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外傳 第四十三章插曲

    朱蟬這番鍊氣，足足折騰了兩個時辰，大還丹的藥力吸收了七八成。

    等到醒來，感覺渾身真氣充盈，耳聰目明，勝過從前很多。全身輕飄飄的，像是要憑空飛起。從身上取出小劍，托在掌心。心念動處，三把劍同時飛出，圍繞燭台上的蠟燭，盤纏飛舞，五彩繽紛。體內真氣運行順暢無比，不再有絲毫阻滯。

    心中微微一動，一道紅光閃出，向燭火掃去，火焰一顫，隨即熄滅，只剩下紅綠藍三道光華，在房間閃爍。

    因為先前有展飛飛的告誡，朱蟬不敢在這裡太過招搖，不一會兒趕緊收回在掌心。心中大喜。

    待到第二日清晨，朱蟬向展飛飛敘說了昨夜的成果。展飛飛也是替他高興，著實誇獎了一番。

    用過早飯，兩人退掉房間，繼續上路，向東行去。這條大路，行人較多。不乏有許多逃荒要飯的窮苦百姓經過。有的三五人一起，也有多的幾十人一起，從對面匆匆走來，向西行去。朱蟬好奇，稍微打聽一下，發現有的竟然是要趕往鄱陽，欲投奔林士弘。不由心中高興，對林士弘更加敬仰。

    展飛飛似乎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對朱蟬的稱讚只是付之一笑。

    待到中午，兩人走出一百多里，沿途行人越來越多，騎馬的官差及江湖中人隨處可見。偶爾還碰到一兩列車隊。隊伍中人都很多，有的還穿著官服，有拿著刀劍的官差押運，不知是做什麼的。還有一起，則女眷居多，大都坐在馬車裡，騎馬的都是仆傭打扮。

    朱蟬從旁經過，出於好奇多看了兩眼。展飛飛交待過，遇到官差打扮的，不要招惹，以免多生事端。

    兩人馬快，輕鬆越過這兩拔人，趕到前面。又行出去數里地，路旁有一驛站。靠著驛站，路兩邊搭著許多草棚，淨是些賣吃喝的小店。兩人看到頭前人多，就趕到最前面一家。這裡歇腳的人要少一些的，不那麼吵鬧。翻身下馬，拴在一邊吃草，兩人一起走進小店。

    這些小店，吃食比較簡單。除了煮好的熟肉，就是一些豆腐花生毛豆之類，簡單的下酒菜。青菜稀少，大概不易儲存的緣故吧。

    朱蟬根據展飛飛的喜好，切了一斤熟牛肉，來了一盤花生毛豆拼盤，一碟鹹水豆腐，又讓老闆炒了幾個雞蛋，要了一壺酒，兩碗米飯，兩人慢慢吃喝。

    吃到一半，見路上碰到的那兩隊人馬，一前一後趕到，也在這家店前停了下來。

    剛一停下，有官差押隊那些人，下馬後唿啦一下往店裡湧來，一下占據了幾張桌子。坐下後，響起一片粗魯言語，要酒要菜。店老闆不敢得罪，主動上前招呼，跑前跑後，送酒送菜，殷勤招待。這些人見到酒菜，言語少了一些，呼嚕吃喝起來。

    另一隊人馬，女眷居多，隊伍停下後，大都在車上休息。幾名僕人，擁著一位五十來歲的男子，走到棚下，坐在僅剩下的一張桌子前。要了幾樣酒菜，也吃了起來。其中兩人又要了一些吃食，親自送到幾輛馬車上。從掀起的門帘縫裡看進去，都是些女子，有老有小。

    中年男子喝了兩杯酒，忽然嘆了口氣。另一男子放下杯子，低聲問道：「老爺，又想表小姐了？」

    那男子低聲道：「是啊，蝶兒生死未卜，不知現在怎麼樣了。萬一出了意外，叫我怎麼對得起，她九泉之下的父母啊！」

    兩人說話聲音極低，朱蟬現在耳目極佳，雖然背對他們，中間隔著一張桌子，但還是聽得一清二楚。聽到蝶兒時，忽然心裡一動，不由自主想起蝴蝶來。只是兩個人說完後，便不再言語，只低頭喝酒吃飯。

    正想著是不是要上前問一下時，忽見展飛飛用筷子在盤子沿上敲了敲，然後用眼示意一下後面。

    朱蟬扭頭看去，見有兩名穿官差服裝的漢子，向自己那兩匹馬走去。來到馬前，舉掌拍了拍馬鞍，贊了聲馬不錯。見周圍沒人與自己搭腔，忽然大聲喊叫起來：「誰的馬？」態度非常粗魯。

    朱蟬不知他們這是要做什麼，聽他言語無禮，連身也沒起，扭著頭回了句：「我的！」

    那人見朱蟬態度不善，兩個人對了個眼色，向這邊走了過來。來到棚子外邊，大聲道：「兄弟，你的馬賣不賣？」一點兒也不客氣。

    朱蟬見他無禮也懶得搭理，連頭也沒回，答道：「不賣！」

    那人有些生氣，冷冷的道：「兄弟，你這兩匹馬像是上個月走丟的官馬。如果你便宜點兒賣給我們，我們就睜隻眼閉隻眼，這事兒就算了。你看怎麼樣？」

    朱蟬看了一眼展飛飛，見她撇了撇嘴。於是問道：「我要是不賣呢？」

    「嘿嘿嘿嘿，這位兄弟看來出道時間不長啊，還不知道跟官府作對的後果吧？」那人嘿嘿冷笑道。

    「哦，這樣啊！」朱蟬來了興趣，笑道：「跟官府作對是什麼後果啊？」

    「兄弟，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啊，跟官府作對能有什麼好下場。」那人道。

    「哦，明白了！」朱蟬感覺好笑，故意捉弄那人，道：「這兩匹馬——」

    那人生怕朱蟬要的錢太多，插嘴道：「兄弟，這年月銀子不好混啊，夠個酒錢就可以了。」

    朱蟬聽他說完，接著道：「我不賣！」

    那人一怔，以為聽錯了，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賣！」朱蟬又重複一遍。

    那人這次聽清楚了，一怔之後，臉色沉了下來，像是聽出朱蟬在捉弄自己，冷冷地道：「兄弟，你可要考慮清楚。」

    「我考慮的很清楚！不賣！」朱蟬看了他一眼，扭回頭喝了口酒，不再理他。

    那人臉色登時變得鐵青，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要發作。另一人見狀，趕緊拉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人這才忍住。抬起頭來又打量了朱蟬跟展飛飛一眼，沒再說什麼。臉色比剛才稍好一些，但還是拉著。

    忽然兩人轉身向著另一隊伍那邊走了過去。來到一輛馬車前，大聲喊道：「這兒誰說了算？」

    朱蟬在後邊一聽，不由心中有些惱怒，知道這人在自己這邊碰了釘子，要把怨氣發到那邊去了。不由扭頭看了過去。

    那輛馬車前一名男子跑了過去，彎著腰陪笑道：「兩位爺，有什麼事嗎？」

    「把你們管事的叫過來，我們要買兩匹馬，快點！」一直沒開口的那人說道，態度一樣很惡劣。

    那名男子怔了一怔，心道：「不好，這傢伙剛才受了別人的氣，八成要撒到這邊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只是扭著頭向中年男子那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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