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國民老公的一億寶妻最新章節!
「你,你說什麼?我兒子活著?」歐春華腦袋裡轟的一下,一片空白,「我兒子怎麼活著?不對,我身邊有個兒子——」
「歐太太,你不是傻了吧?你身旁的兒子不是親生的,我們說的是你親生的兒子其實都沒有死。筆硯閣 m.biyange.com」
沒死?!怎麼可能?說起來確實有可能的。因為被綁了嗎?後來一直音信全無,她私下僱傭的私家偵探追蹤起來一直也是無果,徒勞無功。她只好快點把那孩子當成死了,遺忘掉,不然會被歐士華發現事情真相的。
「你們說他沒死的話,有什麼證據?」
「證據?等歐太太和他見了面,拿血液做親子鑑定,不就一清二楚了?」
這麼說,真有可能真的是沒有死,只聽這些人說的口氣有模有樣不像是欺騙她,況且拿這事欺騙她有什麼用呢?歐春華沉下臉:「你說親兒子活著,莫非在你們手裡?」
「不——」
「他在哪?」
「歐太太說這話明顯欠缺考慮,你說那孩子既然沒有死,但是一直躲著你這個親媽,只有什麼人能慫恿這個人干出來這不近情理的事呢?」
歐春華腦子裡登時蹦出一個人名:顧暖!
*
手術室里,手術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兩個主刀醫生很快把孕婦里的孩子取了出來。
哇哇的孩子啼哭聲傳到外面,走廊里所有焦急等待消息的家屬都激動了。
跳起來的顧爸顧媽、蕭老太太蕭淑菊,全忘記了彼此之間曾經發生的不愉快爭執,互相道起了恭喜。一群人聽著孩子哭聲,越聽是越覺得這孩子有勁,像極了孫悟空橫空出世的勁頭。
「哈哈哈——」顧爸大笑說,「說是小孫悟空,結果真是齊天大聖。」
蕭老太太一樣笑得樂不可支:「我的齊天大聖寶貝曾孫子。」
多少人都等著猴年生寶寶,她孫子這算是誤打誤撞,撞對了。聰明,聰明!
所有人高高興興的,樂呵呵地等著小齊天大聖出來。只有突然間榮升為了爸爸的大白,悄悄的轉過了身去。
齊天大聖?為什麼他的孩子是齊天大聖?他情願是只小綿羊,多好,羊寶寶,羊閨女黏在他懷裡叫爸爸,叫得他心裡暖和和的。他不要是一隻小猴子在他面前跳來跳去,肯定會上串下跳到他和他老婆頭疼。
可一群老人家都不這麼想,一口咬定是男孩子。
蕭老太太說:「你聽這個哭聲,太有力了,不是男孩子能是女孩子?」
顧爸顧媽倒不是重男輕女,只是剛好,自己兒子離開了他們以後,他們的心理上一直對家裡男孩的位置有個空缺。如果顧暖真給他們生個寶貝孫子,也好。
蕭淑菊墊起腳尖聽來聽去,怎麼聽,都覺得不對:「我怎麼覺得這哭聲像大合唱呢。」
「大合唱?什麼大合唱?」蕭老太太對老三拐彎抹角的話表示不明白,明明是齊天大聖在猴山上第一次出現上串下跳呢。
顧爸顧媽一聽有人這麼說,再仔細聽,確實哭聲有些混雜。一會兒嗚嗚嗚的,一會兒哇哇哇的。問題還不是說嗚嗚嗚接著哇哇哇,或是哇哇哇接著嗚嗚嗚。而是嗚嗚嗚哇哇哇一起來。這不變成雙簧戲了嗎?
這孩子莫非是天生的音樂家表演家,一個人分開飾演兩個角色的?
