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發時,一路走走停停,又是救災又是鎮壓,耽擱了好幾個月。
回返時一切安然,花將軍不願勞民傷財,遇到城池都儘量繞道而行。
即便如此,沿途的百姓聽聞他們路過,也早早等候。
送上自家能拿出最好的東西,看到軍士就直接往他們懷裡塞。
「軍大人,這些都是我們自己種的菜,嘗嘗吧。」
「我家老母雞剛下的蛋,鮮著呢!」
「這是我攢下來的臘肉,帶著路上吃。」
「多謝你們啊——」
這些人有一半都是從都城補充的新兵,還是第一次遇到被百姓如此追捧的場景。
他們頗有些狼狽地接過東西,有人悄悄抹了一把眼淚。
心中暗道,日後要更努力保家衛國才是。
花將軍到達萬寧城後,受到了極高規格的迎接。
他感動得熱淚盈眶。
尤其是看到城牆之上的明華帝,他心中的感動就越發濃了。
「嗚,聖上還是顧念我們這些老臣的,竟還親自來迎接。」
看來聖上也是成長了許多,往年也就打了超級漂亮的大勝仗,才能有這般待遇。
花將軍抹了抹沒擠出來的淚,動容地爬上城牆。
結果就聽明華帝說:「秦修撰和玉鄉君沒回來麼?」
花將軍:「」
白高興一場。
他從懷裡掏出一枚印鑑,又讓人搬來一個木箱子,木著一張臉道:「他二人讓我將這個帶回來。」
印鑑自然就是藏寶圖的鑰匙。
地下城裡那些污七糟八的東西,花將軍早讓人直接摧毀殆盡。
妖言惑眾的玩意兒,他最不稀罕看。
木箱子裡是一大疊信,其中九成九都是阿玉寫給家人的。
她很貼心,給每個人都單獨寫了一封,甚至連皇宮裡的太后和皇后都有一份。
不過明華帝沒有。
明華帝把木箱子帶回宮內,翻來翻去找半天,愣是沒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
他不太高興:「朕的呢?是不是花將軍給朕弄丟了?」
皇后已經讀完了她的那份,阿玉在信中語氣頗有幾分親切,還提到好幾次秦懷。
皇后面上淡淡,心裡卻閃過片刻柔軟。
那兩個孩子,沒在長輩眼皮子底下成長,竟還有不錯的造詣。
若是當初,能早一點讓秦懷和阿玉相遇,說不定
「皇后,你說說,這是不是不像話!」明華帝一聲狂吠,讓皇后打斷了思緒。
她瞥了明華帝一眼:「聖上,臣妾還有宮務在身,恕不能陪。」
說完,皇后就讓人拿走木箱子,讓給王家人送去。
太后的那份,早早就送過去了。
看著皇后施施然走遠的明華帝:「??」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皇后似乎變了一些,沒那麼冷漠了。
可對他,為何還一如既往不待見?
明華帝嘴角下垂。
「聖上。」隨侍的公公提醒道,「今個兒的奏章」
明華帝恍然:「對了,他們還給朕寫了奏章。」
呵,不就是信,他堂堂一國之君,哪有空看。
去瞧瞧兩個娃娃給他寫了什麼。
一日後,王老太太和劉氏等人終於拿到了阿玉留下的信。
讀完後,眾人都是一臉複雜。
王老太太冷哼:「兒大不由娘,你這閨女還沒
長大,主意就越發正了。」
劉氏滿臉都是愁:「娘,阿玉竟想獨自卻探秘,這可如何是好?她這才多大年紀,外面餐風飲露的,哪裡能吃得消啊。」一秒記住【。3。】,
雖說阿玉的本事,王家人都知曉,可知曉歸知曉,該擔憂的還是得擔憂。
阿玉故意讓花將軍帶信回來,就是想回來時已經足夠晚,家人能知道消息,但不能再發表意見。
明白阿玉的打算,饒是好脾氣如王老太太,都氣笑了。
阿玉在信上說了她的打算,要和秦懷去臨海的邊境城看看。
她還挑選了一些重要的物資,讓幾個赤姓侍衛護送回來。
不算多,但樣樣都能保命。
甚至裡面還加了一塊秦懷的令牌,緊急時刻可以調配萬寧城中所有的赤姓侍衛。
當然,還有秦懷在萬寧城內的所有資產。
阿玉沒留錢,但都是比錢更厲害的東西。
