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此言一出,氣氛再次詭異起來。樂筆趣 www.lebiqu.com
不待眾人說話,趙寧說道:「此事容後再議。」
秦檜說道:「陛下聖明,是臣多慮了。」
說完,也不再給眾人說話的機會,趙官家轉身便離開大慶殿:「退朝!」
趙官家走之後,大殿內依然一片死靜。
秦檜開始拿著名單點名,名冊上有的,基本上今日支持了王守德和李純佑的。
等點完名,秦檜說道:「諸位放心,刑部一定秉公審理。」
「秦檜!你這個豬狗不如之輩!」
「秦檜!你不得好死!」
「秦檜!你欺君誤國!」
「」
大殿內叫罵聲不絕於耳,但是沒有人敢反抗,因為以荊超為首的禁衛軍還在大殿內。
高俅心中感慨,官家真是狗哦不,英明啊!
得罪人的事,都讓秦檜來做,點名抓人的時候,自己跑了。
這次一共有十五名新政官員臨時倒戈,另外三十名舊派官員在大殿內被抓。
這些官員可都是能夠上朝的官員,最低級別也是郎中,司級官員。
而且這大清洗還剛剛開始,殿外一大堆中低官員,凡是與此次事件有牽連的,一個都逃不掉。
這是一次對朝堂上下舊派的大清洗,也是對宋徽宗以來官場的一次總結。
更是對接下來新政擴大的一次空前整改。
九月初七一大早,王守德通敵賣國、煽動嵩陽書院學生攻擊洛京大學的報紙就登上了東京報紙的頭條。
一切仿佛都排演好了,一切似乎都按照預定的流程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這天的報紙,一出來很快就被搶完了。
各大報社的印刷機、手抄者不知疲倦地趕製。
一場金國蓄謀已久的陰謀,在這場案件中被揭開。
「原來之前那個備受尊重的王守德,竟然是金人的細作!」一個原國子監的學生說道,「枉我之前還拿他當做人生導師一樣。」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你什麼時候說的?」
「我早就說過了呀,之前你們都在讚揚他的時候,我就說他有問題,你們不聽。」
「」
「嚴懲王守德之流!一定要嚴懲!」
「對!嚴懲!」
「」
離開朝堂後的趙寧,回福寧宮睡了一個回籠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秋風正是蕭瑟的時候。
「官家,聖人在外面求見。」
「快宣。」
朱璉走進來,趙寧知道她來做什麼的。
趙寧走過去,扶住朱璉,溫柔地說道:「你今年剛生完孩子,不宜多走動,更何況今天的秋風屬實有些涼了。」
「官家,妾身已經教訓過諶兒了。」朱璉眉宇間有些焦慮。
「來,坐,坐下慢慢說。」
朱璉坐下,趙寧又吩咐人去準備了一些熱茶和糕點。
「官家,諶兒還太小,他不懂事。」
朱璉眼中儘是愁容,看得出來,她十分擔心趙諶。
趙寧說道:「我並未有怪罪諶兒之意。」
「那官家是原諒了諶兒今日的魯莽了嗎?」
趙寧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怪他,但不代表他能逃脫懲罰,他是太子,在政務上被人抓到了把柄,如果不受罰,恐難服人心。」
看著朱璉那擔憂的樣子,趙寧頗有些不忍。
若是趙諶今日在朝堂上不說話,哪怕是王守德提議太子參政,問題也不會太大,因為太子是被推薦的一方。
但太子今日在朝堂上卻主動為那些人說了太多話,這問題就嚴重了。
朱璉頓時眼淚掉了下來:「官家準備如何懲罰諶兒?」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趙寧拿起手帕幫她擦眼淚。
「真的?」
「真的!」
趙寧將朱璉擁入懷中,又安慰道:「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做了就要承擔後果,我們不能事事都替他安排好。」
「嗯。」
午膳之後,高俅進宮,在後苑見到了趙官家。
「陛下。」
「如何?」
「現在整個東京城都在罵王守德,王守德已經身敗名裂。
「孔璠呢?」
「也一樣。」
「聖人血脈也罵?」
「也罵。」
看來效果達到了,通敵賣國的帽子扣在孔璠身上,聖人血脈的光環也沒用了。
高俅說道:「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在街頭發現了好幾個瘋子。」
「瘋子?」
「都是老儒生,聽聞聖人血脈通敵賣國,接受不了,瘋了,在街頭又哭又笑,還有人把書拿出來燒了。」高俅用一種複雜的語氣說道。
高俅和秦檜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
秦檜平日裡裝得一臉的正派,卻野心勃勃。
高俅就不同了,這貨還是一個性情中人,有流氓氣質,有時候也是一個心軟的人。
看到太子趙諶今日的末日,多多少少有些感慨,看到那些儒生瘋掉,多多少少有些唏噓。
趙官家問道:「城內治安現在什麼情況?」
「開封衙門的衙差已經全部出動,一切從嚴,京師各城門也加強了守備。」
趙官家點了點頭,說道:「皇城司也加強巡邏,這幾日朝廷整頓,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慌亂。」
「陛下放心,都看著。」
「應天府有消息嗎?」
「有,今早剛傳來的,一切穩定。」
「穩定就好,這場鬧劇該收場了,不要再擴大了。」
「只是,前秘書省校書郎富直柔卻在應天書院,被趙相公抓了起來。」
「這是為何?」
「富直柔在應天府大談新學之害。」
趙官家說道:「這些人交給秦檜去處理吧,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是!」聰明的高俅立刻知道趙官家何意了。
這一次大清洗,必然有一大批舊黨被清洗掉,幾乎全部是秦檜一手操辦。
得罪人也全部是秦檜得罪的。
趙寧其實並不想高俅在這一次案件中牽涉太深。
傍晚的時候,秦檜回到家中,王氏親自來迎接。
「恭喜官人!賀喜官人!」
秦檜進了屋,他的狗腿子王次翁也跟著。
「良人何喜之有?」
「今日官人之名,已經在京師傳開。」
「都是虛名罷了。」
王氏說道:「官人可不要小瞧了這虛名,不久之後,官人便能入中堂了。」
秦檜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還是多虧良人的出謀劃策。」
王次翁也說道:「恭喜秦尚書!」
王氏問道:「太子如何了?」
秦檜說道:「陛下今日並未宣布廢太子。」
「並未廢太子?」王氏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莫非你意會錯了陛下的意思?」
秦檜說道:「不會有錯的,陛下曾經親口跟我說過太子不可救藥,問過我該不該廢除太子,還跟我說關鍵時刻,需要我站出來。」
王氏說道:「太子一日不廢,我們一日不可掉以輕心。」
王次翁說道:「夫人是否過慮了,太子魯莽無知,反對新政,廢除他只是時間問題。」
「無知?」王氏不屑一顧說道,「這位太子殿下現在只有十四歲,在舊黨被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還敢站出來,換做是你,你敢嗎?」
王次翁縮了縮頭。
王氏繼續說道:「這位太子只是缺乏了歷練,若是讓他長大,羽翼豐滿,我們將面臨一個可怕的敵人。」
秦檜愣了一下,說道:「良人何意?」
王氏眼中露出凶光:「想辦法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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