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女魔術師狂妄的態度激怒,和她相距只有一個身位的荒耶宗蓮大喝一聲,雙拳連環擊出,雙眼圓睜的模樣像極了佛教傳說中的護法金剛。
金剛怒目,斬妖除魔。
可惜女魔術師不是妖魔,她比妖魔更加可怕。
不管荒耶使用多大的力氣,打出多少拳頭,都被她穩穩擋住。每一拳都被精準攔截,拳頭殺傷力最大的部位永遠落在掌心最柔軟的地方,無一例外,仿佛是未卜先知。
在抵擋荒耶拳頭的同時,女魔術師也沒忘了另一邊的羅阿。
「戰火之鐵臂,射擊命令。」
伴隨著一聲指令,擋住羅阿小刀的機械臂前端的鋼爪結構向外翻開,露出黑洞洞開口,以不遜色衝鋒鎗的速度向外噴吐光彈。
羅阿不敢大意,雙腳發力,一邊以比機械臂更快的速度橫向移動,一邊用手對準卡蓮,激發閃電魔術。
然而這一切也在女魔術師的預料之中。
「守護之錫臂,迎擊命令,抓取命令。」
又一條金屬臂從地下伸出,在一片揚起的沙塵中,先一步將雷電攔截,緊接著環住卡蓮的身體。
「轟然之鉛臂,抓取命令。」
同一時間,第三條金屬臂也伸了出來,抓住希耶爾。
「全臂移動,回歸著裝!」
最後,三條金屬臂同時向著女魔術師所在的方向移動。
羅阿當然不願意放跑到嘴邊的獵物,雙手釋放魔術,雙腳連續踩踏地面,以「活步」的技巧展開追擊。
不過這個時候,希耶爾已經完成了蘇生,身體恢復到全盛狀態,地水火風四大葬式不計消耗地輪番使出,以絕對的數量和魔力量壓倒羅阿的魔術。
至於言峰綺禮得意的「活步」,剛剛開始,便被打斷被第四條機械臂。不管多麼精妙的步法,都需要腳踏實地才能施展,腳下不穩,再精妙的步法也施展不出。
羅阿選擇的第一個落腳點下方藏著第四條機械臂,這還怎麼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希耶爾和卡蓮越離越遠,最終逃離自己的掌控。
察覺到單純依靠拳頭拿不下女魔術師,荒耶故技重施,口中誦念韻文,腳下一道道圓環向外延伸,結界的範圍內,萬事萬物都會受到「靜止」概念的影響,可謂近身戰中最無賴的術式之一。
模擬形成運轉的圓環觸碰到了女魔術師的身體,然後圓環分解了。
「!!!」
荒耶臉皮抽動,驅動結界的手微微顫抖。
和之前的魔術攻擊一樣,荒耶宗蓮無往而不利的結界在本該發揮效果的瞬間突然崩解,一點徵兆都沒有。理所當然的,利用結界干擾女魔術師的行動,將她擊斃的戰術也隨之落空。
更加糟糕的是,在施展結界的這段時間裡,那四條奇特的機械臂禮裝已經繞回了菲奧蕾的身邊,正從後方附著上她的身體。
直到這個時候,他和羅亞才看清了藏在地下的機械臂的正體,那是一個類似蜘蛛的禮裝,蜘蛛的身體是一個半人高的背包,蛛腳正是那四條攻防一體,給羅阿造成了不少麻煩的機械臂。
「現在,沒有干擾了。」
以雙腳站立於大地,肩上腰間各自伸出兩對機械手臂,好似現實版章魚博士的女魔術師平靜地說著,臉部雖然被黑紗遮擋,卻依舊能感受到其後透出的堅定目光。
「兩位保護好自己,我要上了。」
發出宣言的瞬間,肩上的機械臂開始噴吐光彈,腰部的兩條機械臂同時著地,配合雙腳向前移動。
女人的腳步不快,踏步的方式也沒什麼章法,一看就知道沒有經過步法上的訓練,和荒耶、言峰綺禮這樣修煉東方武技的高手沒法比。但多了兩條機械臂的輔助,效果便完全不同。
兩條腿下盤再穩,穩不過能夠直接插入大地的機械臂。
兩條腿跑得再快,也快不過機械臂的彈射。
更加可怕的是女魔術師的預判能力,太准了。幾乎每一步都在她的預料之中,搭配比身體靈活許多的的機械臂,打得荒耶和羅阿異常難受。如果不是有過幾次無傷大雅的小失誤,兩人甚至認為她擁有和「直死之魔眼」同等級的眼睛,號稱能夠看破命運長河的究極未來視。
也正是因為這些小失誤的存在,兩人才沒有選擇逃離。比消耗,打持久戰,兩人有著充分的自信,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小失誤也會慢慢累積變成大失誤,最終左右戰局。
就像是現在!
荒耶渾身泛起金光,用連「第七聖典」都難以破壞的強悍身體,用最純粹的力量壓制住了四條機械臂。趁著這個空隙,羅阿發揮出死徒的超人速度,瞬間閃到女魔術師的身後,一刀刺向她的後心。
女魔術師連忙轉身,一手去抓羅阿的手臂,一手打向他的腹部。
羅阿等的就是這一刻。女魔術師的應對很正確,標準得如同教科書一般,這也是女魔術師一直以來的戰鬥風格。
正因如此,才給了敵人可趁之機,畢竟教科書注重嚴謹和普適性,很少考慮特殊情況,而羅阿就擁有打破常規的特殊力量他的眼睛。
他能夠看見常人看不到的線,沿著線切過,無論多麼堅固的部位,也會被輕易切開。他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後心,而是女魔術師的手臂,只要匕首擦到一點點線,手臂就會受到不可逆轉的創傷,那是一般程度的治療魔術無法治癒的創傷。
至於,打向自己腹部的那隻手,羅阿根本就沒放在眼裡。以死徒的恢復能力,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復,拼著挨你一拳,也要砍掉你一隻手臂。
你的手臂,我收下了,接下來就是你的命
肚子上挨了一拳的吸血鬼獰笑著轉動匕首,反手撩向女魔術師的手臂,速度奇快,不留絲毫閃躲的餘地。
然而,就在匕首將要觸碰到手臂上耳朵「線」的瞬間,羅阿的表情突然變得扭曲,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痛苦,痛得腳步踉蹌,痛得連匕首都拿不穩,痛得聲音都開始顫抖。
「唔啊啊啊啊你,難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