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術天歌 第十九章:不得不說的故事

    街尾，站著黃小忠，路燈下，拖出長長的身影。

    黃小忠的表情，很驚愕！

    架打到這份上，他也沒有要再要求誰上去了，因為，他不是個笨蛋！

    他看到了，他這個校友，比起以前，有著截然的不同！不同到，在他的生活里，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厲害的人!這已經不是六年前，在人前人後賣弄的那三招兩式的層次了！

    看著站在前面半米不到的張鉞，黃小忠的臉，不停的變換著表情，痛苦，傷心疑惑，回憶，肯定，都出現在他的一張臉上。

    「張鉞，你很厲害！你比以前更厲害了！你已經不是一拳能打破我的胃了，你一拳可能能打破我的腦袋！

    「那麼多人，我卻不能出到這口氣！這口氣，我憋了六年了！你能一拳打死我了，可是，我還是要向你挑戰！從被你打到住院半年，出院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練散打，拼命的練！我要出這一口氣！」

    張鉞點了點頭，「你來吧！」

    話音剛落，黃小忠，一個側踹就踹在了他的腹部，把他踹的後腿幾步，微微的玩了下腰，然後，他又站直，走到了黃小忠的前面！

    黃小忠又一記直拳打在了他的胸肺部，打的他一陣咳嗽！

    咳嗽停止，他又挺直了胸膛看著黃小忠。

    「啪」，又是一記擺拳，砸在了張鉞的一邊臉上，把張鉞砸的倒在另一邊地上。

    張鉞又爬了起來，站到了黃小忠的面前！

    握著拳的黃小忠，雙手在發抖，眼眶已經紅了，眼淚已經流了出來。

    又是一記直拳，狠狠的砸在了張鉞腹部，然後停在那裡道，

    「你知不知道，你一拳打的我住了半年，這半年，讓我沒有考上我一直夢想著，而且有把握考取的大學？」

    張鉞點點頭，「我知道！」

    又一拳，還是打在張鉞的腹部。

    你知不知道，我的胃，自從你一拳打破之後，每到大雨天，我就要通的透心入肺？」

    「我知道！」

    又是一拳！

    「你知不知道？我不是那麼壞！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樣壞！我和你同校的時候就定期資助一個窮困地區的上不起學的學生？」

    張鉞面露一絲懊惱，

    「我知道！」

    黃小忠又是連續幾記重拳砸在了他身上！而他的眼淚，卻也流了下來！

    「為什麼？」

    啪啪啪！

    「為什麼？」

    啪啪啪！

    「張鉞，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又是一陣狂錘，錘在張鉞的身上，也錘在了他的心裡！

    「黃小忠，對不起！當年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衝動犯下的錯！」

    這話一出，黃小忠的淚水掉落的更快，已經有了抽咽！

    「黃小忠，我為，向你犯下的錯，向你表示我真誠的道歉！」

    說完，張鉞吐掉嘴裡的血水，努力的讓自己站直，然後對著黃小忠，緩緩的彎下了腰，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當張鉞這個躬鞠完，黃小忠馬上變成了放聲大哭，同時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慢慢的蹲了下去，蹲在那裡，狂嚎著！

    他的哭泣，把張鉞拉回了當年的場景：「

    那天傍晚，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張鉞沒到上課時間就回了教學大樓，當走到教室旁邊的走廊樓底處的時候，那裡比較寬敞，而黃小忠，和他平日的幾個死黨，正把一個同學逼在牆邊，拉拉扯扯的！經過旁邊的張鉞聽到黃小忠說了一句『你不拿兩百塊錢出來，老子們就收拾你！你看著辦吧！』，聽到這裡的張鉞，自然是特別放慢了腳步，看看是什麼事情。

    張鉞對黃小忠的印象很不好！

    雖然不熟，但是同一個年級，聽到的傳言還是不少的，說這小子拉幫結派，天天帶著一幫人到處晃悠，有時又會調戲下女同學之類的，加上他老子是刑警隊長，所以，張鉞在心裡就給了黃小忠一個『二世祖』的定位！

    算起來，張鉞在年級也是小有知名度的人物，而黃小忠自然也是有一定的『名氣』的，兩個人不是一個班的，曾經在學校的年級籃球比賽上交過手。記得那時，其它班級的人都有在觀看，而張鉞和黃小忠分別是兩邊的中心人物，經常會出現某個人搶斷，過人以及進球的時候，各自的支持者就會狂吼些『幹掉他』或者『弄了他』之類的話語！

    兩個人的長相都不錯，也都是當年所謂的『風雲人物』，高中的女生，自然也似乎具備了審美和取美觀的，各自支持著自己喜歡的那個人。雖然說，張鉞的正面形象比較好，而黃小忠就是那種風言風語比較多的『偶像』了。

