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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棟華周五抽不出時間,說好了不會去觀看育英小學的五一演出。其實這樣,孫應枝反而能更加專心地工作,於是在演出開始之前,方毅城在大禮堂里調試機器,孫應枝負責在禮堂外接待來參觀的家長。
周五上午的演出,前來參觀的家長並不算多,孫應枝禮貌地一一請他們在簽到本上留念,忽然就瞧見了一道婀娜而又熟悉的身影。她驚訝地楞了片刻,還是對方輕柔地率先打招呼,
「喲!真是好巧啊,這不是孫老師嗎?」來者金小媛,還是一如既往地美麗照人。
孫應枝趁著接待的空隙和金小媛閒聊了幾句,才明白原來她經人相親認識了一位離婚的生意人,彼此相談甚歡,金小媛對他亦十分滿意,
「只不過他的兒子並不是個好相處的孩子。可能是因為父母離婚,爸爸也成日忙生意吧,他對我這個『阿姨』也不是很客氣呢。這次他告訴他爸爸,被老師推薦參加學校演出的朗誦節目,他爸爸挺驕傲的,真的是特別高興,只可惜今天也沒空來參觀。我一聽,就想過來看看,給老夏拍點照片什麼的,和孩子拉近一下關係。嘿嘿,我可沒告訴那孩子我會來,他看見了不知道會不會驚喜。」
「哪個班的孩子?」孫應枝笑道。
「是在四年級三班的,那孩子名叫夏博文。」
「四年級三班啊,的確是出了一個朗誦的節目。你先進禮堂里占個好位子吧!」孫應枝思索著,看看表,收了簽到本帶金小媛進了禮堂,「朗誦是第三個節目,等一下會從左邊入場。你好好拍吧,我先去做事了。」
孫應枝回到電腦旁,方毅城正在調試媒體。孫應枝翻出學生們的演出名單,果然,和她記憶中的一樣,四年三班的朗誦節目一共只有三個孩子,並沒有這個叫」夏博文」的。她覺得奇怪,卻也不敢亂說什麼。隨即時間到了,演出開始,她也趕緊投入到忙碌的幕後工作去了。
散場的時候,她特地留意了金小媛,見她還沒走,就上前和她聊幾句。果然,金小媛也是一臉疑惑,
「我看了朗誦節目,可裡面沒有老夏的兒子。那孩子今天是,生病請假了嗎?」
「我也不清楚,得問四年三班的班主任。我問了告訴你吧!」
金小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謝過孫應枝之後離開了。
…………
四年三班的班主任是何念心,就是曾經懷孕後孫應枝去頂班的那位何老師。那天中午在食堂吃飯後,她正巧在走廊里遇到了何老師,順口就問了起來。豈料何老師一臉驚訝,
「夏博文參加朗誦節目這是根本就沒有的事情啊。」
何老師絮絮叨叨地說了一番,說得孫應枝的嘴角都漸漸沉下去。原來夏博文在班上屬於特別頑劣的孩子,脾氣火爆,動不動就上手打人。和之前的歐陽哲的胡鬧不同,夏博文是真的會狠下拳頭去揍人的那種孩子!可憐何老師才生完孩子沒多久,身體虛弱,接了這個四年級的班後更是給夏博文折騰得有夠憔悴。
「所以,我怎麼敢讓他參加朗誦節目?他上台萬一打起來,我拉也拉不住的。其實我對他了解也不深刻,聽說他前一任班主任好不容易和他搞好了關係,可惜那老師結婚後就轉去別家學校了,夏博文就更暴力了。孫老師,你的意思是,他騙了他的爸爸說他參加學校演出?」
孫應枝點了點頭,「他爸爸的朋友偷偷過來觀看,想給夏博文一個驚喜,可結果……」
「你認識那位朋友?」
「算是認識吧,我……」孫應枝正說著,卻見何念心的臉色忽然一變。她順著何念心的目光,往自己身後望去,就瞧見一個高大的男孩子陰著臉站在背後。
孫應枝本能地明白,他就是夏博文。
夏博文冷冷地看了孫應枝一眼,隨即又對何念心說,「老師,我的語文抄寫本找不到了。」
「啊,沒關係,明天帶一本新本子過來吧。」何念心顯然不想與他爭執。
「嗯。」夏博文懶散地點點頭,臨走之前又是幽幽地看了孫應枝一眼,直看得孫應枝心頭髮毛。
^…………
「一個四年級的男孩子啊,居然把我心裡看得毛毛的!看來我平時總是埋怨自己遇到難搞的孩子,但真的是,一山更比一山高。」晚上,孫應枝躲在毯子裡和林棟華通電話。
林棟華愛憐地聽著她抱怨,又說,「那孩子如果真的那麼暴力,你以後也得躲遠點。」
「我是能躲啊,何老師可就慘咯!還有金小媛,我告訴她夏博文根本不在演出名單里,她過了好久才回復我說謝謝。她也明白這不是個好親近的孩子吧。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她和那位老夏的關係。」
「你還有心情操心她?」
「哼……」孫應枝笑著在毯子裡打了個滾兒,「人家畢竟和你相親過。話說回來,當時如果你們倆在一起了,林熙可比夏博文要乖巧可愛多了!」
「喂喂,何必又要翻舊賬。那我是不是也該提一下和你相親了好幾個月的大劉雖然他也有新對象了。還是個老師呢,他就好這一口。」
「那麼你呢,你好哪一口呀?」孫應枝悶在毯子裡眨巴著眼睛。
「……你們這種小姑娘是不是都喜歡聽男方一次次地表白啊?」林棟華無奈道。
「哼,那你表還是表啊?我現在還在考察你呢。」
「表表表,我……」林棟華正醞釀著想深情一把,卻不料孫應枝陡然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林棟華的表白於是噎在了喉嚨里,憋得他的臉都通紅了起來。不多久,他就收到了孫應枝歉意的微信,
「抱歉抱歉,我忘記鎖門了,媽媽忽然衝進我房間給我送水果。嚇死我了。真有一種小時候抄作業被抓的感覺。」
林棟華看了,簡直哭笑不得。
^…………
隔天就是五一小長假了,瀟灑的孫家爸媽早就訂好了和老友去坐郵輪的旅行,一大早就興致勃勃的準備出發了,卻也反覆地囑咐孫應枝要好好看家。
「爸媽知道你才不高興自己燒東西吃呢,冰箱裡有一些燒好的菜。你要叫外賣也可以,不過要叫乾淨衛生的連鎖店外賣,別亂吃東西。還有出門要記得鎖門,鑰匙隨身帶好……」
「好啦好啦,你們趕緊出發和朋友們匯合吧!」孫應枝聽得都要暈乎乎了,趕緊恭送二老出門,目送著他們提著箱子走出小區。
翻了翻冰箱,媽媽果然提前燒了一些菜餚存放在裡面,也預備了速凍的餃子和餛飩以防她餓死在家。不過孫應枝得意一笑,她一早就給自己未來三天的口糧做好了打算,那就是——去林大廚師家蹭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