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抗日傳奇 第二十四章 馮國璋是個好同志

    1月26日馮借出京「巡視」為名,率領1000餘名衛隊,準備赴南京與李純等人商討反段大計。當馮的專車抵達天津時,曹錕率直隸軍政大員在車站歡迎。馮一行人在天津曹家花園小住一夜。曹錕向馮表示:「無論和戰,吾輩堅決服從命令。」第二天,馮國璋繼續乘專車南下,27日下午抵達濟南,山東督軍張懷芝登車晉謁總統,並同車赴蚌埠。此時段祺瑞急電倪嗣沖阻止馮前往南京。

    28日上午馮國璋專車抵達蚌埠,倪嗣沖率親信十餘人到站迎接,見到馮劈頭第一句就說:「在天津小站時,咱還是個文官,如今居然也領兵了,咱們多時相好,如今你是大總統,我還是個督軍,天差地遠,我看這督軍覲見大總統的大禮就免了吧!」下車後到了倪嗣沖署府,馮國璋也不甘示弱,剛坐定,就對倪嗣沖說:「督軍不聽中央的命令不必說,就是一個師長、旅長,索餉索械比什麼人都凶,一點點不如意就通電反對中央,請老弟代我想想,這樣的總統做得下去嗎?」倪嗣沖因事前接到段祺瑞密電命令他阻止馮國璋赴南京,所以對馮的態度極為惡劣,他竟然指著馮國璋說:「是戰是和,你是當總統的,總統先有個主意,究竟你的主意何在?你為何不明白說出來!你和段總理已是數十年的老朋友了。可是,現在你只顧自己的總統地位,而不顧總理的面子,此種舉動真令吾輩寒心。」不待馮講話,倪又連珠炮般地發泄內心的不滿:「不知總統是否還記得當年在天津武備學堂當學生時候,校長不是我們安徽的李文忠(李鴻章)嗎。如今安徽人真倒霉了,當年卵翼出來的學生一個個都忘了本,同咱們搗起蛋來,這還了得嗎!」說到此他竟然拍案大哭起來,說什麼:「總統,現在國家已經危險萬分,我們北洋派也到了萬分危險的時候,你看南方的勢力這樣囂張,還有小人在總統跟前挑撥,說你是直派,說段總理是皖派,說你倆鬧意見,現在又造謠言說直皖兩派要分。若真的分了,我們自相水火,那北洋派就完了。」倪的一席話竟使馮國璋也流下了眼淚,跟隨馮國璋的田文烈見此情形,便說:「總統原來是與倪督軍、張督軍諸君商議討伐西南之事呢,既然這樣,待總統回去即下討伐令好了。」馮國璋欲赴南京,倪當即說:「你若回北京,我可以放行,若去南京,我便扣留你在此。」馮國璋不得已,只得折回北京。馮國璋回到北京後,於1月30日下討伐令,派曹錕、張懷芝、張敬堯率軍進犯湖南,並於2月上旬下「罪己布告」說,「上年湖南事起,閣議主張用兵,國璋……冀以武裝促進和平,而未嘗以力征誓於有眾。……長沙陷落,大損國威……正宜申明紀律,激勵戎行……國璋不審傅良佐等之躁率而任用之,是無知人之明也;叛軍幸勝,反議弭兵,國璋輕許之,是無料事之智也。國璋即當返我初服,以謝國人。……」馮國璋效法專制君王用「罪己詔」的形式緩和與段祺瑞一派的緊張關係,盡力向段表示讓步,以平息皖系軍閥政客們的怨氣。3月23日復任段祺瑞為國務總理。

