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楊軍幾乎天天過去陪郭草地。
自從那天團聚過後,郭天明和郭天玥又回去了,各忙各的生意去了,郭伯母跟著郭天明一塊走了,給他帶孩子去了。
家裡又只剩下郭草地一人。
楊軍每天過去陪他聊天、下棋、喝茶、釣魚,儘可能的哄他開心。
不過,他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郭草地身體已經出現不適,劇烈的疼痛無時不刻的折磨著他,有好幾次都疼的昏迷過去。
楊軍本想著送他去醫院,可他硬是以死相逼,只要敢去醫院,他立馬就結束自己的生命,楊軍知道,他的腰裡一直別著一把手槍,想必他是說到做到。
楊軍有好幾次提議讓家裡人回來陪他,也被他拒絕了。
見這小老頭如此固執,楊軍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目前,他能做的就是儘量多陪陪郭草地。
接下來的幾天,楊軍直接住在了郭草地家。
家裡有好多保姆和警衛員,就連專家醫生都二十四小時待命,他在這裡只能起到協調的作用,其他忙一點都幫不上。
看著昏迷時間越來越長的郭草地,楊軍終於忍不住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伊秋水。
伊秋水知道真相後,崩潰的大哭,一直責怪楊軍不該瞞著她。
見到形容枯槁的郭草地,伊秋水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郭伯伯,郭伯伯,你醒一醒,看看你的秋水。」
「郭伯伯,你好狠的心,怎麼忍心拋下我們。」
「」
也許是真誠感動了郭草地,只見他幽幽地醒了過來,眼睛流下幾滴淚水。
瘦的乾巴的老手輕撫伊秋水的臉膛,微笑道:「傻丫頭,哭什麼啊,你看臉都花了。」
「郭伯伯,我不許你有事,咱們去醫院吧。」
郭草地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
「好孩子,就讓郭伯伯體面的走吧。」
郭草地英雄了一輩子,自然不想讓人看見他狼狽的一面。
他只想躲在家裡,體體面面的走完剩下的道路。
「郭伯伯嗚嗚!」
伊秋水知道郭草地是個要強的人,這種人往往把面子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寧願死,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郭草地睜開眼睛,緩緩地從眾人的臉上掠過,最後停在楊軍的臉上。
「軍兒。」
郭草地叫了一聲,然後沖他緩緩地點了點頭。
楊軍見狀,沉重的點了點頭。
「郭伯伯,我知道了,馬上去通知他們回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郭草地最終沒有堅持到最後,還是想在閉眼之前見家人一面。
郭草地聞言,臉上閃過一絲笑容。
隨後,眼皮合上。
他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楊軍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出去,屋子裡只留下兩個專家醫生陪護。
出來後,伊秋水抱著楊軍痛哭。
「老公,我好怕失去郭伯伯,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吧。」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伊秋水,楊軍心裡非常的痛。
他能有什麼辦法,這是腎癌,是一種消耗病,不斷的吸收人體營養,不停地化療放射,直到把人耗干,哪怕這種病放在後世,都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
得了這種病的人,無藥可醫,只能期盼奇蹟的出現。
「你放心,我一定請最好的專家,不管用多貴的藥,都要把郭伯伯治好。」
說完,楊軍轉身就去了書房。
在書房裡,他通過郭草地的座機一個個的通知了郭天明和郭天玥。
第二天,楊軍還沒起床,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叫醒。
楊軍一聽,馬上意識到不妙。
「楊先生,大領導他他走了。」
醫生沉重的說道。
楊軍聞言,愣了一下。
就感覺腦袋嗡嗡直響,大腦像是突然宕機一般變得空白。
過了半晌,楊軍發瘋了一般沖向郭草地房間。
郭草地一臉安詳的躺在床上,就像睡著了一般。
臉上似乎還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整個人看上去像是解脫了那般非常的輕鬆。
楊軍沉痛的跪在地上,兩肩一聳一聳的,哽咽的哭著。
這時,聽到消息的伊秋水也過來了,趴在郭草地的身上嚎啕大哭。
「郭伯伯,郭伯伯」
任憑她如何叫喊,郭草地就像永遠的睡著一般再也睜不開眼睛。
