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的時候,蔣禹清找了個沒人的巷子,把白小十收到靈境裡,施了個幻顏術,將自己幻化成一個中年人的樣子。
蔣禹清按照漢子說的地方找到了那家種子鋪,果然在門口的牆角處看到了一個麻袋,打開一看,正是發了芽的土豆,已經所剩無幾。
種子鋪的老闆見「他」盯著那破麻袋看了半天,好奇的出來問:「怎麼了,這東西有什麼問題嗎?」
蔣禹清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上午是不是有個趕驢的漢子給你家送貨來著?」
常老闆愣了一下道:「是啊,怎麼了?」
蔣禹清道:「他家的驢子吃了這東西,被藥死了。」
常老闆嚇了一跳:「這可不興瞎說的!」
蔣禹清道:「我可沒瞎說。那漢子把中毒的驢給拉和安醫院去了,可惜去晚了,驢死了。聽說是吃了這東西才死的,所以我好奇就過來看看。」
常老闆道:「這、這可不關我的事,是那驢自己要吃的。我可不賠錢!」
蔣禹清道:「沒讓你賠。和安醫院看他可憐,已經給過他錢了。」她頓了一下道:「這玩意兒你賣嗎?」
常老闆道:「你不是說這玩意有毒嗎?你買它幹嘛?」
蔣禹清理所當然道:「自然是有用的。放心,不做壞事兒。」
常老闆鬆了口氣道:「不用,送你了。」他怕丟出去,再毒死個啥,他的底褲都要賠給人家。現在有人要,自然是能送多快送多快。
蔣禹清走進店裡看了看,見都是些尋常菜種。想到靈境裡,還有不少空地方,就每樣的買了些,準備讓白小十種起來。
他問老闆:「除了這些,還有別的稀奇點的種子嗎?」
「稀奇的」常老闆想了想:「還真有一袋子。」他同夥計道:「後院樓梯底下的小格子裡有個小布袋,你去拿過來。」
夥計應聲去了,沒一會就拖出個灰撲撲麻袋來。常老闆邊解繩邊道:「這袋種子是去年從南邊來的,夾雜在一堆種子裡。
沒人知道是個什麼東西,顏色倒是挺好看的。」
打開一看,顏色黃燦燦的。蔣禹清立即樂了,這不是玉米嘛。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當即表示全要了。過了秤一稱,總共十八斤七兩。
常老闆也樂得將這壓箱底的貨給賣出去,給了一個便宜到讓蔣禹清掉下巴的價錢。
直到結了賬出來,蔣禹清看著手裡的玉米和土豆種子,仿佛做夢一般。
晚上回到家,蔣禹清親手將這些寶貝種到了靈境裡。澆上靈泉水, 就指著它們能多繁衍一些。
這樣大夏的高產糧食作物,就會再多增加兩種。比如西北一些不適合種植水稻和紅薯的地方,玉米和土豆卻能長的很好。
四月一過,就是五月。
五月初,公孫子姝來向邱神醫和蔣禹清辭行。因為萬劍山莊少莊主也就是公孫子姝她哥要成婚了。
陸邑思考再三後,決定跟著她一塊兒回去。
他雖然不是第一次去萬劍山莊,但卻是第一次以准女婿的身份前去見女方家長,這見面禮自然不能寒酸了。
公孫子姝不在意,或者說即便在意她也不好意思明說。陸邑這貨壓根兒完全想不到這茬。作為師父的邱神醫也是一頭霧水。
為免這貨打一輩子光棍,大師兄田光、二師兄郭解再加上蔣禹清這個小師妹,三人可謂是操碎了心。
趕在這倆出發前,硬生生給他湊了一馬車著實不算寒酸的見面禮。可把個陸邑感動的稀里嘩啦的。
送走這倆,蔣禹清開始掰指頭數日子,她爹三年任期滿,該進京述職了。
青州。
五月十八這日,新任的青州縣令便到了。新縣令是今年的新科進士。年紀比蔣文淵還要大上幾歲,年近而立。
這位也挺拎的清,對蔣文淵那是各種客氣。 蔣文淵也托請他,務必把這青州的百姓放在心上。
新縣令無有不應!在青州候的地盤上搞事,那就是找死!
