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意思是……不願意去了?」太子妃聽了靳水月的話頓時就急了,她家太子爺在床上疼得冷汗直流,臉色蒼白,吃喝都成問題了,她能不急嗎?可是太醫們束手無策,也有鎮痛的法子,可是對太子爺的身子也有傷害,而且……因為怕腿留下殘疾,所以沒有一個太醫敢動手,她如今就把希望寄托在靳水月身上,但是這個死丫頭卻不願意去。
眼看著太子妃就要翻臉了,靳水月臉上也露出了冷意。
宮裡頭大多數人都是這麼現實的,有求於人的時候,卑躬屈膝都不算什麼,一旦發現自己所求之事不能如願,就到了翻臉的時候了。
「二嫂嫂,水月不是不想去,而是無能為力,二嫂也不要強人所難了吧。」十公主在一旁皺了皺眉後道。
然而,就在太子妃陰沉著臉想些什麼的時候,靳水月突然笑道:「水月就聽太子妃娘娘的吩咐,去瞧瞧吧,只是水月不是大夫,能否幫的上忙,還是個未知數呢。」
「不打緊的,你能去瞧一眼便好。」太子妃立即露出笑容道。
那變臉的速度,簡直比靳水月上輩子看到的川劇變臉還要快,還要徹底。
十公主見靳水月竟然答應去瞧瞧,心裡十分吃驚,本想跟過去瞧瞧的,哪知道寧嬤嬤卻上前來低聲稟道:「啟稟公主,皇上宣您和八公主、六公主去御賬。」
眼看著不能陪靳水月過去太子那邊了,十公主有些擔心,卻見靳水月衝著她笑了笑,似乎十分自信的樣子,而且在營帳內,太子那邊的人應該不會做什麼傷害靳水月的事兒吧。
雖然理論上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但十公主還是多長了一個心思,等靳水月跟著太子妃走遠了後,便把自己身邊的一個太監派了出去。
靳水月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去太子那兒?是她心軟了,想要救太子脫離苦海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太子的大帳離皇帝的御帳不遠,靳水月和太子妃靠近的時候,便有太子的側福晉來掀開了帘子,她尚未走進去就聽到了太子痛苦的呻吟聲,顯然是被折磨的受不了了。
一位太醫正在太子的床前施針,想以銀針幫太子減輕痛苦,可已經疼得眼冒金星的太子顯然沒有耐心,一把拔出頭上和身上的針,胡亂拋到了低聲,高聲咆哮道:「滾滾滾,都給本宮滾出去,要你們這些庸醫有何用?」
「殿下。」太子妃嚇了一跳,立即上前安撫太子,同時也給太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推到一旁等候。
雖然她把靳水月帶來了,但是靳水月的法子到底好不好,會不會是害她家太子爺的,她無法肯定,只能把太醫留在此處,一會好斟酌一番。
「殿下,妾身知道殿下受苦了,不過殿下放心,一會就不痛了,我已經把郡主請來了。」太子妃到此,含淚朝著靳水月招了招手道:「郡主,煩勞您過來瞧瞧我們太子爺怎麼樣了?」
靳水月聞言笑著走了過去,吩咐太醫上前將太子腿上的石膏繃帶慢慢往下弄了一些,露出了太子受傷的部位來。
太醫是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弄開了石膏繃帶的,太子的腿腫的老高,還青紫一片,有感染的風險,整條腿壞死都有可能的。
靳水月雖然不是正兒八經學醫出身的,但是也有點兒眼力勁兒,還能分得出來。
她伸出手,輕輕捏了捏太子腫的給大象腿差不多的左腿,太子立即發出了一聲悽厲的嚎叫聲。
「郡主……。」太子妃見此立即皺了皺眉,十分心疼的喊道。
「太醫您過來。」靳水月朝著太醫招了招手後低聲道:「我不是大夫,我也看不出殿下的腿如何了,請許太醫仔細瞧瞧吧。」
許太醫過來一看太子這情形,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雖然按照靳水月從前教的法子,打上石膏,腿殘疾的幾率大大降低了,可是太子的情況明顯很嚴重,若是再弄這個,太子的一條腿都廢了,到那時候,他們三位太醫都別想活命。
「多謝郡主,多謝郡主……。」許太醫立即下跪,朝著靳水月磕頭謝恩,若不是她給他提了個醒兒,那他一家子也別想活了。
許太醫是上次靳水月中毒時給她醫治的太醫,所以靳水月有那麼一點點心軟,也不想這些人無辜受牽連,否則她都懶得,讓太子這條腿徹底爛了才好。
只是……一想到石膏繃帶是她教太醫們的,為了防止日後有人把髒水往她身上潑,她也得這麼做。
「太醫,殿下的腿如何了?」太子妃沉聲問道。
許太醫聞言,只能如實相告,太子的腿傷的很重,稍有不慎一條腿都保不住了,如今石膏是不能用了,只能用從前的土法子醫治,他立即讓人去配置了草藥來,欲給太子消炎鎮痛,也讓人拿了木板子來,想給太子把腿固定一下。
