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爐人生 第七章 球場衝突
陳志澤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情。
好像考試過後，想要知道分數，卻又害怕知道分數一樣。
他想起很多事，想起第一次見到林靜，想起第一次問到號碼，想起第一次給她發簡訊，想起很多很多。
這一夜，陳志澤失眠了。
……
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陳志澤收拾東西到學校上課。
高三的課程很緊，周末只放一天半，下午就得到學校補課。
陳志澤熟門熟路的找到教室，進教室的瞬間，陳志澤有種恍惚的感覺。
他離開這裡很多年了，準確來說是八年，八年裡，他離的最近一次是在對面馬路上，隔著一條綠化帶遙望學校操場。
他被門衛攔在了學校外，進學校得要佩戴校牌，那是那次他探望母校唯一留下的記憶。
現在幹什麼呢？坐在位置上，陳志澤一陣茫然。
周圍的同學都在抄作業，六門課程十六張試卷，是他們周末的作業。
這種在後來聽起來根本無法完成的任務，對現在的他們來講卻是習以為常。
周五下午發的試卷，勤勞點的，在周五放學前能做完四張，晚上回家能做完五張，第二天再做完七張，然後周日就來上課。
不過對大部分人來說，他們更喜歡周日的時候提前一小時到校，借幾個成績不錯的住校生抄抄。
陳志澤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一眼，腦子裡一片空白。
汽車在平直公路上行駛，它受到的阻力大小不變，若發動機的功率保持恆定，汽車在加速行駛的過程中，它的牽引力F和加速度a的變化情況是（）。
A.牽引力逐漸增大，加速度逐漸減小。
B.牽引力逐漸減小，加速度也逐漸減小。
C.牽引力所做的功等於汽車動能的增加。
D.牽引力和阻力所做的總功等於汽車動能的增加。
一眼看上去都很熟悉，但仔細思考下，卻一道題都做不出來。
馬上還有半年就要考試了，陳志澤卻一點底都沒有，他心裡突然有點發慌。
「志澤，你作業做完沒，給我抄抄。」同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邊放書包一邊對陳志澤道。
陳志澤看他一眼，是外號「睡神」的蹇曉毅，每天來一上課就睡覺，到點就放學，雷打不動。
他忽然想起件事兒來，起身出了教室。
陳天賦在隔壁教室。
他和陳志澤一個三班，一個四班，隔了一個拐角。
陳志澤去的時候，陳天賦不在班裡，想了想，陳志澤往體育場趕去。
學校有兩個體育場，一個正規體育場，用鐵網圍了起來，只在正式上課時開放，另一個在學生宿舍旁邊。
陳志澤到的時候，場上有幾對人正在打球，陳天賦就在其中。
陳志澤到了場邊，看了一眼，沒有打擾他，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對於場上的情況，陳志澤並不陌生，高中時，每次周末他們都會提前很早到校，趁著休息時間在籃球場上過一下癮。
自己組隊，打半場，三對三，三個球換人。陳志澤看了一下，有高三的熟面孔，也有些不認識，可能是其他年級的，或者外校的。
陳天賦他們這隊的實力很強，有一個二班的，校籃球隊的體育生，打得分後衛。還有一個文科班的，個子很高，有一米八左右，打中鋒。陳天賦在裡面不算出彩，一米七八的個頭，打小前鋒。
光這身高差距，已經碾壓大部分的業餘球員了，陳志澤在這裡坐了一會兒，陳天賦他們已經淘汰兩組了。
又淘汰下一組，場下等的有些不耐煩的球員上去了，那個得分後衛突然舉起手，扭著腳下來了：「我腳崴了。」他說。
陳天賦他們一下愣了，少了這麼個人，隊組不起來了。他茫然的在場中掃了一圈，目光落在陳志澤身上：「志澤，來，幫個忙。」
陳志澤愣了一下，看了看旁邊，沒有人，指著自己道：「我？」
「上來吧，少個人，你頂一下。」陳天賦道。
陳志澤慢騰騰的從地上爬起來，場上有個陌生的小黃毛拿著球，不耐煩道：「快點，磨磨蹭蹭幹嘛。」
陳志澤沒說話，上場後認了下人。陳天賦拍了他一下，指著一個矮個子道：「你去防他。」
陳志澤來到男生旁邊，彎著身子，看著他。男生個子不高，一米六出頭，瘦小精悍，半截運動褲下露出的小腿很結實。
開球了，對方似乎覺得陳志澤這隊裡個子最矮，好突破，把球給了小個子男生。男生接球之後壓低重心，不停掃視著陳志澤兩邊。
