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林找了個藉口提前走了,但慶功宴還在繼續,包間裡依然流傳著張元林的傳說。
當正主還在的時候,大家的議論可能會注意一些,現在正主走了,所有人直接放飛,明目張胆的開始討價還價,也會象徵性的挑一些毛病出來。
比如張元林運氣再好也就是一個機修工,知識儲備有限,經驗也不夠豐富,能幫上的忙並不多,因此張元林的價值得打一個問號,不能急著蓋棺定論。
主要是有大股東婁半城坐鎮,他作為一名合格的資本家,提要求的本事可不小,這讓一眾領導頭皮發麻。
雖然張元林已經確定了參與哪一個項目,可其他人還有機會,後面可以繼續來競爭,所以了解一下市場行情是很有必要的基本操作。
婁半城是已經把張元林當寶貝看了的,那他肯定會為自己人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畢竟張元林把話挑明了,他就是要當機修工,其他的根本不稀罕,這讓婁半城想送人情出去都不行。
既然張元林對大獎勵沒興趣,婁半城也不能就這樣算了,正好這些外來的領導想借人,就乾脆從他們身上揩點油下來。
婁半城是不在乎這些蠅頭小利的,但是拿來送給張元林正合適,這叫做借花獻佛。
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全是專門給張元林配置的,就當是把張元平外派出去的額外福利,想來張元林是不會拒絕的,甚至還會對自己感恩戴德。
就這樣,婁半城開口要價,一眾領導絞盡腦汁討價還價,他們既想儘快把研究項目順利完成,又不想過分的承擔太高的要求。
可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那都是眾領導和婁半城之間的交易和博弈,好壞與否,都和張元林不搭噶。
最後氣也只能氣婁半城這個資本家的不是,怎麼都怪不到張元林頭上去,因為張元林人都走了,管他什麼事兒?
當然了,普通人的確比不上資本家的財大氣粗,但是這個時候哪家大單位沒有資本入駐啊,各家都有股東兜底。
要真談不下來也不怕,就婁半城給張元林爭取的這些條件,只要是個資本家都能接下來,根本不慌。
就算要出血,也權當是為了提前搞定研究項目,和臉面相比,這些資本家肯定會捨得出錢的。
這會兒張元林並不知道包間裡的情況,也不知道自己人走了還留下一個莫名其妙身價飛漲的傳說。
不過張元林回到大院時,一個新的傳說又出現了。
驚!某年輕人為了享受竟然不惜掏空家底,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不說了,直接某震驚部上班去吧。
主要是張元林帶回來的東西豐富到突破了大院群眾的想像極限,讓他們大開眼界,當然也把他們一個個的饞紅了眼。
吃瓜群眾們陸陸續續聞風而來,三位大爺也是挨個到場,其中三大爺閻埠貴出現的最早,動作神情也是最浮誇。
他先是隨便一瞧,發現張元林沒啥特殊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帥氣年輕,但眼珠子一轉,看到了車龍頭和車後座放滿了的活禽,大魚,土特產,豬肉,羊肉,牛肉,優質米麵,立馬就不澹定了。
「我的天吶!把全部的家底買這麼多好東西回來享受,張元林你這是不打算過日子了?」
「哎喲,這年輕人就是算不清楚賬啊,你要琢磨不清楚就請我給你當個長期的管賬先生,都是一個院兒的,我能多收你錢麼?」
「看看你啊,這樣花錢再厚實的家底也遭不住啊,過了今天不顧明天,張元林你就算家裡沒有老人要養也不能這樣揮霍,將來你孩子出生了看你怎麼辦!」
在眾人驚呼連連的時候,閻埠貴發出了更加響亮的驚叫聲,一時間蓋過了其他人的聲響。
對於成天摳門算計著過日子的閻埠貴來說,張元林今天帶回來的這些真的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
因為閻埠貴得負責一家老小的吃喝用度,平時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半花,要說整個大院誰最讓閻埠貴眼紅,那毫無疑問是張元林。
誰讓張元林天天都能改善伙食,自己卻只能咬著牙吃些粗茶澹飯,還得算計好量,一口不能多吃,就怕一頓多吃兩口,一個月的開支就上去了。
所以看到張元林帶這麼多好東西回來,閻埠貴遭受的衝擊是最大的。
他本以為今天張元林在外面加班未回,應該不會再帶好菜回來了,省的自己天天見了眼饞,誰知張元林這麼晚回來了還是帶了好菜回來,而且比以前更加過分!
