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微笑間,從博古架小心翼翼抽出一件物品,放在了書桌上,說道:"小葉,我對這個碗拿捏不穩,諮詢了許多人,還是無法定論。
"
葉川的目光聚焦在書桌上一個素白碗上,眼前綻放著精緻的牡丹花紋。
他拿起碗翻看了一會,底部註明:"大清康熙年制"四字。
他仔細檢查著,將碗拿到眼前細緻品味紋飾,期間老徐安靜地坐下沒有打斷。
約莫十分鐘過去,葉川放下手中的碗,揉了揉略微疲勞的眼睛。
滿懷期盼的等待下,老徐的臉上寫著疑惑,這個碗是他多年前得到的,連幾個業界專家都無法給出結論。
葉川開口,言語中透出分析的味道:"徐先生,此物名為『素三彩刻龍紋花卉碗』。
但我必須直截了當說,"
聽到末尾的話語,老徐意識到他對這件器物可能持有保留看法。
"無妨,小葉,你有什麼儘管說出來。
"
"我推測,這碗恐怕並非真品,只是一仿造之作。
"葉川指出關鍵。
老徐留意到葉川說的是"仿造"而不是"偽造",對此感到不解。
顯然看出他的疑惑,葉川解釋道:"我們常說『膺品』代表是仿製品,而這個碗的複雜程度超出了普通範疇。
可能是民國時期大家的作品,無論是胎質、形體,還是釉色,都是極盡上等工藝;只是在繪製方面稍顯欠缺。
"
接過碗沉思道的徐老,疑惑道:"素三彩刻龍紋花卉碗名號中『素』何意,明明色調艷麗?"
葉川一笑,對徐老的問題他略顯輕蔑,這是新手常見的問題,最多算業餘愛好者。
在繪工方面,作品採用了五彩、鬥彩和彩粉等多種技術。
與尋常的繪畫不同的是,整幅畫面並未使用紅色,因此稱為素三彩!雖然缺少了紅色元素,但這個碗的著色依然遵循牡丹的生長規律與色調,選擇了紫、黃和淺綠三種顏色。
創作者勾勒出牡丹的輪廓,然後再填色。
只是作者的摹制痕跡隱約可見,少了那份奔放灑脫與自由不羈的韻味,從而讓我推測它是民國時期的仿製品。」
徐老聽後不住點頭,初始他還存疑,但葉川言辭鑿鑿,專業術語流利,顯示出他對這方面的深入研究。
這是一隻深受他珍愛之物,原抱有很大期待聽說是複製品,難免心生落寞。
葉川笑著說:「徐老,不必太過失落。
雖然碗身為複製品,其實藏品價值仍極高,能達到足以媲美真品的程度。
它瓷胎纖薄,質地細滑,形狀優美,釉面呈現潔白質地如象牙,透出晶瑩剔透感,符合康熙時期景德鎮官窯的經典特徵。
即使價值與正品稍有差距,也是微乎其微的。」
聽到這裡,徐老的心情稍微平衡了些。
之前請別人鑑賞,也只是得出類似結論,對方只是覺得此碗並非正品,卻又無確切原因。
葉川不僅給出了理由,還詳盡剖析了物件的優點。
「徐老您看,這牡丹葉子的描繪就十分到位,因繪製牡丹葉向來最難,古語道 『花可再添,而葉無可複製』。
這個摹本牡丹枝葉的手法過於粗獷,未能體現出飽滿鮮活以及多姿多彩之妙。
若不那麼刻意追求真偽,這件碗的價值還能提升不少。」
談論許久,葉川的嘴唇微微有些乾燥,飲水後他接著道:「通過觀察作者採用陰刻的雲龍戲珠紋路,可推測這位藝術家定有大家風範,技藝精湛,只是他在某種程度上過分追求形象的真實而已!」
徐老不由心中暗贊:「這複製品的價值已令人驚嘆,真品想必更是出類拔萃吧!」
葉川亦感嘆:「的確如此,這碗上的牡丹不使用鮮亮的紅色或粉色,側重於淡雅和意境之美,恰到好處地捕捉了牡丹獨特的精髓,堪稱那個時代的大師手筆。
如此繪製手法極有可能是皇家 ,我很想知道它的真實模樣啊!」
身為歷史專業出身,對這類物件的喜好源於他的學業經歷,來到這個時代掌握鑑定技能後,興趣更濃。
再加上徐老的身份,葉川將這兩點結合,盡顯自己學術方面的實力。
徐老自然非常滿意,甚至感到葉川如得至寶。
在這個沒有百度、搜狗知識無邊的信息時代,想學無涯知海的知識只有靠讀書。
在徐老看來,葉川這般自信的表達背後,必然隱藏有大量的閱讀累積。
這樣一個熱愛求知的青年,怎不讓人心生敬佩?
六十歲的徐老還想繼續向書齋里展示他的珍藏物品尋求指點,然而,書房的門忽然開啟,徐夫人的臉色略帶不滿地步入。
"老徐,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小葉子明天還要上班呢。
"
徐老瞥了一眼腕錶,才發現不知不覺已過八時,急忙道歉說:"哎呀,我都忘了時間,馬師傅還在吧?"