一想,不可能的呀。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來。
展大鵬問起兄弟了:「二哥,當初嫂子產檢時,醫生怎麼說的?」
因為和老婆約好了,不先提前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保留著做驚喜,所以蕭夜白其實一直也未曾從唐思禮那裡了解過胎兒的性別。唐思禮主要和他們夫婦提及的,只有胎兒的健康情況,其它的,一概遵守醫德不告知。
蕭夜白老實承認:「可能是男孩,也可能是女孩。要等孩子從手術室里推出來才知道。」
在他們旁邊,坐在輪椅上的章三鳳,因為第六感超強,或許已經感應到什麼了,嘴角勾了勾。其實,不用他用直覺感應,光聽這哭聲,其他人也都聽出了端倪。
這明明是兩個孩子在哭,和是不是齊天大聖或是猴子沒有關係。
「好像弟媳生的是兩個孩子,奶奶!」蕭淑菊一激動,捏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捏得老太太肉疼。
蕭老太太愣住了:兩個,竟然是兩個孩子嗎?顧暖懷的是兩個孩子,卻沒有和他們說?!
為什麼?
意外的驚喜呀,居然是兩個孩子。顧爸顧媽一樣喜出望外,因為女兒之前同樣都沒有和他們提起過這事。他們一直認為女兒懷的是一個孩子。難怪他們怎麼看女兒的肚子好像比一般孕婦要大。
「這——親家——」蕭老太太開口了,對著顧爸顧媽,「你們聽過她說過這事嗎?」
蕭老太太不得不懷疑著,顧暖捂著這個秘密不說,莫非是真想拿兩個孩子做什麼文章,比如一個姓蕭,一個姓顧的。
顧爸顧媽很快明白了老太太的想法,不由都感到好笑,對老太太說:「顧暖不說,肯定是怕懷了兩個孩子的事說出去的話,大家都得為她更擔心了。」
是這樣嗎?
同樣渾然不知被蒙在鼓裡的大白,卻不這麼想。大白嘴角歪一歪,知道老婆不說兩個,肯定是怕他益發灰心喪氣。想想一個齊天大聖都夠他後悔不已了,再來一隻小猴子,他大白狗不得汪汪,恨不得把兩隻小猴子塞回原來的地方去,退貨!
話說,孩子哭聲都聽了會兒了,怎麼手術室里一直不把孩子推出來給他們看。一群人等著等著,開始變成有些心焦了。從開始異常喜悅興奮的情緒,突然變得焦灼不安。
很久過去,手術室門沒有打開,醫生沒有出來,沒有允許讓他們去見產婦和孩子,是人都知道裡頭肯定出什麼事了。
展大鵬趕緊先把手搭在蕭夜白的肩頭上安撫。
蕭夜白卻顯得異常冷靜。
章三鳳微微皺著眉頭,倒也沒有說話。
實際上,手術室里的情況,倒是沒有像外面的人所想的,醫生可能都遇到什麼突發意外慌手慌腳了,所以沒有時間出來和家屬們進行解釋。不,手術室里的情況一直是有條不紊地進行,沒有一點意外的發生。更準確地說,是當產婦手術過程中突然出現大出血狀況時,也在這些醫生的意料之中,因此,搶救手術在孩子取出後,一直有序地進行著。
哪怕是早有所料,歐亞楠還是緊張地在額頭上布滿了汗。他主要負責的是後勤和監護工作。兩孩子出生後,被放在了旁邊的保溫箱裡。經過初步檢查,兩孩子呼吸脈搏等生命體徵都是正常的,暫時並不需要醫生的太多關注。所有醫生的注意力因此都放在了產婦身上。
血液,血漿,一袋袋的,不斷地被掛上去,輸入產婦的體內維持產婦的血壓。但是同時,醫生從產婦肚子裡抽出來的血液,像噴泉一樣的射出,出血量是驚人的。