    段祺瑞的「武力統一」又占了上風.但馮國璋並不甘心「和平統一」政策的失敗,他密電曹錕率兵南下「適可而止」,不必過於深入為他人效力,「以恢復湘省為止」。曹接電後,心領神會,回電說:「決不令主座為難。盡請放懷!」吳佩孚率直軍攻占長沙後,段電吳「直搗兩廣」,吳藉口餉械供應不及,故意按兵不動。段為了早日完成他的「武力統一」,便極力籠絡曹錕、吳佩孚。當段準備升任曹錕為兩湖巡閱使兼湖北督軍的消息傳出後,馮國璋急忙致電曹錕:「久戎於外,直隸根本之地,未免空虛,倘有疏虞,便無退步。」於是直軍占領衡陽後,曹錕力辭兩湖巡閱使,立即回到天津,吳佩孚亦屯兵不前,並與護法軍劃界停戰,致使段的「武力統一」到此為止。段祺瑞企圖再以名位引誘曹、吳繼續為其賣力,使授曹錕為川粵湘贛四省經略使,授吳佩孚為「孚威將軍」。未幾,段祺瑞又「秘以副總統許曹」。並且親往湖北犒師。馮國璋此時恐怕曹錕再次受騙,便派陸建章赴天津說服曹錕,放棄南征,回到直系與李純等人合作把局面轉向和平。結果陸建章在天津被段的第一親信徐樹錚誘殺。段祺瑞深知阻礙「武力統一」的主要障礙是馮國璋,於是便指使親信王揖唐為首的「安福俱樂部」收買政客,操縱國會選舉,把馮趕下台去。安福系乘馮國璋繼黎元洪總統任期已滿,按照事前段祺瑞的部署選舉徐世昌為新總統,馮只得把總統的「寶座」讓了出來。不久,馮離京回到故里河間。

    徐世昌上台後,企圖調解直、皖兩系矛盾,為了取悅馮國璋,便批准下台的馮國璋仍有節制第十五、十六師的權力。不久,又派師景雲赴河間迎請馮晉京,以疏通馮、段感情。由於馮國璋鑑於陸建章被謀殺的教訓,遲遲不敢登程,直到靳雲鵬組閣,稍有了安全保障,他才於1919年l0月經天津抵達北京。馮國璋此次進京雖然是打著調合直、皖兩系分裂的旗號而來,但實際上,他依然想通過他的斡旋促進直系內部團結,以對抗皖系,並伺機東山再起。此外,他進京的另一任務,則是企圖把陸軍部於1919年6月裁撤的第十五、十六師的糧餉局奪回來,以保其外快財源不致中斷。然而一切都未能如願,即於12月28日突然病逝,時年62歲。馮國璋當大總統的時候鬧了一個大笑話,這就是「賣魚事件」。

    據傳,中南海的魚是前代皇家所放養,其中還有一條三尺長的紅魚和一條大鯉魚,上面繫著金圈,掛著金牌,一向就不曾為人所捕撈。馮國璋入主中南海後,派人將湖中的魚一網打盡,然後命人在市場上高價賣出,一時間北京各處都在叫賣「總統魚」,而所售之款盡入了馮國璋的私人腰包。當時有人寫了一個對子嘲諷說:「宰相東陵伐木,元首南海賣魚!」

    當然,在軍閥混戰時期,民國的大總統也確實不好做,因為各地稅收很少有正常解送中央的,而開口問中央要錢的卻多如牛毛。由於政局不穩,民國政府除了袁世凱時期有兩年做到了收支平衡,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靠舉債度日。

    馮玉祥在他的回憶錄里就曾記載,黎元洪作總統的時候經常抱怨:「唉,總統真不是人當的,這個月我又賠了三萬多!這樣計算,我每年就要賠上三十六萬。長此以往,我實在不能支持了。唉,你們看,這個月,我的煤礦股票和鹽票的利息,差不多都賠貼光了。東也捐款,西也募錢,叫人無法應付。每月進個十萬八萬,僅只捐款一項,就不夠開銷!」

    民國政府的收入不穩定,也難免要影響到總統的個人利益。馮國璋做地方大員的時候,對財政上的事情一向敏感,他知道大總統其實是名義好聽,一旦經濟匱乏,沒錢可花,到時的滋味就不好受了。因此,馮國璋在入京代理大總統前特別向段祺瑞提了一個條件,那就是將崇文門監督一職要到自己名下,因為崇文門監督是個肥缺,每個月可以穩定的收到二十萬元商業稅,可供總統府的開支。

    但是,一個月區區二十萬的收入固然可以解決總統府的開支,但對於很多國務大事來說是無濟於事的。因此,馮國璋也難免像黎元洪一樣,有時候就要自掏腰包了。據馮國璋的幕僚惲寶惠回憶,為了錢的事情,馮國璋還與多年的老兄弟王士珍鬧過彆扭。

