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外傳 第六十三章合擊

    朱蟬練了一會兒坐功。酒勁上來有些困意，打了個呵欠，見展飛飛已經躺下睡了。身子一歪，倒在床板上，睡著了。

    睡到半夜，一陣打更的梆子聲傳來，有人在街道上高聲喊叫：「稍安勿躁，小心火燭！」

    叫聲剛落，「咻——」，一道極細的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客棧瓦房的屋頂上，「咔嗒」一聲，非常輕微，像是有隻貓跳到了上面，沿著屋頂慢慢行走。來到頭頂並沒有停留，徑直走了過去，越過兩間房子，停了下來，沒有再發出動靜。

    朱蟬睜開眼睛，知道有人來了。聽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動靜，估計那人也在聽裡面的動靜。在心裡估算了一下距離，應該是長孫靜母女住的那個房間。不由翻身坐了起來。看到展飛飛也翻了個身，面朝外正在看他。兩人目光對視，相互招呼了一下。朱蟬站起身輕輕來到窗前，用手蘸著唾沫，在窗紙上捅了個洞，湊上去向外看去。

    院子裡光線忽明忽暗。天上有雲，遮住了大部分的月光，只透下來少許，繞過院中間一棵大樹的枯枝，灑在大地上，影影綽綽。但是卻沒看到有人，估計來人還在屋頂上。回頭沖展飛飛用手指了指上面。

    展飛飛輕輕起身下床，麻利的穿上靴子，來到跟前。由於近日總是同屋居住，兩人都是和衣而睡。

    朱蟬用手指了那個房間，比劃了比劃。展飛飛皺著眉頭，在窗眼上向外看了看，低頭想了想，伏在朱蟬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朱蟬點了點頭，慢慢的把窗子推開，沒發出一點聲音。展飛飛輕輕跳了出去，然後回身接過窗扇，讓朱蟬也出來。

    輕輕放下窗扇，兩人比劃了一下，展飛飛沿著走廊向前溜去，找了個黑影藏了起來。朱蟬轉身向相反的方向奔去，來到屋角轉過去，一縱身上了院牆，借著房頂遮掩向對面看去。

    只見前面屋頂上果然有一人，穿著一身黑衣，蹲在屋頂上，正在向下探頭張望。好像已經把屋頂上瓦片揭開了。

    朱蟬見他想從屋頂進入，本來擔心在屋頂上不好抓他，這下正好，等進了屋裡，與展飛飛里外夾擊，來個瓮中捉鱉。於是伏在那兒，靜靜等待時機。

    果然，只見那人觀望了一陣，見沒什麼動靜，開始動手揭瓦片。不一會兒，揭開了一小片，但已經足夠一人進入了。那人再次四下觀望了一下，一涌身跳了下去。

    朱蟬不敢怠慢，一縱身來到屋頂上，堵在那兒，高聲喝道：「來人啊，抓賊啦！」

    就聽到裡面房間裡，嘭的一聲，門被撞開，院子裡展飛飛一聲喝斥：「站住！」接著響起兵刃撞擊的聲音。

    朱蟬知道他已經不敢上來了，縱身越過屋頂向院子裡落去。還沒有落地，忽然一片銀光從下揚起，向自己打來。吃了一驚，左手輕鋒劍迅捷抽出，舞出一團劍花，護住腳下。右手順手在廓柱上一攀，身子一甩，躲在後面。

    就聽叮叮叮叮響起一片，有些被輕鋒劍打飛，有的則直接打在了牆上和樹上。

    朱蟬暗叫一聲：「好險！」自己下跳的太過魯莽，差點就著了道兒。一怔神的空當，就聽展飛飛叫道：「兄弟，快攔住他！」就見一條人影從身前一晃，上了房頂，速度好快。右手用力在廓柱上一推，身子彈出向屋頂翻去。雙腳一著屋頂伸手向那人抓去，可惜就差了一點兒。正趕那人起身跳躍，逃了出去。當下不敢停留，跟在後面追了下去。展飛飛也躍上屋頂，在後面緊緊跟隨。