對於籃球，陳志澤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接觸過了，自從出去工作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籃球，猛然上場，陳志澤還有些不習慣。
陳志澤堪沒有理會他，眼睛一直盯著他小腿，小個子發力的時候，陳志澤一眼判斷出，左邊！
陳志澤左肩下沉，在對方突破的時候，手腕往上捅了一下，小個子很機靈，身子壓低把球護住，陳志澤沒有捅到。
小個子一溜煙兒從陳志澤身旁跨過去，陳志澤轉身緊跟上。禁區的高大個兒一看，連忙補防，雙手撐起想要攔住對面。小個子頭一低，從他胳膊下鑽了過去，球往上一拋，進了。
「志澤，咋回事兒啊，今兒反應怎麼這麼慢。」上來就被對面進了一球，陳天賦有些啞火，沖陳志澤發著牢騷。
陳志澤也沒法，總不能說自己好久沒打球了，手生吧？只能應付一句：「剛開始，熱身呢。」
這下對面炸刺了，開頭說話那男的直接開嗆：「熱身？去下面熱吧，這不是你來的地方。」
陳志澤眉頭一皺，還沒說話呢，陳天賦不樂意了：「咋滴，找事兒啊？」
他往前一衝，胸膛衝著那人就一頂，看樣子就要幹起來。陳志澤上前拉了一把：「打球，別惹事兒。」
另一邊的人也將那小黃毛給拉了下去，小黃毛還滿臉不服，嘴裡嘟嘟嚷嚷著「什麼人，德性」，沒一句人聽的話。
陳志澤看陳天賦憋著火，眼裡通紅通紅的，上前拍了拍他：「你去防那個，這個我來。」
陳天賦看了他一眼，沒吱聲，和陳志澤換位了，讓陳志澤對這個小黃毛。
小黃毛一看陳志澤換過來了，手裡控著球，沖陳志澤挑釁：「來啊，不是在熱身嗎，球在這兒，過來搶啊。」
陳志澤沒搭理他，他牢牢記得一句話，打球的時候不要看球，陳志澤沒盯球，眼睛就盯小黃毛的肩膀。
小黃毛看著挑釁夠了，把球一拉，就要從陳志澤身邊突破。陳志澤眼疾手快，「啪」的一聲，巴掌狠狠甩在球上。
「砰」的一下，籃球被陳志澤拍在地上，彈回來剛好砸在小黃毛腿上。小黃毛正突破呢，被球這麼一砸，「噗通」一下就摔地上了。
「你找事兒是不！」小黃毛「嗖」的一下從地上衝起來，一把抓住陳志澤衣領，唾沫都啐陳志澤臉上了。
陳志澤皺了下眉頭，用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平靜道：「撒手。」
小黃毛不依不饒，把陳志澤往身前一拉，一臉兇狠：「我說**是不是找事兒！」
陳天賦一看這場景，一下子就炸了，罵罵咧咧的沖了過來：「老子忍你很久了，你是不是要打架！」
兩邊人都嚇了一跳，連忙去拉人，小黃毛被人拉著，嘴上還不依不饒：「老子今兒不讓你見見血，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砰！
一聲脆響，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剛才還叫囂著的小黃毛，捂著腦袋蹲地上，旁邊站著拿著手機的陳志澤。
「我叫你撒手，聽不懂人話？」陳志澤手裡拿著老式的山寨機，嘴裡冷冷的說道。
這麼大一塊山寨機，跟磚塊一樣，剛那麼一砸上面都見血了。
只見小黃毛蹲在地方，被手捂住的地方不停的往外浸著血絲。這下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就那麼看著陳志澤。
陳志澤從兜里掏出兩百，扔在地上：「拿去，自己去診所里上藥，下次到二中別這麼橫。」
說著，陳志澤朝驚呆了的陳天賦一招手，往食堂方向走去。
其他人都被陳志澤嚇到了，沒有一個人敢上來攔住他。
……
「志澤，你剛那一下夠狠的。」到了食堂，陳天賦還心有餘悸。打架的事兒他見多了，但像陳志澤這麼幹脆的，少。
陳志澤在食堂小賣部買了兩瓶水，扔給陳天賦一瓶，自己開了一瓶：「我找你有個事兒，火箭班有個人，矮矮胖胖的，能幫我打聽到是誰不。」
「火箭班的？怎麼？惹到你了？」陳天賦喝著水，有些奇怪。學校里有三種班，分別是普通班，實驗班，火箭班。
他們屬於普通班，而火箭班裡全是精英，最後一名都沒有跌出過年級前一百過。平時幾個班的人都看不對眼，屬於沒事兒都不往來那種。
「沒什麼，找他有點事兒，你如果知道的話幫我打聽下他的消息，名字電話什麼的給我弄一份，我有用。」陳志澤道。
陳天賦沒說話，這種事情對他來說是小事兒，他有個女友就在火箭班，打聽這種消息太簡單了。
他比個「OK」的手勢，這個事兒答應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