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愛爾奎特催促,莉塔和斯密蕾也意識到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斯密蕾不再說話,莉塔則咳嗽兩聲說道:
「聽公主殿下的,全員撤退。列車毀了可以再建,你們死了,想要再找這麼出色的部下很麻煩的。」
此言一出,三人頓時露出激動之色。生命保住了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這是來自主人的最高認可。
站在最邊緣的羅丹車掌看了眼翻開的車廂,以及其中陳列的一排排魔眼,有些糾結地嘆了口氣:「主人,這些千辛萬苦收集來的『魔眼』就這麼捨棄了麼?」
「確實很可惜,雖然不是全部,但也是幾十年的積累。」
莉塔跟著嘆了口氣,她以藝術家自稱,而她收集的藝術品正是魔眼,那麼多精美的藝術品即將會面,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和魔眼比起來,還是你們更重要,就當是被斯密蕾搶走了。」
「喂,你這不講理的女人,明明不是我搶走的,是阿納修!」斯密蕾抗議道。
「可阿納修馬上就要被公主殿下討伐了,我想找它尋仇都不可能,還不如記在你等等,有了,我想到了。」:
莉塔·蘿潔安慵懶的聲音頓時一變,仿佛是注入了名為興趣的激情。
「反正都是要失去,不如送人好了,那邊的那個小男生,是叫間,間,間桐慎二,對,間桐慎二,和那個女人一樣,日本人的名字真拗口。列車和『萬魔眼球庫』送你了,從現在開始它們就是你的所有物,要怎麼處置都隨便你。哦呵呵呵呵,能想到這個主意的本小姐真是天才。」
「咦咦咦咦!!!」
慎二怎麼都沒想到,莉塔會突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其他人包括莉塔的部下在內也是類似的反應,見過思維跳躍的,沒見過這麼跳躍的。
因為註定保不住,所以先送人,這樣不是自己的就不心疼這是什麼奇葩邏輯?
「呃,那個感謝蘿潔安小姐的饋贈,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啊。」
「這個簡單,被阿納修吞掉作為養料,或者被你所守護的公主殿下砸爛。嘛,如果你成功守護住列車,那你就賺大了。」
聽到慎二的疑問,蘿潔安興致勃勃地出起了主意。
「車上的『萬魔眼球庫』里有數百組魔眼,類型千奇百怪,這在你們魔術師的世界是最保值的硬通貨之一,隨便拿出一枚都能換到成百上千萬美金或者等值的材料。你不是被那個麻煩的女人纏上了嗎?有了這些,你養她幾百年都沒為題。」
那個女人,那個麻煩的女人指的當然就是橙子,考慮到莉塔和斯密蕾相愛相殺的歷史,估計和橙子也是類似的關係。
慎二一度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抖m,越揍她越開心,越給她造成損傷,關係就越近。當然,這話只能在心裡想想,說出來的是另一番話。
「唔……說是這麼說,但列車最重要的技術,魔眼摘除和移植我都不會。沒有這點保障,會有多少客人願意上門誰也不知道。」
「這個你不用擔心,你不會,那個女人會她在這方面就是個怪物。我只告訴她一點點基礎,她改造出了『積重魔眼』,現在還不知道研究出了什麼誇張的技術。」
莉塔一邊抱怨,一邊若無其事地爆著橙子的黑歷史。
「就算不拿來賣,用來當做武器也很不錯。列車的車頭裝有我設計製作的超級武器『魔眼大投射』,能夠將魔眼作為一次性消費品,發揮出百倍的威力。因為這個能力,斯密蕾蛻了不知道多少次皮,哦呵呵呵呵呵那個女人跟我要了好多次,我都沒給,現在便宜你了。」
「那也得先保住列車。」慎二苦惱地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有風險才有收穫嘛。」莉塔不懷好意地笑著,「對了,我要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如果你失敗了,就等著被她煩死吧。斯密蕾,你替我看一會兒,我去外面打個電話……」
接著又是一串「哦呵呵呵呵」的誇張笑聲,聽得慎二很想一發精神爆炸炸過去這個女神經病!和她相比,橙子的性格真是好太多了。
這時,愛爾奎特再次催促:「吶吶,慎二,還沒好嗎?」
或許是餓壞了,又或許是獵物反抗的力度並不大,真紅,不,是「冰封王座」的攻勢越來越猛烈,愛爾奎特拉起的三面防護牆全部報廢,已經有部分紙條攀上了車頭。
慎二看看失去聲息的人形,又看看周圍的無數魔眼,心中飛速轉過無數念頭。
平心而論,一個被打到半殘,不得靠吞噬自己的孩子恢復的光杆王座,他還真沒放在眼裡。有令咒,有真祖之血供魔,就算核心恢復力再強,再能跑,再能藏,真想滅還是能滅掉,無非是暴露底牌的多少而這,恰恰是慎二擔心的。
他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一旦暴露,就算羅蕾萊雅鐵了心的要護他,都不一定擋得住各種貪婪的目光。她終究只是時鐘塔的女王,不是魔術協會的女王,更不是神秘世界的主宰。所以,慎二才一直壓抑著自己的實力,即使是和影武者對敵,說要全力出手,也只局限於能夠體術、魔術以及能夠暴露諸如金剛左臂,概念摘出之類的能力。
可要保住列車,這些能力遠遠不夠,列車的體積又註定了不能把它收入「小世界」之內。如果列車仍在蘿潔安名下,哪怕是橙子的好姬友,他也不會冒著被無數人盯上的風險全力全開。
但現在不同,蘿潔安把列車送給了自己,這可是巴瑟梅羅和特蘭貝利奧都想覬覦多年的超級大蛋糕。有了這個,間桐家可以瞬間從一個普通的魔術師家族一躍成為頂級豪門。
馬克思的《資本論》裡有這樣一句話:「資本家害怕沒有利潤或利潤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應當的利潤,資本就大膽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他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它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鋌而走險;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不僅是資本家,這句話幾乎可以適用於任何一種場合風險和利益的衡量,是從古至今,永不過時的話題。
如果說之前的利益只有百分之五都不到,不值得慎二冒險,那麼現在的利潤至少有百分之五十。也許莉塔·蘿潔安只是興之所至,但慎二真的很難拒絕這個誘惑。
伴隨著最後一塊砝碼的壓上,心中的天平徹底向一方傾斜,隨後,天平斂去,心中只剩下一句話沒辦法,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