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騰紀傳 第八章時間長河

    虛空之中。

    一道人影正迎著凜冽寒風，踏著虛空，快速前行。

    明弘已經在這裡疾行了不知多久，一直見不到這空間的盡頭。

    眼前一直都是無窮無盡的霧靄，掩蓋了一切，看不清有什麼，腳下是諸天星辰，浩瀚無垠，神異無比。

    「怎麼這麼久了，還沒到？」明弘有些不耐煩，四周景象單調、空洞，令人感到煩倦。

    「急什麼？古界與初界間相隔甚遠，走上幾日都很正常。」火鼠傳音道。

    「什麼？幾日？要這麼久。」明弘吃了一驚。

    「驚訝什麼？這很正常，好不好？」火鼠露出鄙夷之色，嘀咕著，「有必要這樣大驚小怪嗎？」

    「我又不知道，第一次了解而已。」明弘憤憤不滿道。

    「所以說你孤陋寡聞嘛。」火鼠並不在意，回擊道。

    「你......」明弘又惱又無奈。

    一路上，與火鼠拌嘴，明弘倒可以解解悶，不過奚鼠倒是安靜，在冰火珠里一聲不吭。

    就在一人一鼠吵得不可開交之時，一條是綢帶般的蜿蜒長河赫然出現在明弘視線之內。

    「那是什麼？」明宏不禁發問。

    「讓我看看。」火鼠話音一落，一道火光便從冰火珠里飛出，落在明弘肩膀上，化為一隻火紅色的靈鼠。

    「說你孤陋寡聞還不信，那是時間長河。」火鼠撇嘴，用小爪子拍了下明弘的頭。

    「啊，疼死了。」明弘痛叫，惡狠狠地盯向火鼠，「幹什麼打我！」

    「快看快看。」火鼠突然用手指了指時間長河。

    「別想轉移話題。」明弘怒道，不過隨即愣住，他們正緩緩接近那條河流。

    時間長河於諸天星辰中，緩緩流淌，似從萬古而來，不受任何打攪。

    而此刻明弘正不斷地向長河飛去，無法停下。

    「時間長河連接古界與初界，從某種程度講，古界與初界並不屬於同一時空。」

    「這怎麼講？」明弘看向火鼠。

    時間長河記載的乃是歷史，存在於世間，古界與初界盡在其中，初界為始點，古界為終點，但從某種意義上講，古界也是始點，初界也是終點。」火鼠一時變得嚴肅起來，令明弘有些不適應。

    「時間長河流淌，永不止息，分過去、未來、現今三段流程，在其中可看到過去與未來，在其中可看到過去與未來。古界與初界間時空也會變化，初界之人前往古界，可能去往十年，初界才過一日。」

    「這麼神奇？」明弘震驚，也感到萬分驚喜，若是成功化解古界浩劫，回到初界，也不過數日過去，不會是物是人非。

    「對了，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明弘不禁問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博學多識的靈獸。」火鼠得意道。

    「真的嗎？」明弘不相信。

    「那當然。」

    「呀，你怎麼還在看我？」火鼠被明弘盯著有些渾身不自在，「好了，好了，實話告訴你。之前我們和那個老頭來初界之時，也是經過這裡，由這裡進入。他沒事幹，就把這些事情給我們講了。」

