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陽皇宮之中,得知諸侯們已經打下了汜水關,董卓並不感到意外。袁紹派人把楊興的人頭送了回來,卻是讓他氣憤不已。
楊興是楊閥遞過來的橄欖枝,也是董卓和楊閥友誼的主要橋樑。如今死了,也意味著董卓和楊閥的關係破裂,要修復可沒那麼容易了。
「楊興無能也就罷,明明以前就是一個文官,居然都不懂得居中指揮,非要衝在前線,真是死有餘辜!」董卓直接把首級丟在地上,然後一腳將其踩成肉醬。
「岳父,當務之急是如何擊退聯軍!只要聯軍不退,那麼司隸地區難免人心惶惶,聽說最近有不少臣子,已經和外面的諸侯暗中聯絡,此風不可長!」李儒根本不在意楊興的屍體是否完整,死人根本沒有任何價值,如今的關鍵還是在活人身上。
「哼,董某入京之後就沒有虧待他們,他們倒好吃裡扒外!」董卓也清楚,不少的臣子和外面的諸侯,多少拈親帶故的,與他們取得聯絡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說到底他們還是看不起岳父,這種人留下來,到底是個隱患!尤其是袁閥的閥主袁隗,只要他不死,袁閥就會團結起來與我們為敵!反過來,如果他死了,以袁術和袁紹如今的關係,只怕袁閥必然會分裂!一個分裂的袁閥,不足為慮!」李儒緩緩說道。
「只是……」董卓身邊的呂布難得發話,「若是把袁閥閥主殺死,怕是無異於向天下門閥宣戰,義父要三思啊!」
「奉先我兒,為父知道你在擔心,不過為父入京以來,你也看到了,世家門閥根本看不起良家子出身的我!他們永遠不會對我妥協,既然如此,我何必還要奢望他們能夠不和我為敵?如今他們的人還在關外,他們已經和我作對,若是等他們的人入關,只怕他們還恨不得把我殺了!這世道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既然他們想我死,那麼我也沒有理由讓他們活下去!」董卓捏緊了拳頭,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孩兒聽義父的!」呂布拱手,雖然相處時間還算短,呂布已經明白,董卓一旦下定決心,那麼誰也勸說不了,包括李儒或者董旻也不行。
「這種髒活,也不好讓你去辦!」看了看呂布,董卓還是有點不忍,「讓李傕去做吧!你帶著徐榮,前去虎牢關鎮守便是!那些諸侯以為殺了華雄,相當於斷我一臂,卻不知道華雄本來就是去尋死的!你出鎮虎牢關,且為為父斬殺他們一些大將,讓他們知道,我董卓麾下尚有能人!」
「喏!」呂布也很想會會那些所謂的名將,尤其是那個自稱年輕一代最強的李明。
「那本功法,你真的已經可以開始修煉了?」董卓看向呂布,地級功法交給呂布,稍後才發現呂布根本沒有修煉出先天之炁,本以為這本功法送給他也是白搭,誰知道後者居然強行進行修煉。
如今看起來氣息平穩,神態自若,卻是比以前更加精神,血氣也更加澎湃,董卓不由好奇,莫非呂布強行修煉成功了?
「孩兒只是剛剛入門!」呂布拱手說道,言下之意是他的確是成功修煉了《霸道》。
「好好好!奉先我兒,當真是天下第一奇才!」董卓聞言不由得愣住了幾秒鐘,這才高呼起來。世人都知道『不入先天,無緣地天』的說法,呂布憑著後天之氣就能順利修煉地級功法,讓董卓已經停滯不前的武學欲望,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好在他還有理智,知道這種事情只能算是特例,不能說任何人都能成功做到。說穿了就是惜命,已經五十多歲的他,不敢承擔走火入魔,爆體身亡的風險。
「李明為什麼要參加聯軍,他在會稽郡待得好好的!」呂布離開,董卓看向李儒。
李儒已經派人告知李傕,讓他動手,聞言不由得沉思片刻,這才緩緩說道:「估計是不看好我們!唯有這樣,才需要擔心是否會因為不參與討伐,而落人口實!袁術雖然是在南陽,但豫州其實也算是他的的勢力範圍,同時對江淮和荊北,他同樣希望收入麾下!
九江和廬江一旦被攻下,那麼袁術就算是和李明的勢力範圍鏈接上了。到時候若是落有口實,那麼袁術未必不會興兵攻打吳郡和會稽郡。到時候,他不占優勢!」
李儒猜得沒錯,這才是李明的想法,這個猜想是建立在戲志才和賈詡,根據對袁術的了解的基礎上,進行分析得到的結論。當然另外一個意圖,卻是衝著遺失在雒陽的傳國玉璽而來,這點李明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
「不奇怪,天下過半勢力與我為敵,涼州那邊劉廷也是虎視眈眈,若非牛輔和張濟在那裡鎮守,只怕對方已經趁機北上。燒當羌也是混賬,我與他們結交多年,他們居然公然站在劉廷那邊!」董卓也是憤恨不已。
有了燒當羌的幫助,劉廷可以隨時走燒當羌的地盤,進入金城郡範圍征伐。更別說燒當羌數萬騎兵可以為他所用!
前有虎,後有狼,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的處境並不好。雒陽就如同雞肋,周圍的土地根本不能供應日常消耗,關鍵是扣除虎牢關外也無險可守。
「岳父,雒陽已經變成死地,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不若退守長安,才是正理!」李儒進言,其實當諸侯組成聯軍的時候,他已經諫言過一次。
「不妥,雒陽是京城,若是退守長安,難免會讓人以為我們怕了那些關東群雄!」董卓搖了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抹不開這個面子。
李儒見勸說又失敗,不得不告辭離開,董卓也是心煩,本想說李明的,也懶得繼續說下去。至今,他仍然希望,能夠把小女兒董姮嫁給李明,在他看來天下英雄,唯有李明是最好的女婿人選。奈何,如今李明已經走到了他的對立面,聯姻怕是已經不可能了!
李儒離開後,卻是走到一群孩子那邊,他們都是普通的百姓,不是什麼世家子弟。
「孩子們,我這有一百文錢,只要你們幫我把一首童謠傳唱出去,這些錢就歸你們,如何?」李儒下馬車,來到孩子面前,掏出用繩子串著的一百文錢,低聲說道。
「好啊!要傳什麼?」雒陽的孩子到底是聰慧,有錢可以拿自然應允下來。
「東邊一個漢,西邊一個漢,鹿走進長安,方可無斯難。很簡單的一首民謠,你們把它傳唱出去,若是做得好,我還會給你們一百文錢作為獎勵!」李儒低聲說道。
「那好!我們立刻就去!」孩童頓時無不應允,學了童謠,立刻四散出去傳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