就在這時,楊軍聽到「叮」的一聲響,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白色的藥瓶。
他撿起來一看,原來是安眠藥。
他立馬憤怒的看向那兩名醫生。
「這是怎麼回事?」
兩名醫生接過藥瓶子看了一眼,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這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從來沒給大領導吃過這個,可能是他自己準備的。」兩名醫生緊張的解釋道。
郭草地身份不一般,要是解釋不清楚的話,他們的麻煩就大了。
楊軍聽了解釋之後,怒氣立馬消了很多。
還別說,真有這個可能,以郭草地的個性,他是想體體面面的離去,說不定這藥真是他給自己準備的。
想起,昨天兩人交流的場景。
郭草地沖他點點頭,讓他通知家人回來,看來,他早已做好了準備。
他至死都不願意麻煩家裡人,更不想讓他們看見他這幅狼狽的樣子,所以毅然決然的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
楊軍嘆息一聲。
不免得對這位要強的老人多了一份敬意。
楊軍把藥瓶收起來,沉著臉對那兩名醫生道:「這裡的事一個字都不許向外界透露,要不然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郭草地這麼要強,楊軍只能儘量的封鎖消息,維護郭草地的形象。
「是,大領導,我們一定不會到處亂說的。」
兩名醫生聽了,也是嚇得要死。
本以為楊軍會怪罪他們的,誰知楊軍非但沒怪罪他們,而且還不打算追究這件事。
楊軍把郭草地的警衛員叫來,讓他給兩名醫生一筆感謝費,並且安排他們儘快離開郭家。
這時,天色已亮。
要不了多久,大院裡的人就知道了郭草地的死訊,到時候來弔唁的人就陸續上門了。
楊軍吩咐保姆和警衛員布置靈堂,他則和伊秋水站在門口迎接弔唁的客人。
半個小時過後,軍屬大院裡的人都得到郭草地的死訊,所有的人都陸續上門了。
楊軍和伊秋水胸帶白花,站在門口不停地給弔唁的客人鞠躬。
此時,靈堂布置完畢,郭草地安靜地躺在那裡,供來賓弔唁。
原先,跟著郭草地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哥們全都來了。
他們面帶悲戚,無聲地留著眼淚。
他們這代人開始陸續凋零了,現在郭草地先一步離他們而去,接下來就輪到他們了。
直到晚上天黑,郭天明和郭天玥他們兄妹倆才陸續趕回來。
一進家門,就哭個不停。
「爸」
「這才分開幾天啊,伱怎麼一下子說沒了就沒了呢。」
郭伯母踉蹌著走向郭草地,眸子裡含淚,站在那兒神情不明的盯著郭草地。
誰也不知道她此刻想的是什麼,是原諒、是寬恕還是嫉恨?
風風雨雨幾十年了,心中的那點恨早已轉化為親情了。
原諒如何,不原諒又如何?
隨著人一死,所有的恩怨一筆揭過。
哭鬧了半天,眾人的情緒終於安靜下來。
一家人坐在靈堂里,商量著後事。
楊軍把郭草地得病的事情說了一遍,並且把他不讓自己通知家人的事也說了。
末了,從兜里掏出一份診斷證明。
「這是郭伯伯診斷證明,你們看一下。」
說著,就把診斷證明遞給了郭伯母。
不管怎麼說,對於這個家,楊軍就是個外人,這麼大的事瞞著他們,他們心裡沒氣才怪。
要是他們心裡有別的什麼齷齪的心思,認為郭草地的死跟他有關就麻煩了。
幸虧,他在前一天就把這事跟伊秋水說了,要不然,就是長一百張嘴也無法解釋了。
郭伯母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把診斷證明遞給了郭天明。
郭天明看了之後,眼淚簌簌往下落。
雖然父親經常打罵他,但是畢竟血脈相連,到最後,還是沒能見最後一面,多少感到有些遺憾。
郭天明哭了一會,然後一抹眼裡,抬頭看著楊軍,哽咽道,
「姐夫,我爸臨終前都說了什麼?」
楊軍下意識的想要搖頭,但是停下了。
「郭伯伯說,讓你們都好好的,不要記掛他,他走後,一切照舊。」
楊軍儘量模仿郭草地的語氣說話,腦子裡想著說什麼才不讓家裡人懷疑。
其實,郭草地什麼都沒有說,沒有遺言就是有遺言。
他只希望能保持現狀,大家都好好的過日子,他就心滿意足了。
楊軍看了一眼郭天明,見他臉上一股疑色,接著道:「郭伯伯專門有遺言交代你。」
「姐夫,你說。」郭天明激動道。
他是了解他父親的,那麼睿智的一個人,不可能只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
「郭伯伯說你幹得不錯,他以你為榮。」
說完,楊軍很快的低下了頭。
這話是違心之話。
是他根據這麼多年了解郭草地自己猜測的話。
郭草地雖然不滿意郭天明,但是對他也是充滿了希望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有出息呢,可是一生要強的他,自然不會對兒子說這種話,爺倆鬥了一輩子,臨了臨了不會在兒子面前說軟話。
「姐夫,我爸真的這麼說嗎?」
此時的郭天明,已經里流滿面。
這麼多年,努力的打拼,為得不就是得到父親的一句認可嗎?