    高中時期的學校，似乎就是這樣的風格，兩個都比較受追捧的人，幾乎像是天敵，再怎樣，除非以前有交情的，否則，兩個人怎麼都不會交往，哪怕是欣賞，也是放在心裡的，遠觀而不褻玩，各過各的！

    正義感有，虛榮心和小算盤也是有的！張鉞無意中聽到這句話，未必沒有借個機會打擊一下黃小忠的意思，所以他特別留心接下來的東西，以便確認自己是有藉口可以出現的！

    果不出其然，接下來那位同學懇求要黃小忠不要拿錢，自己好像願意拿東西出來頂替錢，而黃小忠沒有答應，張鉞聽到他的意思好像是錢也要，東西也要！這也太過分了，敲詐敲到這個份上！

    這就夠了，『俠客』出場！

    「黃小忠，你竟然敢在學校里敲詐同學？敲詐人家的錢，還要人家的東西，你到底是個學生還是個流氓？」

    這個大帽子扣下去，可真夠重的！

    黃小忠本來也是心高氣傲的人，一聽張鉞的話這麼刺耳，馬上也發了飈！

    『**』這個詞，絕對是張鉞家鄉城鄉通用的一句口頭禪，包括張鉞本人，也沒少用；而黃小忠在這個時刻就反擊了這樣一句話，

    「**！老子是學生還是流氓，要你管什麼閒事？」

    張鉞很忌諱，很忌諱別人搞事的時候把自己的媽給罵進去，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加上之前對黃小忠正在進行的事情的確定，張鉞心裡的無名火馬上就冒了出來，天生就脾氣暴躁的他，再加上所謂的正義感作怪，他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教訓一下黃小忠了！

    憤怒之下，他沒有想過，自己的拳頭全力的時候是可以一下砸碎兩塊結實的磚頭的；沒有思考的，照著黃小忠的腹部就是猛力一拳！

    然後，看著黃小忠在自己那一拳之下，彎著腰，抱著腹部，臉色突然發青，然後轉白，沒有一絲血色！張鉞當時其實已經開始了害怕，而接下來讓他更恐懼的是，黃小忠的嘴裡，開始滲出了血水。

    ……..」

    接下來，就是張鉞的遠遁廣東，而家裡動用各種關係，儘量的化解這件事情的各種責任。

    這一幕幕，仿佛就在張鉞的眼前浮現，讓他不生唏噓，也讓他在這些年不停的反省自己，悔恨！

    難怪乎佛家後面要定出那麼多的戒律，人無戒不行啊，不能好好的約束自己的人，人都做不好，更不要說成佛做祖了！而往往大多數人的自我約束和控制能力都是不強的，當然無法自己約束自己的時候，戒律這種東西，就是通過外因來約束人，而逐漸讓人在一個過程中適應，順應，養成一種可為不可為的習慣，然後在習慣中成就高度的自我約束，這就是佛家，包括道家的各種戒律的意義所在！當然，這其中有更深入的東西，牽涉到一些修行方法的講究，就另當別論了。

    張鉞是對不起黃小忠的！

    在後面的日子裡，從別的同學那裡，張鉞了解到，那天的事情，實際上時因為那個同學偷了黃小忠一個朋友的一雙價值不菲的新球鞋，而因為那個同學平時跟校外的人有些瓜葛，被偷的同學所以找了黃小忠。

    了解到了這一點，這件事情就成了張鉞心裡的一個心結了！特別是後面知道了因為那一拳對黃小忠造成的影響的時候，黃小忠幾乎就成了張鉞心裡除了父母以外自己最對不起的一個了！

    所以，這次回來，張鉞另一個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了結這件事情！他不想，在心靈深處，存在那樣的牽掛，而不乾不淨的去追求要走的路。

    那樣，心有掛礙，終難成就！而哪怕從做人的角度來講，他也不想自己欠別人一份這樣的債！

    所以，他自己打了電話通知了自己回來的消息！

    而任由黃小忠一拳又一拳的打在自己的身上，那是他在還債！他希望，能緩解黃小忠的怨恨，同時減少自己心裡的罪孽感……

    雖然，這不一定是什麼好的方法，但卻是他張鉞，唯一能做到的！

    黃小忠還在那蹲著，哭泣著，真的是很傷心！

    張鉞也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對著黃小忠，默默的看著。

    其實，當他後面在廣東，從其它同學那裡了解到了黃小忠的為人的時候，他就知道，黃小忠今天不會至自己於死地，不管怎樣的陣仗，也只是為了出口氣，教訓自己；而後面的慘烈，那是因為黃小忠對自己的預計不足，當看到突發非意料中的情況出現的時候本能反應下的指令！

    而上百的混混，加上這個時候，總缺不了喝了酒的人，難以控制，所以，才會變成後面張鉞起了真火闖街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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