在閻埠貴發出驚叫後,張元林差點就想給個白眼過去,我話還沒說呢你就瞎腦補,亂想也就算了,你還說出來,這不是帶著大傢伙兒一起誤會麼?
我也沒說這是我花錢買的啊,你憑啥說我不會過日子,你這樣亂說,讓大家認為我家裡還有很多錢怎麼辦?
以前結婚稍微風光了一些,就有人說我掏空家底娶媳婦,現在我多帶了些好東西回來,你又說我拿家底去享受。
我知道你們嫉妒心強,容易犯眼紅病,那你們就不能稍微大度一些,承認我的優秀嗎?
都當我不會算賬就過分了吧,我真的謝謝你們啊!
正想著,另外兩位大爺也到了。
閻埠貴只是單純的眼饞張元林日子過的好,心裡羨慕嫉妒,卻沒有太多的恨。
但易中海和劉海中就不一樣了,這倆名字對稱,肚量差不多,心眼兒都不怎麼大的兩位大爺一直都把張元林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劉海中覺得後院有個張元林在,自己作為後院的管事大爺就永遠無法真正的管住後院,當然這是把聾老太太排除了的。
聾老太太是大院老祖宗,輩分也高,劉海中無視掉她情有可原,可張元林是個小年輕,這也拿捏不住,多少有些丟面了啊!
易中海這邊就不用說了,因為一個張元林,最近他就沒有過舒服的時候,當眾被懟不說,還被迫掉口碑聲望,最近連媳婦都當了叛徒。
張元林一日不除,這不僅影響他穩固一大爺的地位,統一全院那是想都別想。
這兩人一來,又恰好聽到閻埠貴的胡亂腦補,便立馬有了開噴的說辭。
首先是易中海,他針對張元林已經近乎到了一種魔怔的地步,就和賈東旭把張元林當做一生之敵那樣,只要找到機會就會開噴或者開整。
殊不知,易中海和賈東旭的決定就是在作死,路走窄了不說,還走黑了。
其實張元林有勸過,讓他們別再死盯著自己不放,和自己比的只會一敗塗地,和自己斗的早晚輸的一塌湖塗,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可惜啊,張元林好心勸告,這些人非但不聽,還變本加厲,面對這種情況張元林也沒辦法,只能禮尚往來,把作死的人狠狠的教訓一頓了。
這不,明明還沒搞清楚具體狀況,易中海就找準時機先噴為敬。
「張元林,你這次確實做的太過分了,明知道大家的日子過的都不好,你還天天這樣吃,這不明擺著眼饞大傢伙兒麼?」
易中海噴完,劉海中跟著續上,兩手一背,領導姿態立馬擺了出來。
「哼,張元林啊張元林,我看你是得瑟上癮了,覺得自己很厲害是吧,實際上大院群眾怨聲載道,都覺得你這個不可理喻!」
「之前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結果你越來越過分,買這麼多好東西回大院,怎麼著啊,是顯擺你的財產麼?」
隨後易中海恰到好處的接過話茬,繼續批評起了張元林。
「好啊,你很有錢是吧,那以後誰家有困難就找你解決,你要是不答應就是自私自利,過好日子顯擺不說還不幫大院裡的困難戶,你這就是故意挑起眾怒!」
有這兩位大爺如此針對的話語,那些眼紅的大院群眾也跟著起鬨。
畢竟這事兒要是成了,他們參與的人都能分到好處。
說什麼以後誰家有困難就找張元林,嘿,就張元林這日子過的,誰家不比他困難?