有點經驗的大夫都知道,完了,這是遇到了產程過程中最可怕的產婦併發症——羊水栓塞。這羊水栓塞,其產婦致死率奇高。業界傳言,得了羊水栓塞的產婦,一百個中能搶救出一個是奇蹟了。
如今產婦的整個子宮都在出血,血液的噴射程度明顯超出了醫生的預計之內。按照平常的醫學處理慣例,這時候應該把產婦的子宮整個剝離出體外,相當於從根本上切斷了出血源,這樣才可以達到快速止血和避免續發出血的目的。可是,顯然的,兩個主刀醫生中其中有一個並不願意這麼做。
出血量一直在增加。唐思禮瞅了個空,眼角掃到旁邊自己叫人準備的血袋上。看到了血袋數量劇減,數目超出計劃內的範圍,恐怕接下來僅餘的血液量是難以維繫之後的手術了。
要麼,去血站快速調血,但是調血過程中來不來得及是個問題,而且,哪怕再有血液血漿空降下來,這產婦的子宮不斷出血,怎麼都止不住,才是個大問題。說明產婦的子宮已經出現大問題了,保下來怕也沒有什麼用。當機立斷下,應該是切除子宮,先保住人的命。
唐思禮剛要開聲說出自己的主張,站在他對面的男人卻搶先發出了一聲譏笑:「如果你認為你沒有這個能力,你就下去吧。」
兩個主刀醫生發生意見左右的時候,歐亞楠此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病人床頭,端詳病人的臉。他戴著手套的手伸出去,摸到顧暖的臉上,試圖把自己的溫暖傳遞給她,輸入給她。
她現在流失了那麼多的血,他可以想像到她現在肯定是落入了冰窖一般全身寒冷,而實際上也是如此的。顧暖的體溫由於全身麻醉加出血是越來越低。
不知道怎麼辦,但是現在必須做決定。
歐亞楠狠狠閉了下眼,仿佛內心使命地掙扎了下後,轉頭對尼奧說:「教授考慮的是對的,血液血漿都不夠了。」
或許,事後她會很傷心,會很難受,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他首先要考慮的是讓她活下去,無論如何活下來!其餘的,他都會幫她的,幫她撫平傷口。
尼奧聽到他說話,明顯對於他的態度,遠比對於唐思禮說同樣的話是不一樣的。尼奧掃到他臉上的視線幾乎冰冷。不,他是差點想把這個歐家少爺拎起來爆打。
因為他知道,顧暖之前,曾經願意付出性命去救這個歐家少爺,結果,歐亞楠居然說出這樣輕易放棄的話來。怎麼不想想,這樣的手術結果,以後,如果顧暖想再要孩子呢?不就是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嗎?他們當醫生是為了做什麼?讓自己的親人都抱終身遺憾?
至於歐亞楠臉上的另一種表情,說是做就做了,事後再彌補的想法,在尼奧眼裡更是可笑至極。
「懦夫,無能!」尼奧嘴裡抨擊,惡毒的字句直接噴到這兩人身上。
唐思禮和歐亞楠默默忍受。
看到他們竟然選擇沉默,更可怕的嘲笑聲從尼奧的喉嚨里一陣陣發出來,充斥在手術室里,是讓唐思禮和歐亞楠都感到了一種毛骨悚然感。這男人的笑聲,天生仿佛帶了邪惡。
「誰說不夠了。」他早預料到他們會說出這樣的話了,尼奧一邊在和他們爭辯交談中從沒有中止過自己手裡快速的手術操作,頭也不抬地說,「我在你們手術室里,早放了血液血漿,和一箱急救用品,是你們自己沒有發現。」
「在哪裡?」另兩人都是一愣,之後很快反應過來。
尼奧再度譏笑一聲:「兩個瞎子,東西當然是藏在病人床底下,你們眼皮底下。」
