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卡在門口,愣是不讓張二發進去,就這樣兩人卡門口,互相推搡著。
楊玉一邊把張二往外推攘,一邊惡狠狠的詛罵著:「老子今天不得讓你進,闖也沒用」。
張二發見楊玉來真的,內心一陣氣憤,憤怒讓他想把楊玉收拾一頓,於是,他趁楊玉沒注意,一把將她的頭髮扯過來,再順手把拳頭砸下去,一邊砸,一邊惡狠狠道:「媽的,老子給你臉了?以為老子不敢打你,告訴你,這個家我說了算,輪不到你做主,要想趕我走,門都沒有。」
「讓你和老子橫,從前能把你收拾服帖,今天照樣能,以後要不給老子放尊重,看老子不揍死你……」。
楊玉沒想,好不容易從泥潭走出來,如今又要被張二發拖進泥潭,這個禍害自己半輩子的男人,怎麼也擺脫不了,突然內心一陣不甘和絕望,她控制不住的大吼一聲,隨之翻動手臂,想要掙脫張二發的束縛。
她一邊用力的掙脫,一邊怒罵道:「老子讓你打了半輩子,你以為我還是曾經那個被你欺負的人嗎?告訴你,我外人都敢砍,還不敢砍你?……」。
張二發不想楊玉有天會對自己說動刀子的話,從前,不管他怎麼打,楊玉都不會動刀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女人變了,變得極端,變得破罐子破摔。
這個女人變得陌生又熟悉,明明還是曾經那個人,只是人變老了,為什麼卻給他一種狠辣陌生的感覺,他似乎從未了解過這個女人。
或者說,從前根本不想了解,忽視她,嘲笑她,折辱她,從沒打心裡尊重過她,只把她當作自己可以隨意打罵的附屬品。
是啊,一個女人,被無視久了,欺辱久了,內心早已破敗不堪,只有無盡的陰暗和瘋狂,如今幾個孩子已經長大出息 ,她再無後顧之憂,她要為自己活,誰也不能再欺辱她。
眼看楊玉要掙脫出去,張二發生怕她去拿刀子,連忙鉚足勁,死死的拽住楊玉的頭髮,把她用力的往客廳拖。
用的力度大,直把楊玉的頭皮扯的發麻,那錐心的疼痛從骨頭裡傳來,直疼的楊玉控制不住發出悽厲的喊聲。
下班回來的兩姐妹,剛好在樓下聽見媽媽的慘叫聲,兩姐妹嚇的連忙朝家裡跑。
當跑進屋內時,正看見媽媽被張二發壓制在地上,手上還拉扯著媽媽的頭髮。
兩姐妹被眼前景象驚呆了,那個男人,他們都快不認識了,幾乎忘了他的存在,怎麼會,如今卻出現在這。
而且,一出現,就欺辱媽媽,本來就對他心裡有恨,如今還死性不改,雅雅內心一陣波濤洶湧,滿腔憤恨讓她再顧不上其他,大步上前,一把將張二發拽開,嘴裡怒吼道:「你給我滾開,誰讓你打我媽?告訴你,現在誰都不可以打我媽,你更沒有資格」。
雅雅推開張二發後,嫿嫿連忙過來,把媽媽從地上攙扶起來,然而,當看見媽媽頭上的一塊禿嚕皮時,嫿嫿失聲的痛哭道:「媽媽,你的頭髮怎麼掉了一大塊,嗚嗚,這裡都出血了……」。
楊玉似乎後知後覺,木訥的摸了摸頭皮,看見手上沾的血跡,她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受傷了。
可能整個頭皮,在被扯的時候,經歷了劇痛的麻木,現在鬆了力度後,反而沒了痛的知覺。
她無限悲涼道:「你們那害人精爹乾的,回來就跟我打一架,他狗日的,現在回來要你們養老,從來沒管過你們,現在倒來依靠,你們給他打出去,不要管他……」。
此時,張二發站在一旁,手裡還捏著扯下來的一把頭髮,聽著楊玉的話,他不甘的反駁道:「你欠打,誰讓你趕老子走?老子生養了她們,他們就得給老子養老」。
說著,他又指著兩個孩子罵道:「告訴你們,別想攆老子走,老子以後就住這,我是你們老子,你們有義務養我……」。
雅雅看著他手裡的頭髮,聽著他嘴裡無情的話,再忍不住站起來,對著張二吼道:「現在是你求我們,你怎麼還那麼囂張?就不能好好說嗎?為什麼要打媽媽,為什麼要動手,媽媽是你的老婆,你怎麼那麼狠心,你看看手上的頭髮,你都把媽媽的頭髮扯了多少下來?」
「硬生生的扯下來,那得多痛?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老婆是給你這樣打的嗎?我真不知道,以前我們小的時候,媽媽受了你多少這樣的打,你還是不是男人?」
「打老婆,打老婆,就只會打老婆,你怎麼不去打外人啊,就只會跟著外人打老婆,知不知道,就因為你這樣打老婆,踐踏老婆,別人才會跟著欺辱你老婆,欺辱你的孩子,都是因為你,才讓我們在村子裡過得豬狗不如」。
「你把我們扔進水深火熱的生活,然後一走了之,從不管我們死活,我們在泥濘里拼命的爬,受盡了苦楚,每天都盼著掙脫出來,如今好不容易掙脫出來了,你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媽媽一個女人,好不容易把我們送出頭,你有管過我們嗎?憑什麼曾經我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管不問,如今我們不需要你了,你卻上趕著來?」
「我們沒能力的時候,你對我們棄之不顧,我們有能力了,你就要賴上我們?我們就一定要接受你,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嗎?」
「憑什麼你不養我小,我就要養你老?憑什麼?就憑你只生不養嗎?」
「別人打罵我們的時候,你不管!我們吃不飽、穿不暖的時候,你不管!我們讀不上書的時候,你也不管!你至始至終都沒管過我們,你都拋棄了我們,如今為什麼又要回來?」
「你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來找我們?你有什麼臉面?」
雅雅紅著眼眶,一句一句的控訴和質問著,這是她們的痛,本來都封疤了,如今又被張二發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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