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昌赫覺得自己比竇娥都冤,坐在酒店樓下小酒吧里瞪著眼睛看著一邊和古力談笑風生的蘇羽還偏偏就說不出話來:人家又沒跟你說諸如這盤棋我要認輸之類的話,你憑什麼就不這麼慢悠悠的下棋?人家都把四邊四角占的差不多了你還只顧著糊紙燈籠,輸了怨誰?
和劉昌赫一樣瞪著蘇羽的還有陳好和俞斌,如果把腹誹不已的老陳也算上的話,那麼這個小台子邊上至少有四個人充滿了對蘇羽的怨恨。全/本\小/說\網/按照老話來講,這麼多的怨恨湊在一起蘇羽不死也應該是一場大病。可惜封建迷信這個時候行不通,蘇羽還是好好的坐在那喝著小酒吃著花生拿古力找樂。
陳好也很生氣,生氣蘇羽這小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讓他老老實實的輸了比賽去休假多好,這個時候的濟州島正是去玩的好時候。陽光,沙灘,飲料,還有帥哥在身邊陪著。這是什麼生活?這是社會主義的生活!但是蘇羽偏偏就讓她的夢想被推遲了整整三天。三天吶!讓我在這個無聊的地方再呆三天看這個小瘋子下棋……要是下棋下得好也就罷了,可就看昨天那盤棋也就是占了劉昌赫一時大意的便宜,要不然真是從一開始就砍殺起來我不信蘇羽能抗多長時間。而且這裡的商業區也都轉過一遍了,這三天還不知道怎麼熬了。
陳好輕輕的嘆了口氣落寞的用手捧住臉呆呆的看著笑盈盈的蘇羽突然間所有的氣就全都消了,默默地接受現實。
就讓他得意一下吧,再過幾天他還是要和我上飛機去韓國。在濟州島住一個禮拜之後再去青島,去二浴也享受一下高幹待遇,然後讓他繼續住,我先走去參加個人賽,然後一個禮拜之後回來再享受一個禮拜,然後蘇羽去北京繼續國手戰五番棋決賽,她則繼續在青島享受日光浴。到時候毛毛也要來,正好還有個做伴的。
陳好越想越得意,手指不斷的打著嘁子咪咪著眼睛靠在蘇羽身上聽歌,一臉的小幸福。
這讓趙星和張栩很不解,張栩看了她一會兒說:「剛才還咬牙切齒的,怎麼現在就變臉了?」
趙星一笑喝了一杯清酒之後說:「女人都這個樣子,小林姑娘有的時候也有這些表現的。」
張栩側過身體看了趙星一會兒之後嘆了口氣說:「別人都說你是老實人,一見之下果然如此。」
趙星看著舞池中配合著讓人不舒服的仿佛要撕裂耳膜的音樂條條扭動的身體,笑了笑說:「我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他們也都知道。」指了指開始閉目養神對身邊的喧譁聽而不聞的蘇羽,「那小子實際上也是個老實人,別看他長的是冒精氣的人精樣子,但是腦子裡面單純得很,要不然也不會讓陳好那小丫頭耍的團團轉。」
張栩想了想,不是很明白:「陳好怎麼耍蘇羽了?他們不是兩口子麼?」
趙星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說:「有些事情,你就慢慢的看吧。對了,聽說你小子進了名人和本因坊的循環圈,怎麼,又沒有心氣那個大頭銜下來?」
張栩苦笑了一下撓撓頭說:「有心氣是有,但是一下子比賽變得這麼多了,很麻煩呢。主要是中國聯賽的比賽裡面10盤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每個月都要飛過來。平均一下每五天就是一場比賽,辛苦啊。」說著給趙星和自己的杯里都倒上了酒,一飲而盡。
「累?」趙星給張栩倒上酒之後碰一下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很累麼?要是這麼說的話,你看看現在的蘇羽就知道什麼叫累了。」兩個人眼光飄過去之後,就看到原本都認為是在閉目養神的蘇羽已經倒在了陳好的懷裡,身體軟軟的扭成一個很奇怪的形狀,活脫脫一個小嬰兒。
「這都能睡著?」張栩眨眨眼嘆服不已,「這種姿勢睡下去明天他要是不渾身酸疼才見鬼了。咱們是不是送他先回去?」
這時候孔傑和古力也注意到了蘇羽的情況,走過去低頭問陳好:「咱們是不是讓他先走?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陳好看了看懷中的蘇羽,目光中滿是愛憐和傷感微微搖搖頭似乎不敢打擾一樣低聲說:「等一下吧,等他睡得再熟一些,一會兒你們幫忙把他送回去好吧?」
孔傑點了點頭,看著陳好找侍者要來一張小毯子輕輕披在蘇羽身上之後悄悄的招招手和眾人都退了出來。
