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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突然有那麼多發燒的病人來看病,不奇怪嗎?」
說出了自己的憂慮後,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低著頭,雙手撐著自己的額頭,一言不發。
章明月將濕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站在桌邊,張了張嘴,良久,才說出一句話。
「要不,明天再看看情況吧。」
身為妻子,章明月對自己丈夫的了解要說有7分,就沒人敢說8分。
自己丈夫既然有這樣的疑慮,那就肯定是有原因的。
龔江雖然在為人處世上不算什麼老江湖,但在醫療領域的知識,卻十分了得。他所在的科室是外科,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在其他方面就遜於他人,無論是在本科階段還是讀碩的時候,他的成績都是院裡數一數二的,說高傲一點,就連讀博的導師都是他來挑,沒有一個導師想放過收他當弟子的機會。
當年也有出國深造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但出於很現實的一些原因,他不得不留在了國內——這個原因,主要是當時還是一個胚胎形態的檸檬。
當然,身為一個男人,這種原因龔江是不會成天擺在嘴上講的,既來之則安之,來到省院後,他憑藉一手精湛的外科技術被分配到了外科,只是資歷尚淺,只好慢慢熬著年頭。
作為代表了整個省醫療衛生水平的核心醫院,省中心醫院有著近乎嚴苛的管理制度,幾十年如一日,從來沒有因為任何人而改變過。
然而龔江今天卻意圖打破整個規則,結局很顯然的,他失敗了。
事出有因。
早上剛到醫院,龔江看了一下排班表,確認自己很幸運的只有上午有一台手術,其他的預約都排在明天之後。抱著下午可以僥倖多睡會兒午覺的快樂心情,龔江尤為細緻的為一位脊椎出現問題的中年女性打了兩顆鋼釘進去,花了整整三小時做完了這台手術。
但是當他扯掉橡膠手套,摘下口罩走出手術室的時候,樓下掛號大廳攢動的人頭讓他吃了一驚。
這密度,能趕上春運了!
匆忙下到掛號大廳,拉住預診台的**,龔江得到了答案。
今天來掛號的人中,有百分之五六十掛的都是普內科,症狀都是感冒咳嗽等,其中出現發燒症狀的病人,被分流去了急症處。
看著面露困惑的龔醫生,預診台的**還頗有心得的對這種情況給出了她的解釋:「這都九月了,換季嘛,總有人不適應的。往年一到換季的時候,感冒發燒的人就特別多。」
真的是換季嗎?
望著影影瞳瞳的掛號人群,龔江搖著頭走回樓上的辦公室。
或許是自己太敏感,可能就是換季引起的普通感冒吧,回去該讓檸檬多穿些衣服了。
但是到了下午,剛掛到號的病患之後,又冒出來一波新的病患,多數人咳嗽的有些過於厲害,根據他抓住的那個路過的西藥房的藥劑師說,庫存的咳嗽藥水都快被開完了。他已經建議上邊普內科的醫生換點其他的藥開,免得出現供不應求的情況,新的一批藥已經向藥廠下了預定,最快明天能夠送來。
下午沒有手術的龔江坐在辦公室裡頭,心神不寧,焦慮不安。
一會兒去倒杯水喝,一會人又去倒杯水喝,反覆勸說自己不要多想,結果廁所上了三四回,但最後還是沒忍住。
敲了敲院長辦公室的門,龔江不顧自己是否有些逾越了權限——人普內科病患的事情和你外科有什麼干係?——直截了當的問正在看一沓醫學刊物的德高望重的院長,了不了解今天醫院出現了多少起發燒病例,症狀都是什麼,院長本人是否認為這種情況是非自然的異常現象,有無是某種流感爆發的可能徵兆?
鬚髮皆白的老院長和顏悅色的看著這個年紀輕輕但已經在外科領域嶄露頭角的小醫生,在這種老前輩眼裡,三十多歲的醫生,只能算是小醫生,告訴他,如果有特殊情況存在,普內科的負責人會第一時間來告知自己。
然後又拿起醫學刊物繼續看了起來。
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老院長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好吧。
這醫院哪個科室的負責人沒有經過一些風浪,就跟樓下的趙漢一樣,吃過的鹽都比自己這樣年輕的醫生吃過的飯多吧。
要是有什麼情況發生,想必以他們的經驗,能第一時間發現,也能妥善處理的,不勞自己操心。
帶上院長辦公室的門,龔江回到了自己的科室,這麼勸慰自己。
快到了下班的時候,龔江小時候的一個發小,突然給他打來電話,問他一歲多的小朋友咳嗽不止,應該吃什麼藥好。
這種情況,按例說龔江已經見慣不慣了,自從他考上醫學院以後,不管是親戚朋友裡面誰有個頭疼腦熱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他,這種專門詢問該吃什麼藥的電話,這些年他都已經接了無數個,數也數不清。
這位發小目前並不在海市,確切的說,為了愛情,他已經定居在珠市兩年了,這位一歲多的小朋友就是他們夫妻倆愛情的結晶。
可不知怎麼的,龔江第一個想起來的就是白天自己醫院裡頭茫茫多的來掛號的人。
是巧合?
