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院長穿著一個白大褂,手裡拿著一個裝著不明藥液的針管。
「醒了?呵,如果下輩子有選擇的話,不要做那個被拋棄的孩子了。」
眼見著那針要扎進她的胳膊裡面,她大力的掙扎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那裡面是什麼東西,但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可是她的手被死死的綁在椅子上,根本就掙脫不開。
「乖一點,不要掙扎了,一會兒就好了,你們這些被拋棄的傢伙唯一的價值就是為我的小金庫添磚加瓦,本來都沒輪到你,去精神病院多好,還能活一條命...記住了,真有來生的話,不要試圖去威脅大人。」
蘇曼根本來不及去想他話裡面的意思,眼睜睜的看著那針頭扎進了她的血管裡面——
「咚!」一聲悶響響起。
院長的動作一下僵住,他捂著後腦勺,難以置信的扭頭,「是你?是你這個小***?你怎麼敢的!你打我?!」
他氣到了極致,似是覺得威嚴被挑釁了,整個人都在抖,他揚手就要去打。
也是借著他的動作,蘇曼終於看到了那個救下她的人。
一個白到發光的少年站在陰影裡面,手裡還拿著一個壞掉的椅子,他那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此時滿滿的都是對院長的害怕,聽到院長的話之後,椅子一下從手裡脫落,落地發出一聲悶響。
是周宴。
「我錯了,院長...我錯了...」在她眼中像是小大人一樣成熟的周宴就像是條件反射一般噗通給院長跪下了,滿眼驚慌,不停的求饒,「我真的錯了院長,我不該打你的,我再也不敢了!」
「錯了?」院長的聲音陰森,「你現在知道錯了?你這個...」
他的話戛然而止,就像是遲來的攻擊終於打到了他的腦袋一樣,他眼睛一翻,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周宴驚叫一聲,害怕的往後縮了縮,他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麼事情,整個人都很不對勁。
「周宴!周宴!」蘇曼看著周宴想跑,趕緊喊住了他,「幫幫我!」
雖然不知道周宴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可如果他現在走了的話,等院長醒了,她還是要遭殃。
周宴聽到了她的聲音,茫然的抬頭,觸上她的視線,才像是終於找回了神志。
他連滾帶爬的到她身邊,給她解開了桎梏,嘴裡不停的在重複,「我們得趕緊走,不然等院長醒了,我們都會遭殃的...」
可蘇曼沒有走,相反,她還走向了院長所在的位置。
「你在幹什麼?!」周宴看清了她的動作,驚呼出聲。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蘇曼頭也不回道,她手裡拿著的就是剛才扎進了她血管裡面的針管,她要將這針還給院長!
「沒有用的!這藥只是麻醉劑,院長頂多就會睡一會兒,等他醒了遭殃的還是我們!」周宴著急想拉她趕緊走,「你根本就不知道院長的可怕,你更不知道這裡已經死過多少的孩子了,我們都只是他的實驗品,忤逆他的話,真的會死的!」
似乎是怕她不相信他說的話,他掀起了衣服給她看,衣服下面,是大大小小的紫色泛著黃暈的淤血團,仔細看,還能看到細密的針孔,「你看,這都是他實驗的結果,我算是幸運的,一直沒有出事,和我一起的好多小夥伴都已經死了。」
「你難道沒覺得這裡很奇怪嗎?那天,我都看到了,你是被你媽媽拋棄的,按理說,你這樣的,是要報警處理的,你不該留在這福利院,就是因為院長一直在搜集小孩子弄他的實驗,所以你留下來了,你之前去的那個醫院,就是他們的合作夥伴,當時說是給你去治療,其實是要去給你做配型的,只不過你很幸運,
你的血型不匹配,而你又很幸運的醒了...」
「那我們更不能逃了。」蘇曼抓住他的手腕,「院長是個壞人!他該得到懲罰!再說了,我們沒有地方可以逃了,你也說了,要是院長醒了,我們都要完蛋了!這次配型不成功,一定還會有下次的!」
「那我們要怎麼辦?」周宴猜到了蘇曼的意圖,但是他不敢細想,那可是殺人!他不相信蘇曼真的敢。
蘇曼沒回答他,只問了一個莫不相干的問題,「當時在醫院的時候,那些記者是你叫來的嗎?」
這個問題她仔細的想過,院長不知道記者的事情,周宴卻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些記者就是他叫來的。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我們都是被拋棄的孩子,本來命數就已經夠坎坷的了。」周宴的回答算是變相的承認了。
「你是個好人。」蘇曼垂眸,算上今天這次,他已經救她三次了。
周宴沒接話,他覺得他算不上,如果他真的足夠好的話,他當時就該去攔住蘇曼的媽媽,不顧一切後果的告訴她這裡的真相。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蘇曼又問他,「那你想院長死嗎?」
周宴沉默,良久,他才顧左言他道:「殺人是犯法的...這裡的人都是他的人,如果他出事兒了,我們同樣跑不掉,而且這個院長沒了,還會有下一個院長。」
蘇曼打斷他,「那就是想。」
周宴再次沉默,怎麼能不想呢?這日夜的折磨,已經成了他心裡噩夢一般的存在,只是他不敢,院長長久的打壓,已經讓他怕了,他是被馴化的小象,哪怕已經有了反抗的能力,卻也還是被童年那根簡單的繩索給束縛著。
蘇曼推了他一把,「你走吧,這裡不管發生什麼,都和你沒有關係,如果有人問起的話,你就說你從來都沒有見過我。」
「蘇曼...」周宴聽了她的話,表情緊張,她竟真的想,「不然我們就報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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