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聲,何軍尚從深深地回憶中回到了現實中來,軒急忙去輕撫何軍尚的背部。
噗……
豈料,何軍尚一時回憶起往日的痛處,怒火攻心,一口鮮血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軒大驚,慌忙問道:「元帥!元帥!你怎麼樣?」
何軍尚用袖口擦了擦嘴角溢出來的鮮血,一隻手直著床邊,之後用帶這些鮮血擺了擺手道:「我沒事!我沒事!」
軒帶著無比複雜的心情扶著何軍尚慢慢的躺回床上,極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道:「元帥!你已經講了足足三個時辰了!您一定是累了!別講了!改天再講!天都快亮了!您休息吧!」
何軍尚極其虛弱但卻堅定的說道:「不!不行!薛軒!你知道嗎?自打你進了軍營!你的性格,還有那些鬼靈的點子!我好像從你身上看到了我兒的影子,你們兩個太像了!所以!自打你進了軍營!我就一直那你當自己的孩子一樣對待!處處關照你!我還盼望著!哪一天驅逐了倭奴!我就認你做我的義子!但是!沒想到!身體越發不爭氣!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咳咳……咳咳咳……」
軒看到何軍尚再次劇烈咳嗽,忍不住道:「元帥!您姐說話了!軒這就給您磕頭!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的義父!」
說著,軒倒了一杯熱水,然後後退了幾步,跪下身來。
「義父大人在上!請受孩兒一猜!義父身有不適,薛軒以茶代酒!請義父大人喝下這輩茶!今後!薛軒便是義父的義子!」
說完這句話,軒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何軍尚一時大喜過望!就欲起身去扶起軒。軒看到以後,急忙站起身來。將手中的水杯放到桌子上。上去將何軍尚扶回床上。
「義父!您身體不適!就不要起來了,您就在床上躺著,讓孩兒儘儘孝心!」
「哎~好~快點,把那杯水給義父端過來!這杯水無論如何都得喝!沒想到,我這個即將入土的老頭子,鄰了了又多了一個兒子!哈哈哈哈……」
軒恭恭敬敬的將這杯水遞了過去。看著何軍尚老淚縱橫的一飲而下,心裡很不是滋味。眼前的這位老人,在戰場上!那是一位勢壓群雄的大元帥!在下面,卻是一個慈祥的普通老人,多麼像自己的師傅。
這位老人,壯年喪子,之後為了整個國家,孤獨了幾十年,可以想像一下,這幾十年裡看到父子情深的場面時,這位孤獨的老人心裡又是怎樣的滋味?在戰場上,面對生死也不曾流下一滴眼淚,但是在這種情景下卻露出了他最薄弱的一面。人,都是有情感的動物,每個人在情感面前,都變得很脆弱,很渺小。這種情感可能是親情,愛情,也可能是友情。
想到這裡,軒看著滿臉欣慰的何軍尚,也笑了。
「義父!慢著喝,別嗆到了!」
「哈哈!失態失態!我兒不要見怪啊!」
「怎麼會呢!義父!您休息吧!真的該休息了!」
「不!我兒!你讓為父把事情說完。為父之所以說那麼多!是有求於你的!」
「義父!你切莫這麼說!有什麼事情需要孩兒,孩兒一定辦到!但是別用求字!」
「哈哈哈哈……你知道嗎?孩子!你有一點,我的澤兒你的兄長就不如你!」
「哪一點?」
「你比他聽話!當初!他跟隨探親隊去荊南國的時候,我是知都不知道!想著他之前都是一直不聽話!不讓他出門他也偷偷跑出去,也就沒注意,可是沒想到,荊南國一行……唉……」
「好了!義父!就別想這些事了!你啊!現在就好好休息。有什麼話隨時把我叫來再說!」
「不行!說實話!孩子!為父的時間可能不多了!如果下一刻,我若是真的不行了,那……這件事可能永遠消失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那後面的事我就長話短說吧!也的確是有點累了。」
看著何軍尚那無奈的眼神,軒心裡很不是滋味,一時間裡沉默不語。
何軍尚想了想道:「之後第二天,三國聯軍的確是發起了總攻!整個大華也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當成城樓之上六萬五千名守軍奮力堅守,可是面對的卻是二十多萬的敵軍隊伍,就算是占據著有利地形,但人數懸殊實在是太大了,敵軍如同餓狼一般前赴後繼,大華守軍奮力堅守毫無喘息的機會,三國聯軍不斷往上沖,並配合弓箭,雲梯以圖打開缺口攻上城牆,但是大華守軍當時殺紅了眼,也不顧冒著生命危險阻擊敵人一輪又一輪的攻勢,雙方損失慘重,從小了說,城牆上的守軍占據著有利地形,損傷人數上我大華要比三國聯軍少之又少。從大了說,三國聯軍本就人數居多,再怎麼損失也不過是滄海一栗。就這樣,足足又堅持了兩天時間,大華皇城之上已經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守軍懷著複雜的心情將戰死的將士們丟下城牆,目的就是保證不影響本就容納不下太多人的城牆之上的守軍活動範圍。
兩天的拼死防守,大華守軍最終只剩下了八千多名倖存將士!參與防守的將士原本有八萬之眾!足足損失了十倍啊!敵人不給人絲毫喘息的機會,再次發起了進攻,但是此時,由於這些天來的征戰,大華守軍已經是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了!
