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媽?對,一定要愛計較的人,老實人不要。」
何曉樂了,連忙點了點頭。
見秦京茹知道了自己的目的,他也就放下了心。
「成,你收拾一下行李,我幫你一塊搬後院去,這是幾間房子的鑰匙。」
何曉掏出挎包里的鑰匙,遞了過去。
等秦京茹回了屋,何曉剛想進去幫把手,就聽見後邊有人喊自己。
回頭一瞧,槐花氣勢洶洶地跑了過來。
「何曉,這什麼意思?」
槐花拿著招租的白紙,臉上很是不好看。
昨天媽剛和他吵了一架,今兒何曉就要招租,這不是明擺著針對自己一家人嗎?
「我能有什麼意思?房子空著租出去唄。」
何曉搖了搖頭,隨手指著院裡的空房子,說道:「槐花,我也是為了院裡的人好,你瞧瞧,現在院裡多冷清啊。」
瞧了一眼槐花手裡的紙,何曉又有些無奈。
往前走了兩步,他一把奪了下來,「我剛貼上,就被伱撕下來了,你可真行。」
「你……」
槐花瞪著他,滿心無力。
房子是人家的,她攔都攔不住。
想到以後院裡搬進一幫陌生人,她心裡就煩躁。
她現在都能想像,以後會有多不方便。
「何曉,我家都成這樣了,就差家破人亡了,你就不能讓讓我們嗎?別出租了,我求你了,成嗎?」
槐花眼裡閃過淚花,她第一次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人。
要是傻爸在就好了……
何曉愣了一下,看著可憐兮兮的槐花,他還真有些不忍心。
考慮了半晌,他嘆了一口氣,「槐花,你回去再勸勸你媽吧,把房子賣了,去郊區……不,都不用去郊區,去附近再買一間住。」
「嗐,我給你的錢,買一間都富餘,幹嘛一定要待在這呢?」
槐花絕望地搖了搖頭,她知道賣房這事媽肯定不會答應。
就算是躺在屋裡的奶奶,也一定不會答應。
看了何曉一眼,她轉身落寞地走了。
「要是能回到從前多好,我一定不打、不罵傻爸了,我一定尊敬傻爸……」
槐花喃喃自語,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她真是沒想到,傻爸才離開了一個多月,家裡就成了這樣。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以前都是傻爸撐著這個家,現在傻爸走了,她們這個家也就散了。
上班的路上,槐花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媽和傻爸還沒結婚,兩人連在一起的意思都沒有。
可傻爸從食堂帶回來的食物,還是都進了她們幾人的嘴裡。
她和哥、姐吃傻爸的東西,可比雨水姑姑多多了。
還有傻爸給她們交學費,替她們背黑鍋,幫她們找工作,就連長大後住的房子,都是傻爸家的。
家裡吃的用的,更是用的傻爸掙的工資。
傻爸這十幾年,就沒領過自己掙的工資,可到頭來傻爸卻……
「傻爸啊,你可真夠傻的,你要是自私點,少寵著我們點,現在也不會成了這樣,嗚嗚……」
槐花擦了擦眼淚,傷心地走進了單位。
……
中院。
見槐花走了,何曉搖了搖頭,他放下手裡的東西,幫秦京茹搬起了家。
半晌,秦京茹耳房的東西,全搬了過去。
何曉囑咐了她幾句房子的事,接著拎著漿糊桶,又到了院門口。
見牆上的漿糊還沒幹,何曉拿著刷子,又刷上了一點,接著將槐花剛撕下來的白紙,貼了上去。
走到胡同口看了看,見電線杆上貼的也沒了,何曉有點惱火。
他拿著白紙,又重新貼上了兩張。
「揭了有什麼用?還是搬家是正途。」
何曉搖了搖頭,他拎著漿糊桶,去隔壁的胡同,挨個貼了起來。
直到自己寫的全貼完了,他這才停了手。
趁著還有點時間,何曉也沒回家,他騎著小鈴木請了幾個師傅,把後院門口砌上,只留了一個門。
以後除了他和秦京茹,別人是沒法進後院了。
全都忙完,天也快黑了。
推著小鈴木走到中院,何曉扭頭最後看了一眼西廂房。
「最終還是沒拿下,看來只能下次再來了。」
心中有些遺憾,他大步走了出去。
騎著小鈴木回到祖宅,天已經黑下來了,何曉吃了飯,便跟唐艷玲回了東跨院。