夫人斜視徐老一眼,埋怨說:"哪敢擅自走呢,除非你發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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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有些赧笑地說:"讓馬師傅送小葉回家。
"
葉川回到家已是八點半,家中燈火依舊通明,父母耐心地守候他歸家。
出門時,他讓韓胖通知爸媽不用擔心他,他們便會早點休息。
然而葉永順和劉悅並沒有立即入眠,他們在房間裡默默守候著兒子。
甫進家門,兩老立即迎上前去。
面對有些驚愕的葉川,葉母問道:
"寶貝,你們還沒休息啊?"
雖已近晚八點,他們以往這個時間早早就寢,現在卻因為對兒子外出的牽掛而推遲入睡。
劉悅責備道:
"你在外邊不安全,誰照看你?"
葉川笑道:"沒關係,和上司共進晚餐,大家只稍微喝酒聊天,並沒醉倒。
"
放下話語,他順手將徐夫人贈的禮物輕輕放在桌上。
對於徐夫人的饋贈,葉川心中一無所知。
劉悅解開包裹一看,眼神驟然亮了,布袋中裝著四顆碩大的蘋果,以及一塊肥美的五花肉,粗估重量足有兩斤重。
葉永順也看出了份量之大,感嘆道:「這禮送得未免太過厚重,川兒,明日送還給領導吧。」
葉川瞄了一眼,隨意地說:「爸媽,領導的心意就算了吧。
咱們正好可以用這些做紅燒肉。」
面對這番建議,劉悅猶豫起來,葉永順覺得不該輕易接納這份貴重禮物,畢竟來自高層。
葉川見狀打個哈欠表示累意:「我就先睡了,剩下的事明天再說。」
回到臥室,思緒萬千的他還為今天的機會雀躍不已,能接觸到這樣的高級領導關係,再加上幾十年的人生經歷,他對生活充滿信心。
接下來如何合理利用那四位廠長提供的資源是他當前的頭等大事,至於那五花肉,完全不是考量的重點。
夜深時,葉川沉浸在思索與夢想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次晨,用過早膳後,父子二人各自去上班,秦淮茹也告別了家庭,匆忙往軋鋼廠趕路。
這是她職場第一天的啟程,心頭交織著不安與期待——不安在於即將面對的工作未知挑戰,喜悅則來自於正式成為大型國有企業的一分子。
步入工廠,抵達第七生產車間後,主任檢查了她的工作信件後立刻安排一位經驗豐富的老技工來引導她的學習。
約莫四十至五十歲的技術精湛的大師傅看著眼前清秀的秦淮茹,略顯驚訝,想不到會與這樣美貌的新員工攜手並進。
"秦淮茹,這是安排給你當師傅的齊技師,他是五級鉗工,今後你就在他的帶領下學習吧。
"
聽到介紹,秦淮茹點頭致意:"齊師傅,您好!"
然而,這位技師沒有多言,領著秦淮茹直奔工作地。
抵達目的地後,他詳盡介紹鉗工的日常任務及各類工用具。
在一片混沌中聆聽著,秦淮茹第一次聽說這一切,甚至有些字都難以辨識。
她僅在鄉下上了兩年小學,勉強算是脫離文盲的邊緣水平。
齊師傅詳細講解了好一會兒後,拿著工具說:「小秦,試試按照我的步驟做吧!」然而秦淮茹膽怯地接過工具,沉思許久後,楚楚可憐地看著他回答:「齊師傅,我真的不會。」
「不會?」齊師傅有些驚訝。
這樣的工作對他而言是最基礎簡單的,他帶過的徒眾多矣,卻從未碰上不會的人。
這在秦淮茹身上倒是破天荒頭遭。
他無奈只好蹲下重新演示一次,然後又把手工具交給她。
然而,秦淮茹依樣畫葫蘆,一開始嘗試就連最基本的姿勢和力道都掌握不好。
她含著淚,央求道:「齊師傅,可不可以請您再教導我一次?」這讓齊師傅頗感為難,只能再三示範。
幾分鐘之後,他發現自己快要抓狂了。
連給小狗套上餡餅這般簡單的事兒,秦淮茹都會出錯,不知是因為腦部協調或是雙手笨拙導致。
他不得不一次次教授,而她則一遍遍出錯,過了足足半小時才勉強過關。
這期間,齊師傅對自己的人生產生懷疑,通常這麼基礎的動作無需二次示範就能熟練掌握,如今秦淮茹耗時之久實屬罕見,按照這個速度,今天的工作幾乎要白做了。
秦淮茹也深感委屈。
洗衣做飯或者地里的粗活對她來說沒什麼,但鉗工技藝……簡直難上加難!
