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在一旁喊道:「既然考個秀才要這麼多錢,考不上就算了唄。咱們是農戶,誰家能有這麼多錢給你造?要我說,直接回村,娶個媳婦找點活做,你比我們有文化,肯定能比咱們發展好。」
姜遠山一聽,直接炸了。
「我一個讀書人,你讓我娶村姑?我是知道我在你們眼裡有多麼瞧不上了。」
姜遠山指了一圈眾人瞪著他們:「你們知不知道,考上了狀元,按照我這英俊的程度,可是會被皇上看中娶公主的!我能做駙馬!你讓我這個駙馬娶村姑?」
姜遠山越說越氣,指著他們破口大罵:「一群刁民!跟你們完全說不通。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眼界太淺!」
不光是眾人聽到姜遠山說這話發愣,就連王氏都有些害怕了。
她哆嗦著聲音拉著姜氏低聲道:「娘啊,我覺得老王的提議挺中肯的。遠山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不會像城裡那個呂秀才那樣讀成瘋子了吧?」
姜氏心裡也是咯噔一下,有些怕了。
城裡呂秀才就是所有讀書人的反面教材,甚至一些農戶看到他瘋瘋癲癲的樣子就覺得讀書沒用。
以前他可是意氣風發,十二歲中了童生,十五歲考上秀才,眼看著馬上就要中舉了,放榜的當天突然發瘋了。
姜遠山聽到自己親娘都這麼說,他非常誇張地喘著氣指著她:「你什麼意思?我那叫開竅懂不懂?你們這些沒讀過書沒什麼文化的連我說一些話都聽不懂!我懶得跟你們說,反正他姜賢手裡頭有錢,之前那個商人絕對給了他不少錢,我只要五十兩,等我中了秀才,到時候你們想跟我套近乎,都沒這個機會!」
現在他是連二叔都不願意叫了。
姜賢他們夫妻倆被村長和幾個村民給扶了起來。
「你先起來,你本來腿腳就有傷,沒必要為了這事受氣。村子裡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
村長剛說完,甘家老太太疑惑道:「其實,遠山說的也不無道理啊。他考上了狀元,以後你們也都能跟著享福啊!咱們村也能飛出個鳳凰!」
楊氏白了她一眼:「這錢你出得起啊?張嘴就要五十兩。」
甘奶奶回了她一個白眼:「人家姜老二不是手裡有嗎?有這錢幹嘛不拿出來?都是一家人的。」
楊氏回應道:「人家不是沒錢嗎?」
甘奶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說他沒錢就沒錢啊?」
姜柚柚走上前指著甘奶奶對著眾人大喊:「快看呀快看呀!有菩薩!」
眾人全都順著姜柚柚的小手指看了過去。
甘奶奶被她這麼一說,反而害羞的笑了。
「我也只是就事論事,覺得這一家人好好說話就行了,能幫就幫唄。算不上菩薩!」
姜柚柚見眾人居然都不懂她的嘲諷,奶聲奶氣道:「甘奶奶,你這麼有善心,為什麼不把自己家的錢拿出來?回頭我大鍋鍋考上狀元,別說十倍,一百倍的還你都成呀!」
這下子眾人才意會了她說的菩薩是什麼意思,紛紛偷笑起來。
甘奶奶倒是還沒反應過來,繼續得意道:「我甘家的娃要是有什麼事,我們家確實是第一個衝上去幫忙的!不過是手裡頭沒錢罷了。」
姜柚柚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她:「甘奶奶,您平時經常幹活,肯定腰好啊!」
甘奶奶沒明白她怎麼突然提到了自己的腰,得意道:「那是!我挑兩桶水都不在話下!」
姜柚柚感慨:「難怪說這麼多都不腰疼。」
她像個小大人一樣的搖搖頭,這反差感讓眾人萌了一下。
不過甘奶奶這次總算是反應過來姜柚柚在嘲諷自己站著說話不腰疼,氣得指著她罵道:「死丫頭,跟誰學的牙尖嘴利呢?」
姜柚柚繼續回道:「跟甘姐姐學。陳姨姨說,要跟甘姐姐多學學。」
楊氏捂嘴笑了起來:「哎喲,柚柚,你這學的真像!」
「你」
甘奶奶氣得想伸手打人,村長瞪了她一眼,她才把手收了回去。
村長沒好氣道:「一個老太婆了還跟個孩子較真。要真說起來,人家給不給錢那是人家的事,你在這多嘴幹嘛?別說五十兩,就是現在讓你拿個一兩銀子出來,你拿得出來嗎?」
李氏在之前因為分肉的事對甘奶奶也有意見,她也瞪了一眼甘奶奶陰陽怪氣道:「人家連給孫女看腿傷的藥錢都不給,還能拿一兩銀子出來?我看著你還是趕緊拿點錢出來給你家孫女治治腿傷吧,之前傷得沒姜老二嚴重,現在跛得倒是比姜老二看著還嚴重多了。」
甘奶奶輕聲嘀咕:「一個賤丫頭用這麼多錢幹嘛?我說的是遠山好歹是個兒子,是他們這一房唯一的兒子了。姜旭是姜家的孩子,但是那也不是他們這一房出的啊。不扶持這一根獨苗,那扶持誰啊?」
方小蓮氣得懟了上去:「你說得輕巧!你看看住這的人哪家能拿得出五十兩啊!」
甘奶奶指向了姜氏:「你娘啊!她不是才跟個傻子一樣花了五十兩去城裡買了糧食嗎?」
這話說的把方小蓮都整沉默了。
姜氏被甘奶奶這話也整怒了:「你說誰是傻子?難道看著糧食漲價了,我們姜家大房都餓死?」
甘奶奶疑惑地打量了她一下:「村子裡早就半個月之前把糧食囤好了,那個時候的價格也沒漲多少。當時喊你買,你不買。你有算過這個價嗎?現在五十兩銀子的糧食可以買當時咱們整個村一年的了!」
姜氏得意地白了她一眼:「我樂意,我有這錢!你有嗎?」
甘奶奶疑惑看向她:「你要是當初聽勸,在那個時候囤糧,你省的這些錢不就可以給你孫子打點了?」
姜氏聽了一滯,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姜遠山一聽,氣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群沒文化的人,有錢都讓你們這麼亂造?不如當時我回來的時候把錢全給我了!還省得我再跑這一次。」
姜氏連忙蹲下來安慰自己乖孫:「沒事,你二叔有錢!你回來這次不也能順便看看我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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