為什麼都是咳嗽?
揣著惴惴不安的心,龔江趕到家,見著兒子就問他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檸檬簡直莫名其妙,自己剛上了一天學,怎麼就不舒服了呢?
哦,對了,有不舒服的地方。
翻出一厚沓作業,檸檬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爹:「作業太多了,心塞塞的。」
差點沒揍這臭小子一頓,跟自己老婆說了自己的憂慮後,章明月雖然也覺得這事情可能純屬巧合,還不讓人生病了呀?有個感冒發燒的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出於對自己丈夫的了解和信任,章明月斟酌了言辭,還是勸慰了起來。
「好吧,應該是我想多了。明天再看吧。」
龔江打起精神,去廚房盛了飯出來,再把老婆做的菜端上桌,再怎麼的,人也得好好吃飯不是。
站在文陽的角度,他也覺得龔江是敏感了。
當然,他沒法發表自己的意見,也顧不上發表什麼意見。
因為林藍來了電話,跟檸檬確認了一下明天來帶他去訓練營的時間。
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這麼快就要到周五了?
有些懷念每家每戶屋子裡都掛一個老黃曆的歲月,文陽沒地兒去看日曆去,這日子也算是過的稀里糊塗的。
為了迎接訓練營的摧殘,文陽早早的就臥沙發睡了,養精蓄銳吶。
由於個子長了一些,本來是豎著睡的,改成順著沙發橫著睡了。然後文陽因為不習慣橫著睡而半夜滾下了沙發,再閉著眼爬上沙發接著睡這種事情,就略過不提,總之迷迷糊糊的一覺睡到了大中午。
醒來以後,文陽首先看了看掛鍾。
還好,林藍下午兩點來接自己,這會兒才十二點。
臥在陽台上的狗窩裡,遠眺著小區背後的小樹林,一小群飛鳥就在他看得出神的時候,突然撲啦啦的從樹林裡飛了起來,高高的在天上盤旋。
雖然看不到林子裡邊的情形,但文陽有一種感覺,這事兒,十有八九和二白脫不了干係。
估摸是頭一回爬樹的時候收到的挫傷太嚴重吧。
文陽對「越挫越勇」這個詞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這群鳥也夠可憐的,在之後等待林藍來的兩個小時裡,文陽眼見著它們撲啦啦的飛起落下了六七次……
門鈴這次響的很清脆。
上回龔江給自己家門鈴換過電池後,那種奇怪的嘎嘎吱吱帶著顫音的鈴聲就恢復了元氣。
「汪!」
衝著門叫了一聲。
聽腳步,似乎是林藍,不過還是確認一下比較好。
「汪汪汪!汪汪汪汪!」
「嘟嘟別鬧……閉嘴!是我呀,林藍,大毛你能過來開門不?」
在文陽試探下的叫了一聲後,門外傳來一連串激動的回應。
三白也來了?
果然,聽林藍呵斥自家的狗,文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既然驗證無誤,那就開門吧。
跳上門口的矮鞋櫃,文陽伸出一隻前爪勾住門鎖一拉。
鎖簧里發出輕輕的「咯嗒」一聲,林藍那烏黑筆直的長髮映入了他的眼帘。
唔,挺香的,薰衣草味。
深深吸了一口氣,文陽把這位應該是剛洗過頭的車夫讓進屋內。
鑑於林藍這段時間會隔三差五的開車送他去訓練營,文陽就當她是自己的專職司機了。難得能有一個美女當自己的專職司機,這麼一想,那種即將到來的訓練的苦痛和壓力就瞬間自動弱化了很多。
這叫精神系BUFF,汪也要學會給自己減壓嘛。
瀟灑的一甩長發,跑車在林藍猛的踩下油門後轟鳴著離弦而出,然後一個急轉彎,從小區正門口開上了外頭的馬路。
三白穩穩的蹲在後座上,有些嫌棄的看著身邊東倒西歪的這隻胖哈士奇。
下盤這麼不穩,怎麼練好本領保護主銀!
感應到三白的鄙視,文陽有些不好意思的爬起來,重新在後座上蹲好。
這人來瘋姑娘,沒事把車開這麼快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