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清河村村內二十七戶除去老弱婦孺,所有青壯後生全體出動,共計三十五人,跟隨保長鍾萬關及李虎李豹,押解血熊百里威等三個賊匪奔往虎骨縣城。
苟樂沒跟著湊這份熱鬧,他不想過多招惹眼球,於是拜託保長把擒獲百里威的功勞轉給別人,不要扯到自己頭上。
鍾萬關沒想到苟樂還是個淡泊名利的性子,擒獲凶匪這種勇跡一旦傳開,對個人聲望是會有很大提高的。
再三勸阻不成,見苟樂心意已定,鍾老頭只得應下。
土豆,玉米和茄子已經完全長熟,苟樂夫妻二人把作物從地里拔出,兩人做起來有些慢,畢竟十畝地,大黃也幫不上忙,人家是耕地的,讓它過來幫著收糧食估計沒等收就先吃起來了。
一根根玉米堆成一個小山,苟樂撿了幾個大的,回頭看了眼老婆,正跟小黃打的火熱。
小傢伙比她媽媽更萌,尤其一對小角,吸引的小魚雙目閃光,伸手不停撫摸。
「誒!幹什麼呢!大白天的注意點!」
見老婆竟然探身低頭去檢查小黃的性別,苟樂捂著臉,跑過去抱起來老婆,自己蹲下身去查看,嗯,是雄性。
「老公,咱家小牛是公的誒。」小魚笑呵呵的輕拍小黃腦袋,小傢伙也不認生,似乎從娘胎一出來就認識眼前這對人類夫妻,學著它老媽以前的樣子,伸出舌頭主動舔舐小魚的手。
把幾個大玉米給大黃餵下,它現在肩負著給小傢伙餵母乳的任務,吃的方面更不能馬虎,苟樂想著等會再弄點胡蘿蔔和白菜出來,也不知道黃牛吃不吃這些,先餵著看,吃得好就繼續,不行立馬停止。
忙活了將近一天,夫妻倆也沒工夫做飯吃,飢腸漉漉的,這時聽到村口方向一陣吹吹打打的聲響,估摸著是鍾老頭他們回來了,讓老婆拾些土豆茄子和玉米,苟樂從空間拔出幾根胡蘿蔔和大白菜,直接扔進牛槽。
任由大黃母子在外面活動,餓了自己就去吃,苟樂相信它們不會跑走。
旋即帶老婆趕到村子最東頭,隱約聽見遠處村保長大聲喊話的聲音,各家各戶的人似乎都聚集了過去,想來是在分虎骨城賞賜下來的獎勵吧。
大魏最是崇尚勇武,各地鄉民擒獲盜匪往往可以在附近的縣城得到很大的賞賜,加之血熊百里威名頭不弱,身上背負百條人命,虎骨縣令自然不會虧待了清河村眾人。
「小子,不去湊湊熱鬧?」
東頭最後一座小宅是李振岳家,老頭坐在輪車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夫妻二人,苟樂本來就不願過去招人眼光,此刻見主人在家,忙帶老婆上前恭敬見禮。
這老頭來頭可不小,在還沒弄清他脾氣之前萬不能莽撞。
「丫頭手裡拿著的就是你所說的新作物?」李振岳對這些虛禮渾不在意,而是好奇地盯著兩人手裡提著的竹籃。
苟樂左手是一籃土豆,右手是一籃茄子,小魚則拿著玉米,遞到老頭跟前,見他好奇的拿起來左看右看,苟樂笑著挨個介紹:「李伯,這是玉米,這是茄子,這是土豆,等晚上讓小魚燒幾道菜,倒時您跟薛伯鍾伯好好嘗嘗。」
玉米,土豆,茄子?很奇怪的稱呼,老頭以前聽都沒聽過。
「你們是客,哪有讓客人下廚的道理。」略微疑惑後,李振岳偏過頭,沖旁邊偏屋喊道:「老二家的。」
話音落下,屋門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個二十六七的婦人,右邊的挺著肚子,走起來頗為不便。
「老大家的出來作甚,快回去歇著。」李振岳面露緊張,忙道。
左邊的婦人長相溫婉,攙扶著挺肚子的婦人,上前笑道:「爹,總在屋待著不好,得讓嫂子出來透透氣。再說這不是來客了嗎,怎麼也要出來見見。」
心想李虎是大哥,李豹是弟弟,苟樂頓時明了,笑道:「嫂子是李虎大哥的妻子吧?這位應該就是李豹大哥…」
話未說完,便被挺肚子的女人插口打斷:「你是苟樂兄弟吧?虎哥昨晚一直提你生擒賊首的事呢。啥妻子不妻子的,虎哥是我男人,不嫌棄可叫聲大嫂。」說著看向小魚:「這是弟妹?真美,瞅這小臉,咋長的。」
李虎媳婦性格直爽,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全然不似李虎那般沉默寡言。
李振岳可不樂意了,皺著眉:「他昨晚吵得你沒睡好覺?」
何梅知道公公擔心什麼,急忙解釋:「爹多心了,其實媳婦也不困,聽他講些趣事覺得很有意思。」
「再有意思也得好好休息,否則如何安胎?這麼大的人連這點道理都不懂?」
老頭把孩子看得很重,古人大多如此,凡是涉及傳宗接代,立刻就會變得嚴肅起來。
「爹,別讓人家干站著了,咱們進去說吧。」沈從芸幫腔勸道,推著老頭進了屋。
小魚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攙扶何梅,苟樂將三籃菜放到牆角處,跟著進屋,見老頭讓兒媳婦坐好,隨即又不放心,催促著她回屋休息,何梅頓顯無奈,在小魚跟沈從芸的攙扶下起身,折騰著出了屋門。
「魚兒,陪嫂子說說話,多講點趣事。」
小魚回了個放心的眼神,跟二女徑直進了偏屋房門。
「李伯,讓大嫂出來活動活動沒壞處的,比總在屋裡躺著強。」到底是人家的家事,苟樂不好多說,只是稍微勸了一句。
老頭笑問:「你小子有崽了嗎?」
苟樂搖搖頭,隨即便聽老頭罵道:「連個崽都沒有,你懂的屁!」
這話噎得苟樂說不出話,自己是沒孩子,但架不住以前在地球知道些產婦的知識啊!算了,心知跟這個生活在古代封建社會的老古董講不明白,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反駁。
老頭端起桌上茶壺,自顧自的沏了一杯,仰脖幹掉,暢快道:「痛快!喝茶還是要這么喝,像酸腐儒生那種裝腔作勢的樣子看看就心煩。」
苟樂聽得憋笑,果然自古文武不兩立。
「想笑便笑,憋著是何道理?此做法最為傷身,萬萬牢記。」李振岳偏過頭,提醒一句後問道:「想學什麼?說出來讓老夫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