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看見道路前方出現了一簇簇火光,不知道前方是誰率領的人。
是敵人。
或者是不相干的商隊行人。
亦或者,是援軍。
李振腦子一轉,心中認為出現援軍的可能性不大,因為奕xin突然間率軍攻打北京,事發突然,而李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他沒有通知江北大營的人,並且控制的北京城的兵力都已經是全部調集到了城中抵禦,卻早已被衝散。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振認為前方出現的是敵人或者是不相關的商隊可能性更大,李振背著慈禧奪路奔跑,又回頭看了眼逐漸逼近的俄國士兵。
目光一掃,李振還掃了眼被士兵簇擁著的奕xin,眼見奕xin沒有任何的動作,而俄國士兵也都是正常的追趕,李振有九成的把握確定前方出現的人不是敵人,最可能的是不相干的人,慈禧考慮的沒有這麼多,嚇得臉色蒼白。
她緊緊靠著李振的後背,雙手箍住李振的脖子,低聲道:「李大人,前方出現了火光,好像又很多人,怎麼辦啊。」
李振搖頭道:「不用擔心,前方的不是敵人。」
慈禧聽後,稍稍安心。
楊露禪跟在李振的旁邊,卻是大聲問道:「大帥,前方的人敵我不明,即使不是敵人,但也無法確定友善,我們還要接著往前沖嗎。」
李振沒好氣的吼道:「洋鬼子都殺到屁股後面,停下來就是死,不管前方是什麼人,都要繼續往前沖,我認為前方出現的人不是敵人,避開這些人快速的往前沖就行,快,加快速度趕路。」李振下令後,尖刀營和跟隨而來的護衛、太監、宮女都一個勁兒的使勁兒沖。
這一下,又險些和俄國士兵拉開了距離。
同時,和前方趕來的人又拉近了距離,隱約能看到前方的情況。
龍熬的眼力好,看清楚後,眼睛驟然一亮,歡喜的大吼道:「大帥,是援軍,是我們的援軍,我看到了黃旅長,史密斯團長,是黃旅長和史密斯團長率領軍隊接應我們來了。」他再一次拔高了音量,幾乎是竭力吼道:「兄弟們,援軍來了,黃旅長率軍來了,快往前跑啊。」
這一聲大吼仿佛甘霖灑下,所有士兵聽見後都是精神為之一振。
援軍來了啊。
剩下不多的士兵、宮女和護衛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爆發出最強勁的力量,他們爆發的是求生的本能,遠比俄國人爆發出來的力量更加有利,一溜煙就又拉開了距離,只是李振、龍熬、楊露禪、董海川、韓來玉,以及龍組十三衛、尖刀營的士兵沖在最前面,跟隨慈安、慈禧而來的剩下不多的太監和宮女則掉在李振一行人後面。
如此一來,這一部分太監和宮女反而形成了一堵人牆。
片刻功夫,奕xin也看到了前方趕來的人。
前方出現的人,分明是李振麾下士兵的穿著打扮,並且人數不少,奕xin見狀,知道情況不妙,他是知道李振麾下大軍的戰鬥力的,絕對是強橫無比,一旦李振的大軍護衛小皇帝,他肯定是難以拿下小皇帝,鐵定成為名副其實的篡位者。
「開槍,開槍射擊。」
奕xin大吼,而陳圓德卻遲疑了片刻,把奕xin的話翻譯給吉爾斯基聽,吉爾斯基聞言,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大聲說道:「不用開槍,我要拿下李振,逼問出李振麾下士兵使用的新武器的情況。」
關鍵時候,吉爾斯基不聽從奕xin的話,獨斷專行,選擇了不予發動攻擊。
陳圓德把話翻譯出來,奕xin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但是奕xin想到吉爾斯基是他目前的倚仗,甚至他登基後還需要吉爾斯幫助他穩定局勢,只得壓住胸中的怒氣,人在江湖身不由人,奕xin深深的感到無奈,只希望吉爾斯基能擊敗李振的軍隊
李振、龍熬等人和黃士海匯合,李振卻感到無比的驚訝。
黃士海怎麼帶兵來了。
李振有疑問,黃士海同樣有疑問的,他帶著士兵從江北大營趕來,是為了給李振鼓勁助威的,卻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狼狽竄逃的李振,甚至龍熬和李振還各自背著一個女人,當真是古怪,不等黃士海開口,李振率先說道:「黃士海,開始反擊。」
「得令。」
黃士海帶了兩千士兵趕來,這個營的士兵絕對是精銳的。
他看向追來的俄國士兵,大吼道:「手榴彈準備。」