唐思禮只聽這話都無語了,這男人確實非同小可,知道眼皮底下的反而最容易被人疏忽,最好藏東西,藏到人家渾然不知。
歐亞楠立馬趴到地上查找。果然病人床底下有箱子,並且對方早有計劃地在箱子上頭系了條繩索,外面的人只要一拉繩子的頭,箱子可以輕而易舉地被拉出來。這男人,樣樣都已經想得非常周到細緻,與他草莽的語言風格形成鮮明對比,讓人驚訝。
有了維續的血液血漿,唐思禮依舊錶達了自己的憂慮:「只要不能成功止血,而現在她的子宮,明顯已經失去了自我恢復的功能,勉強保住沒有什麼意義。」
尼奧聽見他這話,再不廢話,將手裡的手術剪打在了器械盤上,道:「我說了,如果你覺得你不行,給我快點滾下去!我真受夠了,你們這兩個庸醫,庸醫——」
唐思禮面對他這樣的當面侮辱,並沒有被激怒的模樣,更沒有說就此置氣脫掉外科手套。那樣只顧自己情緒的事,或許蘇逸德會這麼做,他唐思禮卻絕對是不會的。無論如何都不會丟下自己的病人灰溜溜地跑。
見對方不肯走,尼奧不高興,不耐煩地說:「讓你下去你不下去,你想怎樣?給我添亂嗎?你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揍下去。」
一聽這男人的話,誰能想到會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呢,口頭禪都是拳打腳踢。
唐思禮此刻,突然說出一句意外的話來:「不要想著我是不想保住她的子宮,對我來說,如果能保住她的子宮,我得到的報酬以及,我和我老闆老闆太太的交易都能得到順利進行,這對我來說,才是最有利的方案。」
登時,尼奧和歐亞楠都抬起了頭,沉甸甸的深沉的目光打在唐思禮的臉上。
人家都說蕭夜白不知道用什麼天價籌碼打動了唐思禮這樣一個愛錢如命的人卻只為他蕭夜白一個人賣命。現在聽來,似乎這個天價籌碼不是只有錢那麼的簡單。
尼奧的眉頭狠狠地擰了兩下,剛要放出什麼狠話時,對面這個腹黑男人說:「這是我和我老闆老闆太太之間的交易,同時是他們本人希望發生的交易。」
聽到說是顧暖自己要的交易,尼奧的眉頭再擰了下,卻閉上了嘴。
顧暖,他姐姐,他無比了解,是個比誰都要聰明絕頂的女人。顧暖做的計劃或許一開始沒人能弄明白能理解,但是,以顧暖的聰明才智而已,肯定不會做出不利於自己的事,只會是有利的事。
唐思禮看著對面的男人默了聲,眸光里倏然一閃:看來這個世界上,能穩住這個男人的人,只有顧暖一個。
歐亞楠彎腰在尼奧帶來的箱子裡檢查,看到救命的血液血漿以外一些他以前見都沒有見過的藥品。
尼奧在那邊的嘲笑譏諷聲對於他從來沒有中斷過,說:「我看你只會愣著,歐少爺,你說會幫忙,我看你自始自終除了個木頭人什麼都不是。」
歐亞楠沉住氣,知道這男人其實就是斯文底下一副嘴巴毒性子烈而已,他穩當地把藥品拿在手裡,送到了手術台那邊。
站在對面的唐思禮,一眼掃到學生遞上來的藥品安瓿,不由一下驚異出聲:「莫非這是美軍里的——」
聽見唐思禮這個聲音,尼奧的眸子裡快速掠過一道暗光。這個超級腹黑的教授,人家說是唐思禮曾經到過戰場,進入過美軍部隊裡幫忙,現在看來傳言都是真的了。
「你怎麼拿到手的?」唐思禮確實覺得不可思議,看這安瓿標籤,是出自美軍研發部門沒有錯的了。而這些藥品,他一樣見都沒有見過,應該是屬於美軍高級機密。美軍怎麼給這個男人帶出來隨便用的了?
