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只是苦笑著搖頭,沒有回答。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為什麼呢?
曾經犯過的錯,不能再犯第二次了,雖然她從不覺得她當年錯了,可是媽媽說的,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她沉默不言,他雖然想問,可估計她現在心情不佳,也知道她怕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不好說出口,也就沒問了。
他只問:「有那麼恨安宣城?」
阮寧抬眸看他,面色肅然,不答反問:「他把我媽媽害成這個樣子,你說呢?」
他眼瞼微垂,瞭然頷首:「我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麼?」
他沒回答,抬手看了看時間,說:「八點多了,是要繼續待在這裡陪你媽媽還是回家?」
「我……」
「還有想說的?」
阮寧輕咬著唇,垂眸遲疑了一下,低聲說:「安宣城找到了這裡,我媽媽在這裡怕是不得清淨了,甚至可能會不安全,我想給她換一個地方,可以麼?」
嚴絕一愣:「你想換去哪裡?」
阮寧一愣,有些迷茫:「我……我也不知道。」
嚴絕蹙眉。
阮寧苦笑:「在這裡都能被找到,錦江的醫院應該都不能保證安全了,轉到哪裡應該都差不多的吧。」
去年剛轉進來的時候,阮寧也擔心阮紅玉會被安宣城找到,可嚴絕說,這裡對病人的資料絕對保密,而阮紅玉的住院記錄連資料庫都不會有,安宣城不可能查到阮紅玉在這裡。
可還是被安宣城找到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找到的。
嚴絕聞言,神色一轉,忽然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她送去國外。」
阮寧愣住:「國外?」
「嗯,送去佛羅里達州。」
阮寧站了起來,緊張地問:「送去m國,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療,對我媽媽的病情有好處麼?」
嚴絕搖頭:「不是,你媽媽的情況送去哪裡都是一樣的,聖安醫院的醫療水平排在醫學界的頂端,龐醫生也是權威的腦科專家,她在這裡接受的治療就是最好的,送她出國,只是不會有人找得到。」
阮寧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那還是不要了,要是送去m國,我就不能想見就見了。」
「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經常帶你去看。」他說:「每個周末帶你去一趟,就像在這裡時一樣。」
阮寧思索了一下,還是沒答應:「不了,我媽媽是個戀舊的人,她應該不會想離開她生活多年的地方,去到異國他鄉待著,我也捨不得她離我那麼遠,一想到她離我那麼遠,我就無法安心。」
她們母女相依為命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分離太遠的時候,何況現在阮紅玉還是這個情況,雖然穩定,可到底還沒有醒過來,她真的不能忍受阮紅玉與她分離那麼遠的距離,萬一有什麼情況她都不能很快趕到。
讓阮紅玉自己選,她也決定對不會願意的。
他眉頭舒展開,放緩了語氣問:「那你想如何?」
阮寧琢磨了一下,抿了抿唇,看著他說:「我想著,我媽媽情況也穩定了,要不我把她帶回家照顧吧?」
「怕是不行。」
「為什麼?」
嚴絕沉聲道:「龐醫生說的你忘了?你媽媽情況雖然穩定,可只要還沒醒過來就說不準,所以需要長期住在醫院這種隨時可以接受治療的地方,如果接回去出現什麼突發情況,根本來不及送醫院。」
他說的是實話。