這個時候,秦淮茹和一大媽也聞聲而來,她們一開始都沒打算參與大院裡亂七八糟的事情,直到何雨水過來傳消息,說是張元林被人圍堵在了大院門口,這才驚的秦淮茹和一大媽匆匆趕至現場。
眼看著張元林帶回來這麼多好東西,一大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吶,你男人也太厲害了,就這些好東西,咱們全院過年也湊不出來啊!」
這不是說物品的數量,而是指質量。
像大半個成年人那麼高的大青魚,這就讓全院都得眼巴巴乾瞪眼,然後還有上好的牛羊肉,這也不是一般家庭能弄到的。
還有那一看就屬於精品級別的豬肉,菜市場有的賣,但沒人捨得買呀!
至於那些優質的米麵就更別提了,妥妥的富人專屬,一斤夠頂普通的三四斤,這價格普通老百姓誰頂得住啊!
所以,也難怪會有那麼多人認為張元林是掏光家底買的,主要還是東西太好了,好到讓人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就因為全院人誰家也沒這個揮霍的條件,哪怕是工資最高的易中海也不敢這麼消費!
但是,這都是人送的啊,再說這些人也不好好動一動腦子,普通人從哪裡搞這些東西來啊,就算有錢也買不著,真正的好東西都是有專門渠道的。
只能說這些人都被不曾擁有過的好東西震驚傻了,腦子也跟著轉不過彎來。
聽著老閨蜜的驚呼聲,秦淮茹也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她倒不是驚訝於自己男人帶回來這麼多好東西,因為自己男人過分優秀,帶再多好東西回來秦淮茹也覺得合情合理。
主要是不理解自己男人為什麼要這麼高調,受到張元林低調行事的教導,秦淮茹一直都把自己當一個小透明,努力低調到沒人關注自己。
可為啥自己男人突然就這麼高調了呢,這和他的教導不匹配啊!
心裡想不明白,秦淮茹卻選擇相信張元林。
嗯,自己男人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自己得相信他,從結婚到現在還沒到兩個月,不至於日子不過了啊!
如此想著,秦淮茹看著臉上目瞪口呆的一大媽,無奈說道:
「一大媽,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反正我張大哥不會是胡來的人。」
何雨水都去傳消息了,何家父子自然也是到了現場的。
他們倆收拾完廚房就走了,上完菜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繼續留著也沒啥事兒。
再說傻柱還說錯話了,何大清擔心被領導叫去問話,自然是趕緊跑路,走為上策。
回家還是吃中午剩下的飯菜,都提前裝了飯盒的,下了班就能帶走。
至於慶功宴上的那些好菜,何大清是一點都不敢貪。
關鍵是來吃飯的客人都是大人物,全是一把手和股東,還有就是在單位里也有一定地位的工程師。
現場唯一正兒八經的工人就是張元林,但一個包間七十多號人就張元林這一個基層工人,如此陣容,借何大清一百個膽也不敢造次。
當然了,如果這七十多人全是基層工人的身份,也不會專門讓何大清出手,估計最後吃的還是日常的工作餐,這和打包中午的剩餐剩飯有啥區別?
一家人吃著,傻柱本想說張元林的事情,但想起父親的警告,為了不被打斷腿,只得硬憋著。
但傻柱這人哪裡呆得住啊,既然說不了張元林的事兒,那就另外找話題說。
比如飯桌上看著就讓人沒胃口的剩飯剩菜,今天的傻柱可有說勁兒了。
因為傻柱是眼睜睜看著父親燒出一個又一個拿手絕活,更是親手端進包間裡的。
他聞著香味饞了一路,結果連點湯底子都沒機會嘗一口,回來還得吃中午做給工人吃的剩飯剩菜,心裡多少有些不平衡。
正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傻柱覺得自己就被傷害到了。
於是,沒法兒說張元林的傻柱改口說道:
「爸,咱就不能自個兒炒個菜麼,天天吃剩飯剩菜,真吃膩了。」
「再說您今晚給那一幫領導做了那麼多拿手絕活,趁著手熱回家也露一手唄,也讓我和妹妹開開眼呀!」
說完,傻柱用手肘頂了一下何雨水。
結果何雨水不緊不慢的說道:
「哥,我已經吃過了,你想吃啥就和爸說,讓他給你露兩手就行。」
張元林已經交代過了秦淮茹,讓她別等自己,早點和一大媽做晚飯吃,何雨水也跟著提前吃過了。
不過何雨水吃完飯沒有留在張元林家,而是先回家把禮拜天的作業一併做掉,這樣明天就能專心的玩一天,不至於晚上回來還要補作業。
在心裡何雨水卻在腹誹傻柱,你當我傻呢,爸不耐煩的神色早就清清楚楚的寫在臉上了,就這樣還要頂風作桉,那不是作死麼?