「你問我是怎麼拿到手的,只能說明你很蠢。」尼奧向來尖諷的口吻沒有變,直刺到人家體無完膚。
相信沒有一個人能長期忍受這個男人的話語攻擊。唐思禮想,難怪他這人,比他唐思禮更孤獨,仿佛是一條單打獨鬥的野狼,沒有人能靠近。
不管怎樣,三人如何爭執都好,目的只有一個,把產婦的命救回來。手術醫生快速往產婦的出血部位注入了特殊的軍用止血劑之後,手術情況開始有了反轉。
歐亞楠的心,慢慢的,終於有些安定了下來,只看顧暖蒼白的臉色逐漸變暖。
手術完畢。
唐思禮脫下了口罩和術衣,走到了外面和產婦家屬交代。
所有家屬圍在他身旁努力豎起耳朵聽他說每一個字。
唐思禮先說孩子的:「兩位小少爺出生後情況良好,應該明天可以出保溫箱了,但是鑑於比預產期快了一個月的時間出世,所以我建議在保溫箱再多待幾天。這段時間,你們要看寶寶可以,但是必須經過我們的同意,並且護理工作也由我們醫護人員進行。」
一群人聽完他這段話,努力消化的是:男孩子,而且是兩個!
兩個小孫悟空。蕭老太太嘴巴彎得像大彎月似的,合不攏嘴。
顧爸顧媽緊緊地握住彼此的手。
蕭夜白可是迫不及待要先去看老婆了。因此醫生先拉住了大白說:「等等,裡頭還有人在給做蕭太太做手術傷口包紮。」
「需要觀察多久?」蕭夜白用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問。
「術後六小時,麻醉醒來,意識清醒,暫時沒有再出血的情況,可以視為短暫度過了危險期。之後,最好再緊密觀察七十二個小時。」
蕭夜白點點頭,在對方把門打開允許家屬進去之後,他一路跑到老婆那邊。
蕭太太和蕭淑菊卻是直接走去看兩個孩子。
顧爸顧媽兵分兩路。顧媽去看孩子,顧爸陪女婿,都是男人,比較好互相安慰。
來到孩子這邊。孩子都在保溫箱裡,大人只能隔著保溫箱看裡頭的兩隻小猴子。
說是小猴子真是小猴子,剛出生的孩子,皮膚都有點皺巴巴的,五官也未完全長開。蕭淑菊噓一聲:「有點猴樣——」
蕭老太太立馬瞪了她一下:「胡說八道,哪個孩子剛生出來不是這樣的?你幾個姐妹生孩子時你沒有見過?」
蕭淑菊哈哈,拍了自己的嘴巴:「是是是,但是,我是想,我這兩個侄子,天生就是小猴子了嘛。」
顧媽已經仔細研究起孩子的鼻子嘴巴,說:「一個像大白,一個像暖兒。」
蕭老太太聽到這話也不高興,當自己是大醫生說:「明明是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怎麼會一個像誰,另一個像另一個人呢。肯定都是像爸的,醫生都說,孩子長得像父親才叫做正常。」
顧媽差點氣歪了嘴巴。這個蕭老太太明顯是自私自利的本性都暴露出來了。
老太太這麼說,她孫子自己生孩子就好了,需要他們顧家的女兒嗎?
明明要一男一女才能生出來的孩子,老太太偏說只能像一個。
顧媽哼一聲:「到時候再看吧。我看兩個都像我們顧暖多一點。」
老太太要拍桌子跺腳。蕭淑菊趕緊上來說好話打和場,本來孩子出生就是喜慶的事,爭這些有意義嗎?反正她不明白。
「奶奶,你不是準備好了給孩子起名嗎?」
老太太登時想起了這事兒,於是一頭忘記了和顧媽爭吵的事,說:「對對對對,你趕緊打電話,到家裡,讓湯叔把我起好名字的本子拿過來。這事太重大了。還有,可以告訴你爸了。讓他高興高興,但是要小心,醫生說也不能讓他高興過了頭。」