敵人再次發起攻勢,我大華守軍已經無力抵抗!最後終是將一桶桶代表著即將失守的火油順著城牆澆灌下去。用火把點燃之後,整座城牆上燃起了熊熊大火!我與皇上也非常沮喪的看著這最後一把火。所有人都明白,這把火意味著什麼……
正當所有人都已經絕望了的時候,突然有人大喊:『快看那邊!那邊是什麼?!援軍!是援軍!援軍到了!』所有人都在歡呼,我與皇上都以為是他們在身死之前的幻覺罷了,但是漸漸地,我們兩人都感覺到了不對勁。
大地在顫抖,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還有僅屬於龐大軍團衝鋒之時的吼聲!這個時候,我與皇上才真的相信了這並不是幻覺,援軍是真的來了。
我與皇上兩人相互攙扶著望眺望台上走去,遠遠地隔著熊熊大火,終於看到了皇城之外的邊際上,一眼望不到頭的兵馬逐漸開來,黑壓壓的數也數不清!為首的正是馬平將軍!這支龐大的軍隊前面掛的正是大華的旗幟,我知道,一場絕對性的壓倒性戰役即將拉開帷幕。
此時,我與皇上真的是很激動,激動地熱淚盈眶!懷著激動的心情看著大軍衝進敵軍隊伍肆意的收割著三國聯軍將士的生命。
戰爭足足持續了一個上午,隨著越來越少的兵器碰撞聲而宣告這場危機的解除,三國聯軍的國王也盡數被生擒。
皇城終於再次打開,吊橋也再次放下,馬平下了馬走進了皇城,其身後押解著三國聯軍的三個頭目。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在夕陽的照射下,橫七豎八的屍體漫山遍野,盡顯淒涼與慘烈。我與皇上親自去迎接馬平,三個國王也在皇上的怒火之中盡數斬殺。
這件事也終於告一段落了,三天後,馬帥終於抱著皇上的皇孫回京,皇上大喜,抱著自己的孫子老淚縱橫,禍不單行,但是好事情總是成雙成對的發生!在大華危難之際,馬帥卻是帶領著大軍直接將三個國家給滅了去,插上了大華的軍旗!
皇上大喜,於是便冊封馬帥為兵馬大元帥。之後皇上看到了事情的必要性於是半年裡便開始大肆擴軍,直到第二年。我大華已有雄兵百萬,之後我也棄文從武!之前我就說過,我們一起投奔皇上的總共是六個人。我們六個人兵分四路開始了我大華籌謀已久的統一大業,兩年的征戰,我們幾人也不辱使命的為皇上完成了統一大業。」
說到這裡,這段秘辛往事便也已經說完了,但是最後這一段軒聽起來好像並不是那麼重要了,明眼的人都猜得出來後面的事情。
於是,軒疑惑的問道:「義父,您最後說的這些,孩兒能猜得到,為什麼義父還堅持著要把話說完呢?您的身體都成這樣了。」
「傻孩子!你一直都那麼聰明為何沒聽出來這其中的一些東西呢?!」
軒聽完這句話就更加疑惑了,他再次將何軍尚說的話前前後後的想了一遍始終還是沒有頭緒,不由沮喪的問道:「義父,恕孩兒愚鈍實在想不出來義父暗指的什麼!」
何軍尚笑道:「你沒發現這前前後後的罪魁禍首一直再也沒有露頭嗎?」
軒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平親王?」
「沒錯!就是他!其實他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私下買通太醫,又怎會有探親隊出使荊南這一說?若不是他早就謀劃好荊南國國王有幾個膽敢大張旗鼓的突襲我大華?但是這個罪魁禍首謀劃了一切,卻又機智的將所有責任都推開,太醫突然身亡,巡防營與禁軍存活將士也盡數失蹤。平親王當真是老奸巨猾!他害死了太子,害死了澤兒最後卻把自己的罪名脫得一乾二淨!」
說到這裡何軍尚已經是怒火中生!軒也憤怒道:「平親王果然是罪大惡極!義父有所不知!平親王早就對孩兒實施過暗殺!更重要的是我懷疑他與倭奴國還有勾結。」
「什麼?!此話當真?!快給為父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於是,軒就把自己從夜明珠失竊案到後面的暗殺再到投軍路上平親王勾結土匪的所有事情絲毫不露的說給何軍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