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的體型已經初具規模。
它的爪子要比普通的犬類有勁,鋒利的牙齒想要啃陸舟靴子的時候。
陸舟一腳將它踹了出去。
這頭狼已經順利被陸舟養成了不像狼的樣子,因為它喜歡被人薅。
被踹出去之後又跑了回來,渴望著有人能夠安順一下它的毛髮。
這讓陸舟聯想起了在外邊遇到的好些個部族,有的人在被震懾之後總是能露出極強的表現欲來,渴望能得到征服者的肯定。
陸舟只好又把狼給拎了起來,只待跟著新月進屋,本以為可以過上二人世界的時候。
卻發現屋裡多出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準確的說是兩位少女。
這兩位少女很瘦,非常瘦。
應該還是沒有從奴隸生活中緩過來的緣故。
看起來還不如前世大城市裡的一些小學生。
臉上的皮膚略顯粗糙。
要不是紮起了頭髮,還分不清男女。
「黃成他們送過來的,說是幾千個人口裡,才堪堪有這麼兩個剛好可以使喚的小丫頭。」
新月笑吟吟,在一旁說道。
「你們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陸舟抑制下進屋前湧起的躁動,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不由得問道。
態度儘量和顏悅色。
可兩個少女面面相覷,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
陸舟愣了一下。
隨即才反應過來,這兩人不會說中原話?!
「她們是在草原部族裡出生的人,父母是部落里的漢人工匠,不會說中原話。
但要說得慢一些,她們能夠聽懂。」
新月解釋著,安慰起兩位少女,讓她們不至於那麼緊張。
畢竟陸舟現在身著盔甲,她們對這城池裡的主人很是敬畏,來的路上傳言,這是最接近長生天的男人。
「她們說從出生到現在,草原已經枯榮了十四回。」
新月又是說道。
「在草原上出身的不稀奇,不然也來不到這裡,早就被迫害了。
只不過她們的父母既然都是漢人,十幾年一起生活,又為何不會說中原話?」
陸舟聽到這話,注意力才徹底從新月的身段上轉移了過來,又是問道。
「草原部落上不給說漢話,應該是為了保護她們,更像部落里的人才能活下去。
不過現在沒關係了,我可以教她們,我現在又多了夥伴。」
新月擔心陸舟將這兩個丫鬟送走,便連忙將她們送了出去。
畢竟陸舟的表情有些複雜。
在院子裡還有兩間側房,新月將兩人帶過去之後,才又神神秘秘的跑了回來。
......
第二日。
陸舟又早早的來到了議事大廳。
一眾狗腿子早就恭候在了這裡。
除此以外,還有那些個領地內的各部代表人物。
他們大多都是各部落里首領的子嗣或者兄弟。
跟著新的大領主來到這裡,商議所謂的規矩。
但是商議的內容他們完全聽不懂。
這些人,本來就是從各個角落裡召集過來的半野蠻人。
有的人穿著甚至還沒有陸莊內的僕人好。
大廳里沒有翻譯。
只留有陸舟跟他的狗腿子們談論得熱火朝天。
那些從各部落選出來的「代表人物」只好不斷的點著腦袋。
表示他們認同整片領地上的新規矩。
而陸舟所需要商議的規矩有很多。
不僅包括了在陸莊之內的分配製度,還有新領地上的貿易方式,軍隊編制,乃至文化上的控制。
不同的人口,是有不同的優先權利。
陸舟雖然是一個現代人,可一上來就把公平正義那一套提出來才是最為滑稽的。
不合時宜的規矩,只會帶來禍亂和災害。
他只能在一些愚昧反人性的規矩上,儘量進行規避引導。
劉青峰有曾經待在遼東衛城時候的屯耕制度可以拿來參考,還搬出了以前建奴征服山林諸部時候的方法,是如何以整片地區的部落,編為一旗人馬。
是如何的恩威並施。
而陸大跟烏拉他們更清楚從奴隸出身的人是什麼想法,明白能如何更好的控制人口。
在荒原之上,對著幾萬半原始的零散部落談論起體制來,或許有些荒謬。
可架不住眾人的熱火朝天。
不過是一些看似簡單的事情。
一共討論了好幾天的時日,各部落聽了滿腦子的嘰里呱啦,終於是得以回部落了。
臨走的時候,終於有翻譯的人過來告訴他們,以後從這裡到貝海兒湖畔的土地上,是如何多了十幾條會被砍腦袋的規矩、
這些規矩,有的還觸碰到了他們的本族禁忌。
可這些規矩在定下來的時候,他們全部都是點頭同意通過。
有的部落需要遷徙......
大領主沒有為難任何的一個人。
許多人心生憤懣,可走的時候每一個人能領到一口袋的精鹽。
這些部落里的上層人物,心態往往是最為可笑的。
沒有明確的道德指引和立場。
有時候只是一些少見的好處,卻能讓他們做出許多違背祖宗的決定。
這些精鹽太珍貴了,反正他們本來就不知道祖宗是誰。
「我們主人說,這些東西叫做開會費,以後每一次過來商議的時候都能有物資。
但是下一次來的時候,就必須要有人會說中原話的人,不然驅出城去......」
那翻譯對著眾人說道。
各部落的人又是齊刷刷點頭,隨即心懷各異的離去了。
走出陸莊城門的時候,又是流連了好一番。
這段時間在莊內的日子有人監視,可見到的許多事物還是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有心誠的人還特意騎著馬繞了城池兩圈,才徹底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