其實不用老太太讓人打電話,蕭鑒明說是在家裡,但是怎麼可能什麼事都不知道,畢竟是兒子的孩子要出生了,相當於蕭家後繼有人。
湯叔興奮地來報喜時,蕭鑒明看起來很鎮定的淡淡地應了聲:「我知道了。」只是他的手掌心,不知覺中,已經是捏出了好多熱汗出來。
家屬們緊張地去看產婦和孩子的時候,剛才手術中忙到近乎脫水的醫生們終於可以喘口氣。
歐亞楠走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換掉身上幾乎全濕地掉了的衣服,推開門一進去,見那男人居然毫無顧忌地坐在他房間裡的床上,一邊撕開壓縮餅乾包裝吃飯,一邊看起了電視。歐亞楠先轉身,小心翼翼把門反鎖,走過去,對那張與他一模一樣的面孔說:「你不怕被人發現?」
「有什麼可以害怕的?反正有你在。人家看見我也以為是你。」尼奧邊說,邊拋起一顆高能量維生素糖果,扔進自己嘴巴里,用白亮的牙齒嚼著。
歐亞楠聽出來了,這人是想藉機毀壞他優雅的形象,於是,他也和這人說:「我經常在宿舍里吃泡麵的,有時候工作忙起來,顧不上吃什麼。」
「你以為我會和你一樣吃泡麵嗎?做醫生,首先是要管理好自己的身體。你那個腹黑的老師沒有教你?我看著他在美軍里呆過,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說著,他漫不經心地朝歐亞楠那張臉吹起了泡泡糖。
歐亞楠拉了把椅子坐下來,顯得無比冷靜。
尼奧伸出舌頭把黏在自己嘴巴周圍的泡泡糖舔了舔,閒逸地把頭躺在了床上的枕頭上,看來,也顧不上他那張撲克臉會對自己擺什麼樣的表情。
歐亞楠嘆口氣:「你想在這裡呆多久?」
「利用我就想趕我跑了?歐少爺?」尼奧嘴角嘲諷地一勾,「你以為你是在利用我嗎?你能利用到我嗎?」
「我知道,你分分鐘鍾可以把我輕而易舉頂替了,但是,這不是你想要的。」歐亞楠道。
「我確實不希望做你這個歐少爺。」尼奧沒有反對他這話。
「那你想在我這裡呆多久?」
「你感覺到麻煩嗎?」
當然麻煩了。這傢伙,和他的性子其實截然兩樣,像是隨時能煽風點火的一個惡魔,要是真讓他搗出什麼亂子,他歐亞楠恐怕沒有幫他收拾殘局的本事。
「你放心。」尼奧輕曼的目光掃過他臉上那抹猶豫,「我的事,我自己能打理好。當然,我也顧不上你死活。」
「你是覺得我這裡好玩想在我這裡呆著?」歐亞楠挑了挑眉頭。
尼奧沖他,似笑非笑地勾著嘴角:「你想刺激我,套我的話,我勸你洗洗腳去睡吧。以你這點本事,庸醫,我解釋什麼,你能聽懂嗎?」
歐亞楠忍住胸口的一股氣。他這不是氣眼前這隻惡魔,是氣自己。經過今天,近距離觀察了這隻惡魔的本事以後,連他老師都表達了非常意外的看法。
據唐思禮保守估計,他歐亞楠的水平要趕上這隻惡魔,沒有七八年的殘酷磨練根本追不上。更不要說這七八年間,這隻惡魔不知道又成長到什麼地步了,等於說他永遠追不上。
唐思禮都直接勸他算了,因為,像這隻惡魔能有今天如此成就,可以讓人想像到的是這個男人勢必曾經經歷過人生多少艱難困苦,是外人難以想像的層層危機,造就了其非人的成就。
這樣的人生際遇,不是說你想有,就能有的。
「歐少爺習慣了養尊處優,繼續養尊處優下去沒有錯的。要我說,歐少爺也不適合當什麼飛行員。應該是像歐總裁一樣每天坐辦公室里,打打高爾夫球,約約美女——」
