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孩童身上產生的仙光與之前那些孩童大不相同,淡淡的白色光芒上透著絲絲縷縷的「仙氣」,具體是什麼不得而知,只是沾染上一絲後如同渾身如沐春風,清爽且舒適。
想來是遠遠看見魔雲洞遺蹟上的異象有所領悟。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想要這些孩童有所領悟需要將他們帶出去見識廣闊的世界,無需刻意引導什麼,只需要他們作為一個見證者即可。
「咿咿呀呀!」
小奶娃坐不住了,手腳並用的爬到那幾名體表綻放仙芒的孩童近前,一把將他們按倒在地上,揪住小辮子就是一通亂拽,他有些著急了,眼瞅著身邊的小屁孩兒一個兩個的都是脫胎換骨,他感覺到了強烈的緊迫感。
「可曾感受到肉身有何變化?」
李小白將小奶娃扒拉到一旁,看著眼前的幾名孩童問道。
「咿咿呀呀!」
仙芒逐漸內斂消散,幾名孩童起身煞有介事的打了一套「醉拳」,搖搖晃晃,奶聲奶氣,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生。
「似乎是體質和大道根基發生了某種變化,回頭讓六師兄看看。」
李小白撥弄幾名孩童,這幾個小不點尚且年幼無法掌握運用方才的力量,他不懂修煉看不出什麼,回頭找懂行的人看看。
小奶娃不滿,起身走到孩童中央,扎了一個馬步開始打拳,引得一眾孩童紛紛側目,大眼睛中滿是崇拜。
李小白無言,這奶娃個頭不大,野心倒是不小,沒有經歷過佛門信仰之力的洗刷倒是不知這傢伙身上是否也有某種奇異的特質。
「咿咿呀呀!」
同樣是搖搖晃晃的一套醉拳過後,小奶娃開始拳打方才幾名體化仙芒的孩童,一通暴揍過後再度確立了自己孩子王的地位。
「轟隆隆!」
一陣引擎轟鳴聲響起,重裝大卡車爬上了那座山巒,魔雲洞廢墟上的異象並未消散,一行人愈發臨近,山門已經清晰可見。
半晌後,卡車停了下來。
眼前是一處氣度恢宏的山門,門派前一塊巨大的石碑矗立,其上龍飛鳳舞撰寫著三個大字:魔雲洞。
據說早年魔雲洞乃是一處山崖上開闢而出的石府,內部蘊含廣袤無垠的小世界空間,後來前任掌教認為將宗門藏匿在小世界中容易被人針對,故而進行大遷徙將宗門搬了出來。
畢竟小世界內只有一條空間通道,若是被賊人掌控住他魔雲洞將面臨滅頂之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沒有想到的是即便是將宗門搬到連綿一片的山巒上也仍逃不過身死道消的下場。
「師尊,我們到了!」
符天天翻身下車,顯得很是激動。
「把坐騎收起來,咱們步行以免驚擾了諸位前輩。」
李小白淡淡說道,他知道眼前這座山門只是幻象並非是真實存在,也許其中還會有某種不知名的危險,需要謹慎前行。
「是!」
隊伍徒步前行,李小白走在正前方,一眾孩童在後方俯身爬行進入了魔雲洞內。
宗門之中山頭林立,仙氣飄渺,一名名修士腳踏飛劍互通往來,道路兩邊不時的還能看見修士們擺攤出售各種妖獸材料,摩肩接踵人聲鼎沸, 一切景象都真實的可怕。
「王師兄!」
符天天看著一旁擺攤的某位白衣青年驚喜的叫道,在她的記憶中這位王師兄是親傳弟子,拼死將她送出中州的眾多師門長輩之中有此人一份。
「今天打烊了,不交易了。」
那王師兄拋了拋手中的錢袋子,淡笑著說道。
「師兄為何在此?」
符天天繼續問道。
「我在等小師妹回來呢,母胎單身三十多年,等她給我討個老婆。」
王師兄笑嘻嘻的說道。
「放心吧師兄,給你找大家閨秀,咱們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符天天摸出一個小本認真記下:給王師兄討個老婆。
王師兄臉上掛著淡笑,眼神之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欣慰,身形與地上的攤位緩緩淡去,等符天天抬頭時眼前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師……師兄?」
符天天有些驚惶的四處張望,試圖再次找出王師兄的蹤影,可惜周邊已經是空空如也了,在王師兄消失的瞬間附近的幾家攤位也一同消失了。
「他已經走了,走的很安心。」
李小白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這整座宗門應該都是一個巨大的執念,因為某種不知名的緣故具象化了出來,能讓符天天最後再見他們一面。
但也不是所有的執念都如同王師兄這般可以交談,像是虛空中那些腳踏飛劍機械化行動的修士顯然不具備交談的能力。
「咿咿呀呀!」
小奶娃也爬到符天天的身旁學著李小白的模樣拍了拍她的腳踝,想要安慰一番。
「弟子知道的,王師兄已經死了。」
符天天揉了揉眼睛,抱著小本繼續前進。
沒走多久,再遇一位執念體,這是個女修,髮絲飛揚雙眸猩紅滿臉的煞氣,附近偶爾有腳踏飛劍的執念接近便會被其一把捏碎,李小白打量著她,生前應該也是個狠人,臨死之際想必是受過奇恥大辱故而才會產生出這種怨氣。
「師門被滅,吾心不甘!」
「我心若猛虎奈何身死道消,不甘!」
女修痴狂,嘴中念念有詞。
「柳師姐!」
符天天上前兩步輕聲喚道。
女修眸中的凶芒頓時消散內斂不少,猙獰的眉宇也是舒展開來。
女修朱唇微啟:「我在等小師妹呢。」
符天天:「等她做甚?」
女修:「魔雲洞的蔥花餅只有小師妹才做的出來,我想那個味道了。」
符天天再度舉起紙筆認真記下:「給柳師姐做蔥花餅。」
「師姐,我會替你報仇的!」
女修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了她的眉心: 「有蔥花餅就足夠了。」
「那邊,掌門在等你。」
柳師姐指向了一個方位,符天天順著手指看去那是她和爺爺一起居住的院子,再回頭時張狂女修已經消失不見了。
符天天再度前行,不知何時周遭的宗門環境變化,從連綿起伏的山脈化為了只有通往那間別院的一條道路。
這似乎是某種指引,李小白知道這執念真相的答案應當就在那間別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