就這樣,傻柱又被揍了一頓,但他的心情卻順暢了一些,至少比悶著當啞巴好,那樣非得憋壞不可。
然後,就聽到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讓何家三口也跟了上去。
來到現場,看見張元林帶著一大堆好東西回來,何家父子也是不由瞪大了眼睛。
接著何雨水急匆匆的去通報消息,然後何大清趁機對傻柱警告道:
「我可告訴你啊,這些東西八成是張元林幫忙完成了重大項目被領導賞的,看樣子他並沒有被股東和領導為難,這是好事,因為我不用擔心張元林生我的氣了。」
「所以一會兒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讓他自己去解釋,你少插嘴,萬一說錯話惹的張元林不高興,你自己想清楚後果!」
何大清尋思著張元林一下子得了這麼多東西,說明他肯定沒有被股東和領導批評和針對,不然不會送這麼多東西給他,那麼接下來只要傻柱不壞事兒,等過年相親的時候還是可以放心的找張元林幫忙的。
大院裡的人不知道什麼情況,就覺得張元林是掏錢買的,但何大清心裡清楚,張元林一直在食堂包間呆著,傻柱都親眼看著的,所以張元林不可能,也沒時間去外面買,那這一定是領導們送給他的東西,是對他做出貢獻的獎賞。
不得不說,何大清年紀大,見識廣,腦子確實動的比傻柱快,能想到很多東西。
但何大清誤會了,這些好東西不是領導送的,而是股東送的,如果這事兒被大院裡的人知道了,絕對能震驚他們一百年。
作為底層的普通老百姓,平時能接觸到領導就已經很難得了,想接觸到腰纏萬貫的資本家怕是只有夢裡有機會。
不,以他們的閱歷和想像力,估計都沒那個膽量做這麼美好的夢。
就這樣,在何大清的警告下,傻柱為了保全雙腿,選擇死守張元林的秘密。
不然老爹會少一個媳婦,自己會暫時兩條健全的腿。
正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什麼時候能好真的沒個准信,萬一落下病根更是血虧。
這期間走路一瘸一拐也就算了,關鍵是想揍人都追不上,那日子過的得多憋屈啊!
沒了何家父子這兩個知情人士的揭秘,接下來該怎麼左右現場的風向,自然是張元林一個人說了算的。
但實際上張元林也沒有要過分隱瞞的想法,他敢這樣明目張胆的把東西帶回來,就是想讓大家都看到。
因為這些東西只有被人看過了,才能理所當然,名正言順的吃進肚子裡,不至於偷偷摸摸的藏著吃,那樣多憋屈。
張元林享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榮華富貴,那的確得低調些,因為被發現了不好解釋啊!
可張元林享受我自己的勞動所得,靠本事賺來的,憑啥還得藏著掖著?
就這些東西,從車龍頭到車尾座,甭管大小,葷素,我張元林都有底氣去光明正大,無需多顧慮的享受!
不過有件事情還是要低調一下的,可以說是領導獎勵的,但不能說是股東,尤其是不能說是大股東婁半城送的。
真要那樣說,那張元林就別想再過安生日子了,肯定一大堆人排著隊求辦事。
因為在普通老百姓眼裡,軋鋼廠的領導只能管軋鋼廠,出了廠門就沒大作用了,可大股東婁半城別說在這個片區了,就是在整個四九城都有話語權!