五月二十一日,一早。
蔣文淵夫妻帶著兒子蔣禹川並蔣頭老頭和老胡氏夫妻,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馬車。
至於蔣文康和蔣文喜兩兄弟都因為有官職在身,不便隨意離開,因而沒有一併跟著出行。
車隊剛駛到村口,便看到周圍站滿了前來送行的村民。大家紛紛追著馬車,有人喊:「侯爺,路上慢走,一路平安。」
也有的年長的老人喊:「三娃兒,有空了記得回來看看。」更多的村民們,則是提著籃子往馬車裡塞各種吃的,煮雞蛋、糕餅、蒸熟的臘肉香腸等等。
那一瞬間,蔣文淵眼淚都下來了,不停的沖村民們打拱作揖。
車隊走到去秀水彎的三岔路口時。
他岳父陸老先生帶著全家和整個學堂的學子都來給他送行。
蔣家人趕忙下馬車,同他們一一見禮。
陸母摸著女兒臉,含著淚道:「你是個有福氣的,到了京城後也要好好過日子。遇到事兒多跟女婿商量著來,少使些小性子。」
陸氏流著淚點頭:「嗯,娘我記下了。」
停了一會,跟大家告了別,馬車再次上路,學子們紛紛衝著馬車揮手:「師兄師姐們再見!一路順風。」
本以為這樣就完了,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馬車出了村道上了官道,沿途路過的地方都站滿了人。
百姓們紛紛同他們揮手致意,大喊「蔣大人一路順風」還有更多人喊「蔣大人,我們捨不得你。」也有人喊:「蔣大人,你留下來吧!」
到了縣城門口,新任縣令和縣裡所有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來了,還有全城的百姓。
他們都是自發而來,捧著一把萬民傘。
蔣文淵雙手接過萬民傘,沖大家深深的作了一揖:「文淵何德何能,得各位父老鄉親愛戴。文淵此去山長水遠,還望諸位父老鄉親勿自珍重。」
一位上了年紀的婆婆道:「蔣大人,能不走嗎?我們捨不得您。
您在青州三年,讓我們吃飽了飯,挺直了腰杆做人」婆婆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管百姓們再怎麼不舍,蔣文淵還是得走了。
百姓們跟著車隊一直送出北城門外五里亭,看著漸漸遠去的車隊,百姓們跪到一片:「山高水長,願大人一路平安,保重啊!」
蔣文淵坐在馬車裡,聽著身後百姓們深情的呼喊,雙手捂著臉,眼淚順著下巴落到衣襟里。
陸氏流著淚,將丈夫的頭摟進懷裡,輕拍著他的背,作無言的安慰。
他只不過做了一個縣令該做的事兒,何德何能,能得父老鄉親們如此厚愛。
直到車隊走出十多里,蔣文淵方才平復了心情,啞著嗓子有些不好意道:「讓你們看笑話了。」
蔣老頭樂呵呵道:「我兒子受人愛戴,我老頭子從心底為你高興。你把百姓們放在心上,處處為他們著想,百姓們自然也會把你放在心裡。
咱們這些泥腿子,從不關心誰當皇帝,我們只關心誰能讓我們吃飽飯,不餓肚子。」
真真的肺腑之言。
一路順風順水的走了二十多天,終於趕在六月十五這天傍晚進了京。京城的南城門口。
蔣禹清接到消息後,已經帶著人在這裡等了一天了。
這會遠遠的看著一隊馬車風塵僕僕的往這邊駛來。這家的馬車沒有徽記,她卻是認得打頭的那位車夫,正是她家的。
糰子頓時歡喜的跳起來,拉著邱神醫道:「師父,是咱們家的馬車,是我爹爹和娘親來了。他們來了!」
邱神醫樂呵呵的摸了摸小徒兒的小腦袋瓜兒。這么小的年紀,便讓她同父母分開,著實是難為她了。
待車隊走到近前,那車夫遠遠便看見了她,驚喜的叫起來:「我看見咱們家小縣主了,還有邱神醫。」
蔣文淵坐在第二輛馬車上,也聽到了車夫的喊聲,當即撩開帘子往城門口張望。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寶貝女兒。
此時,糰子也看見了他,使勁的跳起來跟他揮手,小奶嗓子大聲的呼喊起來:「爹爹!」
馬車急馳而來,尚不等馬車停穩,蔣文淵便率先跳了起來,飛奔著上前一把抱起朝他飛赴過來的女兒。
糰子摟著她爹的脖子,使勁兒的拿小臉蛋貼她爹的臉,蹭了又蹭,著實喜歡壞了。
沒一會兒,她娘和她哥哥也下車來了,糰子又是挨個兒好一頓蹭。接著就是蔣老頭兒和老胡氏。
蔣文淵上前同邱神醫深深作了一揖:「這一年多辛苦神醫了,將乖寶照顧得這樣好。」
邱神醫擺了擺手道:「呵呵,我是她師父,照顧她是份內之事。況且乖寶本來就懂事。有她陪在老頭子身邊,倒是我占了你家的大便宜了。」
那邊,糰子同大家親香夠了。蔣家人也紛紛上前同邱神醫見禮。
蔣禹清又將自已的家人介紹給閆嬤嬤和二玉,三人忙上前見禮。
一番寒暄後,大家再次上了馬車回侯府。
蔣文淵和陸氏早前便看過京城這邊青州侯府的圖紙,知曉侯府占地面積十分廣闊,擁有二十多座院子。
但紙上看來終覺淺,實際見到,還是吃了一驚。更別提蔣老頭和老胡氏及蔣禹川了。
這三人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一路上的驚呼就沒斷過。好在侯府的奴僕們都被東宮派人好好調教過,因此並沒有人因此看輕他們。
蔣文淵夫妻住了主院,銀安院。蔣老頭和老胡氏夫妻,住在了銀安院後面的嘉樂堂。蔣禹川則安排在了銀安院東邊的鴻鵠居。
晚上,蔣禹清讓人準備了豐盛的宴席,給遠道而來的父母親人,接風洗塵。大家邊吃邊聊,說著最近京城發生的事。
因為蔣文淵明天要進宮謝恩,糰子不放心她爹,仔細的叮囑了他爹和她哥哥不少。
她娘和她奶奶這邊,她還特地讓閆嬤嬤來簡單的教了些禮儀。說她是臨時抱佛腳也罷,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學了一會,糰子便果斷的催著大家去洗漱休息了。趕了這許多天的路,該是累壞了。尤其是老兩口兒,吃完飯就開始打磕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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