「當然,郭伯伯不好當面對你說,專門托我轉告你的。」楊軍道。
郭天明一聽,哽咽著點了點頭。
這才附和郭草地的性格,他是那麼一個要強的人,有些話不好意思當面說,只能轉圜的說了。
「爸」
郭天明大叫一聲,然後沖郭草地的方向磕了仨頭。
楊軍見狀,唏噓不已。
只要能讓這對父子解開心結,他覺得撒點小慌也是無關大雅的。
接下來,郭天玥又問父親有沒有特別交代她的。
楊軍搖了搖頭。
他不能老是撒謊,要不然謊言很容易被人戳破。
夜色涼如水。
直到後半夜,所有人才在靈堂里睡著。
半夜的時候,楊軍被人推醒。
睜開眼一看,原來是郭伯母。
「郭伯母」
「噓!」
郭伯母把手放在嘴巴上,示意他出來說話。
來到花園裡,兩人站在路燈下。
好半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你郭伯伯臨走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交代你去做?」郭伯母問道。
楊軍一聽,心裡咯噔一下。
他就知道郭伯母要問這件事。
雖然老郭沒了,但是郭伯母的心結還在,她是想問老郭另外幾個女人和子女的事。
「沒有。」
楊軍堅定的搖了搖頭。
「郭伯伯走的時候,就讓家裡人好好的,安穩的過日子,別的也沒交代。」
女人再大度,也不可能大度到原諒男人背叛的事。
畢竟郭伯伯臨終把人託付給他了,就是怕郭伯母一氣之下報復那些人。
所以,楊軍打死都不會告訴她的。
郭伯母聞言,輕笑了一下。
「軍兒,我太了解你郭伯伯了,他不會什麼都不交代就走了的,你實話告訴我,你郭伯伯到底交代了你什麼?」
楊軍聞言,慌了一下。
但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變化,搖了搖頭,堅定道:「郭伯母,郭伯伯臨終的時候真的什麼都沒留下,他就交代我照顧好你們,其他的什麼都沒交代。」
郭伯母搖了搖頭,苦笑:「罷了,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
「但是,軍兒,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么小肚雞腸,我之所以問你這件事,就是想告訴她們,我已經不放在心上了,畢竟夫妻、父子一場,老郭不在了,怎麼著也來送送最後一程吧?」
看著郭伯母古井不波的臉,楊軍一時猜不透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到底是真原諒還是故意釋放迷霧。
但是,他知道,這種事絕不可能向郭伯母透露一個字。
再說了,郭伯伯身份不一般。
要是臨死的時候,讓那些女人和孩子見上最後一面,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那他辛苦一輩子攢的名聲不是一朝盡散了?
為了顧全大局,楊軍也不會告訴她的。
「郭伯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郭伯伯交代我的,我都如實的向你們轉告了,至於其他的」
楊軍道:「郭伯伯沒有交代,我也不敢擅自做主。」
說完,楊軍笑了一下。
「郭伯母,天不早了,回去早點休息,明天還有一天的事呢。」
「軍兒!」
郭伯母還想說什麼。
但是,楊軍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於是急匆匆的回到了靈堂。
接下來的幾天,楊軍一直待在郭家這邊。
由於郭草地是重要的大領導,上面特批准他葬在八寶山。
告別儀式就是在八寶山殯儀館,一大早,楊軍以及郭天明他們就去了那兒。
來告別的人很多,既有平民老百姓,也有重要領導人。
楊軍作為郭家的女婿和重要大領導,一天下來,他的老腰差點沒斷。
下午,就是下葬的日子。
又是一通忙活,終於落土為安。
回去的時候,楊軍和伊秋水專門回了一趟郭家。
商量了一些後續的事,兩人就直接回家了。
一回到家,就聽見楊安國家的方向傳來吵鬧聲。
楊軍皺了皺眉,不悅道:「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得雞飛狗跳不可嗎?」
伊秋水攬著他的胳膊,嘆了一口氣。
「誰說不是呢,一家人好好過日子比什麼都強,要是郭伯伯」
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
郭草地從小就把她當成親閨女來養,對她可謂是恩重如山,她對郭草地的依賴之情也是很重的,如今驟失親人,讓她一時適應不了。
「好了,不說他們了,咱們回家。」
楊軍道:「這幾天不在家,也不知成道那小子又闖什麼禍了。」
伊秋水聞言,拍了他一下:「咱們的兒子多乖啊,哪有你說得那麼不堪。」
「是是是,你兒子是天底下最乖的最聽話的,也是最省心的人,從小到大,就沒讓咱們操過心。」楊軍翻了翻白眼道。
「討厭。」
伊秋水被他逗笑了,嗔目的看了他一眼。