不討論政治上的東西,就說日常上的問題吧,比如找工作,買東西,托人辦事等等,有關係肯定能辦的又快又好。
所以,張元林敢把婁半城拉出來裝比,就得承受被全院人包圍求著辦事兒的騷擾。
偏偏還都住在同一個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個兩個人可以找藉口推辭,全院人都排隊來,張元林得找多少個理由才合適?
要是直接擺臉,肯定會被人背後議論,隨口敷衍吧,最終也免不了被人說閒話,可要是答應,這就是一個無底洞,根本幫不完。
今天解決了工作問題,明天就要買一些數量少,有指標的東西,後天又要求幫自家親戚的某某某解決麻煩,根本就沒有一個頭。
所以啊,話說出去之前,還是得經過深思熟慮才行的。
有些比裝了讓大家震驚一波就過去了,可有的比裝完會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張元林是能拿捏住自我分寸的,但此時的他屬實是無語透頂,心想你們這群人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毫無根據的腦補行為嗎?
面對自己突然之間就成了眾失之的,張元林還真的是沒了脾氣。
離譜啊,簡直太離譜了,所以自己凡事多顧慮一些是真沒錯,這裡豈止是眼紅狗多,見不得自己好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想讓自己出血當冤大頭,這誰忍得了啊!
沒有理會吃瓜群眾們的跟風行為,張元林看向了三位大爺,無奈的攤手說道:
「我說三位大爺能別這麼著急蓋棺定論麼,這些東西不是我買的,是別人送的,我結個婚早就把家底掏的差不多了,不然我至於結完婚以後還要辛苦去接活兒幹麼?」
隨著張元林話音落下,現場的議論聲戛然而止,一個個面面相覷,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駁。
是啊,張元林要真有錢,真不至於那麼勤快,大家都是下了班就躺平的,憑啥你張元林那麼勤勞。
這樣能顯得你張元林很努力上進?
不,你的勤快只會讓大家心裡不舒服,因為沒人能眼巴巴的看著別人賺錢而內心毫無波動!
但你要這麼解釋,大家就心裡舒服多了,原來你是家底用光了才這麼勤快的,那就勉強接受吧!
所以,你這自行車上的東西真是別人送的?
雖然停止了對張元林的聲討和議論,可大家臉上的表情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何止是群眾不相信,三位大爺也不信。
閻埠貴首先伸出手指掰扯了起來,給張元林這一車東西估算了一下價值。
「就拿平常的價格來算吧,你這一車東西沒個二十塊錢都下不來,光是那條目測一米一二的大青魚就得四五塊錢打底,還有那兩隻大肥雞就算三塊吧,以及豬肉羊肉牛肉,合著一起六七塊跑不了,你那些米麵土特產,再算它五六塊肯定也沒問題,好東西就該值這個價。」
「得,這麼一算,普通人一個月工資搭進去了,更別提我這只是估算,屬於保守估計,實際上估計更高,還有啊,這距離過年也沒幾天了,平常的價格根本買不到,得加錢,所以你自己說吧,這些東西實打實的買回來,三十塊錢都夠嗆!」
「所以你說這麼多好東西是別人送的,嘿,你這是當我們沒腦子,覺得我們好忽悠呢?」
閻埠貴是單純的感慨,他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覺得這就是張元林自個兒買的,這麼多好東西拿去送人,誰家倒霉孩子這麼胡來啊!