「夠了!」歐亞楠打斷對方的話,「我不是歐家的少爺,血液里流淌的不是歐家人的血,你讓我去學歐家人根本不可能。」
「誰說不可能?你不是叫了他們爸媽多少年了嗎?」尼奧的眉毛沖他一挑,接著流露出一層深沉的臉色出來,說,「如果,你因此傷害到她的情感,我告訴你,我和你沒完。」
歐亞楠的心頭猛地窒了下。
「揪心了?」尼奧冷丁丁的口氣吹到他臉上,「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和那些姓歐的一模一樣。她從來不會像你這樣想。」
歐亞楠背過身,沒有說話。他是不清楚顧暖察覺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事實真相,但是,以顧暖的智慧而言,猜到一大半,是最少的概率。即使如此,顧暖,很尊重他,沒有對他提出過任何要求。反倒是他,從一開始就要求她了。
顧暖的這點,可能遺傳自顧爸顧媽的好老人心態,和歐家夫婦截然不同,讓人感到的是一顆暖和和的心。
溫暖,總是讓人不知不覺中想靠近。明明知道她看的是另一個人的身影,卻是依然想靠近她,非常想靠近她,更何況,本來他們兩個血液里流淌的就是同一個兄弟姐妹的血,是親姐弟。
在他吸口氣時,後領突然被那隻惡魔抓了起來。尼奧寒冷的聲音灌入他耳朵里:「你如果敢叫她一聲姐!那不是你可以叫的姐,小子!給我乖乖回去找你媽,你媽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
說到歐春華,之前給他發過了一條簡訊確實讓他看著有點兒擔心起來。可後來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無法顧及到歐春華的簡訊。直到這會兒,他才發現,歐春華連再來簡訊電話的消息都沒有。這點,可不像歐春華慣來的作風。
歐春華向來是,得不到他回復誓不罷休,一定要打到他有回音為止。
態度變了?這是為什麼?
歐亞楠抬頭看那隻惡魔,見那隻惡魔卻是拉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睡覺了。
剛才的手術,這隻惡魔幾乎承擔了百分之八十的搶救工作。按照唐思禮的說法,他一個人,把三個人的活攬了一大半扛著。而確實,要是沒有這隻惡魔超出常人的瘋狂救人,顧暖真的是,命或許可以保住,卻勢必要留下終身遺憾了。
他,確實是累了,累得不行了——倒頭就睡了——但是,他知道,她會醒過來的——
顧暖睜開了眼睛。
床頭,靠近她的地方,發出驚喜的熱淚滿眶的聲音。
顧暖移動視線,看到了大白的臉,看到了自己老爸的臉。兩個男人的臉,對著她都是有些淚汪汪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顧暖不由之間,突然感到有些黑線落下了自己額頭。
這個,岳父和女婿像,是算什麼?根本沒有聽說過的事兒,偏偏發生在他們家了。
「暖兒,感覺怎麼樣?疼嗎?那個唐思禮說,給你打了鎮痛麻醉,如果你覺得疼,可以調大劑量。」大白狗緊緊張張地問她。
顧暖搖搖頭,問:「孩子呢?」
大白的臉,刷的,有點掉顏色。都說女人有了孩子老公都顧不上了。孩子生出來就是和他大白搶老婆的,生女兒還好,現在是生了兩個兒子和他搶,大白內心裡悲催,想的都是兩個字:退貨退貨!
