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奴哥走進雲中府經略司。筆硯閣 www.biyange.net
「末將參見大帥。」
「不必多禮。」蒲察石家奴說道。
「謝大帥。」
「你來找我有何事?」
耶律奴哥看了一眼旁邊的劉萼,欲言又止。
蒲察石家奴說道:「但說無妨。」
「末將近日察覺到一些事,這些事關乎到雲州府安危,關乎到大金的安危。」
「哦?」
「左都監耶律余睹有謀反之意。」
他這話一說,蒲察石家奴和劉萼都露出驚詫的表情。
「你可有證據?」
「他親口對我說的,說這兩年朝廷在南邊屢次失利,元氣大傷,正是復國的好時機,還聯絡了燕京的蕭高六和蔚州節度使蕭特謀。」
耶律奴哥這個名字,不用猜,就知道是遼國貴族。
蕭高六和蕭特謀都是契丹貴族。
當年金滅遼,天祚帝作死,遼國內部腐敗不堪,金軍一路摧枯拉朽。
不少遼國貴族紛紛投降金國,耶律余睹、耶律奴哥這些人搖身一變就成了金國的臣子。
他們原本在遼國就是統兵打仗的將領,過來後,也被安排上的軍職。
金國雖然強大,但是女真人人數實在太少。
這就迫使完顏氏不得不啟用契丹人、渤海人,以及漢人。
耶律余睹這些人就是契丹人在軍中的代表。
高慶裔就出身渤海高氏,那是曾經渤海國的望門望族。
至於時立愛、韓企先、劉彥宗這些,都來自漢人世家。
金國人拉攏了這些人,才能有金國的穩定和下一步的擴張。
蒲察石家奴說道:「這是你的一面之詞,你總不能讓本帥因你的一面之詞,而問罪元帥左都監吧?你得拿出證據來!」
「耶律余睹最近私下招募兵馬,還私自購買糧草,這些並沒有上報在冊。」
「劉萼。」
「下官在。」
「你去取這三個月的招兵冊來。」
「是。」
劉萼急匆匆離開。
這時,外面傳來聲音:「大帥,耶律余睹求見。」
耶律奴哥連忙說道:「副元帥,他」
「你暫時先退到後退避嫌。」
「是。」
不多時,耶律余睹進來了,與他一起進來的還有攝叔。
「參見副元帥!」
「有何事?」
「副元帥,末將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向您匯報。」
「但說無妨。」
耶律余睹說道:「宋軍派兵進入陰山以南,並且擊潰了汪古人的騎兵。」
「你此話當真?」蒲察石家奴霍然站起來驚訝道。
耶律余睹說道:「這位是汪古部首領阿剌忽失的弟弟攝叔,他當日統帥兩千兵力在河南地,與宋軍交手的就是他。」
蒲察石家奴立刻讓人找來會突厥語的翻譯,與攝叔核實了一番,證明耶律余睹說的都是真的。
「不僅如此,宋軍還與汪古部聯盟,阿剌忽失答應了宋軍的所有條件!」耶律余睹開始在蒲察石家奴耳邊煽風點火起來,「這些攝叔也可以作證。」
翻譯又向攝叔求證了一番。
蒲察石家奴陰沉著臉說道:「我朝對阿剌忽失不薄,他焉敢私通宋狗,這不太可能!」
「聽聞宋人給了他許多茶葉,還給了許多錢。」
這就有可能了,在金國人眼裡,大宋窮的只剩錢了。
為了進一步刺激蒲察石家奴,將矛盾快速轉移到宋軍那邊,耶律余睹繼續說道:「末將還聽說,宋人可能會在陰山南麓築城,以此來對抗我雲內州!」
不等蒲察石家奴說話,耶律余睹接著說道:「若是汪古人不幫助宋人,宋人想在那裡築城幾乎不可能,現在汪古人站在了宋人那邊,恐怕」
蒲察石家奴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
蒲察石家奴能升到左元帥這個位置,嚴格意義上來說,並非僅僅是會打仗這麼簡單。
若是打仗,同樣在完顏婁室麾下混過的銀術可,比他蒲察石家奴要更厲害。
蒲察石家奴能上來,是因為兀朮要把控雲中府。
之前雲中府的人大多數是宗翰安插的心腹,自宗翰失利之後,兀朮在金國內部逐步收權。
這收權具體的操作,就是慢慢換人。
蒲察石家奴就是這樣上來的,比他資歷更老、能力更高的銀術可在雲中卻只是元帥右監軍,和劉萼一個級別。
既然蒲察石家奴是這樣上位的,那他的心理狀態是什麼樣的呢?
沒錯!
就是那種現在特別想證明自己可以勝任左元帥這個職位的心態。
這種心態,處理內部問題還好說,用權力來整頓就好了。
但面對外部問題,就很容易聽風就是雨。
蒲察石家奴問道:「恐怕怎樣?」
耶律余睹見蒲察石家奴已經上道,他繼續妖言惑眾地說著:「當年前唐在陰山南麓、黃河以北修建受降城,控制漠南,宋國恐將效仿漢唐,屆時」
「你繼續說,屆時如何?」
「汪古部投靠宋國,屆時宋軍必對雲內州用兵,兵鋒再指雲中府,左元帥您剛上位,宋軍就如此大的行動,他們這是輕視您,認為您不行!」
全世界的男人們都一個最大的痛點。
是什麼痛點呢?
別人跟他說:你不行。
無論男女!
甚至男人對男人說這樣的話,殺傷力比女人還大。
男人的榮譽感來源於男人圈子裡的歡呼。
例如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豎起大拇指說道:兄弟,你真牛逼!
這個男人絕對瞬間成就感爆棚。
如果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你不行。
那真的就是
此時的蒲察石家奴就是這樣的心情,他內心的怒火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阿剌忽失膽敢背叛朝廷!」蒲察石家奴大聲怒道。
這時,劉萼將最近三個月的冊子取來了。
但是蒲察石家奴已經沒有心情看。
他立刻召集了所有幕僚和大將,共議西進討伐汪古部和宋軍的計劃。
得知汪古部已經徹底投靠了大宋,在場的所有人無不義憤填膺。
好在劉萼還是很理智的。
劉萼畢竟是劉彥宗之子,從小言傳身教。
他說道:「用兵乃是下策,上策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你說說如何個不戰而屈人之兵?」
「左元帥應當先派遣使者去汪古部質問阿剌忽失,讓他立刻表態,並且給他下令,命他召集一萬汪古部兵馬,與我們一同討伐府州!」
劉萼站起來,走到中間,他語氣沉著冷靜。
「若是阿剌忽失不願意召集兵馬,則是違抗了左元帥的命令,再出兵征討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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