隨著閻埠貴吐槽完,易中海和劉海中對視一眼,再次抓住機會繼續刀張元林。
平時想找張元林麻煩都沒機會,現在機會近在眼前,他們沒道理錯過。
「張元林,你聽見沒,二三十塊錢的東西,你說送的就是送的?」
「我覺得你這個人不僅愛得瑟顯擺,還特別的不老實,今個兒這麼多人都在,你是把大家當猴耍啊!」
「張元林,差不多就得了,這是你的錢,你花了沒問題,但你不能否認啊,你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說的不錯,你看看你把這事兒給鬧的,進個門這麼風光,還引來全院的人圍觀,怎麼,這樣很有臉面是吧,那大家給你捧了場,今後誰家有困難,你不幫好意思嗎?」
話沒說幾句,由易中海牽頭,兩人又開始道德綁架張元林了。
眼看著吃瓜群眾蠢蠢欲動,一顆顆牆頭草來了勁,張元林十分無語,嘆氣說道:
「三位大爺,各位大院鄰居,我真沒亂說啊,這都是人送的,是我幹活得力,廠領導送的!」
張元林說完,現場又是瞬間安靜下來。
大家心裡都清楚,買的和送的是兩碼事,送的又分人,普通人送的和廠領導送的性質又不一樣了。
如果張元林真是幹活得力領了獎賞,這些東西誰敢搶?
短暫的沉默後,易中海大手一揮,沉著臉說道: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就是一機修工,頂了天就是修幾台機器,怎麼可能領這麼多好東西回來?」
易中海肯定是不願意相信的,開玩笑,他作為七級工都沒這個本事得到廠領導的獎勵,憑什麼一個修機器的能有這種待遇?
劉海中也同樣不願相信,如果張元林真有這本事,以後還談什麼壓制張元林啊,直接把張元林和聾老太太排在同一個高度算了,這都是惹不起的人吶!
「張元林,你差不多就得了吧,我和老易軋鋼廠幹了這麼些年,聽說過有人被授予獎章,頒發獎狀的,可就是沒見過有人被送這麼多好東西的,哼,你以為你是誰啊,帶動行業發展的高技術工程師?」
哎,你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我還真推動了行業發展,怎麼著吧?
何家父子依舊憋著,一個擔心說錯話惹到張元林,一個擔心亂說話被打斷腿。
而張元林就沒有和這些人解釋太多的想法,眼看著他們都不相信,張元林只好隨口回應道:
「得,不相信拉倒,那我說這都是我打獵弄來的,這樣成麼?」
聽到這話,易中海和劉海中再次對視一眼,接著眼睛一亮,好像是不約而同想到了一個報復張元林的好法子。
「呵,你小子終於肯說實話了,不過你能一下子打到這麼多好東西,我很難相信吶!」
「沒錯,你一個小年輕能抓兩隻肥雞撐死了吧,怎麼可能又是抓青魚,又是抓豬牛羊的,快點老實交代,是哪個老獵戶帶著你去抓的?」
面對兩人的懷疑和質問,張元林直接滿臉問號。
「???我特麼驚了,說實話你們不相信,亂說話你們卻當真,靠,你們倆啥心態啊,簡直了!」
張元林屬實是無語到了極點,他見過不肯承認自己優秀的人,但沒見過這麼離譜的。
因為不接受自己帶回來的這些東西源於廠領導的獎勵,寧願去相信這些東西都是自己打獵的收穫。
牛啊,只能說你們是懂自我安慰,自我欺騙的!
就易中海和劉海中這樣的心態,張元林還有啥好說的?
「得得得,大爺們說啥就是啥吧,反正別指望我照顧別家,因為我自己都自顧不暇,要錢沒有,要東西就這麼多,但這都是我自己弄來的,都有用處,除了給媳婦補身子的,還有就是帶回我媳婦娘家的,全都分好了。」
「行了,就這樣吧,都散了,這大冷天的站這兒吹寒風,不合適啊各位!」
張元林可沒那麼死腦筋,誤會就誤會吧,總比知道自己真實情況來的強,因為那樣要解釋的事情更多。
反正你們說我是靠和老獵戶合作弄來的也不是不行,今後我要帶回來的東西多呢,用什麼理由都無所謂,只要你們願意相信就可以!
