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排除汽缸冷凝水是蒸汽機車操作規程的硬性規定,寫入了《火車司機操作手冊》中。
但是,人總是會犯錯誤。
前門機務段自建立以來,每年都要發生頂缸事故。
去年五月份,貨運車間的周大車長時間沒按操作規程要求,及時排除汽缸內冷凝水,還大開汽門魯莽開車。
高壓蒸汽繼續前推,瞬間造成了強烈水錘,一側汽缸蓋立即被頂破。
雖然開著被頂破了汽缸蓋的火車頭返回機務段,但是馬上被停止工作,開除出了機務段。
去年八月份,貨運車間的劉大車因為行車時打瞌睡,沒有按時排氣,蒸汽不但頂破了汽缸蓋,還頂彎了動輪連杆。
劉大車沒有周大車那麼幸運,氣缸被頂破的時候發生了連鎖反應,整個火車頭被炸掉了,劉大車當場殞命。
這些案例一件件都被記在了安全事故記錄上,每隔一個月火車司機都要集體學習。
相比貨運司機,客運車司機因為要求高,行程短,所以暫時還沒有客運列車發生過頂缸事故。
但是,一旦排氣閥失去作用,頂缸是不可避免的.
更可怕的是,對方既然是奔著破壞火車來的,還可能在火車上動其他手腳。
京城到津城是一條繁忙的運輸線,131次列車幾乎每天都會超載,乘客至少有三四千人。
一旦發生事故.不但火車司機要受處理,劉主任作為直屬領導,恐怕也得蹲笆籬子。
炎炎夏日,站場上熱氣蒸騰,空氣發生了肉眼可見的變形。
想起這些可怕的後果,劉主任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慌亂的神情凸顯出他內心的恐懼。
「封車!把火車暫時封存,報案!」
「我去向邢段長匯報。同時通知調度,馬上調派一輛備用機車和機車組執行今天的行車任務。」
劉主任是老車間主任了,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作出了果斷的選擇。
一時間,本來平靜的站場上瞬間充滿了緊張氣氛,那些火車司機們紛紛躲到了十米開外。
武裝部牛部長接到電話後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立刻帶著鐵道公安將131次機車圍了起來。
那些鐵道公安神情警惕,全副武裝,個個手持制式步槍,引起了機務段職工們的注意。
他們站在遠處小聲議論起來。
「怎麼搞的,出啥事了?」
「聽說李大車的火車被人破壞了。」
「難道是迪特?」
「很有可能,畢竟咱們段里的人哪能幹出這種事兒!」
邢段長本來準備去部委開會,得知消息後當時就委派了一位副段長前去開會,他急匆匆的趕到了現場。
此時李愛國和黃婧,曹文直他們已經將機車內簡單檢查了一遍。
邢段長亟不可待的問道:「愛國,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暫時還沒有,只是機車內各種設備複雜,要是熟悉機車的人想要做手腳的話,很難查出來。」
「也是啊看來要是不全面排查一遍,這個火車頭是沒辦法繼續型車輛。」
邢段長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喊來整備車間的張主任。
「老張,立刻把火車頭拉到整備車間裡,你們馬上組織人員,對火車頭進行全面檢查。記住,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是!」
張主任應了聲,喊來十多位職工,他們相互配合將車頭挪進了整備車間。
這次要全面檢查,首先要做的就是熄滅爐膛,這種檢查耗時一般很長,也許是三兩天,也許是個把月。
李愛國本想準備前往鐵道研究所前最後跑一趟車,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
只不過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搞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動了手腳。
這個時候,牛部長已經任命周克為調查組長,專門負責調查這起事件。
這是周克第一次擔任調查組長,心中既興奮又忐忑。
他發布了一連串命令,包括走訪機務段職工,列出重點嫌疑人等等。
那些鐵道公安將機務段翻了個底朝天,結果卻一無所獲。
畢竟事發的時候估計是在深夜,壓根沒有人看到嫌疑人。
至於迪特更是不可能了。
自從發生了劉春景的事情,為了防止發生類似事件,上級單位派專人將機務段的職工捋了好幾遍,任何有一點嫌疑的職工都被調離了機務段。
可以說機務段現在的職工個個都身家清白。
周克聽完下屬的匯報,鬱悶的斜靠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抽著煙,眉頭擰成了疙瘩。
以前他跟著李愛國辦案子,看到李愛國很輕鬆的樣子,總覺得他上他也行。
現在才知道,真讓他上,他真不行。
「不行,不能被別人小瞧了,周克啊,你可是要成為大偵探的男人!」
周克在自己的臉上拍了幾下,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啪啪的聲音在屋內顯得很刺耳。
「吆喝,自殘呢?」