回到座位上趙星繼續說:「看到了?這才叫疲勞,連在這種吵鬧的地方都可以睡著。你現在想著要在中日之間來回的飛5天一場比賽就覺得恐怖,那麼像蘇羽這樣所有比賽全都參加三天一場滿世界飛的人豈不沒法活了?」
張栩嘆服,舉杯向蘇寶寶致敬:「佩服佩服,難怪他和阿魯吉爾下棋都能下成那樣子。不過和劉昌赫的比賽時候可沒看出他有什麼疲勞。」
趙星不以為然的揮揮手:「那是迴光返照,我保證他跟趙治勳比賽的時候前50手漂亮之極,後面則一塌糊塗。不相信?」看張栩連連地搖頭趙星哈哈大笑,「那咱們打個賭怎麼樣?我是正方你是反方。」
張栩無不可:「賭什麼?」
趙星仔細的想了想:「咱們就賭如果蘇羽這盤棋最後贏了,我請客,你到中國比賽的時候咱們福滿樓,隨便你點什麼。要是蘇羽輸了,咱們就去……名古屋的鳳凰,怎麼樣?」
張栩微微一笑:「好說。不過順便問一下,你是因為喜歡那裡的女體盛,所以想去的麼?」
趙星很茫然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張栩差點笑出聲來,拍拍趙星的肩膀說:「不過沒關係,如果我輸了,請你去鳳凰餐館見識一下也好。這可是日本最負盛名的一道菜了。」
趙星從張栩的眼睛裡面看到了不懷好意四個字,卻不明白他在想什麼:「日本最有名的不就是壽司、麵條、生魚片之類的麼?怎麼會有個女體盛……不過,賭了。」說完,他和張栩雙手一拍算是就此定下。
這時候蘇羽卻醒了,轉著頭打個哈欠茫然了一陣之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注視他的眾人:「哎呀,我怎麼睡著了?好兒,你怎麼也不叫我。」
陳好柔聲對他說:「好啦,你也累了我也累了,咱們回酒店吧。好不好?」
蘇羽這時候還沒有衝過盹來,點了點頭站起身跟著陳好慢慢的走了出去。
一直躲在一邊看不到人的宋頌這時候走了過來看著手錶說:「好了,同志們,時間差不多了,走吧。」現在老陳不在他最大,孔傑率先站起來之後趙星和古力也都站了起來。日本棋手那邊的羽根張栩都表示要再呆一會兒,於是中國棋手們獨自回到了酒店具個安寢。
第二天比賽之前,趙星和張栩都特意走到了蘇羽和趙治勳對局的棋盤前駐足一陣之後一語不發轉身回營。這讓一老一少都有些莫名其妙,但誰又都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懷的是什麼鬼胎,自然不好憑空猜測,只是懷疑的看著冷笑的兩個人遠去。
趙星對上的是羽根直樹,張栩對上的是韓國的睦鎮碩,手底下都是極硬的,兩個人在應付局面的時候都有些吃力。但即便如此,每過個40或者50分鐘兩個人也都要起身去蘇羽的棋盤前看一眼。
這讓趙治勳和蘇羽有些鬱悶了,但是比賽當中他們也不敢多說什麼話,只是偶爾瞪一下慢慢踱過來的兩位表示不滿。
趙星和張栩當然能看出現在局面的好壞:一開始的時候蘇羽下的的確極兇悍,而趙治勳在考慮處理右邊分投黑子的時候表現的有些軟弱的情況下被蘇羽強攻右下得手占到了極大的便宜。
趙星站在一邊默默的算了一下知道那時候差不多30手蘇羽就拿到了15目的優勢,看上去張栩的話很正確。但是望著微笑的張栩,趙星回了一個笑容滿面,依舊相信自己的判斷。
不知道這兩位鬼鬼祟祟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的蘇羽回過頭看看他們離開的背影之後,轉過頭低低的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差不多油盡燈枯了,剛才只是憑著一時之氣拿到的差不多一手半的優勢他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送出去。
看來,這盤棋他是輸定了。看著棋盤蘇羽腦子裡面實在想不出來東西了,雖然明白趙治勳現在正在反撲,但是該幹什麼,他卻不能夠像以前一樣迅速的作出反應回擊了。
他抓抓被陳好修治的整齊光亮的頭髮頭疼的苦笑一下,只是按著以前記得的南斗教給他的東西勉強在進行防守。
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啊。要是想拿下比賽的話,單純的防守可不能保住這小小的一些優勢啊。張栩看了幾分鐘之後回到自己的比賽棋盤邊想著:如果我贏了睦鎮碩而蘇羽能戰勝趙老師的話,那麼下一場就是我倆之間的比賽。想不到自己一直渴望的比賽,竟然很可能會是在這麼一種情況下進行,是不是很諷刺呢?
