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他可以看到身後之事時,看到很多跟隨自已的匈奴騎兵,這些平常勇猛擅戰之人,現在正被一個個揮著沈刀的蒼狼營的戰士砍落於馬下的時候,他的腦袋與身體終於分了家,在沒有了任何的思維,永遠的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巴道死了,死在了一名蒼狼營副班長的手中。
如果比拼個人實力的話,這位副班長斷然不會是他的對手,便是兩個三個也不行。可戰爭就是這樣,從不以一方人多而一定會勝,也不會因為你的武力更強大,而就一定會勝。
戰爭是一門技術,擁有著諸如天時、地利、人合等等,同時還要有足夠的情報系統支持、後勤相助,還需要將軍睿智、戰士用命等等等等。
總之就是一句話,每一場勝仗的出現,往往都不是偶然的,而是無數的努力之後的一種必然的結果。
蒼狼營為了這一戰便付出了很多,僅僅是訓練上面便以著實戰為要求。這麼說吧,此戰他們死傷人數不到兩千,但是在訓練之中,因為訓練而受傷不得不退出軍伍之人的數量卻已到了兩千之數。便可想而知,他們的訓練是多麼的刻苦,會有現在的大勝也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巴道戰死,匈奴群龍無首,軍心潰散之下,再也形不成什麼像樣的反擊之力,大家所能做的除了逃走,便是投降。抵抗下去,已經有無數人用事實證明,那是死路一條。
李楚翔騎於高頭大馬之上,僅僅只是在最開始的時候,發起了衝鋒,並砍倒了兩名匈奴騎兵之後,就在身邊警衛人員的保護之下退到了一旁。
做為三軍主帥,親自上戰場並非是明智的選擇,那裡也不是你應該呆的地方。指揮大軍,一令號三軍,這才是他們最應該做的事情。
雖然不能親自上戰場殺敵,但能看到手下在戰馬上馳騁,那也是一件讓人非常激動的事情。尤其是看到下面的戰士們是如此這般的勇猛,殺的號稱是天下騎兵中的強軍的匈奴騎兵是大敗而逃,抱頭鼠竄,便再也忍不住將喜色布於臉上。「好,打的好,通知下去,所有立功的戰士都有重賞。」
軍紀嚴明,有功就要賞,永遠是戰場上的主旋律之一,不然人家憑什麼為你心甘情願的去賣命呢?
軍心大震之下,蒼狼營的勇士勇往無前,無人可敵,無人可擋。
匈奴騎兵的陣營眼看著就要大亂,而就是這個時候,另一記重擊砸在他們的頭上,那就是在他們的身後,突然又出現了一支蒼狼營的騎兵隊伍。雖然人數不是很多,但在這樣混亂的時候,哪裡還有人會去分辨來的是多少人?他們只需要知道自己被包圍了,被兩面夾擊就可以了。
想到竟然被人給包圍了,不想死不想做俘虜的匈奴騎兵們玩了一個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的遊戲,一個個於倉惶間四處奔跑,也不再去管上面的軍令,甚至如果有誰攔著自已,他們還會拔刀相向之事也是時有發生。
匈奴騎兵徹底的亂套起來,蒼狼營面對的抵抗之力是越來越小,他們進攻的力度也就越來越大。至天完全的黑下來之時,戰場局面基本上已經被控制。一萬多的匈奴騎兵,除了逃走約有兩千騎左右之外,其它人全數被留了下來,其中當場被殺近四千騎,其它全是傷者和被俘者。
這算是蒼狼營正面與匈奴騎兵的一次交手。大勝的結果,讓整個大軍都多了幾分的自信。可以看到每一名戰士的臉上洋溢的笑容中都帶著一股傲骨之意。
「留下一個團打掃戰場,看押俘虜,其它人隨本旅長一起去接應吉知州他們。」李楚翔卻沒有閒下來,他知道這並非是匈奴軍的主力,之前就應該有不少人逃了出去,那些人將會受到黑州知州吉金凱的阻攔。
雖說吉金凱帶有五萬步卒,但多是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加之面對的又是匈奴的精銳騎兵,他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便決定馬上引兵前去。一旦出現了什麼事情,也好行接應之舉。
黑夜之中,蒼狼營良好的軍紀起了效果,兩個團近萬的騎兵迅速開始集結著,隨後在各團、營、連、排長的帶領之下排著長隊向著南面就壓了過去。
同樣也是黑暗之中,一支人數不少,但顯得有些混亂的匈奴騎兵大隊正在趕路。不時還會傳出一些騎兵的斥罵之聲,他們罵的可不是人,而是這該死的有些坑窪不平的道路。
說起來,唐傲每進入到一地的時候,首重人心和建設。
人心自不必說了,只要有錢、有糧、有好政策那是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人心歸附的。而說到建設就是多種多樣了,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這不是在現代,古代時也同樣是這個道理。倘若連交通都不發達的話,東西無法有效的流通,那絕對是種極為浪費的損失。
這裡已經屬於古州地帶了,做為極早成為唐傲手中地盤之一的地方,這裡的官道修建的還是不錯的,儘管基礎不如後世那般動輒就可以行駛上百頓的大貨車甚至是數百噸之物,但是被幾噸和十幾噸之物在上面走著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官道不僅平坦且也開闊,正是適合於大軍行走。但王子呼延通和公子卜先卻共同否定了走官道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大華軍的騎兵實在是太厲害了,神出鬼沒,似是無所不在一般。相比之下,南地的軍隊根本是無法與之相比的。與這樣的一支軍隊作戰,那就是要事事小心才對。
走官道是會通暢許多,但也會多出無數的危險來。誰知道在回歸的官道之上,會不會有大華軍埋伏呢?