「老公,我告訴你,回頭他要是真惹禍了,你可不許打他。」
「行,聽你的。」楊軍無語道。
這還沒到家呢,就已經給那臭小子請了一道免死符。
「爸,你怎麼回來了?」
一到家,看見楊軍,楊成道就一臉的驚恐,下意識的躲在王玉英背後。
楊軍見狀,就知道這臭小子又不讓人省心了。
「這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回來?」
「倒是你,我不在的這幾天,你有沒有惹禍?」
楊成道小手直擺:「沒有,我最近乖得很,什麼都沒做,不信,你問奶奶。」
王玉英聞言,嗤鼻道:「你倒是很乖,就是一不小心,手上沾了幾萬條生命。」
「奶奶」
楊成道下意識的捂著王玉英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王玉英白了他一眼:「你這孩子,現在不說,明天你爸爸就不知道了?」
「媽,這混小子又惹什麼禍了?」
楊軍一聽說他手上有幾萬條生命,嚇了一跳。
就連伊秋水都緊張兮兮的替他擔憂。
「成道,你到底闖什麼禍了?」
「爸,媽,我嗚嗚。」
還沒說呢,就開始表演哭戲了。
王玉英嘆了一口氣。
「你們也別緊張,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把河裡的幾萬條魚弄死了。」
「啊?」
兩人驚叫一聲,隨後,暗暗鬆了一口氣。
既然不是人命,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弄的幾百包洗衣服,全倒河裡了,這不,不到半天的功夫,河裡的魚全部嗆死了。」王玉英道。
「這兩天,食堂里天天全魚宴,整個小區的人都吃的反胃。」
兩人聽了,要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既慶幸又擔憂。
攤上這麼個淘氣的玩意,也是操碎了心。
伊秋水非常溺愛這個孩子,怕楊軍動手教育孩子,連忙搶在楊軍前頭說道,
「嗐,哪個小孩不淘氣,要是不干點出格的事就不算完整的童年。」
楊軍和王玉英聽了,齊齊翻白眼。
這也太溺愛孩子了吧。
要是現在就這麼慣著孩子,長大後還不知干出什麼出格的事。
楊軍瞪了楊成道一樣,然後幽幽道:「如果犯了錯的孩子再挨頓打,是不是這才算是完整的童年?」
伊秋水一聽,皺眉道:「老公,成道還是孩子,這次就算了吧。」
楊成道聽了,也是躲在王玉英身後不出來,不停地在她耳邊嘀咕什麼。
「軍兒,算了吧,這次就看在我面子上,繞過他一回。」王玉英道。
「媽,你怎麼也跟秋水一樣慣著孩子?」楊軍不滿道。
王玉英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只有這一個大孫子,我至於這麼寵著他嗎?」
「我」
楊軍聞言,嘆了一口氣。
他無語地看著王玉英,真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
倒是伊秋水微微冷哼一聲,然後一副幽怨的目光盯上了他。
別人不知道,她可知道,楊軍不止楊成道一個兒子。
一想起這事,她就不爽。
楊軍見狀,心裡一慌,立馬表示。
「行,這次就看您二位的面子上原諒他這一次,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從明天開始,成道你必須給我練一個小時的大字。」
楊軍對這個兒子表示頭疼,從小到大,就沒省過心。
「知道了,爸爸。」
楊成道一聽,頓時心神一松。
只要不挨揍,讓他幹什麼都行。
至於寫大字,哈哈,他自有妙計。
兩人坐下後,就開始吃飯。
「對了,軍兒,你回來了,抽空去安國家看看吧,你二叔最近鬧得太不像話了。」
「咋了,難不成二叔又做出什麼讓人驚掉掉下巴的事了?」楊軍問道。
「哼,你二叔這次把老楊家的臉面丟盡了。」
王玉英氣哼哼道:「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非說是他的老伴,這不逼著安國他們兄弟倆鬧分家呢。」
楊軍一聽,冷嗤一聲。
「我不去,愛怎麼鬧就怎麼鬧去。」
楊軍心裡明白,二叔楊棟為何這般鬧。
恐怕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那個碧雲的女人是個間諜吧,剛從裡面出來,還沒消停兩天,又開始鬧么蛾子了。
「你真不管?」王玉英冷冷的看著他。
「不管。」
「再問你一遍,這事你管不管?」
「不管。」
楊軍梗著脖子道:「說不管就不管,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釘子」
「你信不信,我學你二叔」
「得,您打住。」
還沒等王玉英說完,楊軍就舉手投降。
「我管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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