這個時候,李愛國帶著黃婧走進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兩人都齊齊瞪大眼,黃婧有點害怕還躲在了李愛國的身後,探出腦袋朝著周克看去。
周克連忙放下手,尷尬的笑笑:「我這不是著急上火嘛!剛才我動用了四五十個人,結果一無所獲。」
「愛國哥,你來的正好,幫咱分析一下。」
周克站起身把兩人讓到沙發上,給兩人倒上茶水。
黃婧有點扭捏坐椅子屁股只敢坐一半,周克覺察出來了,笑著說道:「黃婧同志,我跟你師傅是髮小,等於你半個師傅,在我這裡你就別客氣了。」
「半個師傅?你小子倒是會占便宜!有本事自個也找個女徒弟。」
「害,別提了,我們所裡面除了後勤上有幾個大娘外,就連耗子都是公的。」提起這事兒,周克有些鬱悶。
李愛國倒是能理解。
這年月局勢混亂,特別是鐵道上更是情況複雜,一般女同志確實不適合出任務。
閒扯兩句話,周克坐在對面,雙眼盯著李愛國說道:「愛國,這迪特也太狡猾了,壓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要想查清楚的話實在是太難了。」
李愛國淡淡的抽著煙。
「你怎麼確定是迪特呢?」
「這」
周克遲臉色一變,深吸一口氣道:「難道說是伱的仇家?不可能啊,你在段裡面壓根沒有仇人。」
「人生活在社會中,各種利益交織,怎麼可能沒仇人?」
李愛國道:「我今天來,是給你提供一個線索。」
聽到有線索,周克頓時來了精神,拿起了紙和筆。
李愛國緩聲說道:「今天早晨我遇到了閻解成,他提起了一件事兒,昨天晚上他在站場上遇到了楊易。」
李愛國最開始聽閻解成提起這事兒本來也沒有在意,可是聯想到火車被人動了手腳,就不能不重視了。
「楊易那小子好像一直看你不順眼只是這小子真能作出這事兒嗎?」
楊易是外地調來的職工,還是二客運車間劉主任的寶貝疙瘩,周克覺得還是應該謹慎一點。
他拿起電話請人把閻解成帶到辦公室里。
閻解成這是第二次進鐵道派出所了。
看著黑著臉的周克,再看看大檐帽,感受到嚴肅的氣氛,他雙腿不由得有點發抖。
李愛國一指凳子說道:「解成,別怕,今兒周隊長只是跟你核實一件事兒。」
這話就像是春風安撫了他,閻解成鬆了口氣,坐在了椅子上。
「周隊長,愛國哥,你們想問什麼,我保證配合。」
「談談你昨天晚上遇到楊易的事兒吧。」
「楊易.是這事兒啊。」
閻解成總算是放鬆了起來,小聲嘀咕道:「我還以為是以前偷煤的事兒被你們發現了呢。」
周克:「.」
李愛國:「.」
他覺得閻解成犯了傻。
好在周克對偷煤不感興趣,只是叮囑閻解成把遇到楊易的事情一五一十講出來。
片刻功夫之後。
閻解成離開辦公室,周克拿起筆錄神情激動:「閻解成下夜班的時間是凌晨三點鐘,楊易雖然住在機務段里,但是這麼晚出現在站場上還是很可疑。」
「他有作案時間,有作案動機!」
「抓人!」
周克確定了楊易的嫌疑後,跟李愛國一塊帶了一隊鐵道公安前往職工宿舍,卻沒有楊易的蹤跡。
根據幾個休班的火車司機講,楊易平日裡並不住在宿舍。
因為楊易為人比較驕傲,這些司機們都不願意跟他來往,並不清楚楊易的住址。
車間裡只有張主任跟他關係最親近。
客運二車間。
「楊易?那可是我們車間的優秀工人,人品一頂一的好!是不是他收了乘客的錢,把人安排在了煤水車裡?這完全是污衊。」
「司機在行車中的違規行為,由路風辦處理,我們現在調查的是火車頭破壞事件。」
二車間的車間張主任聽說楊易跟131次火車頭被破壞有關係,當時臉色就變了。
他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不停的擦拭,可是怎麼也擦不完。
「張主任,我提醒你,楊易的行為非常惡劣,涉嫌故意破壞鐵道設備。」
李愛國冷聲提醒他:「131次火車頭今天本來準備掛在客運車廂前往津城,一旦發生事故,必然會造成惡劣影響。」
此話一出,張主任再也繃不住了。
「楊易不可能幹出這種事兒」
李愛國加重語氣:「我最後問你一遍,楊易到底在哪裡,你要是不配合的話,你就是楊易的同夥。」
同夥二字一出,張主任渾身出滿了冷汗,咬了咬牙,艱難的說道:「楊易一直住在大柵欄旁邊的大雜院內。」
跟在李愛國旁邊的周克問道:「按照規定,像楊易這種外地司機,都需要住在宿舍里,他怎麼能住在外面?」
「我我當時看楊易住宿舍不習慣,正好大柵欄那邊我有個親戚要把房子租出去,所以便幫他們牽了線,我只是好意啊.」
張主任很清楚楊易如果涉事的話,這些事情早晚會被調查出來,不得不將實情都講了出來。
李愛國聽完之後,心中一陣唏噓,張主任幫楊易租房,幫楊易打掩護,可真是把楊易當成了親兒子。
只是現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暫時沒辦到動張主任,李愛國喊了兩個鐵道公安將張主任先帶回所里。
「走,咱們現在到大柵欄。」
周克身為組長騎上偏三輪,帶著十幾個騎著自行車的鐵道公安朝著機務段外奔去。
他們攜帶了長槍短槍,路上的職工紛紛讓開一條路投去敬畏的目光。
大柵欄位於前門大街東側是這年月京城的頂流商圈了。
別的街里的老字號是一家一家的,而大柵欄里的老字號是一堆一堆的。
短短三百米街道,卻匯聚了東來順、同仁堂、內聯升的布鞋、瑞蚨祥的綢緞、張一元的茶葉、六必居的鹹菜、大觀樓的電影、天蕙齋的鼻煙等等等等.
