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打贏了,卻還要增兵,這操作,有些人實在看不懂。道友閣 www.daoyouge.com
而四月三十日,接到東府政令的蔡懋、李光等人卻知道朝廷為何要增兵淮西了。
進入五月,政事堂忽然對外公布淮西推行《淮西新農政條則》,一時間,引起了朝堂震動。
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京畿路新農政條則》是新政之始,它是一個從零到一的過程。
這個過程,趙寧設立了農政司衙門,頒布了相應的均田承租方案,修改了農稅。
又設立東京大學和新官學,從國子監調度人才進入新學,為新政輸入大批人才。
為了更好的落地新政,還添設了監鎮官,與各州府通判一樣,由皇帝直接任命。
與此同時,還提高了吏員的福利待遇和榮譽歸屬,在各州府設置報社。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京畿路新農政階段建立的框架。
這就意味著從零到一的過程已經完成。
現在,淮西新農政的推行,意味著新政已經邁出嘗試階段,進入正式鋪開階段。
之前配套的班底,也將隨之鋪設下去,為淮西新農政保駕護航。
如果說京畿路的新政還只是觸動舊派的神經,讓舊派跳腳,那麼接下來淮西的新政,無疑讓所有人都窺探到趙官家真實的意圖。
之前新政不會出京畿路的猜測被記得粉碎。
對於舊勢力來說,真正的大變天來了。
而就在這種情況下,肅省院還在淮西反貪,戶部依然在淮西測量田產。
但肅省院只能查官,地方四方他們無法干涉。
這個時候,新上任的提點刑獄司使周言就跳了出來。
他跑到濠州,在濠州大辦刑獄,專門查有錢人。
凡是有錢人,都被懷疑與王慶造反有關。
並且勒令各州府信任官員嚴審過往流民,抓捕逃竄反賊。
大宋朝嚴格的戶籍制度在這個時候就起到了作用,凡是從濠州來的流民,大部分無差別被打入叛軍行列。
在周言這種貪婪、不擇手段的打擊下,淮西各州府民眾瑟瑟發抖,苦不堪言。
但如果從淮西官僚層面,淮西官場被大規模清查,不少官員落馬,甚至被砍頭。
布政使這個新官職在淮西落地,將地方稅務與行政徹底分開,這絕對是一次官制創新。
最最重要的是,淮西大量冗官被清除掉,新官員填補上去後,整個行政框架都變輕了。
據政事堂匯報,即便另行設置了布政司衙門,整個淮西的官員數量依然減少了一半。
接下來,就看這種局面,能不能提高行政效率了。
如果可以,趙寧就完全可以以淮西為現成的模板,開始大刀闊斧整頓吏治,解決冗官問題。
朝廷每年給官吏的俸祿都達到1600萬貫之多,若是能砍一半的官員,至少能將俸祿開支壓縮到1000萬貫以下。
剩下的幾百萬貫,拿去買戰馬,拿去修路,拿去辦學校不香嗎?
五月初三,趙寧一大早就起來了,他換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帶著殿前司禁衛軍出了皇宮,到城外,禁衛旅已經準備齊全。
一個個身著勁衣,佩戴刀、弩弓,還有乾糧。
政事堂今日的議事主題是淮西新政一事。
據地方監察御史上來的最新彈劾奏疏,周言在淮西胡作非為。
這事現在波及甚廣,吏部一大早就提報了不少官員請辭的請求。
這些官員為什麼請辭?
不是真的要請辭,而是以此要威脅趙官家。
政事堂此時就是在商議這些事。
等商議完後,跑去文德殿找趙官家的時候,被告知趙官家出城去狩獵了。
但是,到下午的時候,黃河邊上禁衛軍大營的偵查斥候卻發現一路千人規模的人馬渡過了黃河。
斥候們被告之這是絕密。
五月初四,趙寧已經越過滑州。
這個時候,京師的官員要見趙官家,被告之官家最近忙碌,誰也不見。
於是京師官員就淮西的新政,展開了一場曠世大撕逼。
五月的河北,晴空萬里,太陽當空炙烤著大地。
遠遠看去,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延伸到天盡頭。
在唐代以前,河北是天下糧倉。
得天下,必取河北。
劉秀就是因為得到河北豪強的支持,李世民上位第一時間就是穩定河北勢力。
但到了宋朝,經濟轉移,兩淮大力開發,江南也得到了空前發展。
經歷這幾年的宋金之戰,河北大地,滿目瘡痍。
原本欣欣向榮的村落,如今卻頹敗孤寂,沒了人煙。
甚至趙寧在路邊還看到了沒有被安葬的死者,已經化作骷髏,依然還保持著死之前那一瞬間的痛苦動作。
如果不出來走走,還真不知道河北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不由得感慨。
有趣的事,那些所有很強大的公司的老闆,都會定期去一線考察。
那些很強大的帝國的皇帝,相當一部分也都會定期去一線,無論是軍隊裡的一線,還是地方上的一線。
官僚有一種天生的弊端,就是報喜不報憂。
一旦發生什麼事,大部分官員的第一本能就是,立刻馬上想盡一切辦法把事情先壓下來,絕對不能鬧大,更不能上報。
趙寧指著前方說道:「荊超,那裡是不是一處村落?」
荊超眺望過去,說道:「官人,那裡確實是一處村落,還有人煙,這周圍似乎也有莊稼。」
「走,我們去那裡看看。」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趙寧忽然遇到了一群商人。
那些商人驅趕著大量的羊,還有驢車、騾車,車上裝著大包小包貨品。
趙寧不由得好奇起來,他帶著人走過去。
那些商人顯然也看到了他們,商人們以為遇到馬賊了,而且一看這麼多人,頓時驚慌起來。
不過這批商人的實力顯然很不弱,一路帶了許多保鏢,人數足足有大幾十人,都是身強體壯的大漢。
荊超帶著人先過去,他說道:「不必害怕,我們不是馬賊,我們只是路過。」
那些人一個個警惕地看著荊超。
最前面一個枯瘦的男子笑道:「好漢,不知有何貴幹?」
「請教些問題。」
「好漢但說無妨。」
趙寧這時候上前來,問道:「我們想去趙州,請問還有多遠?」
「這位官人,這一帶是巨鹿,離趙州還有幾百里,要往西北走。」
「這位老哥,你們是從趙州過來嗎?」
那枯瘦男子笑道:「我們是從深州過來的。」
趙寧忽然說道:「你們這些羊可以賣我幾隻嗎?」
「這些羊可以,官人想要多少?」
「給我來五十隻。」
那枯瘦漢子深色微微一變,說道:「官人,對不住啊,那些羊是被人預定了的,只能賣十隻。」
趙寧笑道:「我們這麼多人,十隻不夠吃。」
「官人,真對不住了,這些都有人預定了。」
「誰預定的?」
「這這咱也不知道,咱只負責運貨。」那枯瘦漢子滿臉堆著笑容,他也是常年在邊關跑貨的人,一眼就看出趙寧這些人的非同尋常。
趙寧其實也不是真的要買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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