人生之不如意,十常居之八九。在張栩和蘇羽的內心中,同時想起了這麼一句話。
輸了就輸了吧。蘇羽搖搖頭繼續著抵抗運動腦海中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陳好:如果我比賽失敗的話,最高興的人應該就是她吧?她好像嚮往很久了,陽光沙灘太陽浴,曬出一身美麗的古銅色肌膚……
呃?比賽的時候我怎麼突然開始想這個了?蘇羽猛地醒過來給了自己一嘴巴讓發蒙的腦子回到比賽上。
這一巴掌打得清清亮亮乾乾爽爽,不光對面正在沉思的趙治勳被蘇羽驚了一跳茫然的抬起頭,就連一邊觀戰的宋頌和劉昌赫還有裁判長大竹英雄都被吸引過來。
不過大家也都見怪不怪,別說比賽中打自己嘴巴,就是咬牙切齒揪頭髮拍大腿跺腳的都有,倒也沒人有什麼抗議。至於蘇羽本人,現在倒是聚精會神地看著棋盤好像自己的臉不疼一樣。
不過蘇羽想得沒錯,這時候陳好的表情的確很好,剛才趙治勳落後時候那張吃酸菜的臉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聽到了遠來的天靈鳥的召喚一樣興奮的念念有詞不知道說著什麼。
看著陳好一臉的陶醉古力差點笑出聲來,故意大聲嘆氣說:「哎呀,老趙怎麼能這麼下呢?這不是沒病找病麼!」
陳好一哆嗦,轉過頭來緊張兮兮的說:「什麼?老趙要輸?」
古力微微一笑:「好姐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能回答麼?」
看看局面之後陳好放下心鬆口氣沒好氣地說:「要問什麼?」
古力笑嘻嘻的湊過來:「我就想問,你總盼著蘇羽輸幹什麼?他贏了對你有什麼壞處他輸了對你有什麼好處?好像原來每次在研究室里看到你都是一門心思盼著蘇羽贏,但是現在怎麼,怎麼,難道說老趙跟你……」
陳好被古力一腳踩在貓尾巴上惱羞成怒卻不好發作,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想動手打人卻還算記的這裡是日本人的地方沒把人丟出來,只是惡狠狠的盯了古力一眼哼一聲轉過身繼續算計著什麼。
古力一招得手見好就收,哈哈一聲回到座位上繼續擺棋。
盤面上的局面現在已經很接近了,趙治勳下得很穩,讓蘇羽不斷的防守中想找個機會反擊都找不到。當然,趙治勳沒這麼完美,進攻的情勢下沒有錯誤出現才見鬼,只不過蘇羽現在什麼都看不出來,非不願也,實不能也。
陳好這時候基本上已經看到了濟州島和青島海濱浴場的美麗陽光,手腳已經不知道該往哪邊放好了。說實話也難怪,自從她入了段之後就從來沒有放過長假,蘇羽每年的休息時間她卻要開始比賽,比賽之後又要參加聯賽忙得不亦樂乎,現在終於有了這麼個機會自然要好好的把握。
比賽已經進入到了官子,趙治勳已經逐漸的領先到了2目的局面而且握有先手優勢,基本上比賽就算拿下來了。陳好仔仔細細的數了兩遍之後長身而起長笑而出。
古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問老陳:「老爺子,她這是幹什麼去?」
老陳高深莫測緩緩地說:「拿機票。」
古力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嘟嘟囔囔地說:「您老人家當人大代表當出毛病來了?這也要打官腔。」
不過就像是老天爺想讓陳好多吃兩頓清湯拉麵一樣,趙治勳在一個地方鬼使神差的看錯了先後手去搶了一個小官子。而這裡還不算是什麼大問題,因為蘇羽也沒想出來接下來應該收那裡,就在中間兩枚白子邊貼。
那裡是一條筋,蘇羽有三枚黑子被白一片圍住之後只剩兩氣,而那兩白子正堵在一頭。這時候本來的應手應當是趙治勳回身收氣然後蘇羽再打吃收好這3目官。但是趙治勳卻在一頭長出。
蘇羽也沒多想就繼續貼收氣:反正多長一點也是便宜目數,不要白不要。
趙治勳這時候出問題了,似乎就沒看到如果白子被打吃的後果扭頭去看右邊的一處。
蘇羽愣住了,而且愣了很久,眼睜睜看著那個白子頭似乎長出了花一樣的細緻觀賞。
在計時器快要把30秒讀完的時候,蘇羽才扳頭拐打。
於是趙治勳就這麼認輸了。
於是陳好崩潰了,聽到消息之後拿著機票獨自一人上了飛機去了濟州島。
而趙星因為分心太多所以輸掉了比賽,而孔傑力戰之後輸給了依田紀基老虎頭,再加上俞斌輸給了趙漢乘—
於是,蘇羽又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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