「你先覺得你怎麼樣?」大白狗強調,這會兒是兩人時間,孩子先一邊去。
顧暖擔心問起孩子肯定有原因,因為哪個母親不是先想看看孩子怎麼樣,好奇心都有。眼看大白狗這幅還是像孩子撒嬌的態度,顧金融不客氣的,手指伸出來在大白狗趴在她床頭的前爪上一捏——
大白撅嘴,不敢喊疼。隨之,乖乖的,讓人把孩子送過來。
兩個孩子的狀態太好了,才出生,都像猴子一樣活潑亂跳的了。在保溫箱裡一刻都呆不住,蹬腿兒,耍拳頭。
人們把孩子送過來到母親面前。
顧暖一看,真是雙胞胎,她這心頭頓時有些百感交集。當初,唐思禮第一次給她做B超檢查,已經檢出有可能是雙胞胎了。只是那會兒不敢完全確定,兩個受精卵會不會重新分開,或是再結合成一體。
歸之,這兩孩子,本來有可能是一個孩子的。後來不知怎的,變成了兩個孩子。可能是因為都特有個性,最後認為,誰也容不下誰吧。
想到這點,顧暖作為母親,已經預感到今後家裡吵架要變成常態了。不僅大白狗汪汪汪和兩隻猴子吵,兩隻猴子必然也是上串下跳,沒完沒了。
蕭淑菊把孩子推過來以後,對他們兩口子說:「剛才,他們在那邊還哭叫個不停呢。奶奶都說這兩孩子有點吵,怕難帶。但是,他們一看見你們,馬上不哭不鬧了。」
是嗎?聽到這話,大白狗突然想,或許這兩隻猴子會很乖呢,面對他這個爸爸的威嚴時,立馬乖乖收起小腦袋。以後他是司令官,底下兩個猴子小跟班。
顧暖眼角一瞥,果然抓到自己老公又開始痴心妄想天方夜譚的表情了。
「要不,你們抱抱?」蕭淑菊提議。
剛好,孩子其實出生後,最好是先和母親父親親近的。經過唐思禮的同意,蕭夜白在萬眾矚目下,嘗試抱起自己的第一個孩子。話說這孩子是老大還是老二,不是接生的醫生都分不出來。
沒有抱過孩子的大白狗可想而知了,手剛碰到孩子,不僅老太太和顧媽擔心地啊一聲,直接嚇到了孩子接著哭。
大白自己也被嚇壞了,滿頭黑臉,頭頂上幾乎冒煙。什么小跟班,不如說是小祖宗。
本來就是小祖宗嘛。
老太太慌張地推開孫子,生怕自己的寶貝曾孫子有半點閃失。
顧媽老道地把孩子抱起來放在自己懷裡哄著。
老太太訓斥起孫子:「學著點!」
大白早早轉回身,握住老婆的手:「等你好些了,我帶你去度假,你需要好好休養休養。」
「孩子呢?」顧金融故意問。
「你生產都這麼累,怎麼可以讓這兩個孩子吵到你。」大白體貼地說。
「那好,我去度假,你在家帶孩子。」顧金融拍拍大白狗聽完她這話驚呆的臉,說,「你這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公了。」
大白全身無數電流穿過:他不要,他不要和兩隻小猴子玩,他只要跟在老婆後面汪汪當條可以無盡撒嬌的狗。
當天,阮家別墅迎來兩條新生命,和樂融融。第二天,各方道賀的禮物都送來了。
趙家人親自由趙夫人挑選的賀禮,由趙夢瑾帶到了別墅,順便代表趙家人來探望顧暖和兩個孩子。
見到舅舅舅媽,趙夢瑾說:「我奶奶說,說先讓我來當先鋒,因為聽醫生說舅媽的情況還不適宜見客,來看看究竟情況是否屬實,能不能大家都來看孩子和舅媽。」
唐思禮是建議大家不要操之過急,畢竟顧暖是經歷過搶救的,術後至少一周的休養是需要的。兩個孩子早產,同樣需要精心呵護。客人來的多的話,帶來的細菌也多。
趙夢瑾坐下來,陪顧暖聊聊天,並不急於去看兩個孩子,雖然她也有些好奇。不過蕭老太太已經迫不及待,先把兩孩子的照片發到趙家給他們趙家人看過了。
顧暖於是告訴她,歐亞楠這幾天都在這裡。
這兩個年輕人畢竟說是要訂婚了。
趙夢瑾本來不知道怎麼應付這話,接著想起剛才自己上樓梯時,是有遇到那個傢伙。不過奇怪的是,那傢伙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和她吵架生了氣,對她目不斜視,好像根本不認得她似的,和她擦身而過,連聲招呼都沒有打,這可把她心裡給氣到了。
「訂婚的話,要看長輩怎麼說。」趙夢瑾最後這麼答覆顧暖。
顧暖的眼睫毛眨一眨,從她這話聽出了言外之意。
一輛車,靠近了阮家門口。
保安不給開門。
坐在車裡的女人尖聲說:「我兒子在這裡,你們不給我開門,你去告訴顧暖,我告他們全家去死!把我兒子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