阮寧想把阮紅玉放在醫院還是接回家他都沒意見,這是她媽媽,他自然也當成母親一樣敬重感恩,只是他是個感情內斂的人而已,可他不能不考慮阮紅玉的身體情況,如果送去佛羅里達州那邊,反正那個別墅因為嚴心桐需要治療,有一個完善的醫療室,他只需要再增加一些設備,聘請腦科醫生專門守著阮紅玉就好,不管什麼情況,都能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可如果在這裡,把阮紅玉轉移回家,除非是他也同樣在這裡弄一個醫療室和醫療團隊。
如果她實在是想要這樣,也未嘗不可。
他正要說出這個可行性,她卻忽然說:「那算了,留在醫院吧,不過這個病房是不能住了,換一個樓層一個病房,安宣城應該就以為媽媽不在這裡了,以後小心點就好了。」
他點了點頭,意味不明的說:「這樣也行,再有,你放心,我會讓他沒有精力再來打擾你和你媽媽。」
阮寧一時不解。
「現在是繼續留在這裡還是回去?」
阮寧本心是想繼續待在這裡的,可他在這裡,總不好讓他等著,如果讓他先回去,他估計也不會肯,所以,只能先和他回去,明天再來。
「回去吧,不過回去之前先換了病房吧。」她說。
嚴絕點了點頭,走出病房,吩咐墨肯去辦這件事了。
墨肯辦事迅速,醫院效率也高,沒多久,龐醫生就帶著人來把阮紅玉轉移到了頂層,據說是聖安醫院最高級的豪華病房,有錢有勢都不一定住的到,除非得到院長首肯才能住的病房。
剛把阮紅玉送到新病房,嚴絕手機就響了。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隨即看向阮寧,道了聲出去接個電話,人早就往外走去。
走到外面,接通:「什麼事?」
那邊是一個晴朗溫和的男音:「剛才我的秘書給我打電話,說墨肯以你的名義要了a16樓的一個病房?怎麼回事?你住院了?」
「不是我。」
「那是誰?」那邊好奇。
嚴絕沒回答,淡聲說:「你別管,還有,這件事當做不知道,別到處說。」
那邊笑罵:「去你的,我是大嘴巴的人?」
「不是,但是以防萬一。」
那邊嗤笑一聲:「看來有貓膩啊,聽說你今晚在葉家吃飯,還沒吃完就急匆匆離去了,就是去醫院了?」
嚴絕不否認,只淡淡地說:「你消息還挺靈通。」
不過也不意外。
那邊的人聲音隱含笑意:「小莘和我聊天時說的,說你飯沒吃完就走了,不過說的最多的還是你讓葉菁斕那小丫頭下不來台的事情,話說,你這樣也不怕葉老爺子不滿?還有葉三,你倆這麼多年的交情,那好歹是他妹妹。」
「不會,葉叔是個明白人。」頓了頓,又說:「葉允琛也不至於這麼無腦。」
那邊一默:「……」
隨即輕咳兩聲,無奈道:「行吧,你心裡有數就好,我聽我父親說,葉伯夫婦是有意撮合你跟葉菁斕的,畢竟他對你多賞識你是知道的,他和你家老爺子還有交情,如果你願意沒這事兒未嘗不行,你既然不想,直接斷了那丫頭的念想,跟葉家表明態度也好,不然以後不好收場。」
「嗯。」
那邊又是一陣感嘆遺憾:「說起來,要不是你對小莘沒意思,當初我就直接撮合你跟小莘,可惜你沒意思,現在便宜了葉三那浪蕩的玩意兒了!」
嚴絕微微蹙眉,低聲說:「葉允琛對孟藝莘有心。」
「我知道,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小莘,你以為我會讓我妹妹和他訂婚?」
嚴絕不知道說什麼了。
那邊又問:「話說,你要這個病房到底是給誰住?」
濃濃的八卦氣息。
「你別管。」
那邊輕嗤:「你就算不說,我也能知道,別忘了,你現在是在我的地盤。」
嚴絕說的十分嚴肅,不容置喙:「我說了,這件事你別過問。」
可能是聽出他的聲音比剛才嚴肅,知道他是認真的,就沒繼續問了,:「得,那我不過問了,不過阿祁下個禮拜回來,到時候會由他掌管聖安醫院,到時候他肯定會過問,我肯定不會幫你兜著,你自己看著辦。」
「他那裡我會處理。」
「行吧,不和你繼續廢話了,還得去給我女兒換尿不濕。」
那叫一個嘚瑟!
嚴絕:「……」
掛下電話,他忍不住哼笑一聲。
有女兒了不起啊?
他以後也會有很多女兒!
換好了病房,交代了趙阿姨一些話,阮寧便跟著嚴絕下樓。
上了車,車子緩緩離開醫院。
看著黑色的車子遠去,徐姣算是放心下來,卻心頭有些疑惑。
和阮寧一起的男人是誰,她男朋友?還是家人?