「許太醫,太子現在很痛,關鍵是要鎮痛,明白嗎?」太子妃忍不住吩咐道。
「是。」許太醫聞言連忙應了一聲,雖然有麻醉作用的藥物,一般都不敢多用,但是他也豁出去了,否則到時候也命不保啊,不定太子疼急了,一刀砍了他呢。
就在許太醫急匆匆跑出去的時候,太子妃突然轉過頭來一看,便見靳水月正一臉笑意的看著太子,仿佛很高興似得。
「郡主似乎很高興?」太子妃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完全忘記方才是誰指點了太醫,這才避免太子整條腿都廢掉。
「是,水月的確很高興。」靳水月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屋裡也只有她和太子、太子妃三人在,她藏在心裡的話也可以出來了。
「你……。」太子妃狠狠瞪著靳水月,這死丫頭不是幸災樂禍嗎?
「實不相瞞,如今看著太子殿下疼成這樣,水月心裡真是安慰,且不殿下當初是怎麼算計水月,不僅想讓殊保毀了水月的清白,殿下還打算利用水月幫您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呢……自然……這些雖然令人髮指,可殿下為了自保,把我姐姐從房頂上推下去摔斷了腿……還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殿下如今受到的傷,疼只疼在了心上,我姐姐受到的傷害……不僅疼在了身上,還疼在了她心裡,姐姐尚且能忍受,殿下一個大男人,卻疼的直哼哼,水月都替您覺得丟人呢。」靳水月眼中滿是諷刺,十分痛快的道。
看著太子落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她心裡真的很爽快。
「你……放肆,還不快滾出去。」太子妃見太子變了臉色,卻疼得有些不出話來,立即伸手要趕靳水月出去。
靳水月卻躲開了,柔聲笑道:「反正也不是頭一次放肆了,太子和太子妃就請笑納了吧,方才……我的確指點了太醫,這樣殿下您的腿也不會完全廢了,否則您這一條腿日後都沒有知覺,您啊,也別想兩條腿一塊站起來了,不過水月也不需要您謝我……反正……您這腿即便不廢也殘疾了,我很好奇……皇上會把他的皇位傳給一個殘廢的兒子嗎?」
「你滾……。」太子妃見太子被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忍著劇痛就要站起來,可把她嚇到了,她一邊安撫太子,一邊趕靳水月。
也就在此刻,帳篷的帘子突然被人拉開了,四阿哥沉著一張臉走了進來,眼看靳水月完好無損後,他才鬆了一口氣,拉著靳水月便要往外走,不過,就在兩人要走出去的時候,四阿哥突然回頭看著太子笑道:「差點忘了告訴太子殿下,日後別傷害水月,否則,您的下場可不僅僅是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這麼簡單。」
「你什麼意思?」太子妃立即替自家夫君追問道,不過四阿哥已經帶著靳水月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兩人並肩而行,不少宮女、太監和侍衛們見了都不敢多看一眼,立即遠遠的避開了。
「我知道你心裡憋屈的慌,所以只是過去發泄一番,不過你也得提防他們被你刺激到後傷害你。」四阿哥看著身側的靳水月,柔聲道。
「嗯……方才一時沒能忍住,所以我過去看太子的下場了,不錯……他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為人夫,為人子,有今日的下場是自作自受,我看了高興,就忍不住多了幾句。」靳水月到此壓低聲音道:「太子的腿骨折的很嚴重,即便太醫們全力醫治,也會留下殘疾,以後……你這個二哥便瘸了。」
「瘸了。」四阿哥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即便他真的一條腿廢了,爬不起來,只能坐椅子上了,皇阿瑪怕也不會廢了他,不過……端敏姑姑這次不是帶了很多親衛過來嗎?依我看,有一場好戲只怕就要上演了,就是不知該不該推波助瀾一番。」
「就端敏長公主那樣的脾氣,加上如今因為受傷暴躁不已的太子,怕是不需要任何推波助瀾了吧。」靳水月笑著搖了搖頭,就等著看一場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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