倒了一杯水,何曉喝了一小口,接著問道:「再過幾天,我就要回香江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回去?」
「我……」
唐艷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她想跟何曉去,可又有些躊躇。
半晌,她猶豫了一下,問道:「董事長也回去嗎?」
「酒樓剛開業,我媽正忙著呢,暫時先不回去。」
唐艷玲長舒了一口氣,她連忙道:「那我先在京城跟著董事長吧。」
「行吧。」
何曉也沒再多說些什麼,只是感覺有點遺憾。
坐在椅子上,他朝唐艷玲招了招手。
等唐艷玲走到身前,何曉拉著她的手,用力抱進了懷裡。
一時間,房間裡靜悄悄的,兩人都沒說話。
想到這兩三個月的經歷,何曉感覺就跟做夢一樣。
不過還好,是一場美夢。
京城的事,暫時告一段落,他也該回香江了。
半晌,唐艷玲挪了一下身子,她反手抱住了何曉。
抬頭看著小男人,她小聲問道:「何曉,你在香江會想我嗎?」
「為什麼會這麼問呢?」
何曉低頭瞧了瞧,忍不住親了一口。
他感覺唐艷玲就是屬妖精的,越長身上那股媚意越足,越有味道。
說實話,留她一個人在京城,何曉都有點不放心。
「哼,我都看過你房子裡的錄像帶了,香江美女那麼多,恐怕你回去就把我忘了。」
唐艷玲撅著小嘴抱怨著。
低頭看了看自己,再想想錄像帶里穿泳衣的香江小姐,她都不自信了。
走到今天這步,她除了何曉可沒別的地方去了。
摸了摸肚子,她心中一動,立馬坐了上去。
「哎?哎?」
何曉心中一熱,他抱起唐艷玲,就回了臥室。
……
轉眼間,又過去了兩三天。
這幾天,何曉把在京城的鋪子,全都梳理了一遍,順便給員工發了工資。
看了一下賬本,這才過去了幾天,賬上又多了一萬多塊錢。
想想,他還有些發愁,這錢不花出去,留著也沒用。
忙完鋪子的事,何曉又閒了下來。
四合院那邊,有秦京茹操心,也不用他忙活。
閒著沒事,何曉便拿著照相機,在京城的胡同里瞎逛,他一邊拍些照片,一邊想再找個院子。
祖宅那邊,說到底是婁曉娥的,有時候不太方便。
逛了兩天,他在後海邊上,還真遇到了一處要賣的房子。
這間院子很小巧,就一個院,緊挨著後海,出門就能到湖邊,釣魚可方便了。
何曉瞧著挺滿意,正好要價也不貴,他順勢買了下來。
叫了幾個師傅,他讓人修繕起了小院。
趁著現在保護還不嚴格,他準備改動一番,反正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
何曉忙著改建自己的小院,忙的不亦樂乎,四合院裡卻快鬧翻天了。
這幾天,秦京茹按照何曉的話,挑了一群愛計較的租客,把中院的東廂房、北房、耳房全都租了出去。
剛開始一兩天還好,幾家人不熟悉,還保持著客氣。
可等相處了下來,幾家人跟賈家立馬就鬧開了。
首先就是水龍頭前洗衣物的問題,哎呦,賈家人實在太噁心了,院裡的其他人,真是看不下去。
特別是耳房的夫妻倆,人家是從滬城搬來的,最是愛乾淨。
這天人家夫妻倆,在水龍頭前洗著菜,就見秦淮茹端著木盆過來了。
夫妻倆剛搬來,還有些客氣,便主動打著招呼,「秦大媽,洗衣服呢。」
秦淮茹翻了一個白眼,懶得搭理兩人。
以前中院裡只有她一家人,住著多清淨啊,這下可好,來水龍頭前接個水都得排隊。
「趕緊的,沒瞧見我端著盆嗎?」
「你……」
對面小媳婦皺起眉頭,她剛想理論一下,就被愛人拉開了。
「哼!」
秦淮茹很得意,她放下水盆,接了一點水,接著就掀開了老太太的尿布。
頓時,一股惡臭味就散開了。
「嘔!」
對面洗青菜的小兩口差點吐了。
小媳婦受不了這委屈,她一把推開愛人,跳了出來。
「秦大媽,你故意噁心我們是吧?早不洗,晚不洗,偏偏我們洗菜的時候過來,你太欺負人了。」
低頭看了一眼盆里,小媳婦立馬啐了一口。
「我呸,你們洗菜關我什麼事?咱各洗各的,互不干擾。」
秦淮茹振振有詞,她還覺得委屈呢。
不就是尿布嘛,這有什麼的?就跟誰沒有見過似的。
小媳婦立馬就不樂意了,這不就是耍無賴嗎?