在大柵欄的後面,還有一座戲園子叫廣德樓
等到春風來到之後,想辦法買下來,高價賣給小黑胖子。
楊易租住的大雜院位於門框胡同,拐角處是一家大型新華書店。
書店門口此時有不少學生排隊。
李愛國有時候真搞不明白。
這年月新華書店裡只許賣九類書,其中六類是火熱書籍。
剩下的都是給老母豬接生之類的,就這種書那啥玩意好看的?
那些學生看到騎著自行車,挎著長槍的隊伍開過來,非但沒有恐慌,反而個個來了精神。
「哎嘿,看,抓迪特了。」
周克在議論聲中驕傲的揚起腦袋,抓住車把的雙手猛一用力,偏三輪幾乎漂移進了胡同內。
咔嚓,剎住偏三輪,周克舉起長槍大喊一聲:「抓人了!」
他身後那些隊員齊齊低下頭。
他們感覺到周克此時跟二狗子很像。
此時大柵欄大雜院內。
楊易已醒來,是被渴醒的。
昨天晚上在機務段得手後,他心情大好,回到家跟王牡丹喝了大半夜酒。
本來想把王牡丹灌醉,沒想到最先的倒下的卻是他。
楊易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王牡丹。
「起來,天亮了還不起來,你這女人也太懶了。」
王牡丹緩緩醒了過來,想起昨晚上的事兒,兩條大長腿將楊易的雙腿緊緊箍住。
「楊易哥哥,你確定李愛國今天肯定會出事兒?」
楊易本來有點生氣,見王牡丹臉色通紅的樣子,頓時來了興致。
楊易壓著王牡丹,兩人的臉都快貼在一起了。
「你放心吧,我可是老火車司機了,排水閥沒辦法運作,火車必然會頂缸。」
「火車發生了事故,機務段里只要認真檢查,就可以發現不是李愛國的責任,你做的不是無用功嗎?」
王牡丹腦袋歪了歪,卻躲不開。
王牡丹越是躲閃,楊易越是感到興奮。
楊易蹭著她的臉頰,繼續道:「查不出來的,頂缸一旦發生,肯定會發生爆炸,到時候排水閥首當其衝,就算是鐵道研究所的高級工程師,也沒辦法查出來。」
王牡丹這才放下心,小聲說道:「楊易哥哥,你可真有本事。」
「那當然。我可是最優秀的火車司機。來吧,先餵飽了你,我再去吃飯。」楊易這會已經忍不住了。
王牡丹雖表現得非常積極,心中卻有些委屈。
要不是想在京城落腳,她也用不著委身於這個男人了。
就在這時候。
砰!
門被人從外面踹開。
小兔子在鑽洞的時候受到驚嚇,很容易會口吐白沫當場暈厥。
並且還會留下後遺症,以後再也跑不動道了,沒辦法鑽洞了。
楊易嚇得打了個機靈,發生了這種狀況。
當然了,這都是後話了。
他嚇得從床上爬起來,赤裸著上身,看到進來的是鐵道派出所的同志,當時就想打開窗子翻出去。
李愛國這次帶來的同志經驗都非常豐富,哪裡可能讓他逃走。
眾人一擁而上將楊易拷了起來。
這小子還敢不老實,周克當時就衝上去給他了兩電炮。
他學著李愛國的樣子,揪住楊易的頭髮,冷聲說道:「楊易你的事發了!」
「流氓,你們要耍流氓啊?!」
聽到被窩裡傳來尖叫聲,李愛國這才發現躺在床上的王牡丹,有些鬱悶的捏了捏眉頭。
本來要抓一個人,現在卻抓到了兩個,況且另外一個還是個王牡丹——光的。
誰大白天玩這麼花啊,這次並沒有帶女隊員過來。
要是讓王牡丹穿上衣服的話,他們這些男人都得出去,王牡丹說不定會搞出什麼事兒來。
要是他們就站在屋裡盯著瞧,那可真成了耍流氓。
「用被子裹起來吧。」
李愛國靈機一動,喊來幾個鐵道公安抄起麻繩子,用被子將王牡丹包裹了起來。
被褥里露出兩條大長腿,顯得格外怪異,大雜院裡的大爺大娘們趴在窗戶上,齊齊瞪大了眼。
如果不是他們身穿制服的話,大傢伙還以為這些傢伙強搶民女呢!