    「這還差不多。」明弘把頭轉回，看向河流笑道。

    談話間，明弘已經開始臨於時間長河上方，俯視著長河之水。

    流水時不時激起水浪，耀起光芒。

    水浪之中明弘看到了破碎的畫面，那是一座廢棄城池，歲月已將它侵蝕得體無完膚，已成殘垣斷壁。

    「每朵浪花皆記錄了歷史上的驚天大事件或是驚艷的英才。」火鼠解釋。

    聽火鼠這麼一說，明弘隨即抬頭望去，望而無際的長河上，朵朵浪花激起，無窮無盡。

    即使再偉大再輝煌的事跡，再驚艷再耀眼的英才，在歷史長河面前，依舊只是平凡往事和世間凡人而已，一切都不足為提。

    明弘感嘆。

    很快，他已經可以觸摸到時間長河了，河水承載著悠悠歲月，汩汩而來，仰面儘是神聖氣息。

    整個身子快要沒入長河之中，但他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如同本心所願一般。

    每滴水滴都晶瑩無比，充斥著聖潔的氣息，流轉著霞光，騰起氤氳霧靄，十分祥和。

    他竟可以在長河之內行走，沐浴著時光之水，十分舒適，但又似隔絕著水流一般，既真實又飄渺。

    漫步水中，滔滔流水頓時變成了一幅歷史的長卷，緩緩展開，為他講述著往昔發生的一切。

    「好神奇。」明弘驚嘆萬分。

    「有什麼好驚嘆的。」火鼠撇嘴，「這些只是天機鏡顯化罷了。」

    流水推動明弘慢慢前行，他靜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看到了許多古時宏大的畫面。

    他見到了莊嚴的城池，威嚴的守衛，城中百姓於市集間穿行，熱鬧非凡。

    見到了令人心悸的上古戰場，血染大地，伏屍荒野，殘戈遍布。

    見到了古時帝王，率萬千子民，面向蒼天，舉國同祭，祭祀之音，虔誠神聖，猶如在耳畔一般。

    歷史仿佛在明弘面前倒轉，時光仿佛在回溯。

    「這是什麼地方的歷史？」明弘不禁發問。

    「古界。」火鼠答道。

    古界的歷史跌宕起伏，眾多輝煌歲月，大多只因一場戰爭而逝去，散去無數生命才換來人族的鼎盛與安寧。

    越看下去，明弘越唏噓不已。

    忽地眼前的景象變為混沌空間，天地初始，混沌初開，整個空間缺乏生機，什麼也沒有，空間中心一團團物質再凝結，在聚攏，化為碎片，又化為巨岩，瞬間又化為山嶽般大小，一個球體開始在形成，從渺小開始膨脹，吸收著黑暗中的物質，緩緩形成一顆噴薄著混沌氣的浩大星辰，星辰越來越大，混沌氣開始環繞，包裹著它，沒入其中星體驟然間放大，充斥著近三分之一的空間，一片片大陸開始形成，汪洋大海開始出現，漸漸生命開始誕生。

    「這是......」明弘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這是古界誕生的情景。」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但火鼠眼中也是震撼。

    時間流逝，古界之中，花蟲鳥獸誕生，人族開始繁衍，先民與大地上生存，與天斗與地斗與妖斗，付出一切，只為生存。

    明弘感嘆，人類於洪荒生存繁衍，實屬不易。

    上萬年後，古界人族終於安定下來，大地已被人族改造成一處宜居福地，世間一片祥和。

    然而可怕的浩劫卻悄然而至，混沌滅世。

    這是何等可怖的一幕，大地倒塌，海水翻騰，生靈塗炭，宛若末日一般，巨大的混沌圖騰由天而降，令無數生靈和無盡大地瞬間化為虛無，一切只在彈指尖。

    明弘眼中儘是驚恐，這便是混沌的威力嗎？

    大地倒塌，徹天的絕望與恐懼的哭喊聲在耳畔響起，一切似親臨一般，漫布歷史長河，他見證了太多，看慣了離別，看開了生死，但明弘還是感到心裡十分悲痛，但卻什麼也做不了。

    最終古界重歸平靜，浩大的域界僅存一半。

    明弘眼中似有淚花，心中難受。

    「不用太難過，這些已成過去。」火鼠也是一陣傷感，安慰道。

    「若是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會怎樣？」明弘自語，眼中充滿驚恐，若是混沌再臨，那古界又會是一派末日景象，億萬無辜百姓將喪生，古界也將破滅，永不存在，自己和自己的親人也將遭難。

    「不！我絕不能讓這樣的情形再次發生！我要阻止混沌！」明弘切齒，下定決心。

    看著明弘，火鼠一怔。

    「或許他真的可以成功。」火鼠心中不知為何這般想道。

    前方場景又在變化，但明弘仍沉浸於先前的悲傷之中。

    「到了，快到了。」火鼠突然叫道。

    眼前的景象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正是現今，今後歷史將由他們創造。

    「咦，不對！」火鼠驚疑，他們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被河水推動得更快向前行去。

    「怎麼回事？不是說到了嗎？」

    「我們在往前方行去，停不下來了！」

    前方是哪裡？」明弘問道。

    「未來。」火鼠神色凝重，露出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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