第283章觸逆鱗姜遠暴起,震撼諸人
金虬正低頭檢查丁昊的傷勢,聞言頓時站直了身體,那雙銅鈴大的眼中怒意,隱隱透著幾分肅殺。
凌厲的視線從姜遠身上掃過,金虬嘴角驀然露出一抹冷笑:「姜遠?原來你就是姜遠,看著果然一表人才,難怪會引起各峰爭搶。」
「金長老謬讚。」
姜遠淡淡開口,眼神平靜如常。
即便到了這時,他依舊一派氣定神閒,雲淡風輕,就好似沒聽出金長老的針鋒相對一般。
「哼」
金虬兩眼微眯,凌厲的目光射向姜遠,氣勢仿如火山噴發般驟然暴漲,語氣更是陡然間變得異常嚴厲。
「橫行霸道,仗勢欺人不說,還指使手下以非常手段擄走了我徒的未婚妻,更是在我徒前來質問的時候打傷我徒,而且毫無悔改之意!」
「真想不到,讓掌門和諸位峰主如此看重的弟子,居然會是這種人!如此品行不端,簡直白瞎了如此天賦!」
姜遠眉峰微挑,眼神中沒有絲毫波動,對這些指責毫不在意。
沉浮修行界八百多年,比這惡毒的話他聽過不知多少,如今的他,對這種嘴皮子上的針鋒相對早就已經有了免疫力,根本不會在意。
剛從痛苦中緩過勁來的劉子明和錢亮二人看到姜遠凜然而立,不痛不癢的樣子,心裡不禁暗暗佩服。
老大不愧是老大,面對長老當面指責,居然還能面不改色。
同樣的情況,要是換了他們倆上,只怕九成九已經被長老的氣勢嚇得膽顫心驚,連句囫圇話都未必能說得出來了。
老大的這份膽色和臉皮的厚度,果然遠遠不是他們能及!
過了好一會,一直到金長老罵的詞窮了,姜遠才好整以暇地開口:「金長老,傷勢您已經檢查過了。您以為,我若是真的存心要為難他們,您以為,他們還會只受了這麼一點皮外傷?」
說著,姜遠靜靜地看著金虬的眼睛,目光平靜如水,卻又好似暗含深意。
「宗門規矩雖然不允許傷人性命,也不允許留下無法治療的暗傷。可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金長老在宗門多年,應該不會不明白這裡面的關竅才對。」
「哼」
金虬一聲冷哼,絲毫不為所動:「你說的我當然知道。要不是看你沒下黑手,你以為我會罵兩句就算完了?」
按他的性格,要是姜遠真下了黑手,他絕對會直接出手,先把姜遠好好收拾一頓,出了氣再說!
就算姜遠是宗門看好的天才弟子又怎樣?
大不了就是一頓責罰。宗門總不會因為他打了一個還未長成的天才就處死他。
不過,想是這麼想。
聽了姜遠的話,他的氣勢卻不知不覺收斂了不少,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劍拔弩張,一副隨時可能會出手的樣子了。
至少,丁昊真的只是受了些皮外傷。而他的未婚妻苗綺,似乎也沒有遭到那幾個淫賊的毒手。此事若是真的要鬧大了,對丁昊和苗綺的名聲也不好聽。
金虬他不管怎麼說,也要為徒弟的臉面著想,否則他這個做師尊的臉上也沒有光彩。
這就是姜遠的解決方式了,拿捏住了金虬的心態。
這事不管如何,大家都不想鬧大。
姜遠瞭然地看著他的反應,隨即垂眸看向地上的丁昊和苗綺兩人,淡聲說道:「金長老,丁師兄的體質畢竟不比一般修士,傷勢還需要儘快治療,您還是快點把他帶回去吧反正我人就在宗門,不會跑,金長老如果有什麼指教,再來便是。」
金虬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地上,濃密的眉毛擰了起來,眉宇間閃過一抹憂色。
停頓片刻,他到底放心不下,說道:「我先帶昊兒回去療傷。不過,這不代表我會輕易放過你,等昊兒醒過來之後,我會帶著他再來的!」
「隨時恭候。」
姜遠略一點頭,姿態風淡雲輕。
在旁邊圍觀的劉子明和錢亮兩人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眼神晶亮,心中暗呼厲害,就連看向姜遠的目光中都透著崇拜之色。
看金長老剛才的樣子,他們還擔心會直接打起來呢想不到老大不過兩句話的功夫,居然就把金長老忽悠走了。
這份四兩撥千斤的功力,果然非常人能及!