看著是個不錯的。
不過是有人來接回家的就好,她也是不放心,怕那丫頭會自己回去,才一直在這兒等著看著,現在人也被接走了,自然不會有什麼不安全的,她也就放心了。
驅動車子,緩緩離開醫院。
一路無言的回到家,已經是十點多將近十一點。
阮寧直接回房去了,嚴絕見她心情有些低落,有些不放心,可也不好跟著她回房,只得回自己房間,先洗澡再說。
洗完澡出來,他去了書房,打開電腦查了一下資料,才打電話給墨肯。
送他和阮寧回來後,剛離開還沒回到天麓山的墨肯很疑惑:「先生有事要吩咐?」
他一邊滑動鼠標看屏幕一邊淡淡的問:「之前讓你調查安氏,查的怎麼樣?」
墨肯回答:「查到了不少。」
「什麼程度?」
墨肯默了一下,回答:「推波助瀾再加把火,可以讓安氏破產。」
他點了點頭:「明天整理好,禮拜一給我。」
墨肯一驚:「先生打算對安氏出手?」
「不然?」
之前因為阮寧被跟蹤,他就讓墨肯查了安氏,只是礙於可能會引起猜疑沒有做什麼,可現在,安宣城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跑到阮寧面前,還鬧了今晚這一出,惹得阮寧如此情緒大動,還哭了,他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墨肯在那邊想勸:「先生,近來老爺子對您的關注十分頻繁,只怕……」
嚴絕知道他想說什麼,沒聽進去:「這些你不需要管,整理好你查到的東西禮拜一給我,明天不用來了。」
說完,掛斷了電話。
……
阮寧洗了澡就睡覺了,她很累,不是身體累,是心累。
課呢鞥是因為精神疲憊,躺下沒多久,她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似乎聽到什麼聲音,可卻睜不開眼,也說不出話,她夢魘了。
那種熟悉的感覺籠罩全身,先是耳鳴的感覺,嗡嗡的不斷響起,自己整個人都置身在一個黑暗且血腥的幻境中,渾身僵硬動彈不得,壓迫的感覺自周身席捲而來,呼吸急促壓抑,她努力地張嘴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她努力想睜開眼,卻只能眯成一條縫,依稀看見一個影子,卻無法辨清是真的還是幻覺,究竟是人還是其他。
突然,感覺有一個黑壓壓的影子在眼前,腦海中出現幻覺,看到那個影子的模樣扭曲恐怖,血淋淋的眼睛在如鬼魅般盯著她,然後伸手掐著她的脖子……
耳邊,似乎有人在叫她說的名字,一聲比一聲急促……
阮寧努力地想要掙扎,卻感覺壓迫感越來越強烈,快要窒息了一樣,面前的影子越來越猙獰可怖,像極了一個人,就像索命一般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她叫不出聲掙脫不開,只能死命掙扎……
耳邊叫她名字的聲音愈發急促慌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壓迫感漸漸消失,意識回籠,她眼前的影子逐漸散去,她聽到耳邊的聲音,猛地睜開眼,就看到她的床邊,坐著一個人。
嚴絕。
見她清醒過來,他面上掩不住喜色,忙問:「你醒了?剛才做噩夢了?」
夢魘驚醒,阮寧呼吸都還有些急促,心跳也快的仿佛心臟要破開跳出,似是心有餘悸,可來不顧去想夢魘的事情,她忙撐著身子坐起來,四下張望了一下,才驚詫的問他:「你怎麼會在我房間?」
他神色慢慢沉靜下來,低聲坦言:「我不放心你,過來看看,敲門許久沒見你開門,就自己進來了。」
說著,他輕聲問道:「剛才是做噩夢了?」
她繃著的身子漸漸鬆軟,撐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抓緊,垂眸低頭,低聲道:「是夢魘。」
噩夢和夢魘,還是不一樣的。
他一愣:「看到了什麼?」
她想起夢魘的情景,身子哆嗦一下,抓著被子的手愈發緊,泄露了一絲恐懼,低聲道:「有人掐著我的脖子。」
跟她索命。
聞言,嚴絕怔忪片刻,不知道說什麼好,垂眸想了想,忽然往前,伸手就將她整個人連帶著被子摟進他寬厚溫暖的懷中。
他一邊抱著她一邊輕聲說:「只是夢魘而已,都是假的,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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