現在他們身邊總共就剩下了一萬騎兵,且還是一支敗軍之師,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那股子猙獰和士氣,若是再遇阻擊的話,結果實在讓人難以遇料。
為了不讓這樣的結果出現,兩人便共同決定不走官道,改走小路。這個命令一下,可是苦了行走的匈奴騎兵大軍。
走小路,那是坑坑窪窪難行的,甚至有些地方有的大坑,便是連馬都可以陷落其中。但因為這是上面的命令,下面的人只能去服從,這便有了不時就有人因為戰馬行走時的忽高忽低,外加天黑視線受阻,沒有防備之下,掉落馬下,吃足了苦頭,便破口大罵了起來。
齊懷將軍也在隊伍之中,當他耳邊聽著罵聲,眼前又是漆黑一片的時候,他有些無奈般的搖了搖頭。命令是王子和公子下的,他們甚至還命令為了不讓人發現自已,不許打火把照路,齊懷聽到之後就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只是可惜,他個人的力量太弱小了,並不足以讓那兩人改變命令,便只能隱忍著。
叫罵聲越來越多之後,齊懷索性便閉上了雙目,反正他的戰馬有馬弁牽著,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的,便也就來了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
呼延通與卜先也是一樣,有馬弁牽著馬,以保證他們騎於馬上不會出現什麼危險。即便道路難行,也有人提前打招呼,他們可以做好準備。但就是那些罵聲很不悅耳,但想到這是在逃亡之中,便也不去計較那許多了,只希望天色快些亮起,他們可以早一點回到大本營,那個時候,他們將會重整齊鼓,介時會率大軍而來,把這一次的失敗洗刷一個乾淨。
罵聲之中,倒也不乏熱鬧之意,萬名匈奴騎兵於黑暗中艱難的行走著,以至於他們的速度極為的緩慢,比之步卒還要慢上兩分。
吉金凱睡著了。
就這樣靠著一個剛挖好的地道邊沿睡了下來。
這一覺竟然就睡到了天色微亮,還是那份警惕性讓他醒來。先是看了看天色,接著便條件反射的向著一旁看去,看到警衛人員並沒有睡覺,還是睜大眼睛警視著一切的時候,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原以為這是警衛人員也睡著了,那樣一來,是可能會錯過大戰的,那罪責就大了。現在看來,很可能是敵人還沒有出現吧。
「什麼情況了?」看到天都要亮了,但敵人還未出現,吉金凱也有一些疑惑般的問著。
「知州大人,剛剛斥候傳來了消息,敵人的敗兵約有一萬騎左右距離我們還有十五里的距離呢。」警衛人員一看到吉金凱醒了過來,連忙上前敬了一個軍禮匯報著。
警衛人員都是一個時辰一崗,其它時間也是可以得到充足的休息,以保證他們時刻的警惕之心。所以這名警衛人員匯報戰情的時候,也是聲音有力,看不出絲毫的乏意來。
「還有十五里,他們走的可夠慢的。」聽到這個結果,吉金凱不知為何,竟然就笑了起來。
都說窺一斑而見全豹,見一葉而知深秋。那僅是從對方的行軍速度來看,這支騎兵的素質也並不怎麼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