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3章 阿樹你別扎破永恆之井啊!
事實上,法師塔周邊的霧氣里,沉沉浮浮,不斷趨向實質化的,還有很多各種各樣的東西:
各種細菌,真菌,衣原體,支原體,病毒,漫天沉浮。幸好這些玩意兒不是實體,要不然這些東西被人吸進體內,感染人畜,整個尼維斯瞬間就要爆發大疫。
苔蘚鋪開一片,奇形怪狀的蘑菇撐開傘蓋,各種野花野草爭奇鬥豔。至於樹木,倒是沒有什麼巨樹參天,鬱郁成林——
法師塔前,一棵橡樹拔地而起。樹根深深扎入泥土,撐開的樹冠,甚至已經高出了白霧。
茂密的樹葉中,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果實光華流轉,許多果實里有各式各樣的魔法符文幽幽發亮,又有一些果實里,大大小小的花鳥魚蟲,具體而微……
心有多大,夢想就有多大。格雷特拿阿樹當萬能儲存器用,恨不得把他測過的所有染色體都存在裡面,阿樹就恨不得在果實里儲存了所有的片段。
有朝一日,哪怕落到異界去,憑著他,神聖橡樹的儲備,也能復現整個世界的生物!
「這棵樹真能長。」
此刻,居高臨下俯瞰法師塔的施泰納閣下,只是這樣讚嘆。
至於這樹是不是長得太高了一點,是不是長的超過了正常橡樹的高度?
管他呢!
格雷特好像還是半個自然牧師來著……自然牧師隨身的法杖,長多長都是正常的!
「這樹長得真好。」
已經代表自然神教趕過來兩天,這會兒正在遠遠觀望的泰普羅斯長老,也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自然牧師的橡木杖嘛,那就是自然牧師溝通自然的憑藉。小格雷特眼看就要傳奇了,他的橡木杖,樹冠裡面撐起一個小世界,也是正常的!
如果小格雷特真的再進一步,能夠成為傳奇,他的冥想世界化虛為實,那麼,這棵橡樹,就是那個世界裡的世界樹!
現在就能長這麼大,能溝通的動物植物這麼多,真好,真是太好了!
只有拜爾博覺得一點都不好。他一步步後退,一步步後退,退出白霧範圍,退到和泰普羅斯長老並肩的位置。
抬頭看看樹冠,比量一下橡樹的高度,整個人都不好了:
法師塔底下是有永恆之井的!
這個法師塔,永恆之井雖然在三層地下室之下,可是,三層地下室,那也沒多深啊!
最多最多,15米了不起了,再算上永恆之井頂上的防護,25米?35米?
這還不到橡樹高度的一半呢!
「長老,請教個問題,這橡樹的樹根能扎多深?能有樹冠那麼深嗎?」
「至少也得有那麼深吧?」泰普羅斯長老想也不想。根深樹大,樹大根深,樹根不展開了,扎深了,上面的樹冠怎麼長?
「那……樹根的力量有多強?」
拜爾博一顆心臟砰砰亂跳。他改建法師塔的時候,已經把整個地基,半徑200米、深100米,全部用高等化泥為石做成了極其堅硬的石頭,可是——
樹根鑽地的力量非常強!有土鑽土,有石頭鑽石頭,一棵長在山頂上的樹,根扎到懸崖最底下也是正常的——
他飛快扔出一個測量放射性泄露的法術。謝天謝地,還沒有報警,這玩意兒至少沒漏到白霧外面。至於白霧內部——
霧太濃,能量擾動太厲害,完全觀測不了啊!
「他們能不能鑽進法師塔的牆縫裡?」
「那要看法師塔造的夠不夠結實了。」
泰普羅斯長老一臉深沉。早幾百年,自然教團的牧師和魔法師掐架,是有召喚出巨樹,纏死法師塔的——
什麼樹幹蜷曲,牢牢裹住法師塔,用力往裡擠壓啊;
什麼樹根盤繞,勒緊法師塔,見縫就鑽,把法師塔堵死啊;
這都是基本操作!不稀奇!
當然,法師塔如果等級夠高,防禦夠強,造得夠結實,樹根也鑽不進去;但是,如果施法的自然牧師等級夠高,樹養得夠好呢……
「那糟了啊!!!」
拜爾博跳起來就要往白霧裡沖。是的,他當初造永恆之井,各個方向都加強了防禦,保守估計,傳奇二階的全力一擊是肯定打不破的。
但是,那是連魔法防禦加在一起的結果,單純材質本身的防禦,可真沒有那麼高。
而且,誰知道小格雷特的隨身橡樹會鬧什麼么蛾子?
誰知道這橡樹會不會吸乾淨所有的魔法力量,然後死了命的往磚頭縫裡鑽?
永恆之井這玩意,可是一點岔子都不能出的!
他衝出去一步,緊急剎住。扭頭,看向泰普羅斯長老:
「長老,你能溝通那棵樹嗎?能不能和它說一下?樹根別亂扎,千萬別扎進法師塔!萬一鑽進永恆之井,那就完蛋了!」
「會怎麼樣?」
「最糟糕的情況,大概,大概是,精靈森林那個大爆炸……」
「!!!」
長老臉色刷的變了。一邊和上面的施泰納傳奇通訊,一邊已經玩命地往法師塔跑,跑得幾乎拉出了殘影——
雖然說橡木杖也是有智慧的,通常情況下應該不至於闖禍,可是,誰知道呢!
現在他的主人在進階,萬一他也像主人一樣陷入冥想當中,除了本能,其他啥都沒有了呢?
雖然說,拜爾博造永恆之井的時候,應該也拉滿了防禦,但是,看著那傢伙自己急得跳腳的樣子,泰普羅斯長老也不淡定了……
「阿樹!阿樹啊!——你聽得見嗎?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長老一邊喊一邊往裡狂奔。衝進白霧,左右張望,很快就往下一撲,開始徒手挖地:
刷刷刷,刷刷刷。滿地泥塵飛起,須臾,長老雙手抱住了一根白生生的樹根,精神力洶湧地順著樹根擴散進去:
「阿樹你小心點!你的樹根別往法師塔底下捅!那是永恆之井!小心捅漏了,大家一起上天!」
傳奇級別的精神力一浪一浪,一浪又一浪的衝過去。好半天,才有一個小小的,有點委屈,又有點不耐煩的意念傳過來:
「我至於嗎?我又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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