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參見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漏夜前來,深深拜倒在溪風殿前的女子,嬌媚可人,只是眼角眉梢比之其他人,恐怕多了一些算計。
韋妃擱下手中的玉梳,轉過身來看她,「喲,這不是穆姑娘嘛,多大的風把您刮來了?」
「娘娘這樣講,倒是叫霏微不敢親近了呢。」霏微躬身再拜,「娘娘叫臣妾霏微就好。」
「這樣的客套話本宮可不想聽,好端端的擾了本宮的清夢。」韋妃橫目,揮手叫宮女眾人都退出殿外,「穆姑娘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娘娘,您也看到了,嬪妾在這宮裡,實在是無出頭之日,今日裡一個小小的秀女都敢騎在嬪妾頭上,嬪妾在這宮裡,實在無依無靠,想著娘娘寵冠後宮,若有娘娘幫襯,也不會這樣叫人瞧不上。」霏微恭敬叩頭,「臣妾的小小心愿,還望娘娘體諒。」
「堂堂尚書之女淪落至此,也真真叫人惋惜。」這丫頭還算老實,韋妃心頭暗笑,卻故意拉長了音調,「可是本宮幫了你,不過是多了一個爭寵的嬪妃,於本宮,有什麼好處?」
「嬪妾必定效忠娘娘,事事以娘娘為先。」霏微說的是真心話,那日會出現在未央湖畔,不過是因為湖裡河燈實在好看的很,而且,也是為了出現能入了皇上的眼睛,卻憑空跑出一個辛夷,還呆呆守在湖邊,不過因為長的略略強些,憑什麼就事事搶了風頭?推她入水,也是知道她素來身子弱,想著就那樣了結了她,可是那女人不單單活了下來,還推出個孩子來,憑她今日在堂上給韋妃的臉色,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她,不如趁早做好打算,既然已然勢不兩立,不如投在韋妃身邊,有韋妃盯著,自己也不會孤立無援。
「是嗎?」韋妃微笑,捏起霏微的下巴,「本宮憑什麼信你?」
她的手勁不小,霏微吃痛抬頭,惶恐的看著眼前朱釵卸盡披頭散髮的韋妃,一如鬼魅,可是她不敢回頭,入了這個宮門,她就已經無法回頭,比起在儲秀宮毫無出頭之日,她還是選擇風光萬千,即便,只是浮於表面。
「娘娘,史秀女是嬪妾的姨妹,她同蘇婕妤交好,嬪妾會利用她的關係,將那個賤人肚子裡礙娘娘眼的東西除去,做成了,娘娘便會知道嬪妾的誠意。」
「放肆!殘害皇嗣,本宮可以叫你死個千次萬次的!」韋妃大力一揮,把她丟在地上,「好你個穆霏微,好大的膽子!」
「如果沒有這樣的膽子,如何跟在娘娘的身邊?」出乎意料的,霏微並沒有退卻,而是直直迎上韋妃盛怒的目光,「娘娘以為呢?」
良久的沉默,無人來打破,唯有對視的一雙眼睛在出言,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勢必有輸有贏,看的,不過是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