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坐在課堂上,白曉笙的精神明顯有些恍惚,這種開小差的動作,一下子就被林幽蘿注意到了。
這節課是化學課,白髮蒼蒼的老師正佝僂著脊背,在上面講解著題目,老師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是精神卻是特別矍鑠,同學們聽得倒也很認真。
除了某些不聽講的差學生外,當然還有某個成績優秀的女生。
林幽蘿用手臂輕輕推了推閨蜜,眼睛卻是盯著黑板沒有動過,她張了張口小聲道:「喂!又怎麼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林幽蘿特意把『又』字念得很重,這說明白曉笙同學開小差的次數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每一次她都會孜孜不倦的引導著這個閨蜜認真聽課。
在管教白曉笙的事情上,林幽蘿顯得特別有耐心,除了掌控欲強點外,也算是一位華國好閨蜜了。
「沒什麼…」
白曉笙嘴上下意識的回應道,但實際上卻是眼神飄忽,完全心不在焉的模樣。
雖然內心不願意承認,但是蘇素素作為旁觀者的那番話,的確又一次強調了白曉笙那不願意承認的現狀。
她自己本身和蘇素素並不算一類人,蘇同學是天生的同性戀.愛,才會喜歡上女生。而她則是有著男性思維的人,而且除林幽蘿一個人以外,對其他任何人並沒有絲毫感覺。
但是白曉笙知道的很清楚,林幽蘿與她們的情況不同,林同學可是實打實的異性戀,簡單的來說就是直女。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方的家世,是白曉笙很難越過的門檻。除了傳統觀念深厚的紅se大家族外,林幽蘿更是那位林叔叔的獨生女,在家中獨斷乾坤的那位林父,是不可能讓女兒和其閨蜜在一起的。
這和知識、地位、權財沒有關係,別說白曉笙現在只是個落魄的紅san代,就算是華國現任老一的掌上公主,林父也不會同意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情。
這裡是華國!不是歐美!
特別是在2000年的時候,同性.戀這種事情,在很多老一輩人眼中看來,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如果白曉笙還是那個沒有發生變化的男生,或許她還能提高自己的權財和社會地位,來重新博得林父的意願,但是事情是沒有『如果』這個詞語的。
白曉笙如果想和林幽蘿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除了要將林幽蘿本身扳彎外,還要對抗林家這個龐然大物。
感覺第一步扳彎這傢伙就好難啊…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重新回到了過去有了再來的機會,也重新和陌路的初戀情人成了剛相識的狀態。這兩件原本快樂的事情結合在一起,本該得到的是雙份乃至更多的快樂…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尷尬的情況呢…
「喂喂..你怎麼一下子就變得楚楚可憐起來,到底是在搞什麼?」
就在白曉笙自怨自艾的面色蒼白的時候,林幽蘿打斷了對方的臆想。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但看表情就知道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本來她還想認真上課的,但是閨蜜這副樣子,讓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分散了。說實話,她都想和這傢伙分開換位置了,完全是來影響她學習的。
想怎麼搞你啊…
白曉笙是這麼想的,但是表面上肯定不能說出來。
「沒搞什麼…」
白曉笙搖晃了一下小腦袋,驅散了一下內心憂心忡忡的負面情緒,隨後她轉頭看了一眼睜大眼睛瞪著自己的林幽蘿。
那粉嫩的唇瓣微微開合,就像兩顆香甜的水果,讓白同學特別想一口咬上去。
想著她自己坐在林同學旁邊,越來越不像一個成熟穩重的年輕人,而是如同當年剛談戀愛的少年郎了。
她的雙頰不自覺的浮現出一絲紅潤,隨後轉過頭來看向手上的一本試題,對著那本倒著擺放的試題,用特別小聲的話語說著:「如果我想扳彎你的話,能不能成功呢…」
這細弱蚊蠅的話語,很明顯讓林幽蘿聽得模糊不清,她皺了皺眉頭:「你說的話能不能大聲點,扳什麼什麼的成功?」
白曉笙使勁的搖了搖頭,感覺有些話還是不能對林幽蘿說的太早,「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歌詞該怎麼寫,畢竟晚上還要去錄製歌曲呢…恩,好好上課吧,這下我不會開小差了。」
於是她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的把那本倒著放的試題,再重新轉過來,一副很認真聽講的樣子在上面寫寫畫畫。
「現在講的內容是第七十二頁,不是二十八頁。」
林幽蘿沒好氣的看了一眼白曉笙拿筆的手,倒是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以她的直覺告訴她,雖然對方的理由說的有理有據使人信服,但實際上肯定是有其他事情的。
不過閨蜜最近神神秘秘的樣子,讓她倒是有些習慣了,在她想來對方這狀態,或許就是青春期少女的神經質和叛逆吧。
作為同樣青春期的少女,林幽蘿是這樣腹誹著白曉笙的。
正裝模作樣認真聽講的白曉笙同學,絲毫不知道自己被林幽蘿標上了『青春期少女』的標籤。
時間過得很快,下午的課程又是打打鬧鬧的過去了。
而最近一段時間請假不上晚自習的白同學,一到下午放學的時候,就要坐著公交車,從廣南市近郊到市內的東風西路,那家宜風唱片公司錄製歌曲。
現在除了學生這個身份外,她可是即將出道的簽約歌手,為了生計就要努力工作掙錢,不然連飯都吃不起了。
她坐在車廂內最裡面的位置,把小書包放在細長的腿上,下意識的摸了摸書包內里放著的兩把軍刀,心下才多一絲安全感。
距離回到過去的時間,已經一個多月了,這個月發生的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除了一些好事情外,還有一些壞事情困擾著她。
白曉笙一開始也想不到,現在才十五歲的她,居然也會接觸到那些為禍一方的地頭蛇,前世這個年紀的時候,她還是個學校里上課的好學生。
前兩天在酒店偶然碰見刀疤的時候,偷聽到的話語一直讓白曉笙十分警惕,畢竟這個時候她真是無錢無勢的小女孩,下午和晚上在外面的時候,可不太安全。
雖然廣南市挺大,對方不可能時刻掌握自己的行蹤,但是帶兩把軍刀防身,總是讓她底氣稍微足那麼一些。
「要不是這是華國…」
白曉笙喃喃自語著。
若不是怕背上一個逃亡犯的下場,她早用新弄來的十萬元,通過特殊渠道弄些槍械過來了。作為熱武器精通技能點滿的白曉笙,是有著遠遠超過其本身搏鬥技術的殺傷力的。
世界上沒有什麼不是一發RPG不能解決的事情,如果有,那就兩發。
然而真的用這個方式來解決,不論白曉笙是否處於自衛的原因,立馬就會被送進去吃牢房。
「看來要用其他能一勞永逸的方法了。」
她看著車窗外,極遠處的地平線那落日的餘暉,有著青春期少女獨有的煩擾。
少女曉笙之煩擾。
暖春已然消失,盛夏恍若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