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南鴻姑且是信了,她那個真的是「重傷」。
看來回頭他要是指甲邊兒上起個皮,大抵可以張羅著找慕璟乾申請一個工傷的補貼了。
二人並不正式的交換了「情報」,蕭歲歲繼續問:「那你呢?你要去做什麼呀。」
南鴻的神色忽然有些異樣:「沒什麼,屬下只是擔心世子殿下,心裡閒不下,便想出來逛一逛。」
蕭歲歲撇著嘴,認真的盯著南鴻。
明顯就不對勁。
南鴻似乎是覺得她不聰明,竟然想用這麼簡單的藉口就騙過她。
如果只是為了出來逛一逛透透氣,應該也不必穿一身太監的衣裳吧。
而且,南鴻的臉色也很不對勁。
似乎像是在逃避著些什麼。
「這樣呀」蕭歲歲腦袋一轉,「那,反正侍衛哥哥你也沒有事情做,能不能幫歲歲一些忙呀?」
南鴻遲疑了片刻,還是選擇答應:「公主有什麼事,只管交給屬下就是。」
他心琢磨著,蕭歲歲一個小姑娘,應該也沒什麼太麻煩的事要讓他幫忙,準是耽誤不了多久的。
蕭歲歲指向院子裡的石椅:「歲歲要那個!你幫歲歲把它搬回去吧。」
「啊?公主要那東西做什麼」
南鴻觸目驚心的愣住,好端端的,蕭歲歲要那東西做什麼?
蕭歲歲故作任性道:「不管,你都答應歲歲了,歲歲就是想要那個,你要是不幫歲歲搬,歲歲就告訴爹爹你偷偷跑出來的事!」
南鴻心裡雖說有些不舒服,但還是願意相信蕭歲歲並沒有什麼惡意,上前去掂量著石椅的分量。
好在不沉,和南鴻平日訓練用的石鎖重量相近。
南鴻把東西抱在了懷裡,剛好也有了不抬頭看人的理由:「公主帶路吧。」
蕭歲歲點頭,帶著南鴻走上了回寢宮的路。
走了一半,蕭歲歲忽然改變了主意,帶著南鴻繞了一個大彎,大費周章地把石椅搬進了行宮的庫房裡。
但實際上,庫房中已經擺著幾隻陳年石椅了。
南鴻有些詫異,幫蕭歲歲搬這些東西果真是多此一舉。
但蕭歲歲求人的態度不說有多誠懇,至少是讓南鴻隱約覺得,拒絕了難免有些說不清的良心不安。
搬過東西,南鴻已經準備找藉口開溜了。
但蕭歲歲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腕,道:「侍衛哥哥,歲歲還有幾樣東西就搬完了!你再幫歲歲搬一下嘛!」
南鴻:「」
一晃,南鴻已經幫蕭歲歲搬了不知多少的東西,連對時間的概念都要逐漸模糊了。
南鴻看了一眼天色,擦著額頭上的汗。
似乎就快要到時間了。
南鴻不由有些心急道:「公主,您還是換個人幫您幫東西吧,屬下有些事,現在真的該走了。」
之所以不答應之後再繼續幫蕭歲歲搬東西,是因為南鴻很難掌握這個意外,去賭自己究竟會不會有這個以後。
與其失約後被人責怪,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答應。
天命系統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崽崽啊,難聽一點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你這麼費心思攔著他做什麼?他想走就讓他走,反正走了以後發生些什麼,那都是他的命。你管得再多,都不如他自己開點竅,攔不住的。」
南鴻的死活,天命系統才不在乎。
它只是不想看著蕭歲歲對一個它覺得無關緊要的人如此上心,更何況蕭歲歲明明什麼也不知道,為何要這麼費心攔著南鴻?
天命系統作為板正天命的系統,隨時都可以提前預見一個人的死因。
但它想不通的事,這些事它明明從未和蕭歲歲提及過,為什麼蕭歲歲知道今晚要攔著南鴻?
蕭歲歲落寞地蹲了下來,「歲歲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今晚不讓他去會比較好不然慕哥哥肯定會很難過的,歲歲不想看到他難過。」
看她那般可憐,南鴻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未免有些於心不忍,蹲到了她的身旁,細聲安慰道:「公主,屬下真的有十分要緊的事情要去做,如果,屬下是說如果明日還有空,屬下一定會幫您把剩下的東西都搬完的。」
蕭歲歲任性道:「不行,你就是不能去,不然歲歲就去找爹爹告狀了。」
「就算公主要告訴陛下,屬下此時也一定要離開了。」
南鴻捏緊了拳頭,實在是不忍和蕭歲歲發火:「今晚的事,對屬下來說真的要比屬下的性命還重要。」
蕭歲歲心急地跟到了他身後,被他急的說漏了嘴:「慕哥哥真的沒有事,你這樣只會給他添亂的!」
南鴻將信將疑的質問道:「公主只說世子殿下沒事,可直到昨夜,您都對此事一無所知,不是嗎?既然公主說世子殿下沒事,那可否告訴屬下,世子殿下究竟何時才能被放出來?」
蕭歲歲實在地搖頭:「歲歲也不知道。」
這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南鴻這兩日,無時無刻都緊張的像是一根繃緊的琴弦。
可此時,琴弦斷了。
南鴻痛心疾首的冷笑道:
「連公主您都不知道世子殿下何時才能被放出來,您想讓屬下如何才能放心啊?當初那位吳大人也是信誓旦旦的說只是需要關押世子殿下進行調查,可屬下親眼看到世子殿下渾身是血的被人抬回監牢中!您告訴屬下,您們的話還有幾句話是屬下可以信的?」
蕭歲歲如今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慕璟乾說南鴻衝動,有些事情不能告訴他,否則一準會壞事的。
此事不能直接告訴南鴻,但看南鴻救主心切,蕭歲歲只好乾巴巴的回答道:「歲歲也不能告訴你,否則會讓慕哥哥擔心的,但是歲歲可以和你保證,慕哥哥真的不會有事的!」
說罷,蕭歲歲趁著南鴻還沒有反應過來,飛快地跑出行宮的舊庫房,用順來的鑰匙掛上了庫房的說。
因為行宮庫房中藏著重要的東西,所以偌大的庫房裡沒有半扇窗子,只有這麼一個唯一的出口。
關住南鴻一夜,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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