不到五秒鐘,站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經是取出了手榴彈,並且迅速的扯開了拉火繩,奮力的將已經點火的手榴彈扔出去,雙方的距離不到二十米,密集的手榴彈扔出去,划過天空,落在了俄國士兵的人群中。
「轟,轟,,,。」
爆炸聲響起,此起彼伏。
這一刻,兇悍無比的俄國軍隊被震得陣腳大亂,這些洋鬼子先前就吃了虧,怕了李振麾下士兵使用的手榴彈。
吉爾斯基大吼道:「給我沖,只要拉近距離就可以宰殺他們。」
命令下達後,俄國士兵又開始發起猛攻。
然而,俄國洋鬼子的攻擊已經無法威脅到李振的安全,因為李振和龍熬等人已經被士兵保護了起來,李振仍是背著慈禧,目光看向黃士海,又看向領兵的史密斯,沉聲吩咐道:「黃士海、史密斯,你們兩人帶兵暫時拖住洋鬼子,我們先後撤,你們隨後跟上。」
史密斯道:「大帥放心,一定完成任務。」
李振又背著慈禧繼續趕路,龍熬、韓來玉、張之平等一行人繼續趕路,而是史密斯和黃士海則留下來組織士兵阻擊吉爾斯基。
兩軍交戰,等李振一行人走遠後,黃士海下令後撤,不再和洋鬼子士兵糾纏。
奕xin見對方撤走,吼道:「快追,不能讓李振逃走。」
陳圓德也是不打算放走李振的,大吼道:「追,不能跑了李振。」
吉爾斯基聽見後,立刻用俄語反駁道:「不用追了,大軍停下來收拾戰場,準備後撤。」吉爾斯基沒有命令士兵去追趕,而是讓軍隊停下來,陳圓德看向吉爾斯基,不解的問道:「將軍,為什麼不追擊呢,李振的援軍人數不夠,肯定打不贏我們啊。」
吉爾斯基惡狠狠瞪了眼陳圓德,並不解釋。
奕xin察言觀色,看出了吉爾斯基不打算追擊,也沒有讓麾下的士兵出全力,奕xin想要開口反駁,但眼下還得倚仗這些洋鬼子幫助他,閉上嘴沒有說話,然而,奕xin卻真的怒了,大袖一拂,帶著隨行的親衛返回北京城。
他心中明白,猜測這是吉爾斯基不願意麾下的士兵死傷,不願意和李振拼命,所以拒絕帶著士兵追趕。
對此,奕xin非常無奈。
此時此刻,他真的是感到了無盡的無奈,藉助他人的力量,終究是低人一等,甚至他和俄國人合作,是與虎謀皮。
奕xin知道現在無法後退,只能繼續走下去。
陳圓德看著奕xin帶著士兵離開,又看向吉爾斯基,不解的問道:「將軍閣下,剛才為什麼不追趕李振呢,若是擊殺小皇帝,或者是擊敗了李振的大軍,也能讓奕xin感激我們,為我們以後撈取好處奠定基礎,您不該為了一點士兵,就任由李振離開啊。」
「哈哈哈……」
吉爾斯基朗聲大笑,臉上滿是不屑的表情,冷聲道:「你以為我這麼淺薄。」
陳圓德連連搖頭,又問道:「您有什麼想法。
吉爾斯基看著李振的大軍離去的方向,不急不緩的說道:「剛才若是繼續追殺李振,固然能得到奕xin的感激,但是,一旦殺了小皇帝,豈不是為奕xin解決後患嗎,奕xin沒有了後顧之憂,我們就不能繼續和奕xin合作。」
頓了頓,吉爾斯基繼續道:「只要小皇帝活著,奕xin就感覺如芒在背,心中一直都會留著一根刺,只有這樣,奕xin才能長期的和我們合作,藉助我們的力量抗擊李振,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不斷的從奕xin手中割取更多的地盤,擴大我們的勢力範圍,明白嗎。」
陳圓德欽佩的道:「懂了。」
吉爾斯基又搖頭道:「其實,你還是沒有看先前交鋒的情況,李振的援軍來救援,我們沒有出全力,對方也是沒有全力出擊的,我們六千人和對方的士兵硬拼,即使擊敗對方,也不見得能留下李振,沒有取勝的把握,何必拼命呢。」
陳圓德一聽,心中吉爾斯基那偉大的形象崩塌了,原以為吉爾斯基是為了沙俄大帝國的大業停下追擊,卻沒有想到吉爾斯基是看出拿不下對方才停下的。
陳圓德沒有說出來,說道:「我們後撤吧,還要幫助奕xin穩定局勢。」
吉爾斯基嗯了聲,點頭答應。
俄國士兵開始後撤,而此時的李振也停了下來,把背上的慈禧放下,慈禧站在李振旁邊,面頰微微發燙,胸前-乳-房的位置更是濕漉漉的,已經被乳-汁打濕,她微微低著頭,甚至不敢正視李振的目光,只得把目光看向小皇帝,把載淳從韓來玉手中接過來。
慈安下了龍熬的後背,也站在慈禧身旁,和慈禧一樣,慈安同樣是面頰發燙,感覺兩腿間隱隱都有些濕潤,明顯是動了情。
此刻,黃士海帶著士兵趕了過來。
黃士海趕到李振身前,抬手行禮道:「大帥,洋人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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