得,跟這種人,就不能講理,掙脫開愛人,她對著秦淮茹就罵了起來。
「冊那,儂腦子瓦特了,起西伐……」
各種髒話襲來,秦淮茹都聽懵了,這罵的什麼呀?
瞧小媳婦的樣子,肯定也不是好話。
心中一氣,她掄起盆里的尿布,朝小媳婦就扔了過去。
「砰!」
「嗷!」
看著身上的髒東西,小媳婦又氣又急。
真是太欺負人了,她擼起袖子,朝秦淮茹就沖了過去。
兩人又抓又撓,扭打在了一起。
半晌,兩人頭髮散亂,臉上、脖子上也多了好幾道血痕。
小媳婦真是氣極了,她回頭朝愛人罵道:「儂腦子瓦特了,還不過來幫忙。」
男人頓時有些為難。
正好這時槐花從外邊回來了,兩人上前分開了小媳婦和秦淮茹。
「姓韓的,你幫誰呢?」
小媳婦看了對面的槐花一眼,她立馬惱了。
「我明白了,你又犯老毛病了是吧?是不是看中人家了?你忘了自己工作怎麼丟的了?」
「一個老狐狸精,一個小狐狸精,怪不得你站那不幫我。」
對面,秦淮茹和槐花全都懵了。
等小媳婦被男人拉走後,秦淮茹和女兒面面相覷。
「這都什麼人呀?怎麼連流氓都住進來了?」
秦淮茹有些緊張,她連忙朝女兒叮囑道:「槐花,你以後可得小心點,以後別跟那臭流氓單獨在一塊。」
槐花點了點頭,心裡滿是陰霾。
看了看地上的尿布,秦淮茹也無心再洗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轉身就往西廂房走去。
「啊啊……啊。」
剛到房門口,秦淮茹就聽見了屋裡一陣響動,她快步走進了屋。
掃了一眼,她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在翻著自家的抽屜。
秦淮茹當時就看懵了,「小兔崽子,你幹什麼呢?你才多大啊?你就敢偷東西!」
「戚!」
小男孩撇了撇嘴,一溜煙的跑了。
「站住,你給我站住。」
秦淮茹氣壞了,這小破孩她認識,正是東廂房剛搬來的人家。
看著亂糟糟的家裡,她轉身找上了小孩的家長。
她把小屁孩偷東西的事,跟小孩奶奶全說了一遍。
「他還是一個孩子,你跟小孩計較什麼呀?你家不是沒丟東西嗎?」
小孩奶奶聽完不放心裡,反而說起了賈家的不是。
這整天弄得院子臭烘烘的,他們一家連飯都吃不下去,還有院裡公用的晾衣繩,上邊全都是賈家的衣服。
最重要的是水費,賈家一天用這麼多水,可得多出些錢。
秦淮茹愣愣地聽著。
半晌,她實在聽不下去了,怒聲道:「小時偷針,大時偷金,你當奶的,就這麼教育孩子?」
「俺孫子乖著呢,你胡說啥呀?不就是去你家翻了一下抽屜嗎?又沒偷東西,真是小氣,俺就這個態度,你不願意就去報公安。」
老太太撇了撇嘴,她轉身「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
「你……你……」秦淮茹氣懵了。
院裡的這些,都是什麼人呀?
臭流氓、不講理的老虔婆、偷東西的小屁孩,還有一個愛用方言罵人的小媳婦,再加上愛占便宜的北房一家子。
這一個個的奇人,怎麼全讓她碰上了呢?
難道是這院裡風水不好?愛招小人?
「哎呦,沒法待了,這院裡真是沒法待了。」
站在門前,秦淮茹慪氣了半晌。
想了一會,她臉色陰沉地回了西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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