    那人的身法非常高明，竟不遜於朱蟬。有幾次都是一線之差，都被他利用屋頂起伏錯落，躲了過去。

    就在這時，遠遠的傳來一聲哨聲，黑夜裡非常刺耳。接著這人的嘴裡也了出一聲尖哨聲。

    朱蟬不明白怎麼回事，繼續追趕，卻聽到後面展飛飛的喊叫：「別追了！快回來！」心中一震，以為出什麼事了，急忙收住身子，轉身奔回，見展飛飛站在一個屋角上，見他回來，縱身跳了下去。朱蟬跟過去，來到近前，低聲道：「怎麼了，大姐？」

    展飛飛目光閃爍，道：「不要追了，他不是一個人。走，回去！」朱蟬回頭看看那人逃走的方向，嗨了一聲，跟展飛飛一塊趕回客棧。

    從院牆上跳進去，見自己人都起來了，還有別的房間的住客也亮起燈，在向這邊觀望。

    朱蟬看見金不通，問道：「老夫人還好嗎？」

    金不通道：「沒什麼，就是有些驚嚇。大人還有姑娘都在裡面陪著她呢。剛才來的是什麼人？」

    朱蟬搖搖頭，陪著展飛飛進房間看望。說了一些安慰的話，兩人出來。讓金不通到屋頂把瓦片蓋上，回到自己房間。

    一進屋，朱蟬迫不及待問道：「會是什麼人？」

    展飛飛偏著頭想了想，道：「剛才我在房間裡特意聞了一下，沒有什麼薰香蒙漢之類的味道。」

    朱蟬脫口而出道：「那就不是採花大盜了！」

    展飛飛臉色一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朱蟬又道：「你剛才說來人不是一個，可我們也沒得罪什麼人啊？」

    展飛飛沖他翻了個白眼，嗔道：「你以為都是衝著你來的，抓你有什麼用啊？再說又不好抓？」說完笑了。

    朱蟬明白過來，道：「是衝著他們？」

    展飛飛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朱蟬又想發話，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敲門，問道：「哪位？請進！」

    門被推開，長孫靜俏生生的站在門外，看著楚楚可憐。

    朱蟬站起身道：「長孫姑娘請進，怎麼了？」

    長孫靜邁步走了進來，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最後落在朱蟬面上，道：「朱大哥，剛才那人你們抓住了嗎？」

    朱蟬道：「沒有，慢了一步，被他跑了。不過，你們放心，他今晚不敢再來了。我就在這兒守著，有什麼動靜都能聽到。時候不早了，你陪著伯母快點去睡吧。有我跟大哥在，你們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好好休息。」生怕她問得太多，更增擔憂，快點把她打發回去。

    長孫靜又看了一眼展飛飛，見她也沖自己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朱蟬目送她回到房間，這才關上房門，問道：「現在怎麼辦？」

    展飛飛道：「還能怎麼辦，休息唄。你難道還想去找那些人，萬一去了，他們又回來了怎麼辦。」說著脫下靴子，拉過被子來躺下了。

    朱蟬看著她的背影，聳了聳雙肩，在床板上躺下了。不過，經這一折騰，哪還能睡得著。心中記掛著，生怕睡著了敵人又乘機偷襲。翻來覆去，黑暗中，眼睛閉上又睜開，更是睡不著了。最後一咬牙，盤腿坐了起來，開始運功。

    運了一會兒氣，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記得當初師伯了峰禪師，傳授自己運氣法門時曾說過。現在自己所修煉的這套運氣心法，主要以凝氣為主。門中其他弟子，因為都是從基礎煉起，從無到有，慢慢加深，走的是一條循序漸進的路子。可自己因為山中爺爺的原因，被他用了另外一種方法，在體內種出了渾厚的真氣。現在的這套法門，就是在把這些已經種出的真氣，加以疏導，使之在全身經脈中貫通。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應該略有小成了吧。

    惠覺禪師的六合劍已經掌握的差不多了，另外三把子劍只是時間的問題了。現在是不是可以嘗試一下，修煉自己的飛劍呢？真氣通，則飛劍出！這是師伯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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