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兵合魂截取魂魄的法門都是下作之法,連魂魄中的魂力都不懂得開掘,如此低級的法門對陳銘根本就不屑一顧。
「你可以醫治我?」幻柏驚喜連連問道,她目光炯炯的盯著陳銘,很渴望他說出有辦法的話來。
陳銘也沒叫她失望,點頭道:「旁人或許沒辦法,但是我呢,卻是善於魂道,你的情況其實只需要削弱合魂的松柏力量便可。只需要我抽離出大半的乙木靈氣,我想你的情況便會不藥而愈了。」
「這?」幻柏猶豫了,抽剝合魂的力量,那無疑是給她日後的修煉之路增加無數困難。
巫兵的壽元並不如修道者一般長久,反倒因為合魂而導致了壽元大大縮短,若是不能在有生之能修煉出元神,那便只有等死。
但是修煉元神是何等的困難,數千修道者歷經數千年,才堪堪有十數人修煉出元神。
在陳銘看來,巫兵的修煉之法便是飲鴆止渴,一種靠著雖短壽元和強取豪奪換來短暫力量的偏門法門,雖然初始時見效不俗,可是日後的修煉卻是千難萬難,歸根到底,還不如道門法門。
見幻柏猶猶豫豫的,陳銘冷笑道:「巫兵的合魂之術雖然可以給你提供強大的力量,可是這都是旁門左道,如果你再不拔出身上的隱患,我敢打賭,你早晚要被化為一棵參天大樹,到時候不能動,不能說,連自己本來面貌都沒了,全身上下都是樹皮,樹枝,這樣子活著還不如一頭撞死……」
「閉嘴,我讓你醫治這成了不?」幻柏沖陳銘惱火一瞪。
陳銘急忙用手做下壓動作道:「別動氣,千萬別動氣,動氣了可是會發病的。」
幻柏急忙壓制氣息,胸口因為憤怒急速起伏著,波濤洶湧的,看得陳銘一陣心血來潮。
「我不會是對她動情了吧?」陳銘對自己無法壓制的悸動心情感到詫異,想了想覺得沒可能,這只是對異性的憧憬而已,頂多再夾雜上一份感激之情,算不得愛戀。
陳銘讓幻柏盤坐好,自己則坐到她背後,正色吩咐道:「現在你把合魂釋放出來,我將會抽離它的力量。」
幻柏依言,深吸一口氣,定下心神將合魂自魂魄中釋放出來,一棵青幽幽的松柏樹自背後顯出身來,由小到大,開始釋放強大的乙木靈氣。
陳銘深吸一口這股靈氣,直覺得身體很是受用,胸口的傷勢頓時輕鬆了許多。
「補天截手,截。」陳銘默念一聲,雙掌翻飛,化出倆個巨大的掌影來,掌力向著松柏影抓去,強大的壓迫之力將尚未劃出全部本體的松柏給壓制在三尺大小。
乙木靈氣浩浩蕩蕩的被陳銘截取,經由雙臂經脈匯聚到丹田中。
丹田中,三股屬性各異的真氣早就準備好接納乙木靈氣,靈氣一入丹田,瞬息便被真氣包裹住,不容泄露一分。
吸納大概進行了半個時辰,陳銘一開始吸取靈氣,到最後便開始截取松柏的魂力,松柏被截取了靈氣和魂力,開始枯萎衰弱。
幻柏只覺得身體一陣衰弱,長年被壓制的金丹丹氣竄出丹田,開始向著全身經脈流淌,一個周天下來,她驚喜的發現自己的雙腿有知覺了,忙叫道:「我腿好了,陳銘,我腿好了。」喜極而泣的幻柏強忍住心頭的激動,她真想立馬起來奔跑。
陳銘掐了發掘,將松柏魂魄重新打入了幻柏的體內,他則盤坐起來開始調息。
丹田和魂海,此刻都要翻江倒海了,先是丹田最是經受不住大量靈氣的儲備。
這些靈氣都是最精純,最為生機勃勃的乙木靈氣,它的匯聚量絲毫不亞於陳銘體內任何一股真氣。
五行中木氣最易化為火氣,陳銘體內的先天火性真氣也最先想要吞噬這股靈氣,但是倆者旗鼓相當,竟是盤踞在丹田中相鬥,而先天水性真氣偏偏能助木氣,先天克制火氣,此消彼長下,木氣非但沒能被吞噬掉,反倒能壓住火氣一頭。
而先天金系真氣則凝聚在朱雀鉞旁,倒是沒參加戰鬥,在一旁看好戲的看著三股靈氣爭鬥。
一經爭鬥,陳銘丹田便如刀絞殺一般的疼痛,無奈的他開始潛運《木魂訣》,乙木靈氣盡數湧出了丹田,開始開掘身體內的木屬性經脈。
一條條經脈被開掘出,一個周天運行完成,倆個完成,再完成九個周天吼,《木魂訣》終於是開啟了最後魂魄與肉身的橋樑。
乙木靈氣盡數化為了先天木系真氣,再經過轉化,化為了魂力灌注魂魄之中。
魂力入魂海,與剛剛截取的松柏魂力匯聚,倆相相會,魂海中的魂力頓時翻騰了,原本不分屬性的魂力此刻被這木系魂力一引,竟然一分為四。
四股魂力開始在魂魄中流轉,陳銘驚駭的看著他們各自打通三魂七魄,魂力將魂魄凝神,魂魄之上散發出,黑,青,白,紅四色光澤來。
光澤越來越甚,最後溢出肉身散發而出,正在興奮自己可以行走的幻柏一個不留神被陳銘溢出的精光掃中肩頭,身子重重的向前撲去,幸好她急忙一個手肘撐地,這才沒狼狽撲倒。
