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被他罵得莫名其妙,也有些惱了,紅著臉爭辯道,「我怎麼傷風敗俗了?你看看外面,大家都是這麼穿的,不是嗎?」
雲昭哼了一聲,滿臉鄙夷地道,「我早就想說了,你們這裡的人,穿的未免也太暴漏了,還有你,你,你這像什麼話,就穿一條什麼也遮不住的東西,簡直是——不知道羞恥!」
顧雨呆呆地看著指責他的雲昭,怪不得雲昭從不肯穿短袖的衣服,每次都是長衣長褲。再加上自己和家裡人夏天一般也是襯衣長褲,所以,沒有覺察出來。原來,大白蛇早就在忍耐地球人的衣服了嗎。
「可是,大家都這樣啊,你得入鄉隨俗。」顧雨斟酌著說道,「而且,我的泳褲該遮住的都遮住了,你得用開放的思想看待這些。」
雲昭低下頭不說話,但是絕對沒有妥協讓路的意思,好一會兒他才抬頭說道,「好吧,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我不該用那邊的思想要求這裡,我尊重他們。」
「但是,別人怎麼樣我管不著,你不行。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不能——不能穿這樣給別人看。」雲昭惱怒地說道,瞪了顧雨胸前一眼,又倉促地轉開視線。
顧雨無言地看著他,最後讓了一步,「那我穿件外衣?」
說著,顧雨拿出件白襯衣披在外面。
雲昭看著顧雨被白襯衣遮住的若隱若現的泳褲,還有白皙的腿,眉頭皺得更緊了,再想像了一下顧雨下水之後,白襯衣被打濕的模樣,雲昭又覺得口乾舌燥了。
「不行。」雲昭猛地搖頭,毫無商量的餘地。
顧雨惱了,「那你說怎麼辦?我總不能穿著長衣長褲下水游泳吧?」
雲昭直直地看了顧雨一會兒,忽然說道,「要說防水的衣服,也不是沒有。」
說著,從儲物袋中拿出兩樣白色的東西。
顧雨眨巴著眼看著手裡的兩張蛇皮,摸起來涼絲絲的,慢吞吞地說道,「你說的沒錯,質量是挺好——」
但是,這樣穿出去下海,絕對會丟死人好嗎!
雲昭驕傲地抿了抿嘴唇,質量當然好啦,那可是他蛻的皮,防水防火,冬暖夏涼,還可以……等他們舉行儀式的時候做衣服穿。
「那你圍起來吧,從頭到腳都夠了。」雲昭期待地說道。
一刻鐘之後,顧雨和雲昭終於到了水裡,而且,他毫無壓力地往更深處的水底游去。
旁邊,是跟他一樣,一身黑色潛水衣的雲昭。
雖然大半夜潛水有點蛇精病,但是比起深夜裹蛇皮詭異男這樣的新聞頭條要好得多吧。
最後,顧雨聰明地去借了兩套潛水衣,從頭包到腳的嚴實衣服,終於讓雲昭說不出來什麼了。
用反正別人也認出他的想法催眠著自己,顧雨直接往深處游去。
同時,二號在顧雨耳邊喋喋不休,「天啊,我要抗議,他們竟然沒有動物潛水服,這是種族歧視吧,我要去給他們差評!啊——我要那條魚!」
顧雨默默地將那條胖魚抓過來扔進了一個網兜里,期望此行動可以讓二號閉嘴。
黑夜,以及更黑的水底,顧雨選擇了一塊還算平整的岩石,調整了一下姿勢,在上面坐了下來。
雲昭在他旁邊坐下,拿出一顆散發著熒光的珠子,雖然對顧雨不肯穿他的衣服有點不滿。但是現在這樣也比那件內褲好多了。
淡淡的光線吸引了海底的小魚,不一會兒就圍過來一大圈,除了圍在珠子邊上的,還有不少對顧雨和雲昭感興趣,湊過來觀察兩人。
二號看得眼睛都要紅了,恨不得這群魚全部自己排隊跳入它嘴裡。
雲昭抬起手,遠處的一隻大魚被吸了過來,在雲昭手裡掙扎了一會兒,又被雲昭推了出去。
顧雨眼睛一亮,他也可以試試在水裡練習劍法,說不定會有不同的收穫。
顧雨抽出了大劍,在水裡開始練習。每一招都能感覺到水底巨大的壓力,但是顧雨本身力氣就大,劍招一式接連一式的使出來,絲毫看不出勉強和不連貫。