比如能夠馴化某種動物的藥物,可以讓瀕死之人延壽的丸子
老王頭捧著那堆東西淚眼朦朧:「阿玉這孩子,是想一走了之,以後再不回來了麼?」
話剛說完,原本還熱鬧的大堂里,頓時落針可聞。
老王頭感覺頭皮一緊,回過頭去,就看到了王老太太的死亡凝視。
老王頭乾笑:「那個,我就隨口一說——阿玉是個有孝心的孩子,讓她出去飛吧,累了總會回家。」
王老太太瞪了老王頭一眼,很快吩咐下去:「湯圓,你尋兩個做事穩妥的僕從,帶著小羊和測靈寶鼠的崽子,朝海城出發。見到阿玉,聽她安排。若是到了那處,一月都未找到阿玉等人,你再回返。」
湯圓得到命令,當即轉身去安排。
除了帶小羊崽和測靈寶鼠崽,還要預備一些物事,再儘快出發。
劉氏還想再說什麼,看到王老太太沉著一張臉,乾脆閉口不談,將眼眶紅紅的王傳滿和小兒子帶回了自家小院。
她的育幼堂開得如火如荼,因此結交了不少達官顯貴,阿玉要開女子書院的事情,已經打通了諸多關節。
王傳滿也沒閒著,他經營商道,又怕不小心變成了商戶,還認真捉摸了不少門道。
如今,王家養的那些個忠僕,各個名下都有至少一份產業,源源不斷為王家提供資源。
王家還是納稅大戶,旁的人家還在各種偷稅漏稅躲稅,王家每月都是主動如數上繳。
阿玉的弟弟祝兒別看人不大,在王老太太刻意的教導下,也聰慧非常,和里里外外十來條街的孩子都混熟了,儼然成了個小頭頭。
屋子裡,劉氏嘆了口氣,道:「阿玉是個有主意的孩子,日後定會有更大的出息,咱們可不能給她拖後腿。」
祝兒點點頭,擦去劉氏眼角的淚:「阿娘,不哭,阿姐厲害著呢,不會有事的。」
王傳滿也在一旁紅著眼,捂著阿玉留給他的信,心裡只覺空落落的。
明明覺得閨女還小,仿佛昨日還背著她在村子裡轉悠,眨眼間,孩子已經成長得這般獨立。
好像,不太需要他這個父親了。
只有劉氏,眼裡藏著淡淡的驚慌,不好意思同旁人說。
阿玉信上說,她找到了阮阮公主的行蹤,要去一探虛實。
她對口中的親生母親沒有半分眷戀,甚至沒有期待,可行程分明又是衝著她去的。
劉氏怕啊,怕好好的女兒有了親娘,就瞧不上她這個養母了。
家世、能力、才學,她什麼也拿不出手。
她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娘而已。
但
無論如何。
劉氏雙手合十,朝天一拜:「惟願阿玉平安。」
「阿嚏!」
幾千里之外,阿玉忽然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秦懷順手將披風掛在她肩頭:「此處臨海,風大,別中了風邪。」
阿玉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嘟囔:「可能是家裡人收到信,正在念叨我。」
赤兔從遠處疾步走來:「主子,此處有一渡口,可以登船上海島,需每人繳納100銀。」
「為何要這般貴?」連對金錢沒概念的阿玉都覺得價格離譜。
赤兔道:「據說這裡最大的海島名為神女島,島上有能夠實現心愿的神女,所以上島需要繳納高昂費用,算作是扣山門的費用。」
身後,赤狗補充:「海船要行駛兩個月,才能到達神女島,船上和島上食宿都不會再另行收費。」
阿玉道:「這樣算來,還是合適的。阿佑哥哥,你覺得呢?」
「嗯,那都去吧。」秦懷應聲。
赤狗:「主子,我們一行共有432人。銀票只帶了——」
「人,貴精不貴多。」秦懷提高了嗓音,「赤兔,你選三十人跟著,其餘人隨赤狗原地待命。」
赤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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