有熱心的住戶喊來一位老大爺。
這老大爺身穿舊灰色中山裝,他胳膊肘上和衣領處都打了補丁,衣服卻洗的很乾淨,看上去是個講究人。
老大爺敲了敲門進到屋裡,介紹道:「同志,我是大院裡的管事大爺,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怎麼能闖進人家家裡呢?」
「我們是前門機務段鐵道派出所的,這是證件。」
李愛國示意周克把證件遞給老大爺,印有紅戳戳的證件代表了權威,老大爺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下來。
他將證件遞還回來,笑道:「誤會了。」
此時大院裡已經圍了不少人,那些住戶們指著被褥指指點點。
老大爺朝著他們揮揮手:「別看了,是鐵道公安的同志辦案子呢,大傢伙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有熱鬧可看,住戶們哪裡捨得走啊,都躲得遠遠的,好奇地盯著這邊瞧。
王牡丹總被裹在被褥里也不是個事兒,李愛國讓老大爺喊來一位積極分子。
這積極分子是哥老大娘,將王牡丹拉到隔壁屋裡,給她穿上衣服。
這邊李愛國跟老大爺了解楊易的情況。
據老大爺介紹,楊易是兩個多月前搬到大院裡的,平日裡只有王牡丹來過,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拜訪楊易家。
「謝您了,楊易跟一件大案有關,我們得在這裡審審。」
「不麻煩,配合鐵道部門的工作,是我們地方的義務。」
老大爺很有思想覺悟,出了門之後喊來了兩個年輕人守在門口,不讓人打擾鐵道公安辦案。
破舊屋門關上,將陽光擋在了外面,屋內陷入了陳舊的黑暗中。
啪嗒,李愛國拉亮白紙燈泡,燈泡散發出的昏黃光芒,將楊易煞白的臉色照得蠟黃蠟黃的。
「李愛國,我承認了,我亂搞男女關係,可是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趕緊把我放開!」楊易這會也晃過神來,想要掙扎著站起身,他雙手被捆在椅子把上,差點摔倒在地。
李愛國走上去,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稍稍用力,楊易不得不正視他。
李愛國居高臨下俯視楊易,冷聲說道:「亂搞男女關係?楊易你還真會避重就輕,我們今天出動了十幾個人,就為了抓你跟人搞破鞋?」
「那那你們要幹什麼!」
「破壞火車的事兒,你還記得吧?」
「誰破壞火車了,李愛國你少污衊人。」
楊易自從見到李愛國,就知道他的計劃已經失敗了。
雖然不明白李愛國是如何發現火車被破壞,但是他很清楚,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承認。
「李愛國,我知道你嫉妒我優秀,擔心我搶了你大車的名號,所以一直記恨我。但是你也不能污衊我破壞火車啊。」
楊易扯著嗓子吼道:「周隊長,我知道你跟李愛國是好朋友,但是誣陷人是犯法的,我希望你們能夠想清楚,及時懸崖勒馬,不要做出後悔莫及的事兒。」
什麼叫做倒打一耙,這就是了!
楊易的鎮定出乎了周克的預料。
他壓抑住火氣,冷聲說道:「楊易,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在家裡睡覺啊。」
「有證人嗎?」
「王牡丹就是證人,我們兩個睡覺來著。」
楊易扭頭看向王牡丹:「牡丹,我知道你害羞,只是這事兒關係到我的清白,你快把知道的告訴周隊長。」
王牡丹此時也被繩子捆著,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都是褶皺,樣子看上去很狼狽。
她本來已經覺得這次肯定完了。
聞言,心中立刻生出了希望。
就算楊易亂搞男女關係,最多挨個處分,並不會被開除,到時候還能拉拔她。
「對對對,俺們兩個昨晚上睡覺了,你們不知道,楊易可能幹了,他先是」
那幫鐵道公安個個瞪大眼,好傢夥,玩得真花。
「不用把細節講出來了,要不然該不過審了。」李愛國打斷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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