與此同時,二車間內的易中海心神不定地勞作著,他滿腦子全是關於秦淮茹報道上班的畫面。
剛開始賈東旭剛結婚時,他並未覺有何異常。
不料,秦淮茹在賈家短短二年內就誕下一健康男丁,並接著生下了第二個孩子小當。
想起這些,易中海不禁心動。
由於妻子一直無法生育,即便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內心卻對此抱憾多年。
特別是當秦淮茹第三次順利懷孕時,他心裡更堅定了自己的念頭:這個女人確實能行,生孩子就像家常便飯一樣。
看著賈東旭夫妻倆嚴密地監控,他無法有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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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賈東旭事故發生、癱瘓在床,易中海的心再次活躍。
如果能在照顧徒弟的名義下讓秦淮茹為他生育孩子,哪怕面臨所有責難他也會選擇離婚——日後有人養老總比什麼都好。
於是易中海草草向車間主任請假,連衣服都沒換,徑直前往第七車間。
抵達後,易中海直接進入主任辦公室。
見到是易中海來訪,夏主任趕緊起身致意。
身為7級技師而被譽為廠里的8級鉗工准達人,夏主任對他格外尊敬,連廠長也要多幾分重視。
「易師傅,什麼風把您帶到這兒來了?」夏主任關切問道。
易中海露出一貫的笑容回應:「夏主任,不好意思打擾您的工作。
其實,是有個問題……關於我徒弟。」
夏日主任輕輕點頭,語氣帶點兒惋惜:「聽說了,這麼好的青年,真可惜,這些年您教導的徒弟啊。」
易中海上演了一場深情的表情戲:「唉,自從我的徒弟發生那事之後,他的妻子就來接手工廠的事。
徒弟今早還交代過我要關照好她,所以我才有件事想跟您聊聊,不知您是否肯幫忙?」
「易師傅儘管說,但凡不是原則問題,都好商議!」夏日主任爽朗回應。
接著易中海開口,仿佛在闡述一個重大的提案:「他老婆是秦淮茹,分到了你們七車間。
我想請把她調往一車間,直接由我教她鉗工技術,您覺得如何?」
聞言,夏日主任豁然開朗,原來早晨剛來報到的女子就是易徒弟的家屬,只是一個小學徒罷了。
他立即同意:「小事一樁,易師傅只須事先和一車間溝通一下,我隨時可以讓其調崗。」
易中海聽到答覆,即刻提議:「那我們現在就讓秦淮茹隨我走,我先跟宋主任打個招呼就行了。」
夏日主任毫不懷疑地說道:「嗯,那易師傅就在此稍待,我去叫秦淮茹過來。」
隨即開門離開,走向車間內部。
此刻的秦淮茹正在費力地嘗試著掌握鉗工技藝,導師齊師傅對此感到極度失望和困惑,幾乎無法再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反應遲鈍的人。
兩個多小時過去,秦淮茹似乎毫無收穫,讓他深感疑惑和不滿,畢竟對方只是個小徒弟,且是個姑娘家。
恰在此時,夏主任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教誨。
「淮茹,你整理一下,隨易師傅到一車間報道,你將在那裡工作,易中海師傅親自指點你。」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使齊師傅心花怒放,如同看到陽光驅逐烏雲般,他幾乎克制不住內心的狂喜。
終於把這個像笨豬一樣的女人帶走,要是再多留一天,他都要抓狂了。
齊師傅迅速站起身,儘量抑制住情緒,提醒道:「趕緊過去,跟易師傅好好學,易師傅是我們廠一流的技術師傅之一呢!」
夏主任未察覺齊師傅的小情緒,點點頭,表示贊同,並背手走向辦公室。
隨後跟著,低頭低眉的秦淮茹步入主任辦公室,一眼就望見了易師傅。
「淮茹,跟我去一車間,今後我會親自教你做鉗工。」
告別的時刻,兩人跟隨夏主任離開二車間前往一車間。
主任自然對易師傅的面子相當尊敬,區區一個新來的學徒,無關緊要。
何況那女子不僅長得秀美,在閒暇之時也能賞目養眼。
到了現場,易中海耐心地開始教誨秦淮茹基本的鉗工操作和技術要點,並鼓勵她著手操作。
當目睹到她對於最簡單的活計都無法順利完成的狀況時,易師傅一臉驚愕。
「你在七車間的時候,老齊沒告訴你幹活的具體步驟?」易中海不解地問。
小聲解釋後,秦淮茹依舊無奈地回答:「說了……可我還是不太會……」
內心對把秦淮茹帶到自己身旁略微後悔,易中海看得清楚她確實在努力學習,只是領悟方面有些不足。
「讓我再教你一遍,之後你多加練習,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不可能全程陪你。」
秦淮茹用力點頭,專心觀察著易師傅的每一個操作步驟,可是自己試起來仍屢次出差錯。
期間,一車間的宋主任也在秦淮茹身後站了一會,發現她幹活的方式笨拙得令人難以忍受。
儘管如此,他並未說什麼,因為這是易中海親自要求引進的人,且是賈東旭,這個前車間職員的妻子。
這種場合下,他總得給予一定的面子。
一邊勞作,易中海的目光還不忘時不時掃向秦淮茹。
間歇里他會放下手中的工作,前來指點一番,卻發現她的進步實在是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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