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一窩蟻 m.yiwoyi.com
電鑽的轟鳴聲在一片死寂中響起,將谷懸鎮的安寧直接擊碎。
正在警局辦公室的程空一皺眉,直接來到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他的眉心頓時擰成了一個『川』字。
交警局對面的那塊地正在被拆遷。
而除了拆遷隊以外,還有許多穿著黑色特殊紋理袍子的人站在旁邊監察。
這袍子,程空一輩子也難忘記!
那是教會人員的象徵!
該死!
為什麼教會人員出現在了谷懸鎮,自己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為什麼警局對面被動工,自己卻一無所知?
工程局的那些人忘了規矩?
程空當時血就衝上了腦門兒,給監察局的處長粱韜打了電話。
「粱韜!」
「你特麼吃乾飯的?」
「勞資讓你給我看著教會的人,你都聽到狗肚子裡去了?」
「他媽的,趕快叫上警備隊的人,跟我去對面看看!」
粱韜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眼中閃過一道詭異。
而後,他叫上了警備隊的成員,拿著武器跟著程空去到了警局對面。
這裡圍著很多平民,在駐足觀看。
因為教會的人正在這裡大肆宣揚他們的教義。
他們姿態高貴,優雅,語氣帶著讓人作嘔的刻意調調。
但有些人,就喜歡這一套。
如果不是程空曾經見過教會究竟有多麼骯髒,多麼虛偽他就真的信了這些傳教士嘴裡的話!
「讓開!」
「都給我讓開!」
程空聲厲色劇,推開了那些圍在中間的人,對著那些正手持經書,大肆宣揚苦痛教義的傳教士厲聲喝道:
「你們是從哪兒來的?」
「誰他媽允許你們在這裡傳教的?」
「還有,誰給你們的權力在谷懸鎮動土建設教堂?」
「工程局的人同意了嗎?」
見到了大片的警員圍過來,其他圍觀的平民都不自覺地讓開了。
那個站在巨石的傳教士沒有下來。
也沒合上手中的經文。
就這樣用一種藐視的眼神,俯視程空道:
「警官,不好意思我不記得谷懸鎮有『不能傳教』這一條法律。」
「至於在這裡建設教堂呵,我們當然已經經過鎮子裡的工程局同意了。」
「喏,把工程局蓋章的文件給這位警官看看。」
一名教員,拿著文件來到了程空面前,將文件遞給程空。
程空目光帶著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文件上,那個鮮紅的印章。
確是工程局的印章。
不過為什麼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清楚了警長,我們走的可是合法的正規程序!」
石台上的傳教士冷笑道。
程空心裡覺得大不對勁,急忙背過身子,掏出了電話,給工程局打了個電話過去。
嘟——
無人接聽。
心裡那股不安的感覺愈發濃烈。
「既然你這麼擔心,為什麼不親自去看看呢,我的警長?」
巨石上,傳教士展現的格外肆無忌憚,臉上的冷笑,眉宇間的不屑,以及語氣中若有若無的嘲弄,都讓程空非常想要直接打死這個狗東西!
可他不能這麼做。
因為太多人看著了。
他在谷懸鎮,代表的是谷懸鎮的法律!
這麼多年,谷懸鎮之所以被詭異侵染後還能維持大體系的法律運轉,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警局的以身作則。
如果他們都開始違反踐踏自己定下的法律,其他的民眾會怎麼想?
會怎麼做?
程空深吸一口氣,對著下屬李佰哲吩咐道:
「給我看緊他們!」
「在我回來之前,不要讓他們輕舉妄動!」
他立刻回到警局,開車前往了工程局。
這兩者離得並不遠。
大約十分鐘,程空就已經趕到了工程局。
因為谷懸鎮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動過新的工程,所以工程局被遷移到了比較人煙稀少的地方。
隔著老遠,程空就已經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
附近一個人都沒有。
工程局的大鐵門被直接破開,缺失了一大塊,而看門人的屍體早已經變成了兩截!
