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都什麼時候了?還顧著衣裳髒不髒呢?」
逍遙王妃又氣又急,好生頭疼。讀字閣 m.duzige.com
「來人啊,快去把西廂房收拾出來讓子越住下!」
說著,趕緊去扶上官子越:「這大風大雨的也別再挪院了,等天氣好些再住回你原先的院子。」
「是,多謝娘娘。」
上官子越點點頭,也沒拒絕。
隨著逍遙王妃進去之前,還轉頭朝逍遙王說了句:「王爺,請您跟子越來,子越有要事兒與您相商。」
逍遙王:「」
他眉頭緊皺,還想著上官子越要衣裳的事兒呢。
——這孩子莫不是缺心眼?
——都傷成這樣了,要什麼乾淨衣裳?
「去請太醫!速度要快!」
他沒搭理上官子越,執意讓人進宮去。
撇開別的不說,就憑著上官子越小小年紀卻如此能忍,明明受了傷卻還像沒事人一樣淡定自若,逍遙王就佩服他。
利箭穿透身體可不是開玩笑的,再堅強的大老爺們受了這傷都得皺下眉頭。
而上官子越呢?
用一件蓑衣將傷口捂得嚴嚴實實,腳步穩當未見虛浮,除了臉色煞白外,再沒任何地方能看出他受傷。
不痛嗎?
自然是痛的。
逍遙王活到這年歲,什麼傷沒受過?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明白上官子越忍得有多辛苦。
吃醋歸吃醋,但好與壞還是分得清的,該佩服的地方必須得佩服啊。
——等等!
逍遙王看著西廂房的位置,回過神來。
想起上官子越出現後和他說的每一句話,眼神又有些哀怨。
——嘿?這兔崽子!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讓你去西廂房你就去啊?一來就要乾淨衣裳?
——跟我媳婦兒還會道聲謝,怎麼到了我這裡就就像是在使喚我一樣?
正暗戳戳埋怨呢,逍遙王妃已經喊他了,讓他趕緊去幫幫上官子越。
男女有別。
逍遙王妃雖說擔心這孩子,但也不方便在裡頭搭手,只能讓逍遙王過來。
她自己則去吩咐人給西廂房生一盆炭火。
逍遙王跨步進西廂房時,下人們已經端來熱水和紗布、金創藥。
「勞煩姐姐給我拿一把剪子。」
上官子越捂著傷口,依舊一臉寡淡。
看到逍遙王進來,又道:「王爺,子越有一事相求!」
「先將身上的傷弄好。」
逍遙王沒讓上官子越往下說,只是上前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
正巧丹秋拿了剪子過來,逍遙王順手就接過了剪子,將上官子越的衣裳剪開。
血流得太多了,衣裳沾在傷口處,脫是脫不下來的。
只能一點點將染了血的衣裳減掉,方便露出傷口來。
可再怎么小心謹慎,在剪衣裳的過程中還是免不得扯到傷口。
上官子越沒皺眉,沒喊痛,只是咬牙忍著,身子微微顫抖。
「已經派人去太醫了,你再忍忍。」
逍遙王感受到上官子越的隱忍,彆扭開口。
心想著:算是哄哄這孩子吧。
可誰知,人家上官子越壓根就不需要哄啊。
稍稍側頭,道:「王爺,這箭應有倒鉤,勞煩您幫我把箭杆剪斷。」
「你想自己拔箭?」
逍遙王認真看向上官子越,神色有些嚴肅。
——這孩子,是個有魄力的。
「小兔崽子耐心些,我先給你上止血藥。」
逍遙王經歷過硬生生拔箭的痛,因此並不贊同上官子越自己拔箭。
更何況上官子越還是個孩子,再能忍也不能含糊。
雖說他這箭必須得拔,但至少太醫手裡有緩解痛苦的麻痹之藥,能讓他少受些苦。
「你這箭射得深,也不知有沒有傷及五臟六腑,貿然拔箭有危險。
我不是大夫,真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救不了你。」
說著,看了一眼上官子越,又添了句:「你若在我逍遙王府出了事兒,我不好與你父母交代。」
——雖說我也不知道你父母是哪路神仙,但若鬧起來的話,我可沒有這麼能幹的兒子賠給他們。
「王爺放心,箭雖射得深,但卻射偏了,沒傷及要害。」
上官子越笑了笑,很是坦然:「只是血流得有點多,得想法子止一止。
這箭插在身體裡太礙事兒,不好上藥,早些拔了也痛快。」
說罷,又道:「好在那惡人拉弓拉得滿,力道不錯,使得利箭穿透了我的身體。
只要把箭頭除掉,箭杆好拔。否則就憑著這倒鉤,硬生生能勾出一塊肉來。」
上官子越的語氣平淡,臉上還帶著淺淺的笑意。
逍遙王扯開他的衣裳,旋即問了句:「你倒是很懂?」
小男孩笑容又深了些:「平常事兒。」
逍遙王雙手一頓,卻笑不出來了。
只因衣裳完全褪掉後,映入眼帘的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有箭傷,有刀傷,還有一些沒來得及消散的淤青。
小小年紀,背上沒一處好的,受的傷竟比他這個大人還多!
逍遙王有一瞬間恍惚,覺得有巨石壓在了胸口。
說不出是心疼還是難過。
「王爺,剪吧!」
上官子越見逍遙王沒動靜,便出言提醒。
這一次逍遙王沒再拒絕他的請求。
一手穩住箭杆,避免操作過程中箭杆顫動會加劇上官子越的痛苦。
另一隻手則拿起剪子,緩緩夾在箭杆上。
臨動手前,逍遙王還看了上官子越一眼,問:「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與此同時,剪子爽快落下。
快、准、狠。
噔——
箭頭落地,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就在這時,上官子越沒有絲毫猶豫,抓住箭羽用力一把。
滋——
是肉體被撕扯的聲音。
箭杆應聲而出,鮮血也隨之而來。
逍遙王見此,連忙將金創藥倒了一半到紗布中,堵住了前頭的傷口。
上官子越及時用手按住了紗布,好讓逍遙王空出手來負責後邊的窟窿。
一陣忙活,總算是將血止住了。
「你這兔崽子,倒是膽大得很。」
逍遙王似罵似夸似埋怨。
上官子越笑笑,卻說出一句令人心酸不已的話。
「習慣了。」
習慣了。
短短的三個字得經歷多少事情才能在這種情景下淡定自若地說得出口啊!
(子越的身份很牛的,這就意味著他小時候要受一些磨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但這不代表他家人不疼他哦,作者不會虐他的,暖寶也會暖著他,往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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