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看了看眾學員,又怎麼不清楚他們心裡的小九九,這會一個個的,肯定內心就像有一隻小老鼠一般,上竄下跳的。
「或許大家已經猜到了!不錯!你們露手的機會到了!在這烏木山的山頂,有一山寨,名曰:『烏龍寨』此山寨乃是土匪寨!這群土匪可謂是無惡不作,魚肉百姓,禍害相親!人人得而誅之!剛才!我便與那些匪徒交過手,本有將匪首烏龍擊殺的機會,但我並未如此,以免路上行人受到驚嚇!故此!便讓他逃了去!說到這裡!相信大家都明白意思了!沒錯!我們要去剿匪!將烏龍寨連根拔起!取匪首烏龍之首級!」
「吼!吼!吼!殺!殺!殺!」
所有學員,激情四射,奮力嘶吼。
「不過……」
這兩個字讓所有原本情緒激昂的眾學員頓時猶如被潑了一盆涼水一般,原本熾熱的空氣瞬間冷卻下來,一雙雙滿含期待的眼神盯著軒,沒有人說話,可是,眼睛是有語言的,很明顯,眾人的眼神都在問:「不過什麼?」
軒笑了笑繼續道:「不過,不需要太多人!據我了解,烏龍寨整個寨子上上下下匪徒不過五十人!因此!前去剿匪根本不需要太多人!人多了,反而是累贅!」
一聽這話,眾人都是捏了一把汗,沒辦法,所有人都是好戰之人,很明顯,軒的話讓所有人都明白,肯定是有不去的,眾人生怕沒有自己,都滿含期待的望著軒。
軒也明白,面前的所有人,都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可是,畢竟僅僅是五十多名匪徒,根本不需要全部都去!否則,倒是有一種殺雞用馬刀的感覺了,況且,那些個匪徒根本沒有戰鬥力!
既然軒這麼說,而且神情自若,必然是有什麼好的辦法了,辦法的話呢,自然是要公平的。
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內心也一度糾結,可是,沒辦法,總是要有一些人是不能去的。因此,再怎麼糾結還是要做出選擇的。
軒略微停頓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咳咳……下面,我就說一說此次如何選擇,此次的選擇方式絕對公平,絕對沒有人可以鑽空子,而且選擇的辦法還很簡單,以後你們遇到類似的事情就可以用這種辦法,但是請記住,我們是武者!就應該一諾千金,選擇如何,乃是天意,不要怨天尤人!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淡然處之。好了,廢話不多說,下面,我就說說怎麼個選取法。」
此處一共是一百四十人,但是,僅僅只需要三十人足矣,因此,這次要篩掉一百一十人。
「我說的辦法其實很簡單,大家學我的動作,伸出五指。」
說著,軒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眾學員只覺雲裡霧裡一般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學著軒的動作全部都伸出了五指。
「大家且看,這是我們的手掌,這雙手可以變換出一種非常好玩的遊戲,當你伸出五隻手指的時候,在這種遊戲裡叫做『布』,當你攥緊你的拳頭的時候叫做『石頭』,然後拳頭打開三隻手指,只留下食指和中指,這個時候這種動作叫做剪刀!而這種遊戲也有一個有趣的名字,叫做石頭剪刀布。顧名思義,這幾種手法代表著我們平常經常見到的幾種事物。大家記清楚這幾種動作。」
軒一邊說著,一邊五指不停的變動。眾學員也都跟著學。一個個感覺很新奇,很有趣。都很認真的樣子一隻只手掌不停地變動著,
軒看著這種場面不由得唏噓不已,這隨便是一個人看著都會哈哈大笑的場面,軒看起來卻是感慨良深。他回憶起自己在武林寺的時候跟自己的師兄弟玩這種遊戲,他想到上學的時候與自己的玩伴玩這種遊戲,他想到自己的童年,又想到了自己的師傅。
「師傅,你還好嗎?軒兒好想你……」軒在心裡呼喊道。
他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在夢中一樣,不!就像是做了一個沒有頭的夢。
良久……
軒整理了一下思緒,強迫自己開岔的思維回到現實中來。
他看了看眾人,稍正顏色道:「大家都記清楚這三種動作了嗎?!」
眾學員齊聲回答道:「記住了!」
「好!那麼,下面我來說一下遊戲規則!大家都明白,布者,能裹物,石者為堅也,剪刀者,能裁物,故此,石勝剪刀,剪刀將布裁之,為勝者也,布亦能將石裹,亦勝之,此為遊戲規則,大家可懂了?」
「懂了!」所有學員心中大為驚嘆,他們沒想到自己的館主竟能想到如此絕妙的遊戲,如果用這種辦法選擇誰去誰不去,可謂是,以其物,用之其道了,不服都不行。事實也如此,最終,並沒有人抱怨自己未能選中,有的,只是些許遺憾罷了。
一百四十人,四個人一組,勝者方可前去烏龍山剿匪,短暫的嘈雜,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三十人已經選定。
最終,陳天敗北,而小燚和劉成很幸運的獲得了這次前去剿匪機會。兩個人笑得合不攏嘴,而陳天卻也並不沮喪,一切自有天意,自己是否能去是註定的,天意不可違,凡事淡然處之,這是教官教給自己的,陳天一直銘記在心。