顧雨周圍的水隨著他的動作旋轉起來,魚群受驚,紛紛往遠處游去。
九招全部使出,顧雨又從頭開始,而且,每次都盡力讓速度保持在平時的水平。
在顧雨感覺水壓似乎越來越大,每次出招越來越費勁的時候,他無意識的內視,發現基台上的人形動作絲毫不亂。
而且,身上不時閃過微光。
顧雨一愣,用神識更加仔細地觀察那個人形,在他的注視之下,那個人形慢慢變成真人一般大小,在顧雨眼前一招一式地演練著。
顧雨並沒有注意他的動作,而是更多地注意那些亮光。那些亮光雖然一閃而逝,但是看得出來,是連續的,從一點迅速移動到另外一點。
不,不只是點而已!顧雨震驚地發現,那是經脈,那些亮點在幻夜星辰訣打通的經脈中快速移動著。
顧雨呆呆地看著那些光點,最後恍然大悟,地星劍本身就不只是口訣和劍術,還得配合靈氣的運轉。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於是,顧雨手下劍招一變,開始只練習第一招,將人形使用第一招時靈氣的運轉都仔細記了下來,然後自己慢慢出劍。
大劍移動的同時,靈氣在體內經脈中運轉起來。
使出這一招的時候,顧雨是閉著眼睛的,然而海底突然的震動,和雲昭的傳音讓他睜開了眼睛。
遠處的雲昭對他伸出了手,雖然在海底,顧雨同樣感受到了巨大的吸力。
等顧雨飛到他懷裡,雲昭然後帶著顧雨迅速往遠處游去。
顧雨疑惑地看了看那邊,隨即恍然,他終於發揮出了地星劍真正的威力,在海底掀起了大浪。
無風的海底發出巨響,海面洶湧,可能會吸引其他人注意到。
即便如此,顧雨心裡還是非常激動,地星劍絕對套非常厲害的劍術功法。不過,以後練習劍法,大概只能找空曠無人或者觀想星空中了。
雖然說是造化珠系統提供的觀想星空,但是總感覺那就像是個微型宇宙一般,自稱空間,除了沒有人,周圍的一切都那麼真實。
雲昭帶著顧雨離開之後不久,三道人影已經出現在海底,其中兩人穿著潛水服,一個人一身白色衣服,手裡拿著一顆珠子,他周圍兩米方圓都沒有任何海水。
另外一個人笑著說道,「顧家的避水珠,果然名不虛傳。」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轉眼看向海底,「你們怎麼看?」
剛剛說話的人接道,「沒有異常,也沒有靈氣溢出,也許只是個意外?」
最後一個黑衣人慢慢到了海底,站在一處岩層的裂痕看了很久,「如果不是意外,就是有高人到了。也許我們這次聚會,有前輩過來了。」
顧雨被雲昭帶出去很遠,才不聲不響地在另外一處海灘上岸了。
隨即兩人換了衣服回到酒店,顧雨和雲昭的房間在八樓,一路上,不少人看著這兩個容貌極為出色少年,當然大多數目光都集中在雲昭身上。
顧雨的幾個同學見到兩人也在旁邊悄悄議論。
「顧雨身邊的那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肯定是男的,他的衣服是男式的,而且,我看到他有喉結了。」
「我好想認識他,如果能要到聯繫方式就好了。」
「找個比自己好看得多的男人,你有安全感嗎?」
……
顧雨扭頭看向雲昭,心裡頗有些洋洋自得,這個如此優秀出色的男人現在可是他的啦,果然表白的早也是很有好處的。
第二天早上,顧雨看著冷冷盯著他的雲昭,好聲好氣地說道,「不是我不想帶你過去,這是同學會,只有我們班裡的學生過去。而且,我現在也沒法給你弄船票了啊。不然,我早點回來,陪你去別的地方轉轉?」
雲昭因為顧雨不肯將他介紹給家人已經有些惱怒了,這會兒見顧雨居然連同學會都不讓他去,自然更加不爽,他有那麼見不得人嗎?!
