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軍尚聽聞大怒道:「哼!這平親王還真是陰毒!他不但害死了我的世侄和我的澤兒!竟然……竟然還想謀害我的義子!我現在真的難以想像,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笑面佛的人,私底下到底做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最可惡的是!他竟然還勾結倭奴國,做了賣國賊!更可惡的是!他做什麼事情總是背地裡做!每一次,都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這才逍遙法外直到現在?這種窮凶極惡之人,天理難容!天理難容啊!」
軒怒道:「我以為他只針對我!沒想到,他竟然做了這麼多壞事!」
何軍尚沉默了片刻說道:「孩兒。為父就因為此事有求與你!雖然剛認你為義子,但是?為父絕對不是因為要有求於你才與你認親!為父認你為義子,實屬真心實意!本來這個請求或者我自己可以完成,或者真的完不成以後再跟你說的!但是,我真的沒有太多時間了!我兒!你萬不可多想,我也絕對不是利用你!」
軒假裝有點薄怒道:「義父!你看!孩兒都沒有多想,你倒是想的挺多!薛軒是知道好歹的人!不然斷不可能認元帥為義父的!」
何軍尚看軒有點生氣,忙說道:「哦哦哦,是為父說錯話了!孩兒莫放心上啊!」
軒笑道:「哈哈……義父,您可真經不起開玩笑!好了!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你趕緊說說到底是何事要讓我做吧!然後你也好休息休息。」
說到這裡,何軍尚原本略帶笑容的表情立刻降溫。
再次沉默了片刻,何軍尚怒聲道:「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絆倒平親王這個害群之馬!回想當年,我本以為為皇上完成統一大業以後,就可以卸甲歸田,享受天倫之樂了!誰也沒想到的是,澤兒遇害以後的兩年裡,我的結髮妻子日日夜夜以淚洗面,最後,也思勞成疾,在一夜暴雨,電閃雷鳴之中硬是說澤兒在喊娘,我又如何不知道,這是她產生了幻覺。可是我極力安撫,到最後,他還是含淚而去了!」
說到這裡,何軍尚已經是老淚縱橫。先喪子,後喪妻。人世間的大悲大哀也莫過於此了吧!
軒聽了,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兒。
「義父!節哀順變啊!」
何軍尚抹了一把老淚,繼續說道:「自從為父成了家有了孩子以後,那個時候,我還笑自己年輕的時候,爭強好鬥!想著終於安定了,娶了妻得了子,最後在替皇上完成天下統一,讓百姓安居樂業。也算是建功立業了。可是,誰又曾料到,原本簡簡單單的憧憬,卻接連的化為泡影!直到有一天,我終於替皇上,替天下百姓完成了統一大業。我才發現,自己也老了,該度晚年了。可是,我卻是孤獨的!我這一生!上對得起祖宗!下對的起天下百姓!唯獨對不起自己的妻兒!
完成統一大業以後,天下初定,百廢待興。皇上那邊緊缺人手,我便又在朝中逗留了兩年幫政。
後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發感覺到自己的孤單,每次朝堂之上,看到站在我旁邊的平親王那副醜惡的嘴臉,我的復仇心越來越重!
兩年以後,我便告老還鄉,因為那時候征戰四方,也並不是一帆風順。受過重傷,便患上了頑疾。皇上是知道這些的,我提出要退離朝政的時候,皇上雖然是百般勸阻,讓我留下繼續幫政,但是!那個時候,我一心復仇,皇上也知道我身染重疾,極宜復發,因此無奈之下,便恩准了為父的請求。
之後,我便退隱朝野,表面上雲遊四海,訪山川,覽名岳。養花飼寵,賦詩作詞。但,這不過是一種掩人耳目的表象罷了。實際上!我一直在收集關於平親王的罪行!」
軒聽到這個,才明白,終於到了正題了!這也是軒所期待的!其實軒已然猜到,義父的請求必然是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而何軍尚的這個未完成的心愿,必然就是絆倒平親王,這何嘗不是自己的心愿呢?自己就想為國家盡些微薄之力,況且之前又從沒有與平親王結怨,可是平親王卻處處跟自己過不去。甚至要致自己於死地!這是軒無法容忍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是這個道理!