軒看到陳天那副很定自若的模樣不由點了點頭。
劉成和小燚也並沒有去向陳天炫耀,反而因為幾個人不能搭夥配合殲滅匪徒而感到遺憾。
激動之餘,劉成和小燚走到陳天的身邊,劉成拍了拍陳天的肩膀道:「陳天,你別不開心,你放心,我和小燚會代替殲滅更多的土匪!」
小燚也走上前去。
「是啊,是啊!記得教官說過的話,一切自有天意,如何選擇已經是上天所註定的,天意不可違,凡事都要以淡然的心態去面對,雖然我們幾個人不能一起配合殲滅匪徒是件很遺憾的事情,但是,我們的心在一起,我們一定會替你殲滅更多的匪徒!你可千萬不要不開心啊!」
「謝謝你們,不過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放心去吧,多殺匪徒,還那些被欺壓的無辜百姓一個公道!」
「我們會的!你就等好消息吧!我們兩個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好,我就在此靜待你們兩人的佳音了。」
「哈哈,準備好酒菜等我們回來!」
「沒問題!上好的女兒紅!」
「我喜歡,哈哈哈……」
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談甚歡,最後大笑著分開。
「好,三十人已經選出來了,能夠去的,不要存在僥倖心理,臥我們並不是去旅遊,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而是要去剿匪,是要死人的!都給我嚴肅起來,諸事小心,避免傷亡!沒能選上的,也不要沮喪,以後有的是機會!」
集體大聲應道:「是!」
「很好!等會大家吃過午飯便於我一起征討烏龍寨!取烏龍的項上人頭!」
三十幾人熱血高漲,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渾身散發著沖天戰意!
時間很快,正午艷陽高照,炙烤著整片大地,李員外家的開門狗萎靡的趴在地上,伸著長長的舌頭喘著粗氣。鳥雀也耷拉著翅膀站在枝繁葉茂的樹枝上。
午飯過後,溫度正高,但是有那麼一群人,好像不被這空氣中蘊含的炙熱所影響,約莫三十幾人排著整齊的隊列,站在庭院正中。
這群人正是經過選拔以後整裝待發的國義武館眾人。
階梯之上的軒掃視了眾學員之後。
「出發!」
就這樣一群三十幾人的隊伍就雄赳赳氣昂昂向著烏木山的方向走去……
烏龍寨距離山下李員外家之間大概有十公里的距離,況且還是山路,一般人走起來可能會很費力,也會很久。但是國義武館的眾人不是這樣,他們本就是習武之人,加之國義武館有依山而建,日常訓練便是山地訓練,因此這點山路對於國義武館眾人來說算不了什麼。
二十里的山路眾人只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便已經抵達,此時已經是下午,烏龍寨由地處山頂,山上枝繁葉茂,與中午那炙熱的空氣截然不同,更像是身處春天的感覺,甚為涼爽。
此刻,眾人已經到了烏龍寨的山門下,走在隊伍前面的軒停下腳步,向前方望去。看著烏龍寨的選址,軒不由大為驚嘆。
此處,進入烏龍寨的必經之道,或者說,要想到達烏龍寨所在的山頂就必須由此經過,這條山道就像是一處峽谷,兩側皆是約三十米高的斷壁,斷壁非常陡峭,無處可攀爬,就像是兩面牆壁將進山的道路給夾在中間,延綿足有百米,更像是人有意而為之,可謂是天工巧匠之作。若是山上土匪在斷壁頂處埋伏,有官兵征討的話,只需少數人,就可全剿來犯之人,若是耀攻上山門,入口處只需布下弓箭手即可將人拒之門外難以靠近。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難怪官府曾多次剿匪也未能將烏龍寨剿滅。
軒看出了道道,接著又觀察起來,過了一會,軒笑了笑。然後回過頭看向眾人。
「大家先停留在此,切不可輕舉妄動,我懷疑前方峭壁之上埋伏的有土匪,如果貿然前去定會損失慘重!」
一同而來的宗仁急忙問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一直站在這裡傻看著?」
「非也,山人自有妙計!」
「何計?」
「宗仁兄莫急,今日這山我們不攻了。」
「不攻了?為何?我們來都來了,難道再離開不成?」
「不!攻!怎麼不攻!我是說今日不攻了。」
「這……」
軒看著滿臉疑惑的宗仁笑了笑。
「劉成,小燚,你們兩個過來!」
「是!教官!」
「你們兩個現在就下山去,找一車稻草,天黑之前給我送來!」
「是!領命!不過這稻草有什麼用啊……」
「事態緊急,你們且去取來,到時候就知道了。」
「是!」
劉成和小燚不再多言向山下趕去。
烏龍寨聚義廳里……
此刻烏龍正坐在虎皮坐上喝著小酒。
「報……」這時有一名土匪從外面跑進聚義廳。
烏龍這才坐正身體。
「說!」
「大當家的!國義武館眾人已經駐紮在山門下,但遲遲不攻山!」
「這薛軒到底在搞什麼鬼!算了!不管他!我烏龍寨易守難攻!官府多次來都沒落好,他能掀起什麼大浪!我山谷上斷崖伏兵的大石只要落下去,別說他三十幾人,就算再多的人也定讓他有去無回!況且我山口還有弓箭手!只要一有風吹草動便會衝進峽谷放箭!再探!」