腸穿肚爛。
橫陳一旁。
程空急忙進入內部,一路上,全都是猙獰的屍骸,被各種虐殺,死狀慘烈
一直來到了局長辦公室。
程空赫然看見,那個一向與自己交好的工程局局長,早已經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內。
他一隻手蜷縮,手指被掰斷骨折,似乎生前死死抓著什麼東西
而在他身旁不遠處,鮮血浸濕的地面上,印章安靜地躺在了那裡。
桌面上的電話也被砸得稀爛。
程空雙目眩暈,嘴唇哆嗦。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教員遞給他的那份文件上,為什麼會有血腥味
教會事先來找工程局簽字,工程局局長沒有同意,想要給程空打電話確認一下,於是慘劇發生了。
教會的人居然直接對工程局進行了血腥的屠殺!
程空目眥欲裂,眼角幾乎流出血。
這些狗娘養的東西果然沒有打算放過谷懸鎮!
他們這一次,是準備要將谷懸鎮全部變成教會的實驗場!
回想起自己曾經受到的恐怖摧殘,過往記憶如幻燈片一樣在腦海深處不斷划過,程空死死攥緊自己的拳頭
他寒著一張臉,來到了辦公桌旁。
那裡有作案的兇器。
一把鋸子。
並不鋒利,所以鋸刃的上方沾著很多血肉。
怨氣很重,所以能夠對鬼物造成嚴重傷害。
顯然這柄鋸子是被教會附魔了。
他只要拿到了這柄鋸子,將它帶回警局,很快他們就能夠聯繫報社和數據園,將教會屠殺工程局的事情昭告整個鎮子。
真相,或許能夠讓那些已經被教會蠱惑的愚民清醒。
或許。
程空深吸一口氣。
伸手拿起了鋸子。
正是此時,門外一道輕微的『咔嚓』聲響起。
程空猛地回頭。
一個穿著教會袍子的教員,居然拿著一個照相機,將此時的程空攝下!
「站住!」
程空怒喝,急忙拿著鋸子追了出去,那名教員一邊攝像一邊後退,直到程空追近之後,它硬吃了程空一招中門拳,從容退去!
這傢伙的實力雖然不如自己,但卻差的不多!
看見它手裡的攝像機,程空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刻只當這人是教會留下來滅口的人,想要抓住它。
但很快,他跟丟了。
這傢伙身上有教會的寶物,跑得飛快。
程空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急忙掏出手機,給監察局的局長粱韜打了個電話:
「粱韜!」
「那些該死的教會人員屠殺了工程局,趕緊把他們抓起來!」
「我馬上就會帶著證物趕回警局!」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後,粱韜的話讓程空當場愣在了原地。
「程空,你在說什麼?」
「工程局的人不是你殺的嗎?」
「你因為自己的私心,害怕善良的教會揭露你利用警局控制谷懸鎮多年的卑劣行徑,為了不讓教會在谷懸鎮傳教,你威脅工程局的局長,不讓局長批准他們在谷懸鎮建設教堂不過你沒想到局長大人正直清廉,這些年受夠了你的淫威,好不容易看見了教會的光明降臨了被黑暗籠罩的鎮子,他決定寧死不屈,用自己的生命帶頭反抗你這個幕後黑手,為谷懸鎮的人民帶來希望之光!」
聽完對方的話,程空腦子『轟』的一下,被炸成了一片空白。
這一刻,他忽然間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他的這個下屬,居然叛變了!
這頭蠢豬!
「你這條傻狗,你真的以為你幫助了教會,他們就會給你你想要的,再在你臉上貼上一朵小紅花,告訴大家,你是教會的大功臣?」
「別特麼傻了!」
「今天他們允諾過的,給你的,明天就能夠收回來!」
「等到你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們怎麼對付我,就會怎麼對付你!」
電話那頭傳來了冷笑:
「他們對付你,只不過是因為你是教會的敵人。」
「而我跟你不一樣!」
「我可是教會的功臣!」
「很快,你拿著鋸子,屠殺工程局所有人的照片和報道就會出現在谷懸鎮的報社裡,出現在所有居民手機推送的新聞上。」
「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吧,程空。」
言罷,粱韜掛斷了電話。
程空渾身顫抖,對著手機瘋狂大罵!
宣洩許久後,他感覺到了渾身虛弱無力,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頭暈目眩。
此刻,他忽然間想起了趙一幾天前跟他說的那句話——
「走夜路的時候要小心,谷懸鎮保不准就有一些跪久了站不起來的狗,一見到鏈子的影兒,它們就會開始狗叫,開始咬人」
砰!
程空狠狠一拳捶地。
媽的!
真被狗咬了!
