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一陣強烈的咳嗽聲,蘇曼慢慢的恢復了一點意識,她渾身都很累,手指頭都動不了一點,在海水裡面泡了那麼久,人都疲乏了,就好像是做了一個長夢一般,再看頭頂上表情擔憂的小德,都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媽媽.額..你醒了。」小德本來是很高興的,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又拘束了起來。
看著蘇曼想要坐起來,他費勁的扶起她,蘇曼也因此看到了現在所處的地方。
她依舊是在海邊,她和小德現在在一處大礁石上,周圍沒有一個人。
小德身上濕透了,頭髮上還帶著水珠,大概是從海里出來沒多一會兒。
她緩了兩秒接受信息,可還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是你救了我?」她聲音嘶啞,說話十分費力。
小德表情激動的點頭但很快又搖頭,「我的確是下去救你了,可我沒有那個力氣.」他不想提在海里見到的那個女人,但事實上,就是那個女人幫了大忙,他猶豫吞吐,「在海里有一個女人,是個怪物,她本來不想我救你,差點殺了我,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在我以為我要溺水死掉的時候,她又把我們都帶上來了。」
蘇曼聞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怪物?你沒看清她的臉?」她甚至都不用多問,只聽小德的描述就知道,最後他遇到的那個阻攔他救她的一定是海女。
「我」小德欲言又止,表情掙扎。
蘇曼也沒逼他,左右看了看,轉移了話題,「你在救我的時候,有看到其他的」說到一半,她主動噤聲,她應該知道的,現在沒看到天明狗,那就證明它已經不在了。
不過她還是有一點不死心,努力的抬手打了一個響指。
可就像是她已經預料到的一般,響指過後,再也沒有那個天明狗衝出來對著她吐舌頭了。
她沉默了兩秒。
「你在找什麼?」小德突然開口,他在衣服裡面掏了掏,最後抓出來一個像是小蝌蚪一樣的黑色小傢伙,「這個,它一直貼在你的臉上,還會說話,你在找它嗎?」
蘇曼怔怔的看著那黑色的小蝌蚪沒說話,但眼眶稍微紅了,天明狗原來還活著,太好了,還好,沒有人為了她而死去。
小德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看著她一直盯著那小蝌蚪不說話,還怕她怪罪,「它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是我害的,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現在不會說話了,它先前還在講話的,你上來的時候都要死了,我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要去找誰去救你,就是它告訴我說,讓我去找那個奇怪的毒藥劑來救你」
「我有說那個藥劑對我們都是毒藥,是會害死人的,可是它還是讓我去找那個藥劑,你那個時候都要死了,我真的怕你死了,我本來想求海女娘娘救你,可它說你這樣子就是海女娘娘害的,我只能聽它的.」
她越不說話,小德越害怕,越語無倫次,一股腦的把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試圖讓她知道都發生了什麼,「然後我就去了那家,劉奶奶家裡拿了一些她扔在那堆柴火的藥劑,還好那個藥劑對你是真的有作用,可是後來,這小蝌蚪就不說話了..」
他還想再繼續說,卻被蘇曼反手抱住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沒說怪你,我很感謝你。」
小德受寵若驚,僵著身子不敢動,仿佛他要是動一下,這溫情就會瞬間破碎,離他遠去,但他還是小小的呢喃,「不要謝」看他的嘴型,他似乎是要喊媽媽,可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又將那稱呼咽回到了肚子裡面。
蘇曼完全不知道這些,她接過了小小的天明狗,不管它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只要它還是天明狗,只要它還活著,她都會救它讓它恢復以往的樣子。
「媽額,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會有人長著完全相似的臉嗎?」小德突然冷不丁的問出了這樣一句話,而且他看的樣子,大概是將這個問題憋在心裡很久了,這個時候才終於鼓足了勇氣說出來。
蘇曼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在海里看到海女的臉了。
她沒有正面回答他,將天明狗小心的放回口袋裡面,她看著他,正色道,「你已經有答案了不是?」
「可,可如果那是個怪物」小德情緒有些激動,但又很快的將那些還沒說出的話咽回到了肚子裡面,「不,沒,沒什麼,我知道了。」
他嘴上說著知道了,可蘇曼知道,他根本就還沒想明白。
她也沒說什麼其他的,只問他:「你知道我在海里要死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嗎?」
小德懵懂的看向她。
「是後悔,是遺憾,遺憾我死了,沒有和他們見最後一面,說最後一句話,遺憾活著的時候沒有清楚的認知到他們對我的重要性,說這麼多,其實就是想告訴你,珍視眼前人,一個人是沒有那麼多的以後的。」如果不是小德將天明狗的好消息帶給她的話,她也不會多餘說這些話來點撥他,目前來看,海女做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之後的結果絕對不會好的,雖然這樣說不好,可她的任務是度化海女,如果任務能成功,小德和海女的確是見一面少一面。
小德不是個壞小孩,所以她也希望他儘量不留遺憾。
小德聽了之後,沒說話,只低著頭沉默,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聽進去,但他的腳下礁石上暈染開了一朵朵的小水花。
說實話,蘇曼是有想過說實話之後,如果小德真的和海女相認了,會不會在某種程度上影響她的任務,可之後的事情現在又怎麼好猜測呢?她心裡就只有一個原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真的有兵戎相見的一天,大家各憑本事,問心無愧不後悔就可以了。
不過,現在她的當務之急是再去搜找復活卡,而且要是足夠的復活卡。
臨動身之前,她突然又想到了一點,「小德,你..你是魚族嗎?」她記得在海里失去意識之時最後那匆匆的一瞥,她好像是看到了向她游過來的美人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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