「是!」
探子走後烏龍繼續坐在虎皮大椅上喝起酒來,全然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機。應許是他對自己的防守太有信心了吧。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黃昏,當最後最後一絲光芒離開地平線,夜來了……
此刻,劉成和小燚兩人已經帶著一整車的稻草趕了過來。
幾聲烏啼在這空曠寂靜的山野,顯得格外刺耳,伸手不見五指的密林,整個世界好像鋪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在這漫漫漆黑的叢林裡,有一處地方卻是篝火通明,高空望去,恰似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河。
軒透過茂密的枝葉,望向天空,天空的月亮圓圓的,高高的懸掛在東方天際,一顆流星划過,為這寂靜的夜色平添了幾分美麗。
空氣很平靜,樹上的枝葉就像沉沉睡去了一樣,一動不動,沒有一點風吹來。
軒回過神來,招呼所有人走到自己身邊。
「所有人注意!我們今晚行動!計劃是這樣的……」
烏龍站在山門前望向山下,一團篝火,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耀眼!
「哼!薛軒!你也太小看我烏龍寨了!僅僅就三十幾人就敢來犯我烏龍山!不自量力!按兵不動!是在跟我熬時間嗎?!哼!就算是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你又能奈何的了我!」
說完這句話,他轉過頭去,看著身邊的隨從。
「你交代下去!所有埋伏的兄弟打起精神!以防他薛軒夜襲我烏龍寨!」
「是!」
看著自己手下的身影消失在無盡的夜色中,烏龍自言自語的說道:「你就熬吧!等你按耐不住攻山的時候!就是你的覆滅之時間!一萬兩黃金已是我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
烏龍正要轉身回到聚義廳里突然之間,一聲馬嘶聲傳來,讓他不由停下了腳步。
「來人!來人!」
「大當家的!」
「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回稟大當家的,小人不知!」
「去看看!」
「是!」
正當此人慾要下山去,這時山下探子匆忙趕來。
「報……」
「講!」
「稟報大當家的!國義武館眾人要攻山了!」
「哈哈哈……薛軒!你按耐不住了嗎?!如此甚好!定要將其扼殺在峽谷之中!再探!」
「是!」
烏龍江剛才正要下山去的手下叫了過來,道:「你現在去將二當家的請來!就說我請他和慶功酒!」
「是!大當家的!小的恭賀大當家的!」
「哈哈哈……」
烏龍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扔給這個手下。
「你很會說話!我愛聽!這些銀子你拿去喝酒!」
「多謝大當家的,多謝大當家的。」
「好了,快去將二當家的請來!」
「是是是!」
不一會,二當家的便來到聚義廳。
「大哥!你糊塗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人家都來攻山了,你還有心情喝酒?!一開始我就跟你說過,只要有人來犯,就不要掉以輕心!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二弟!別說了!有誰能闖過你布下的天兵天將這一關?!」
「那也不能掉以輕心啊!你想想三弟,他是怎麼死的?!」
「那只是個意外!」
「意外?!一開始我們建立烏龍寨的時候,我就說我們要劫富濟貧!若是如此,又怎會遭百姓唾棄?若不是三弟強搶民女,那姑娘的哥哥又怎會狗急跳牆與三弟同歸於盡?!如今!你又擅自主張為了一些蠅頭小利去冒犯國義武館的那些忠義之士?!大哥!你這是要我們烏龍寨受天下人恥笑嗎?!你這是在把我們烏龍寨的兄弟們往火坑裡推你知道嗎?!你知道……」
「住口!別忘了?我是烏龍寨的大當家的!我請你來是喝慶功酒!不是來讓你教訓我!你說的我都明白!我也是窮怕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烏龍寨的兄弟!你可以不參加!但是!請你保持沉默!我不想聽叫你說話!你回去吧!這酒不喝了!」
二當家的悲憤不已。
「大當家的!你變了!你真的變了!曾經!我本以為你是豪爽之人!心有大智!我才跟了你,沒想到你……」
「孟少恭!你給我出去!」
「好!好!大敵來犯你還有心喝酒!我又有何可說的?!我去守寨子!如果我死了!請你把我的人頭掛在寨子後面的千歲松上!我要看著我烏龍寨是如何覆滅的!」
說完,這位名為孟少恭的二當家的便不再停留甩袖走出了聚義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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