    事情是這樣的,王士珍當時作總理,馮國璋想讓他派個人到廣西督軍陸榮廷那裡去調停一下南北衝突,但王士珍請示川資如何開銷的時候,馮國璋卻又不肯出這筆錢,而是讓國務院自己去解決。王士珍聽後,私下裡大發脾氣,他憤憤的說:「這件事還不為的是他,我又不貪圖什麼!我一天到晚狗顛屁股垂似的,為的是誰?這一點錢,他還不往外拿!」

    最後,這筆款項還是由國務院開銷,但王士珍對馮國璋的吝嗇意見很大,這大概也是他總理沒幹多長時間的原因之一罷。最後,這筆款項還是由國務院開銷,但王士珍對馮國璋的吝嗇意見很大,這大概也是他總理沒幹多長時間的原因之一罷。


    馮國璋喜歡斂財,這和他的經歷也有一定關係的。在馮國璋祖父的時候,馮家還算家道殷實,但在馮國璋出世後,家道便開始中落,耕讀傳家變成了以耕為主,以讀為輔,生計維持頗為不易。馮國璋在幼年的時候入私塾就讀,成績還算優秀,在年長之後,他又去了保定最出名的蓮花書院讀書,但不久即因為家計睏乏而不得不放棄學業,回家務農。

    後來,馮國璋投入直隸提督聶士成的麾下,先做炊事兵,後來被營管帶發現,將他提拔為自己身邊的勤務兵。機緣巧合的是,在馮國璋入伍的第二年,李鴻章在天津創辦了北洋武備學堂,馮國璋又順利被推薦進入了第一期的步科學習(王士珍和段祺瑞均為炮科)。

    在武備學堂畢業後,因馮國璋的學業優秀,總辦蔭昌將他留校任教。由於當時淮軍並不重視軍校畢業生,而馮國璋急欲立下軍功升遷,後來便再次投入聶士成的部隊,並參加了甲午戰爭,其間表現甚佳。戰後,聶士成被推薦為中國駐日本大使裕庚的隨員前往日本,由此留意考察日本軍事,並著有兵書數冊,回國後獻給聶士成。可惜的是,聶士成是個老粗,他對近代軍事了解有限,因而馮國璋的成果並未得到重視。

    在袁世凱小站練兵後,馮國璋被老校長蔭昌推薦前去擔任教習,於是馮再次獻書,這次歪打正著,卻遇上一位大伯樂。袁世凱見書後如獲至寶,並連連稱讚馮國璋是「軍中學子第一人」,由此馮國璋也受到了袁世凱的極大重視,並在新建陸軍擔當重任。在此期間,小站新軍的步法操典均出於馮國璋之手,馮國璋也算是找到了施展身手的好地方。

    正因為馮國璋從小生活艱辛,因而對錢的事情看得比較重,和袁世凱、段祺瑞這些人比,他算是一個愛財的人。在清末民初時期,正是民族工商業發展迅速的時候,馮國璋和其他同時期的大人物一樣,也利用多年積累的余財進行多方投資,他在自己的老家河間縣詩經村購置了大量地產,又與張謇合辦了占地數十萬萬畝的鹽墾公司,還在開灤煤礦、啟新洋灰公司、中華匯業銀行等處多有投資。雖然部分投資也有虧損失敗,但總的來說,馮國璋從中還是獲利頗大。

    對於馮國璋身為地方大員甚至國家元首仍舊顧及私利的情況,當時有人指責他「善自封殖」,馮國璋便為自己辯解道:「項城(即袁世凱)雄主,吾學蕭何田宅自肥之計,多為商業,以塞忌者之口耳。」有意思的是,馮國璋給自己刻了一個印章,印文是:「平生志在溫飽」。可真正的事實恐非如此。當然,馮國璋經營多種商業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在發達顯貴之後,有些親戚、同鄉、朋友前來投奔,並希望他能安排個差使。馮國璋不好直接拒絕,但又不能給這些人安排官職,因此他通過投資經營一些商業來安排這些人,也算是公私兩分。據說,馮國璋在南京的時候,他軍隊裡的後勤供給,比如軍糧、服裝等,大多是由他自己經營的商業來供應。但是,他經營的那些商業大都任用私人,一旦馮國璋失去權勢,難免陷入困境。