另外一邊,一臉憂色的顧玉樓也鬆了口氣,提著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她一直擔心姜遠秉性太傲,受不得委屈,會忍不住反駁金長老的話,激起金長老的怒火,把事情搞得更糟。
剛才她也是盤算著,若是金虬長老真要出手對付姜遠,她只能親自出面阻止了。
如今看來,倒是她杞人憂天了。她這徒兒,比她想像的還要冷靜聰明得多。
哼,聰明!
可惜,不將聰明用在正途上。指使手下迷暈同門師姐,還暴力毆打找上門來的未婚夫。這些分明都是紈絝惡霸的所作所為。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放心的太早了。
金虬的話還沒說完。
他目光凜然地看著姜遠,眉宇間煞氣縈繞:「還有,這件事,你師尊顧玉樓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等我再來時,我必定要問一問她是怎麼教徒弟的!」
聽到這話,姜遠臉色驟然一沉,臉上原本的風淡雲輕頃刻間消失不見。
他皺眉看向金虬:「金長老慎言。此事與我師尊無關,你即便問罪,也該來找我,不該找我師尊!」
說這話時,他那雙狹長的雙眼之中閃過一抹暗光,透著濃重的危險意味。
姜遠的話穿透院牆,一字不漏地落入了顧玉樓的耳中。
她猛然間愣在了原地,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暗道糟糕,這,這是什麼話?金虬長老向來脾氣火爆,這麼說話,豈不是要點燃火藥桶?
院中,劉子明和錢亮兩人也瞬間愣住了。
錢亮睜著眼睛一臉莫名:「這什麼情況?剛才不是還說得好好的,老大怎麼忽然就變臉了?」
劉子明微一愣神,隨即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似的,臉上驟然變色:「糟了!顧長老可是老大的逆鱗,稍微一碰就爆。金長老走就走吧,怎麼偏偏要說這個!這下想好好善後怕是難了」
另一邊,聽到姜遠的話,金虬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卻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猛地嗤笑了一聲。
「徒不教,師之過。你該不會以為單憑你空口白牙的一句話,本長老就會改變主意吧?長老之間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靈台境都不到的弟子來管了?」
「小子,天賦和實力可不是一回事,就你這點實力還威脅不到我。別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金虬看著姜遠,那雙銅鈴大的雙眼中儘是嘲弄。那眼神,分明就是沒把姜遠的威脅放在眼裡。
「金長老怕是搞錯了一件事。我對你以禮相待,是看在掌門以及雲華宗的面子上,可不是因為怕了你。」
姜遠臉色一沉,狹長的雙眼驟然變得深邃無比,透著令人戰慄的冷意。那種冷,仿若萬載冰川上積年的雪峰,刀削壁立,寒意徹骨。
緊緊盯著金虬那張粗獷的臉,姜遠上下唇開闔,一字一句,仿若含著刀林劍雨一般,冰冷肅殺:「我再說一遍,這是你我之間的事,不允許攀扯師尊。否則」
話音未盡,他忽的朝前跨出一步。
「啪」
一聲脆響,金屬戰靴重重地踏在了青石地面上。
這一瞬間。
「轟」
澎湃的氣勢驟然爆發,仿若一柄絕世寶劍驟然掙脫了劍鞘的束縛,爆發出了無匹的鋒芒!
這一瞬間,姜遠好似瞬間變了個人,氣勢強橫到讓人無法直視!
長長的墨發凌空飛揚而起,天青色的袍袖上下翻飛,他整個人好似置身於狂風暴雨之中,強橫霸道,鋒芒懾人,就連挺直的眉峰,都變得仿如刀削般凌厲。
與此同時,浩如煙海的恐怖威壓如同山洪暴發般傾瀉而下,以一種無法抵擋的勢頭沖向四面八方。
激盪的元氣掠過地面,頃刻間,整個院中的草木都仿佛颶風過境般劇烈搖晃起來,地面上塵土飛揚,鳥獸驚飛。
這一刻的姜遠,好似重新變回了那個殺伐狠戾的「擎天道尊」,氣勢威壓之強橫,之霸道,之威嚴,遠遠超過了一個半步靈台境修士該有的程度,即便比起一般的靈台境修士都絲毫不弱。
一股仿若天地初開般的洪荒氣息瀰漫開來,雖然已經弱到幾乎無法察覺,卻依舊帶著天地之威,讓姜遠本就強橫的威壓憑添了三分威力。
因著姜遠的突然爆發,整個院中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元氣在激盪,在,氣氛卻冷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金虬臉色一僵,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那雙眼中的冰冷和寒意,讓他的血液都仿佛在瞬間被凍住,凝固。
這種感覺,就像是狩獵時被叢林中埋伏的強大妖獸盯上,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快逃!
「怎麼可能他才十八歲,氣勢怎麼可能強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