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我已經無力聽他解釋了。
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我思考著明天該如何選擇。這是生命攸關的大事,不容我不小心對待啊。
李享說道:「張楊,我請求你再相信我最後一次,可以嗎?」
「有事就說吧,別繞來繞去的。」
「我想通了,接下來你如果還有行動,一定要告訴我,這次我保證不再透露給任何人。包括王寧。」
我知道他是想把屎盆子也扣在王寧頭上。
「其實不光是我出賣了你,王寧也同樣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真的,我對天發誓。」
我戲虐道:「哦?說來聽聽?」
反正現在待著沒事兒,爽來就聽他把話說完,說不定還真有些有用的信息呢。
他說:「其實我今天只是告訴領導你逃跑了,並沒有說你去他辦公室偷鑰匙的事兒。我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去辦公室找過你,而你卻不在,我以為你真的一個人逃跑了呢,所以我才為了保住小命,該說的都說了。而王祖榮恰巧故意在辦公室里等你自己出來,肯定是有人告密!這人肯定也就是王寧!不信你好好想想,咱倆之前在後院商量的時候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定是王祖榮讓他這麼做的。」
雖然這個理由有些不太充分,但卻也有點道理。再仔細想想,他一口答應配合我行動,確實有些蹊蹺。
李享繼續說:「如果我猜的不錯,王寧現在肯定早就從石堆里出來了,並且安然無恙,你信不信?」
我腦子裡很亂,就好像整個世界都背叛了我一樣,誰都有可能騙我。自從被騙到窩點的這段日子,除了在小樓養傷的那兩個月,其他時間根本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日防夜防,仍舊屢屢遭人算計,我甚至不知道他們到底圖的什麼。
沒再跟他說話,我已經決定了,明天不管王祖榮對我做什麼,死活都不能把葛翔天交代我的事說出來,只要我一張口,離死也就不遠了。
第二天清晨。
我正睡的香甜,卻忽然被李享推醒了。
他小聲對我說:「待會如果咱倆一起被帶出去的話,我會突然暴起,爭取把王祖榮抓住,以他為要挾護送咱們下山的。你敢跟我一起嗎?」
他的這點小把戲我早就看慣了,白了他一眼,打算繼續睡覺。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之後小黑屋的鐵門被打開了。原來是兩名窩點的內部人員。
「走吧兩位,領導要見你們。」
我看了李享一眼,眼中儘是不屑。我才不信他會那樣做呢。
我們被帶進辦公室,然而真的被李享說中了,王寧果然和王祖榮是一夥的。此時他正坐在王祖榮對面吃著早飯。
他見我們進來什麼都沒說,仍舊是自顧自的吃著,沒有任何情緒表露。
既然他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我也就懶得計較這些了。
「張楊啊,考慮的怎麼樣了?是不是可以說了?」
王祖榮還是那一副憨厚模樣,悠閒的抽著煙,同時還把一針筒透明液體放在了桌子上。見到這東西,我全身都發毛,當初被王祖耀強行注射了一針,如果不是劉慧慧和她母親幫我,恐怕早就染上毒癮,不能自拔了。我在想,他是不是也打算給我強行注射呢?
「實話跟你說吧,我已經答應王主管了,一會兒就送他下山離開這裡。只要你說出我想知道的,那麼你很快也能重獲自由。機會只有一次,你可要好好珍惜吶。」
沒等我開口,李享躬著身來到王祖榮身邊,跟個狗腿子似的點頭哈腰的說道:「領導,昨天是我不好,我不該隱瞞事實。您能不能也給我個機會,讓我也離開?」
說著,還伸出雙手放在對方面前。
王祖榮往他手裡彈了彈菸灰,微微一笑:「好啊,當然可以。說說吧,昨晚小張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李享嘿嘿笑著把捧著菸灰的手伸向桌子上的菸灰缸,表面上是打算把菸灰放在裡面,可我卻知道他要幹什麼。
我突然轉身,把那兩個內部人員猛地推出門外上好鎖,然後一縱身就來到了王祖榮的面前。幾乎就在同一時間,李享抄起菸灰缸就對著對方的腦袋砸了下去!
這菸灰缸可是陶瓷的,硬度可想而知。在李享蓄力一擊之下,菸灰缸頓時碎成三塊,而王祖榮的頭上立刻見了紅。
要說這王祖榮腦袋的確夠結實的,菸灰缸都被砸碎了他竟然還能保持清醒,立刻就要站起身來反抗。
這時候我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抓起桌子上的針筒對著他那張憨厚的大臉扎了下去。
本來我是想扎他的眼睛來著,只可惜慌忙之中沒瞄準,偏了一點,扎在了他的腮幫子上。猛地推動針筒,裡面的毒品便推進了他的體內,由於速度過快,只聽他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吼叫。
李享也不含糊,順勢勒住了他的脖子向後一拖,對方便仰倒在了地上。
李享的手的確夠黑的。他拉開抽屜掏出一包白粉用牙撕開包裝,然後捏著對方的嘴巴就一股腦的倒了進去。同時,我又抓起一包藥丸也同樣倒了進去。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突然了,以至於旁邊正在吃飯的王寧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呢,王祖榮就已經停止了掙扎,大口大口的往外吐白沫。
外面的那兩名內部人員正在用力的砸著門,用不了一會兒就會衝進來。
我咬著牙,瞪著眼說道:「王寧,今天我們是打算豁出去了,死活一身汗。如果你願意跟我們一起走,我很高興。但如果你不想離開這裡,我勸你最好別打歪主意。否則你知道後果的。」
他猶豫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好吧!我跟你們一起走!」
情況緊急,也顧不得分析他到底說的是真是假,我拆下兩條凳子腿遞給他一根說道:「拿著,一會動起手來千萬不能猶豫!如果你被他們抓住,我是不會回來救你的!咱們三個生死各安天命,絕不能拖累任何人,你懂嗎!」
他毅然決然的點了點頭。
這時候,辦公室的門已經快要被撞開了。
我一馬當先來到門後,對李享使了個眼色。
他見狀,把王祖榮從地上抗了起來,向門口走來。
同時,門終於『碰!』得一聲被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