如此想著,張元林決定直接開熘,東西給他們看過了,以後想吃就吃,不必藏著掖著。
但張元林想就此作罷,幾位大爺卻是不干。
閻埠貴依舊是眼巴巴的看著,他可沒那麼多壞點子,無非就是人比較貪心,愛占便宜,可這些好東西都不便宜,甭管張元林用什麼法子弄來的,閻埠貴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揩油。
還是太貴重了,蠅頭小利的可以,閻埠貴占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但這種高價值的東西,閻埠貴卻是沒法開口。
這個時候,易中海帶頭衝鋒,劉海中打配合,也順帶把閻埠貴也給帶上了。
「張元林,別忙走啊,我們願意相信你是打獵弄來的,但我覺得你應該展現一下你的本事,或者展現一下跟你合作的那位老獵戶的本事。」
「沒錯,有些事情光說沒用,必須要拿出真本事比劃一下才知道,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不然我們都被你騙了可咋辦?」
張元林還沒走兩步,聽到易中海和劉海中充滿挑釁意味的話語,不由的腳步一頓。
「嗯?兩位大爺這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我?」
「那我說這是領導送的你們不相信,說是我打獵得來的也不相信,那我要怎麼說你們才肯信?」
見張元林皺起眉頭,易中海卻是微微笑道:
「張元林,別著急啊,你要真有本事,或者你能找到有本事的人,那肯定是不怕挑戰的。」
劉海中還是背著手,跟著附和道:
「說的不錯,你有膽量就露兩手,否則你就是在騙人,就意味著你這些東西都是花錢買來的,既然你這麼有錢,那你就應該幫襯大院裡有困難的人。」
好傢夥,不答應你們的要求就會被道德綁架,愣是逼著人二選一,你們倆這狼狽為奸的操作可真熟練吶!
不用想,剛開始當大爺那會兒,你們倆地位不穩,估計沒少這麼幹吧?
至於閻埠貴,他靠著一手精通算計的本事,可以當管賬先生,靠這一點就足以穩住他三大爺的地位,估計是不需要過多參與進去的。
說心裡話,張元林真不怕他們倆這樣折騰,打獵就打獵唄,我自帶科技,什麼武器都有,打獵而已,主要裝備到位,那不是當遊戲玩麼?
但張元林沒有立馬答應,開玩笑,憑什麼你們怎麼說,我就要怎麼做,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兩位大爺,就算這些是我打獵的收穫,那我也沒道理給你們露兩手啊,怎麼,你們還想強迫我?」
在張元林手裡吃了這麼多次虧,易中海自然是知道張元林骨頭硬,很難啃,但他早有準備。
「呵呵,這怎麼能算強迫呢,我們只是在和你商量而已。」
「當然了,我們也不會白讓你展示打獵水平,都是有要求的,不管是對我們還是對你。」
「正好明天公休日,大家都有空,當是咱們全院的集體活動了,到時候我們仨一起和你比拼,看看誰的實力更強,反正隨你帶誰來,明天八點就出發。」
「如果你真有這個水平,那我和二大爺還有三大爺向你賠禮道歉,要是你沒這個水平,那不好意思,你說了謊,就該給大家一個交代,同樣和全院的人賠禮道歉,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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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說完,劉海中昂首挺胸,臉上寫滿了自信,可把一旁的閻埠貴給驚到了,連忙低聲說道:
「老易,你搞什麼,怎麼又把我給扯了進去。」
易中海看著閻埠貴那慫樣,無奈說道:
「老閻啊,這事兒張元林要是敢答應,肯定是我們贏面大啊!」
「你想想看,當年我和老劉年輕時沒少進山打獵,家裡吃的肉都是靠打獵弄來的,所以我們倆的水平你不用擔心,再說你釣魚這麼多年了,肯定也有你的自信與底氣,和張元林比難道你怕了?」
「到時候咱們三對一,各自提出自己最拿手的絕活,只要咱們能贏兩個人就能占張元林便宜了!」
「別忘了,張元林的養殖小屋裡全是活禽啊,他要是輸了,咱們根本不怕他拿不出東西來,全院分著估計都有剩,到時候我多照顧一下你,因為你家人口多,給你多分一些!」
易中海的眼光比另外兩位大爺遠多了,普通人盯上的是張元林車子上的東西,而他盯上的是張元林的家當。
全院二十多戶,就張元林這一車東西能分個啥,但是把張元林家養殖小屋裡的肥美活禽拿出來分就不一樣了,誰家都能分的舒舒服服,開開心心!