軒急切的問道:「義父!您說您一直在收集關於平親王的罪證!那如今可有收穫?!」
何軍尚笑了笑道:「你義父並非平庸之輩,說沒有收穫!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怪就怪在平親王新人陰險狡詐!將一些不可見人的罪名推的是一乾二淨!這些罪名卻都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罪名!這些罪名,頂多也是罰些俸祿,閉門思過。都不能將他絆倒!唉……」
說到這裡,何軍尚不由嘆了嘆氣。
軒聽完以後,也是一陣沮喪,為什麼呢?原因很簡單。何軍尚是什麼人?能文能武,當過武官,也當過武官。持墨鑒筆,上陣殺敵!可謂是文韜武略,樣樣皆通。碰觸朝政是頂尖勢力層的兵部尚書,碰觸戰法,是敵人聞之喪膽的三軍統帥!試問,這樣的一個人物,人脈圈層是怎樣的龐大!這是不言而喻的。
對於一個人脈圈相當龐大的人來說,都沒有查出來關係平親王的力證!那……自己這一個剛從遙遠的地方而來的菜鳥來說,民間勢薄,朝中勢單。要想掌握足以絆倒平親王的力證,那無疑是吃人說夢了!
想到這裡,軒愁眉不展的道:「義父啊!說實話!我已經知道您要讓孩兒做什麼了,可是義父。你都奈何不了罪大惡極的平親王,那……孩兒……」
何軍尚微微一笑道:「為父知道你心中所想,也確實考慮過這個問題。經過為父的深思熟慮。為父倒是覺得除了你,其他人就難以勝任了!況且,為父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怎麼會把這件難之又難的事情交給你呢?!」
軒驚奇道:「此話怎講?難道義父已經找到最有力的證據了?!只是不方便出面?!」
何軍尚搖搖頭道:「非也……」
軒著急了,急忙問道:「那義父為何說有把握呢?!您就不要吊孩兒的胃口了,快告訴孩兒吧!」
何軍尚笑道:「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等!」
說到這裡,何軍尚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孩兒啊!為父很是有信心!我大華將士在你的帶領下!驅逐倭奴,收復失地是遲早的事情!這一點,為父還是有遠見的!這只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只不過,我可能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說到這裡,何軍尚一陣沉默,軒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撫何軍尚,他明白。何軍尚說的,是事實!雖然自己有力挽狂瀾之力,但是,要想把倭奴真正意義上趕出大華,那也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想到這裡,軒心裡也挺不舒服,他想到這會兒正在討論關於絆倒平親王的事情,怎麼話題又扯到這上面了。正愁要想法設法岔開話題的軒道:「義父!您就不要提這種讓人不舒服的事情了!方才我們說到關於絆倒平親王的事情了,怎麼突然就扯到這上面了!難道這還跟絆倒平親王有關係啊?!」
何軍尚道:「有關係!因為我等不到那一天了,所以也無法在那一天去絆倒平親王了!」
軒聽的是雲裡霧裡不知所以然,於是便皺著眉頭問道:「義父!您這句話是何意?!」
「孩子,你想啊!平親王這麼多年來一直不安分的目的是什麼?!」
軒這點還是知道的,於是想也不想的回答道:「當然是謀權篡位!」
「沒錯!平親王此次與倭奴國私通,想來也是這個目的!平親王雖然很有野心,但是卻非常膽小,這也是他做事謹慎不漏破綻的原因!
平親王這次與倭奴國私通!目的就是能夠借倭奴人之手助力奪取皇位!可是,眾所周知,平親王也已經是知天命的年紀了,這次行動,或許是他這一生最後一次能助他奪取政權的機會了!因此,這一次機會他極其看中!你想一想,若是此次,他再失敗,那麼。他還會有機會嗎?」
軒想了想道:「的確是這個理,可是這又與抓到他的把柄有什麼關係呢?很明顯,這一次跟義父所說的那段往事一樣,甚至,是全然相同的!這一次,他依舊是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讓我們無機可乘啊!」
何軍尚笑道:「這不是重點,我之前說過!我們要等!」
「等什麼?」
「等倭奴國兵敗以後!」
「為何?」
「我問你!平親王傾盡一生,用奸計無數,就是為了得到皇位!如果倭奴國兵敗,他的計劃無法實施,打個比方,換做是你,你會放棄嗎?!」
「雖然這個必須很不合理,但是,如果真的是我,我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對!平親王也是這麼想的,若是不放棄,那麼他的時間也不多了,但是他肯定不會帶著未完成的事情入土,那麼,能夠得到皇位,卻又最省時間的方式是什麼?」
「義父……,您是說……逼宮?!」
「沒錯!」
軒突然間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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