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永寧公主,
李從嘉坐在院子裡的太師椅上,
陽光透過頭頂的葡萄架子,
從斑斑駁駁的樹蔭下照射下來,稀稀拉拉的也不覺得熱。
頭頂上的葡萄有一些已經紫了,
伸著手就能抓到。
李從嘉翹著腿,扛在石桌上,
身後有琉璃輕輕地打著蒲扇,
「真尼瑪的資本主義啊……,太奢侈了……」
李從嘉怡然自得地半眯著眼睛,
直到耳邊響起一個諂媚的笑聲。
「公子……,公子?」
李從嘉睜開眼,張康搓了搓手站在面前,一副小媳婦的樣子,欲言又止。
「有事說事。」
張康笑道:「公子,你那個香皂和花露水,能不能也給點兄弟們?」
「嗯?」李從嘉奇道,「你們大男人,要這麼香的東西做什麼?」
「嘿嘿……」張康身邊的一個軍士叫道,「公子,張統領前些日子認識了前街的一個俏寡婦,那身段,那/,那叫做一個是/飽/滿/啊,張統領這是想要借花獻佛呢……」
「俗,俗不可耐……」李從嘉惋惜地搖搖頭道,「跟了本公子這麼久,你們居然連鑑賞女人的技術一點都沒有學會,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張康嘿嘿一笑:「公子的愛好,咱們當然懂了,不過兄弟我只喜歡胸/部/豐/滿/的的,那其中滋味只可意會,不能言傳啊……」
哎,你這是從小缺少母愛啊……
李從嘉搖搖頭道:「東西雖然還在試推行階段,但是你要給你也無妨……」
張康忙不迭道:「謝謝公子……」
「你先別急著謝,就算是咱們親如兄弟,但正所謂,親兄弟也要明算賬,這必要的銀子還是要收的……」
「啊?」一聽到李從嘉要收錢,張康的臉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瞧瞧你這樣子……」李從嘉嘆口氣道,「老哥這是在幫你啊……」
「啊?」張康一怔,叫道,「公子收我錢,也算是幫我?」
李從嘉肅穆道:「那是自然,我這套裝,一份可是要賣200兩銀子的,賣你5兩,等你那個姘頭知道你願意為她花這麼多錢,豈不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許?」
「這……」張康摸著下巴想了想,目光一下子變得崇高起來,「公子高見,末將佩服……」
「你明白本公子的苦心就好……」李從嘉語重心長道,「銀子留下,自己去拿貨吧。」
「唉……」張康興奮地應了一聲,掏出銀子,興高采烈地跑道廚房去了。
琉璃輕輕給李從嘉打著扇子,低聲道:「公子,一份200兩銀子,恐怕賣不出去吧?」
「一份200兩銀子,當然是面向皇宮貴胄,地主士紳的,所以咱們先推向高端市場,如果反應不錯,再慢慢推廣到中低端,這樣一來,整個大周的化妝品市場,都將被我的肥皂和花露水所占領!」
「那張統領?」
「他老爹是南唐樞密使,有錢得很,敲他一筆竹槓,無傷大雅……」
琉璃:「……」
李從嘉對於這個擴張計劃很有信心,
因為,主角是不會失敗的。
……
……
「永寧,這是什麼……」
符皇后看著永寧公主放在桌子上的小塊香皂,
泛著一絲淡淡的綠意。
「嫂嫂,這可是從丹丹國傳來的,叫做肥……,香皂。」
永寧公主嫌棄李從嘉的名頭不夠大,
直接胡謅了一個源頭。
「丹丹國來的?」符皇后半信半疑,「今天貢品似乎沒有這個奇怪的東西啊……」
永寧公主說道:「嫂嫂,這可不是貢品,你聞聞,我剛剛洗過的頭。」
「嗯……」符皇后輕嗅道,「發質細膩,烏黑如青,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茶香。」
永寧公主得意洋洋道:「我就是用這個香皂洗的,如果皇嫂用了,皇兄一定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夜夜都在皇嫂的房裡。」
符皇后臉上一紅,吃不住羞:「你這瘋丫頭,說什麼胡話呢……」
這時候,門口進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是宮廷的御醫。
趙御醫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皇后娘娘,下臣有罪,小王子的症狀,這……這無從可解啊……」
「啊?」永寧公主一怔,「宗訓怎麼了?」
符皇后嘆口氣道:「宗訓也不知道去了哪裡,身上被蟲子咬了一個大包,昨天晚上開始就癢得一直哭,太醫院的太醫都來了三四波了,沒一個能看好的。」
趙御醫道:「回稟娘娘,這蚊蟲叮咬其實並無大礙,只能……」
「只能什麼?」
趙御醫汗如雨下:「只能是忍忍就過去了。」
「滾。」饒是符皇后性子再好,也忍不住了。
柴宗訓是姐姐大符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脈,
符皇后和柴榮沒有孩子,
所以十分看重這個孩子。
「蚊蟲叮咬……」永寧公主眼前一亮,叫道,「嫂嫂,這個我能治。」
「永寧幾時學的治病?」
門口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
「陛下。」
符皇后連忙起身行了個禮。
永寧公主嘿嘿一笑:「皇兄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就是那三國的呂蒙,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柴榮呵呵一笑:「永寧想怎麼做?」
永寧公主神秘兮兮道:「山人自有妙計……」
柴榮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趙御醫:「你也一併來瞧瞧吧。」
「謝陛下。」
來到柴宗訓的屋子,三四個奶娘都在旁邊勸慰,都止不住哭。
聽到孩子這麼難過,
符皇后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眼眶之中不禁泛起了淚花。
「皇后……」柴榮將符皇后攔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永寧會有辦法的……」
趙御醫道:「小王子被蚊蟲叮咬的地方十分特殊,公主萬金之軀,不宜親自下藥,倒不如讓微臣來辦。」
柴宗訓被咬的地方正是他的小弟弟,
小孩子在這個天氣穿著開襠褲到處跑,不被蟲子咬也難啊……
小孩子的小弟弟雖然小,
但永寧公主畢竟還沒有嫁人,
男女有別啊……
永寧公主不知道李從嘉這個花露水到底有沒有用,
心裡也十分忐忑,
突然後悔為什麼要逞能了。
不過看到柴榮和符皇后正熱情灼灼地盯著自己,
那就是趕鴨子上架了啊……
要說不行也遲了。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永寧公主將花露水遞給了趙御醫,「拼了……」
心裡暗暗想道:「那個壞胚子要是敢騙我,本公主就提著大寶劍去砍了他的腦袋……」
趙御醫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花露水,
倒出一點,很快,屋內就瀰漫著一股薄荷、樟腦的味道。
趙御醫沾著手指頭,
點了一點,塗在了柴宗訓的小弟弟之上。
很快,柴宗訓的哭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柴宗訓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看著趙御醫,身體一個哆嗦,
正在眾人都在詫異的時候,
一股清泉噴涌而出,射了趙御醫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