就是這麼幹,張元林得大出血了,但這就是易中海最想看到的局面!
可惜了,易中海算計這些倒是頭腦靈活的,可是在針對張元林方面卻顯得異常的心眼小,鑽這個牛角尖里怕是這輩子都難出來了。
聽到易中海小聲的解釋,閻埠貴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趣。
沒便宜占的閻埠貴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因為他不喜歡白干,但是有便宜占,他絕對是最起勁的那一個。
「成,既然老易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聽你的安排,就是你別食言啊,我家裡人確實多,到時候你得多擔待一些啊!」
易中海見閻埠貴答應下來,也跟著點頭表示沒問題,心裡卻是忍不住哼笑一聲,就你這樣的人,我搞定你還不簡單?
還想著上位呢,老老實實在老么待著吧你!
在對面,張元林聽到易中海的話後,立馬明白了易中海打的什麼算盤。
都說閻埠貴能算計,你易中海也不賴啊!
合著你們仨輸了,我只占你們仨的便宜,然後我輸了,全院人都占我便宜,這合理嗎?
於是,張元林果斷提出了異議。
「一大爺,要這麼玩可以,我可沒帶怕的,就是按你這個說法,我太吃虧了。」
「既然你都說這是集體活動了,那就得讓大家都參與進來,比如我贏了,大家都給我賠禮道歉,如果我輸了,那我就給大家賠禮道歉,這樣才算公平。」
吃瓜群眾一聽,一個個都愣住了。
哎,這不對啊,我們就來看個戲,順帶撿點便宜,怎麼又被扯進去了呢?
很快,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表示這樣不可以,因為提出比拼的是易中海,參與比拼的是三位大爺,和他們這些普通群眾沒關係。
誰家都不富裕,有便宜占都來了,但如果這事兒是有風險的,有可能要自己賠東西出去,那他們就不樂意了。
這也是普通老百姓的真實寫照,苦日子過多了,而且家裡的人口都不少,誰也不敢冒風險,自然沒人拿自己家當去賭。
於是,一個接一個的表示放棄這場集體活動。
張元林是無所謂的,他本來就沒想吸全院的血,只是他不想答應不公平的對賭條款而已,這樣也太對不起自己的能力了。
但易中海不幹了,他就想趁這個機會讓張元林大出血呢,結果這麼多人都不想參與了,那這還有什麼意思?
到時候就算贏了張元林,也只是賠他們仨,光少那麼幾隻活禽,張元林的養殖小屋還是滿滿當當,根本看不出來少了東西啊!
易中海現在是真正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因為他連一大媽都不用管了,只需要管好自己就成。
所以易中海根本不在乎從張元林那裡得來的三瓜倆棗,他要的是狠狠的報復張元林,讓張元林扒皮抽筋,敲骨吸髓,把家底都賠光!
於是,為了不錯過讓張元林大放血的好機會,易中海牙一咬,心一橫,直接大手一揮,沉聲說道:
「好!既然張元林怕吃虧,大傢伙兒也怕吃虧,那我作為一大爺,本著為大家服務的宗旨,我來兜這個底!」
「這是我提出的集體活動,是應該由我來負責,這樣吧,我鄭重的宣布一下最終的比拼規則!」
「還是由我,二大爺,還有三大爺對抗張元林,具體比拼內容明天再商量,反正就是我們仨對張元林,各自比一場。」
「最後三局兩勝,張元林要是輸了,就證明他說了慌,那他就得給全院賠禮道歉,到時候人人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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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張元林贏了,我們三位大爺各自賠禮道歉,然後全院的賠償由我個人全權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