滴滴——
手機忽然響起。
程空下意識打開一看。
上面推送著一則新聞。
標題上書:
【警長程空居然拿著鋸子屠殺了整個工程局,背後的原因令人寒心!】
附圖。
「草尼瑪!」
看到上面顛倒黑白,字裡行間都透露著殺人不見血時,程空終於蚌埠住了,直接罵娘!
這世上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憤怒過後,他便覺得手腳冰冷。
因為稍一刷新,他就看見新聞評論下,被各種水軍污衊造謠,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在了他的頭上!
「舉報,他強姦幼女!」
「幼女算什麼?我侄子上次在郊外看見他強姦蜥蜴!」
「我的天沒想到程空居然是這樣的人!」
「太可怕了,這麼多年,還一直裝成正人君子,假惺惺地恪守規則,沒想到背地裡,什麼齷齪的勾當都干盡了」
「」
看見這些消息,程空癱坐在地。
他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從這一刻,他的權力,他的影響力,將被教會完全剝奪!
他將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而這一切根本花不了多長的時間。
他用了這麼多年,兢兢業業守著的小鎮,最後竟然變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長嘆了口氣。
自己果然還是太低估教會的手段了。
低估了它們的無恥。
低估了它們的流氓。
低估了它們的卑劣。
嘟——
正在程空長嘆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時,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是趙一打來的電話。
程空急忙接起,那頭傳來了趙一的聲音。
一聽到這聲音,程空忽然覺得安穩了許多。
「被狗咬了?」
程空苦笑道:
「這回麻煩大了。」
「警局出了叛徒,現在沒了警局,咱們的視野主動權就丟失了。」
「而且我真的不甘心!」
「谷懸鎮的勢力,是我這麼多年一點點打拼出來的,沒想到輸的這麼快。」
趙一說道:
「來幽靈旅館帶瓶酒。」
「可別告訴我你現在連酒都搞不到了。」
程空嘆了口氣。
「酒還是能搞到的」
…
兩個小時後。
程空帶著酒出現在了幽靈旅館。
這裡一樓的大廳已經被趙一清理了出來。
看上去乾淨整潔多了。
程空拿著酒進門,看見傘鬼正端著倆小菜從後面的廚房走來。
「你倒是心大,都火燒眉毛了,還是這麼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
趙一示意他坐下。
傘鬼蘇青瑤給二人洗了兩個杯子,兩雙筷子。
於是二人就這麼吃喝起來。
「知道你為什麼輸嗎?」
趙一用筷子敲了敲碗。
程空沒心情吃飯,搖搖頭。
趙一回道:
「因為你不夠下賤。」
程空愣住。
「你擱這兒拐彎抹角的罵我呢?」
趙一握住筷子的手微微搖了搖,繼續夾菜吃。
「在你眼裡教會是什麼?」
程空毫不遲疑地回道:
「流氓!」
「匪徒!」
「骯髒的老鼠!」
趙一笑道:
「既然你這麼清楚明白,怎麼還會有這麼愚蠢的念頭?」
程空撓頭:
「什麼愚蠢的念頭?」
趙一淡淡道:
「跟流氓講道理,跟匪徒談規則,和老鼠談條件。」
程空無語道:
「我什麼時候有這種念頭了?」
趙一反問道: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它們呢?」
「而是想要先給它們定罪?」
「殺了它們,然後再定罪,不也是一樣的嗎?」
程空:
「那我不就和它們一樣了?」
趙一攤手:
「瞧瞧,這就是你為什麼會輸的原因。」
「罪犯殺人是殺戮,你殺罪犯難道就不是殺戮了嗎?」
「同樣是殺戮,所以你就等同於罪犯了?」
程空啞口無言。
趙一繼續道:
「重要的,不是過程和手段。」
「而是動機。」
「如果你的目的是守護這裡的人,守護自己的自由,那麼過程卑鄙下賤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自詡手段高尚,可最後呢?」
「不還是輸的這麼徹底?」
「而你想要守護的一切,也因為你的愚昧而將毀於一旦。」
程空沉默地嘆息一聲。
許久後,他抬頭,目光爍動。
「依你之見,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ps:先發4000,再寫4000,趁熱!
如果今天寫不完剩下4000,我是不會睡覺的,指不定什麼時候發,寶貝們覺得困就直接睡。
這傻逼夜來風雨聲白天躺床上懶得跟狗一樣,今天我就要讓他松松皮,給他慣的這狗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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