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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第二天早上,張弛出門時院裡還是一片靜謐,估摸著街坊都是熬到了下半夜,這個點兒還沒起呢,看著閆家緊閉的大門,張弛也只能打消自己想去打聽打聽事兒的想法。
按理說傻柱應該得去搞破壞啊,可昨兒晚上也沒鬧起來,張弛估摸著應該是沒出什麼事兒吧?
想到這兒張弛也沒接著想下去,雙手環抱耷拉著腦袋就朝著酒樓走過去,此時路邊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攤販,看見路過的行人還時不時的吆喝幾句:
「麻豆腐哎,麻豆腐哎」;
張弛聽著聲音湊上去看了一下,還想著什麼樣兒的豆腐是麻豆腐,攤主看著張弛湊上來也接著說:
「我這是油用的可是羊尾油,吃起來就和羊肉一樣,裡面又放了韭菜豆芽鹹菜粒兒,聞起來香吃起來更香,來上一份兒?」
張弛看著所謂的「豆腐」,只是豆渣餅後就搖了搖頭說:「不巧了,我不吃羊肉。」
說完張弛扭頭就走,攤主還踮起腳尖喊了聲:「用香油剪也成。」
看著張弛沒回頭,攤主才縮回脖子哈著白氣說:「又是一沒口福的,不吃羊肉?」
說著他還搖了搖頭,一副很替張弛惋惜的樣子。
張弛剩下的一路沒再和招攬顧客的攤販搭話,一路走走看看的到了峨眉酒家,走進店門後看著伍廚徐經理在櫃檯邊,湊上去拱手笑著說:
「師父,徐經理您二位新年吉祥!」
徐經理也含笑看著張弛說:「都吉祥都吉祥,你這幾天假期玩的怎麼樣?沒少去打擾你師父吧?」
張弛看了一眼伍廚說:「年三十都是在師父家過的,能不打擾他嗎?」
徐經理聽著張弛的話,點了點頭又看著伍廚說:「老伍啊,你這徒弟收的我都羨慕,教什麼會什麼不說,過年還知道去陪陪你們夫妻倆!」
伍得志聽著徐經理的話,微微搖頭說:「也就算還成吧!一般。」
徐經理看著伍廚還傲嬌上了,沒接著和他說話給他裝的機會,而是扭頭看著張弛說:
「小弛啊!今年的工級考核你要是還能一次過,年底的時候我給去街道匯報,怎麼的也得給我們酒家爭取一個先進名額,來好好的獎勵獎勵你。」
這還沒開工,徐經理就畫著大餅砸到了張弛的頭上,張弛也不在乎先進工人的那一點點獎勵,可這種自己喜慶話也樂意說不是?
「一準兒沒問題,徐經理你就把名額摟好吧!」
「成,只要你還能一次過,年前考到三級廚師證,街道辦的領導這邊我去給你說。」
伍廚看著約定好的倆人,伸出腿作勢欲踢張弛的樣子說:「讓你學個手藝,考個工級你還和徐經理要上好處了?」
「來的這麼晚,還不趕緊滾去後面幹活去?」
張弛躲過伍得志踢過來的腳,一邊溜向後廚大門一邊說:「這不是徐經理先說的嗎?我這也是不好推辭才答應的嘛!」
看著張弛進了廚房後,伍廚才笑眯眯的看著徐經理說:「這小子!就是你說他能上天,他都能一本正經兒的跟你說他真能!」
徐經理聽著伍廚的話,還以為他是在說張弛今年過不了三級,不由得詢問道:
「你意思是說張弛今年過不了三級?」
伍廚抿了茶後才笑著說:「能過,我估摸著他現在都能過三級,等到年底的時候老劉都得給他讓灶頭。」
「老劉雖然是二灶,不過他和頭灶的老吳可都是二級廚師,小弛能這麼容易給他擠下去?」
聽著徐經理的話,伍廚又抿了口茶才放下杯子說:「老吳今年應該能過一級,老劉還差了一點火候,估計要不了明年這時候,弛子就得趕上他。」
徐經理聽著伍得志的話,一臉喜色的說:「你的意思是老吳今年能考一級廚師,明年還能再添倆?」
「弛子有可能,老劉還是懸。」
伍得志一臉思索的說完後,又笑著說:
「我哪裡能看那麼遠?還是得看他們自己的悟性,一個個都是大廚,差的就是最後那一點點說不準的東西,說不準他們哪天就琢磨出來自己缺的是啥。」
聽著伍廚的話,徐經理看著他笑說:「你沒事兒多給他們看看唄,他們看不出來自己缺的是啥,你伍大廚還能看不出來?」
「和他們說一個菜怎麼做行,看著他們也能做的出來,可那麼多菜我總不能一個個的說吧?還是得他們自己想。」
「不過既然是老徐你的吩咐,說什麼我也得進去給他們看看不是?」
伍廚說完趁著這個話頭也進了廚房,徐經理看著伍廚的背影還有點不解的說:
「這有什麼不行的?你直接說出來他們不也更容易想嗎?一天到晚都像你這麼神神叨叨的,怪不得都說學個手藝難。」
徐經理說完後就低下頭看起了櫃檯上的一堆單據。
伍廚進了廚房後,先走到菜墩子邊駐足看起了切菜的張弛,只見刀光翻飛如流水一樣快速的切在筍乾上,卻又不見絲毫如流水一樣的雜亂,反而像是在有節奏的彈著樂器,
看了一會兒後,伍廚才眯著眼微微搖著頭說:
「就你這手切墩的手藝,在四九城裡是排得上號了。」
「嗨,我這就是熟能生巧,再說這切墩兒又沒什麼技術含量,無非就是快慢美醜的問題,區別不大。」
「話是這麼說,不過這也是廚師的基本功,所謂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要是別人見一廚子切起菜來行雲流水,做出來的菜他們就是覺得不好吃,也不會說難吃,最多也就說一句不合自己的口味。」
「你這說的我和天橋下賣藝的一樣!賣樣子貨唄?」
「差不多的道理,我們廚藝不也是賣藝嗎?只不過我們是既得有樣子貨,也得有真傢伙。」
張弛聽著伍廚的話,笑著點了點頭,又拿過一邊的幾塊筍乾疊在一起說:「成,我再練練,一準兒給自己練的動作又快,姿勢又俊。」
一邊說著張弛還一邊看向伍得志說:
「到那時候就讓徐經理給咱這菜墩子搬大門外面去,切給路人看。」
伍廚聽著張弛的話,搖了搖頭說:「你就接著貧吧!」
和張弛說完話後伍廚又溜達去了尾灶邊,盯起了正在做著大鍋菜的劉玉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