    當然,馮國璋也不是一味的吝嗇,對於常年跟隨自己的親隨,他還是多有饋贈的。比如他的幕僚惲寶惠就曾說,馮國璋曾經給過手下親信師景雲八千大洋,讓他拿去侍奉老母親,而惲寶惠在其父親生病的時候,他本人也收到過馮國璋一萬五千元的中交票(折合八千大洋左右)。惲寶惠跟隨馮國璋多年,他也感嘆的說,像馮國璋這樣一個把錢看得很重的人,能夠拿出這樣一個款數來給他和師景雲,真算得上是「獨叨異數」了。

    馮國璋在1919年去世後,據當時的統計,馮國璋留下的遺產總值大概在300萬元不到,這些錢是馮國璋多年的儲蓄和投資所致,其中也包括了田地、股票等折合而成。應該說,馮國璋雖喜斂財,倒也無貪贓枉法之名。馮國璋死後,喪事和遺產分配都是委託給老友王士珍來負責,在王士珍的主持下,這些錢都按不同的份額分給了他的子女們。

    段祺瑞沒有參與馮國璋的家務事,但他後來也來弔唁,據馮國璋的子女回憶,段祺瑞仍舊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的徑直走到馮國璋的遺體前,將蓋簾揭起,看了看老友的遺容,便回身走了。後來,段祺瑞派人送來親擬的輓聯,其中便有一句是「正擬同舟共濟,何期分道揚鑣」。這說的大概是他們分別做總統和總理那時的事了。應該說,早年身為清廷大臣的馮國璋能為其族人後代訂出「國家海禁開,東方大事起」這十個字,可以稱得上是很有政治遠見的,是積極進步的。

    馮國璋一生由一介書生而入武林,讀文史後再習軍事。在他所處那個時代,經歷了數次戰爭,其中親自參與的就有中日甲午戰爭和八國聯軍入侵進京等戰事;中國作為戰敗國,付出了割地賠款、簽訂喪權辱國條約的沉重代價。作為一個有著遠大抱負的中國一代知識分子,或是身為一名有強烈民族自尊心的軍事將領,馮國璋曾以其深刻的思考和敏銳的見解,屢屢向上司和清廷進言,並且一直身體力行地為「國家海禁開,東方大事起」這一宏願而盡心盡力。

    馮國璋當時已深切地感知,一個自詡為泱泱大國的國家,由於數百年來閉關鎖國,夜郎自大,國力早已衰敗不堪,遠遠落後於西方列強一大截了。他兩次東渡扶桑,從那個自明治維新以來變得強悍起來的國度中,發現了一條中國富強昌盛,再樹雄姿的可行之路,那就是打破海禁,引進外國的先進思想和科學技術,讓國人重新認識自我,認識世界。

    但其時其勢,這位漢族的清廷重臣也有與當年李鴻章相似的憂慮和顧忌,眼看著京城裡那個冥頑不化的滿清朝廷,還有早已腐敗不堪的各級衙門地方官吏,落後的農桑耕作制和淤堵不揚的貿易商業,還有幾乎空白的現代工業這副積重難返的爛攤子,就決定了真正要在東方這塊古老的土地上形成「大事起」的強盛之勢,非一朝一代人所能辦到的。因此,馮國璋把希望放在了兒孫輩身上。

    西涼軍閥董卓是漢朝墜落、走向水深火熱的禍亂局面之標誌人物,北洋軍閥袁世凱是清朝墜落、走向水深火熱的禍亂局面之標誌人物。董卓和袁世凱的亂舉,加重了他們時代的災難深重,民眾痛苦難堪,水深火熱。董卓和袁世凱試圖「猴子稱大王」,模仿那些諸侯奪取天下、稱霸天下,威加天下的風采。結果是釀成他們自己遺臭萬年的悲劇性結局。董卓和袁世凱的悲劇,主要在於逆勢而為,而形勢比人強,即使如董卓和袁世凱這般的強人,也難以與形勢抗衡。董卓與袁世凱權傾一時,但不諳基本面時勢,亦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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