雲昭瞪了為難的顧雨一會兒,忽然變身成了一條手臂粗細的白蛇,悶悶說道,「這樣總行了吧?」
顧雨看著他你敢說不行我就要發飆的表情,只好說道,「好吧,那你小一點,我把你放在口袋裡面?」
雲昭稍微縮小了一些,但是絕對算不上小蛇,顧雨只好穿了件寬鬆的深色衣服,雲昭身體盤在他的腰上,腦袋則靠近胸口的位置。
二號還對顧雨推薦了自己,隱晦地提醒顧雨,一隻鸚鵡比一條蛇要受歡迎多了,但是它不敢說得那麼明顯。
「不行,你們兩個都不能被外人看到。我只是參加同學聚會而已,我討厭任何意外和麻煩。」
這次的聚會,同樣是莊雲安排的,上次同學要求來海上,他直接將畢業聚會安排在了一艘遊輪上。
一日之後,遊輪會再回到南市港口。既可以在海上玩,還有專門舉行聚會的地方。
顧雨上船的時候,一隻手在後面抱住了顧雨的脖子,「我說,你這次居然沒有等我一起來!」
顧雨回頭看著好友胡維,「這次要陪一個……朋友。」
胡維擠眉弄眼,「聽說了,聽他們說是位大美人,怎麼認識的?」
顧雨胸口的雲昭動了動,不高興有人這麼靠近顧雨。
顧雨推開胡維,擔心他察覺到雲昭的存在,邊說道,「我……師兄。」
胡維一臉遺憾,「男的?那算了,本來還想讓你給我介紹一下。來,我給你說說最近的八卦……」
兩人說著,已經拿著領到的船票上了船。
讓顧雨滿意的是,班長竟然還是給他安排的一個人一間,看著那張雙人床,顧雨笑了笑。
上午到中午午飯時間,班上的人都聚在一個小廳里,班主任和任課老師也都參加了,一起聚餐、聊天,拍照留念,每人還發了一個小禮物。
下午,老師們暫時離開之後,學生也散開去船上玩了。
船上似乎還有一伙人在聚會,那邊男女都穿著高級禮服。顧雨瞟了一眼,暗暗想道,讓保守的大白蛇看到肯定會評價暴露到不能看了。
莊雲和那邊的人似乎是認識的,所以,他們這群高中生也有人過去玩。
顧雨斷了盤子選了幾樣糕點,還悄悄往儲物袋裡裝了一些,等會兒回去給雲昭和二號吃。
顧雨轉身的時候,正好一個清秀的年輕人走了過來,見到顧雨轉身也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
在他看來,應該是顧雨躲著他,就像其他人那樣,可惜顧雨的注意力都被盤子裡的食物吸引住了。
於是,這個年輕人手裡的一杯紅酒全部灑在了自己的白色禮服上,他吸著氣看著自己的衣服,然後抬起頭,盯著顧雨的眼睛裡帶著憤怒和鄙夷,在顧雨還沒來得及道歉之前,一巴掌扇了過去。
顧雨眉頭一皺,從小到大,可從沒人打過他耳光。顧雨也不道歉了,抬手輕輕一擋,雖然他沒用力,但是他的力道又豈是這個人能撼動的。
對面的人自己太過用力的結果是,被顧雨擋回來之後,他直接往旁邊的桌上倒去,被上面的蛋糕糊了一臉。
那個人狼狽地起身,幾乎要氣瘋了,他看著顧雨轉身想要離開的背影,大聲吼道,「你給我站住!」
這邊的喧鬧很快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在看到滿臉奶油蛋糕的人時,有人笑了起來,但是,等那個人擦了臉之後,這些笑聲就都消失了。
「你死定了!」那個年輕人滿臉陰鬱地說道。
這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帶著一個紫色禮裙的少女走了過來,皺著眉看向年輕人,說道,「曉川,怎麼回事?」
紫衣少女也跑過來,問道,「哥,你這是怎麼了?」
那個年輕人忙又擦了擦臉,看向男人,氣憤地說道,「二爺,他故意推我,給我難堪,這明擺著就是不給您面子,您可得給我出這口氣。」
顧雨皺起眉,這都是什麼跟什麼,他連這個人是誰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給他面子。
在顧雨打算離開的時候,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向了顧雨,隨即眼睛一亮。
而這時候,感覺到顧雨被人圍住,以為他有危險的雲昭從顧雨衣服里探出了頭。
周圍的人又是一陣吸氣聲,但是並沒有人離開。
那個男人打量著顧雨的長相,看看顧雨衣服里冒出來的白蛇,忽然笑道,「這位小兄弟,曉川是我的人,你這麼欺負他,可就不對了。」
周圍的人不乏一些幸災樂禍的目光,而那個叫曉川的年輕人則目光更加陰沉,二爺明顯看上了那個得罪自己的人,讓他不舒服到了極點。
忽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二爺,這位是我的同學,希望二爺看在我面子上,就別太計較了。」
顧雨側頭看去,莊雲以及和他在一起的一群人過來了。
二爺皺了皺眉,忽然又笑了,「要我不計較也行,可是他得罪了我的情人,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說道,「小同學,作為賠禮,要麼,你親我的一下,我就原諒你,要麼,你就親那條蛇一下,我們就這麼算了。」
周圍的人低笑起來,有人還在打趣說二爺口味太重。
本來怒氣中沖看著外面的人大白蛇聽了這句話,忽然眼睛亮了起來,轉頭期待地看向顧雨。
在人類看來,這是這位二爺為難或者侮辱顧雨。
但是大白蛇看來,他可比其他人高貴多啦,這人是讓顧雨在自己和他之間選擇嗎?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大家的支持和留言。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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