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繇得到李明的回覆後很詫異,甚至有點惶恐不安。到底對江東了解太少,剛上任的時候,還以為王御是王御,李明是李明。
接下來這幾天就陸續發現,李明實際上已經控制了吳郡,同時昔日的家將已經成為了豫章郡的都尉,換言之丹陽郡其實已經在李明的包圍圈裡面,只需要封鎖大江,丹陽郡就相當於被徹底封住了去路,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意識到這點的劉繇,下意識就想要渡江北上,乾脆去廬江那邊當他這個揚州牧。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李明和王御相繼回信,表示即日動身前往宛陵匯合,即日北上討伐袁術。條件有兩個:1、糧草需要由劉繇方提供五成;2、協調好廬江郡的工作,畢竟大軍北上勢必要經過廬江郡,別到時候讓陸康誤會了。
「莫非李明真的心向大漢?」劉繇此刻也是大惑不解,畢竟李明的要求很正常。一般來說刺史發動地方軍隊,甚至全額提供軍糧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既然已經是割據一方的存在,就算他心向大漢,他的屬下也不會允許他這樣!」原本應該擔任會稽太守的王朗,如今儼然是丹陽太守,更是劉繇的重要幕僚。
劉繇能夠那麼快了解江東四郡的情況,基本上都是從王朗那邊聽聞。他也能感覺得到,王朗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是多麼的心力交瘁。
「如此,他們此番前往丹陽郡匯合,豈非要來個假道伐虢?」劉繇腦子裡面迅速浮現出,李明和王御在進入丹陽郡後,突然亮出獠牙,席捲整個郡縣的畫面。
「非也非也……」王御捋須笑道,「假道伐虢估計不會,只是李明年紀放在那裡,怕是打算架空大人,以別駕從事的身份,掌控揚州軍政大權,以此為緩衝,過幾年順利繼位揚州牧,倒是很有可能!」
王朗也不傻,別人能想到的事情,他當然也能想到。關鍵是這個時候任命的文書已經寄給對方,他們也已經給予回復,這樣劉繇就顯得被動。哪有人,前腳讓人準備戰鬥,別人準備好了又讓別人回去的道理?
「要不要去廬江……?」劉繇下意識說出這句話,然後才意識到眼前郡太守就在面前,自己這樣說話,難免有點讓人寒心。
「要走可沒那麼容易了!」王朗嘆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大江上水軍活躍,兩支水軍幾乎是長沙到出海口這一段全部封鎖起來,說是嚴查奸細,實則未必沒有封江的意思。
「水軍?哪裡的水軍?」劉繇頓時就懵了,大江之上什麼時候有水軍了?就聽說過荊襄地區有水軍,主要是協助糧食轉運和征討彭澤湖水匪。
「王御前兩年收編了彭澤湖兩大水匪,平定了彭澤湖匪患,同時在丹徒縣建立水寨,他們多次往返丹陽郡,為南來北往的商隊保駕護航;至於長沙郡那邊,聽說是收編了蜀中的錦帆賊,賊首甘寧已經投入辛毗麾下,前段時間和江夏太守黃祖產生過摩擦,甘寧一箭射傷黃祖,從此在長沙到彭澤湖區域,甘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王朗緩緩解釋道。
「王御收編也就相當於李明收編,只是辛毗那邊是怎麼回事?」劉繇有點摸不清頭腦。
「按說辛毗應該是袁紹的人,不過以前他似乎在李明提拔起來的。關鍵前段時間李明藉口維護治下商會安全,率軍進入豫章郡剿匪,前置條件便是辛毗在羅霞山一帶剿匪,以至於大量的越人逃入了豫章郡境內!屬下以為,怕辛毗一直都是李明的麾下!」王朗回道。
「我被困在丹陽郡了?」劉繇頓時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李明在這個時候封鎖大江,唯一的解釋就是不希望他北上。
就在這個時候,下面有小吏前來匯報,於潛的守軍派人前來匯報,只說李明和王御聯軍,已經抵達於潛縣外圍,詢問是否要放行。
「放吧!這個時候除了放他們進來,還能怎麼樣?」王朗看著劉繇神色複雜,於是主動出面說道。讓別人回去?只怕到時候對方惱羞成怒一路攻打下來,也不知道多少人要死。
反過來,讓對方和平入主宛陵,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大人,不若我們設下宴席,招待李明和王御前來赴宴,同時埋伏三百刀斧手在側,只要我們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殺出……」王朗提醒道。
看著劉繇有點意動,繼續說道:「只要王御和李明伏誅,那麼自然可以帶著他們的人頭,以朝廷的名義接管大軍。再不濟,對方沒有統帥,在我軍包圍下,要麼四散而去,要麼只能乖乖投降。說不得,我們可以趁機收復會稽郡和吳郡。」
「好,就這樣!」劉繇想都不想,就直接答應了。
幾天後,李明和王御的大軍來到了宛陵,劉繇親自出面迎接,代表朝廷感謝兩人。同時表示在府衙設下了宴席,為兩人接風洗塵。
王御和李明相視一笑,隨即也跟了進去,隨同過去的,還有兩百親兵。對此王朗倒不覺得有什麼,兩人的身份,若是不帶親兵反而不自然。
「劉某也是剛到丹陽,囊中羞澀,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招待兩位,一些丹陽郡的吃食,還請兩位不要介意才是。聽聞日曜擅長烹飪,劉某還真擔心這些東西不合你的胃口。」看著兩人相繼落座,劉繇倒也沉得住氣,甚至還開了個玩笑。
李明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挑食。從進來府衙開始,親兵們就被帶去休息,而地面上有大量士卒來來往往的痕跡,這點根本瞞不住他,於是坐下之前,已經偷偷給王御暗號。
聊了幾句,雙方下筷打算吃東西,李明品了一口,隨即吐了出來。
「不合日曜胃口?」劉繇關切的問道。
「東西是大廚烹飪,手法也是毋庸置疑。只是裡面的調味料,卻不好!至少日曜不認為『軟筋散』這種東西,可以作為調味料。」李明笑道。
「動手!」王朗高呼一聲,側廳驟然出現三百丹陽兵,朝著王御和李明殺了過去。
「聒噪!」李明爆喝一聲,斬將劍拔出,憑藉從張默那邊改良的『狂風劍法』,瞬間殺死十多個士卒,隨即一個飛撲,將劉繇摁倒在地,長劍就搭在他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王御也是摁倒了王朗,把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頓時高呼一聲:「想要他們活命的話,就給我放下武器!」
親兵陸陸續續殺了進來,看著麾下士卒束手就擒,王朗只能感慨:「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