「你作死啊,居然打我。」幻柏翻身起來,沖陳銘怒罵道,定睛一瞧陳銘還在盤坐,眼見陳銘身上四色精光閃動,不由一陣吃驚。
此時陳銘的心神已經化入虛空中,他已經顧不了魂海的變化,思維已經深深陷入了對《大羅魂典》的參悟中。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突然會陷入參悟,或許是因為魂力得到了突破,《五行魂訣》指引他進行參悟。
「真靈為引,衍生萬魂,魂魄為基,萬物有靈,魂力破體,可截萬物之魂。」
這麼一句話清晰的出現在陳銘的腦海中,漆黑的虛空忽的豁然開朗,一個渾身泛著七彩光華的道人對陳銘走來,微微一笑,隨即手上一揮,一柄飛刀破出來,將眼前的虛空劃破。
隨即,道人再度演示幾招,一招比一招深奧,陳銘面前記住了前面倆式,對於隨後的招式,他根本就無法看清。
自己的魂力還是不足,根本就不足以窺測到《大羅魂典》中參悟的這一套法術。
最後一招演示完,整個虛空被數千刀破開,陽光撒入,一下子將陳銘的心神震回了魂魄中。
「啊……」陳銘心神遭受了重創,猛的竄起身來,凌虛站立。
溢出體外的精光此刻盡數收斂,陳銘詫異的看向自己的右手,自己的指尖此刻似乎有東西要破開,他大喝一聲,魂力透指而出,一柄模樣模糊的飛刀在指尖射出。
絲絲的寒氣在飛刀上縈繞,飛刀將四周的靈氣盡數吸入其中,叫人奇怪的是刀身非但沒有因為靈氣的汲取變得清晰,反倒更加模糊了,便如一片星雲在眼前一般。
「大羅魂刀。」陳銘下意識的開口命名。
這飛刀是他魂力突破到靈境突然生出的,暗合一套高深的法訣。
皺眉沉吟,陳銘發現自己對這一道法訣的印象等於沒有,除了第一式很清晰外,後面的數招根本就沒有記住。
不過對於這個陳銘一點都不擔心,因為這套法訣已經完全印入了心神深處,至死不忘,一切都等他日後慢慢參悟。
「大羅魂刀,第一式:劈天裂地。」
陳銘施展起這刀法的第一招來,手中的星雲般的飛刀飛射而出,就這一刀,陳銘便驚駭的發現自己的魂力被抽出了三成。
三成的魂力匯聚成的刀芒有多強呢?看天空便知道了。
刀芒貫穿了天地,宛如將天空洞穿了一般,一刀插入半空的禁制,好像切豆腐一般天空的禁制撕扯開來。
幻柏見到了這一刀,驚的跌坐在地,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自己金丹期都無法對付的禁制,竟然被陳銘給一刀給破開了。
天空的禁制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臨危爆發出絢爛的雷火來,紅黃藍三色的雷雲當空匯聚,漩渦中,一道強勁的三彩雷火向著魂刀上掃去。
「三彩仙雷,天吶。」幻柏已經驚的無力再站起。
三彩仙雷,是三昧真火,地極陰火,天雷陽火,至剛至陰的三種火焰凝聚而成的,破壞力驚人無比。
但凡度劫遇到這仙雷的人,無一例外是飛灰湮滅,想不到這幽谷上空的禁制居然如此厲害。
魂刀感應到危機,爆發出四色光澤,四周屬性的魂力化為了葵水魂力,再調動周天的一應葵水靈氣,刀身瞬息化為了由天一輕靈之水匯聚的,通體透明,水波瀾瀾的。
轟!
天地仿佛被炸開了口子,巨大的壓力自天而下。
凌虛站立的陳銘當即被炸的壓入地面,以二人為中心,方圓十里的樹木空氣靈氣,盡數被擊飛,這一地方在十息之間成為了真空。
地面深深陷入了十丈,大坑的中心,陳銘吃力的扒開了土壤爬了出來,幸好他的肉身強悍,這才沒受傷。
而遭受了無妄之災的幻柏,在合魂松柏的保護下破土而出,一見陳銘便破口大罵:「混蛋,你沒事去劈什麼禁制,差點鬧出人命誒,我打死你這混蛋。」
掄起粉拳便沖陳銘的胳膊上捶打來,此刻陳銘全身肌肉都疼痛難當,這一捶打,頓時跌坐在地痛叫道:「別打,疼死我了。」
半空中,虛空突然破開了一個口子,一個俊朗面容的人頭從裂痕中探出,驚嘆道:「你們倆個娃娃真不簡單,老夫家門口的法陣居然被你們這麼快破了。」
陳銘二人聞聲抬頭看去,幻柏一聽如此,當即憤怒咆哮道:「原來是你算計我們,害我們在這裡困了這麼久,我殺了你。」
擎天棍掃出,一棍當頭,來人一見是擎天棍,驚訝了一下,隨即只是輕輕的吹了口氣,棍子便遭到了無形颶風,被掃了回來。
擎天棍回到幻柏的手中,她的身上因為上面的衝勁踉蹌的退了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